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咽唾沫,忍着喉咙的干疼,盯着婆母问道。 “娘,那孩子如何了?”出口的声音低哑无力。 躺了许久身上酸得厉害,她边说边撑着上po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企俄群:巴乙寺把以6久6散收集整理半身想坐起来。 王香月忙伸手去扶,待她坐起来后又在背后加上个枕头,口中边回道。 “金家人下午就回来了,听说金宝圆已经醒了无大碍。” 她顿了顿,嗔怪道,“倒是你昏了这么久,我和你爹都要担心死了。” 云婵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随后看着婆母眉眼中掩盖不住的担忧,顿感愧疚,这次确实是自己逞强让他们担心了,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不得不出手。 听到侧屋里的响动,薛老汉也端着汤碗走进来,正巧听见这句话,忙道:“老婆子,闺女刚醒说这些干嘛!” 王香月顺手接过汤,舀起一勺送至她唇边:“我这不也是担心。” 她就着婆母的手喝下汤水,下一刻整个人愣住了,一股咸鲜味在口中漫开,这、这是鸡汤? 低头看去,只见黄澄澄的清汤上飘着翠绿葱花,几块鸡肉和着红枣沉在碗底,香味扑鼻。 “……娘,怎么是鸡汤?你把鸡宰了?” 家里的鸡是用来下蛋的,除了卖猎物,卖蛋是薛家为数不多的进项! 王香月眼眶微红:“下午大夫来了一趟,他说你是身子太虚,气血不足这才晕倒的,没给开药只说多休息,多吃些好的补补。” 云婵苦笑,天天吃没有油水的减肥餐,几乎摄入不到蛋白质和脂肪还要干活,能不虚吗? 前几天她就偶感头晕,晕得厉害时便吃颗糖,本想着把糖卖出去有钱后,就去买些猪肉来补补,可不想却没撑住。 “鸡能再养,人要没了再多钱又有啥用?”薛老汉叹道。 王香月擦擦眼角:“也不是全宰了,这一只就够你吃两日了,到时候再多吃些鸡蛋。还有那糖水也养人,都在锅里温着呢,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鸡汤热气熏人,熏的云婵眼热鼻酸,她抬手轻轻接过婆母手中的汤碗,鼻音浓重地应道:“嗯。” 其实这次晕倒确实不算病,就是单纯体虚加脱力,一碗鸡汤下肚,再把汤里的肉和枣子吃掉,她便感觉手脚有了些力气。 薛老汉看她脸色好些后,一屁股坐在桌边,问出他憋了好久的问题。 “闺女啊,你白天救金宝圆用的法子是仙术吗?对你自己身子可有害?” 细数云闺女进门这些日子做的事,就算她说自己是仙女他都信,若不是仙女怎么懂得那样多?而且今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把死人救活了。 王香月也在床边坐直身子看向儿媳,救活死人这事,她活了五十年真是闻所未闻,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相信! 仙术? 云婵有些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今天这番操作,可能真是把这群‘古人’给镇住了。 她摇摇头:“什么仙术?您见我当时又渡气、又按胸,那套动作叫心肺复苏术,人人都能学,也不伤身。” “真的不伤身?不是你把自己的寿数渡给了宝圆那孩子?”王香月问道。 随后她还补上一句:“大家都这么传。” 渡寿?云婵忍不住笑起来,抬起手臂交叠在一起示范道。 “真的,您看我这个动作,在按压的过程中手臂不能弯曲,并且按下去的力度要保持一致,速度还要快,这样就会很累,所以后来才晕倒。” 薛老汉追问:“这也是你爹教你的?” 啊、这,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是。” “这是在刺激人的心脏,让它重新跳动。只对猝死的人有效,而且必须是刚刚断气的,以前爹爹没机会用,也就没人知道。” 二人一脸恍然大悟。也是,哪会那么巧,偏偏人就正好死在云猎户面前? 这样说来,宝圆这孩子真是撞了大运,碰巧被送到吴家门口叫云婵撞见了! 