“没事,听人劝吃饱饭,老太我也留得够久了,还是听丫头你的话,投胎去得了。” “想着以前那坟作甚,我以后好好种田,卖粮多多,赚钱多多,吃好用好,再给自己起个大的房子!” 老太太鬼摆了摆手,许下豪情万丈。 潘垚突然心虚了一下。 好像,那时候的房子特别贵来着。 好多地方还不让人起房子,只能背了房贷去买。 不过没关系,到时有扣扣空间门让老太太耍。 还是炫酷非主流的时代呢。 嘿嘿嘿!潘垚偷笑了两三声。 …… 再看这处老宅子,尤其是这比寻常新宅子都大的宅基地,潘垚都羡慕了。 这时候看,是孙伯伯一家吃了亏,再过几年,倒是不一定是谁吃亏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光影之中,老太那细瘦瘪嘴的模样渐渐淡去,如星光又似流萤,不过片刻时间门,就没了她的踪迹。 “这是走了?”孙永传和张玉橘还有些恍神。 潘垚点头,“投胎去了。” 想着老太太临走之前的话,孙永传和张玉橘眼睛往木梁上瞄去。 这……这木头里头,当真有财宝? 潘垚仔细的看了看,果然,在金牛牛角顶住的地方发现一股财炁。 原先只以为是金牛的金光,原来是金银的金光。 “是有金银之炁。”潘垚点头肯定。 张玉橘一下便欢喜了起来,脸上浮起笑意,因为兴奋,那苍白的脸色也有了血色,瞧过去没那么憔悴了。 潘垚多看了两眼,又看了孙永传一眼,想了想,开口道。 “鬼物的钱财有阴气,还是陪葬之物,又藏于有木鬼之说的槐木之中,更是阴上加阴。” “不过,这金银是阿婆走时特意相告的,便有相赠之意,更因为她险些害了你们,所以,这笔钱财,它和你们是有因果之缘的。” “如此一来,你们一家四口用了这钱便不打紧,要是不相干的人用了,那就会欠一份因,以后要拿福报来还的。” 说完,潘垚的视线对上孙永传,认真道。 “伯伯,您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就是说,您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对于这笔钱财,他们也是不相干的人。” “要是给他们用了,您不是友爱孝敬他们,反倒是在害了他们。” 潘垚先把话说在了前头。 和和睦睦的,谁会大年三十匆匆忙忙的搬到老宅,天地祖宗皆是没有祭拜孝敬,就连保家宅平安的土地神也没有拜。 这事儿啊,一瞧就是家有一本难念经书的故事。 父母亲缘最是难舍下,有的时候,心寒数次,父母几句关心的话,那冰冻的心好像被春风一吹,又有了解冻的迹象。 人性复杂,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便是这。 为防止孙永传左右为难,达则兼济兄弟姐妹,又善心大作,觉得这是祖上传下的家产,到时,夫妻二人因为这意外之财争吵不休,家庭不和睦,潘垚索性一开始就将话讲白。 这钱,是鬼物相赠。 带着阴气,含着因果的。 潘垚看了张玉橘一眼,冲她笑了笑。 就瞧在那张小蛇书签的面子上啦! 不客气! 张玉橘愣了愣,随即,她心里有一股暖流流过。 看着潘垚那眉眼弯弯,钟灵毓秀模样,张玉橘在心中喟叹,不愧是做大仙的,小小年纪,心思也灵透,她还没人家小姑娘看得透彻。 血脉亲缘,连着筋骨血肉,向来最是难割舍断的。 她一个做人儿媳妇的,分家不公的事,她可以记恨很久。 那当人家儿子的呢? 谁也不知道老孙他会记恨多久,这会儿同仇敌忾,以后呢?会不会又记起他爸妈的好,然后忘了曾经的不痛快? 尤其是自己的日子又好过以后。 心软的人总是被辜负,被不公的对待,越不公,他越渴望被看重,越渴望被看重,付出的也就越多。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哄着不来,打着倒走,他们越孝顺,爸妈还真就越不当他们是一回事。 张玉橘心中一叹,许多杂思涌过心头。 “是啊,毕竟是鬼物相赠,永传,这事儿,我看就别给家里知道了,免得吵吵闹闹的不太平。” “咱们就是给了,就像小大仙说的那样,这于我们是财,对于他们而言,那是孽,得了财,就要拿福报去还,他们可没咱们这好运道,恰好碰上小大仙,金牛报春得了她点化,护住了咱们一家。” 孙永传心中一凛。 这话在理。 这财,它虽然搁在自家的木梁里,但它不是祖宗传下来的,只是因缘际会之下,他们家砍了一棵会扒拉棺椁金银的槐树做梁。 孙永传抹了一把脸,“好,阿妹的话我明白了。” 他哂笑一下,“再说了,爸妈他们将老宅分我,新宅给大哥和小弟。” “坏的给了我,没道理它变好再收回去,凭什么我就得一直受这样的薄待。” “你们放心,我不糊涂。” 说完,孙永传拉住张玉橘的手,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慰。 “等新房子起好了,咱们把曼儿和祈儿从外公外婆家接回来。” 孙永传说的是他的一双儿女。 张玉橘重重点头,看着顶着木梁的金牛,眼里都有了光彩。 果真是玉鼠追冬去,金牛报春来! 这几天晦涩的心境,一下就开阔了起来。 …… 望气术施展,似看又非看,目注而达心,潘垚细细的看了孙家老宅的这根木梁,只见木梁周身氤氲着气场,如雾如岚,有森森鬼炁,也有金银之炁。 顺着金银之炁的位置,心随意动,手中的灵炁犹如飓风,呼的一下,将木梁里头的东西剥了出来。 “给,快收好吧。”潘垚拿了一旁的红纸,将东西包住,递给了张玉橘。 三块巴掌大的金饼,五根银条,还有一块玉佩,老太太鬼提到的银镯子也在里头,细细的泛着黑。 在大户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寒酸。 张玉橘哪里见过这金疙瘩啊,一时都呆住了。 “这,这……”这都她拿着啊。 潘垚一把塞了过去,“拿着拿着,您不拿着谁拿着呀,媳妇掌家家运旺,这金疙瘩就得婶儿您把着。” 于大仙点头,“不错不错,亏妻百财不入,宠妻富贵相随,二位同心同德,好日子在后头。” 孙永传听了后,喜得不行,连忙去推张玉橘。 “大仙和小大仙都发话了,咱们就听着,以后啊,咱们家的钱都你把着!我赚的钱票子也都给你。” 张玉橘笑着啐了一声,正想说,你能赚多少钱票子,话锋一转,却又说了软话。 “好好好,我等着你往家里搂钱票子。” 孙永传干劲儿十足,“一定一定。” 张玉橘看着孙永传这积极的劲头,心中若有所思。 好话软话又不费钱,有时候啊,干得多还真不若说得多。 瞧,她不就说了两句软话,不泼冷水,自家对象就这副欢喜的蠢样,估计卖了他,他都得喊一声好! …… 出了屋门,确定这老宅子没有人了,又让孙永传和张玉橘将家当搬出,确定事情都办妥了,潘垚打了个手诀。 符纹往前一推,口中念念有词。 “道无不在,可以目击而存,神无不灵,可以心虔而至……今日谢君相助,归兮!” 众人只觉自己耳朵边有一声牛鸣声响起。 “哞~” 下一刻,就见屋顶处有一头金牛跃出。 它四蹄犇犇,脚踩金银元宝,牛角昂扬,绕着老宅子跑了一圈,牛鼓鼓的眼睛还朝几人看了一眼,接着,它便朝田野方向奔去。 金光闪闪的落下,潘垚伸手鞠了一束,流光溢彩。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孙家老宅塌了。 动静太大,一时间门,附近好些人都跑了出来看,孙家二老和孙家其他人也跑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人没伤着吧。” 孙永传一直在等,眼里有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等了好一会儿,就听他娘急急问了两声,对于房子塌了,后头他们一家住哪儿,那是绝口不提。 对上自己的眼睛,她还躲闪开了目光。 爸更是沉默,只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再重重叹一口气。 孙永传的心更冷了。 潘垚瞧到,人群里有一个小媳妇一直拉扯着一个青年。 她耳朵好,一下就听到了那小媳妇压低了声音,不住的说,像什么不能搬回来,谁知道会住到什么时候……起房子是大事,费钱又费力,别吃进去的屋子,回头又吐出来给哥哥嫂嫂,蠢不蠢啊……诸如这样的话。 青年犹豫模样,别别扭扭的,张口欲言,最后瞧了瞧身边瞪眼的新媳妇,叹了口气,窝窝囊囊的转过了头。 一副又气又无奈的模样。 潘垚瞅得好笑。 明明自己心里就一点也不想帮衬哥哥,偏偏呢,还要做出这副妻管严的模样。 好像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对不住血亲的哥哥。 打头阵的,不懂事的,坏心眼的那个人,好像全都是那小媳妇。 从外头进家门的小媳妇。 于大仙注意到潘垚的视线,顺着视线看了一眼。 没什么特别的,就普通的一对小夫妻,拉拉扯扯,啧,大庭广众之下,是有点羞羞。 “土土啊,看什么呢。” 潘垚摇头,愁大苦深,“当人媳妇哟,真是难,有黑锅,甭管大口小口,她都是主动又积极的背,难,真是难!” 于大仙:…… …… 临分别时,潘垚让张玉橘将那些金饼收好,别的不说,要是盖房子用了金饼,那宅基地的名字一定得改好名儿。 “鬼物的钱财,阴煞之炁,寻常人难以承受。” “要是起房子的宅子名字在二老名儿下,让他们莫名沾上因果,那就不美了。” “有道理有道理,”孙永传感激,“还是小大仙想得周全,等过几日,镇上的领导上班了,我就改了宅基地的名儿,再去芭蕉村寻您。” “到时啊,就麻烦您师徒二人,再帮我看个吉祥的日子动土了。” 因为潘垚这一手不凡的本事,孙永传都不好意思喊阿妹了,既然她旁边的师父是大仙,那小姑娘的名头便添个小吧。 土地有灵,刨土也是讲究吉时吉位的,到时,动工盖房子锄的第一把锄头,要依着吉时吉位走。 亲身经历了金牛报春,以及木梁藏鬼的事后,孙永传对这些祖宗传下来的事,那是更讲究了。 潘垚干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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