薛家这边是解释清楚了,可外面却已经炸了锅,上午才发生的事不到傍晚已经传飞了去。 这会儿已是吃过饭快睡下的时辰,村头老树下却坐满了人,人群中亮着盏灯笼,一个方脸年轻人正讲得绘声绘色。 “还没等驴车套出来,就听陈莲一声尖叫!” “大家一看,她儿子已经没气了!” 旁边一个瘦高的汉子问道。 “林劲,你看清楚金宝圆真没气了?” 唤作林劲的青年一拍大腿:“那还有假!胸口都不动了!不止我,十几号人都看到了,郑大,不信你明天去问。” “然后呢?快说!” 林劲脖子一探:“然后金老头也慌了,他爬过去一听,心跳都没了!当场就瘫了,头发一下子全白了!” “紧接着薛明照媳妇就跑出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自己能救她!” “就见她掰开金宝圆的嘴,含了口仙气就往他嘴里吹气!” “我的天!”有人惊呼起来。 林劲抬手往下压,示意他们安静。 “她吹完气,就双手交叠往金宝圆胸口按。”他还伸手比划示意。 “过了一会儿,那已经死了的小孩居然开始吐水了!” “又按了几下,他彻底活了!开始喘气,然后你们知道云大姑娘怎么了吗?” 刚刚问话的郑大一脸紧张:“怎么了?” “从开始按的时候她那脸色就越来越白,汗珠子都往下滴,最后金宝圆活了,她晕倒了!下午薛家去请大夫看了,也没看出什么,就说是身子虚。” 有那迷信的就点评开了:“这种事大夫能看出什么啊?这死了的寿数就是尽了,强行救回来肯定有代价!” 旁人小鸡啄米似的听她分析:“就是啊,这非亲非故的,云大姑娘居然能这样救金家孩子,是菩萨心肠!” “我看那云大姑娘长得就跟画里的仙女似的,这手段也是仙人手段!” 村头的人群直到灯笼里的蜡烛实在撑不住,才意犹未尽地散去,转脸又回到家里,手舞足蹈地给家人讲起来。 这下子还没到第二天,薛家儿媳云大姑娘会仙术,用自己的寿数,把溺水身亡孩子救回来这事儿,变得无人不晓。 刚刚听的最起劲的郑大,咂么着这个大消息,嘿嘿一乐,准备明日上工就去跟酒楼里的朋友好好说道说道,他们村也出人物了!
第15章 谢恩 “……她又吹气又按胸,不到一会儿你猜怎么着,那小孩儿开始呼吸了!哇哇吐水。” “嚯——真的假的啊,郑大!” “你不信可以去我村里问!好多人都亲眼看到了!” 韩则半倚在汇肴楼二楼的栏杆上,一筷子鱼肉一口小酒,再配上楼下伙计的故事,喝得津津有味。 坐在他对面的汇肴楼掌柜李友仁摇了摇头。 “把死人救活?这个郑大,编起故事来什么都敢说。” 韩则捋捋胡子,伸出一根手指轻摇。 “非也、非也,子不语怪力乱神,仙术是不大可能,但将死人救活,或许确有其事。” 李友仁顿时挑眉坐直,拿起酒壶给他斟满:“此话怎讲?” 他端起酒杯浅抿一口。 “昨日我去城西分铺巡视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从城外送来的溺水孩子,与你这伙计说得倒合上了。” “刚刚他说,那施救的女子对孩子吹气按胸,或许正是那套手法起了作用。” 李友仁面露错愕,筷子举到半空顿住。 “世间竟有如此玄妙之法!那掌握此法岂非可以逆天!” 韩则哈哈大笑,眸中划过一丝精芒:“不想我刚到元县就遇到如此奇事,当然要去一探究竟,李兄何不一同前往。” “自然!” 李友仁应罢探头冲楼下喊去。 “郑大,上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你——” - 晕倒当晚云婵吃过晚饭便涌上困意,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翻身下床时膝盖一阵刺痛,撩起裤腿这才发现双膝一片青紫,上面还有碎石硌出来的印记。 她按着床慢腾腾走下地,挪动步子时极为小心,尽量不让膝盖弯曲。 好容易挪到桌边倒了杯水,刚刚送到唇边,就被院外传来的刺耳唢呐声惊了个激灵。 云婵望着屋外的大太阳有点摸不着头脑,大燕朝丧在清晨,婚在日落,好好的晌午怎么吹起唢呐了? 她捧着杯子细细听去,这唢呐声越来越大,最后竟像是停在了自家院子里! 薛家院子大门朝南,院门正对的是堂屋,堂屋被一扇屏风分成了两室,外室平时用来吃饭、做活,内室老两口用来休息。 东侧屋子是厨房,西侧屋就是云婵和薛明照的卧房。她挪过去扒开一点门缝,正好能看到院子里的景象。 只见一队人马十几口涌进了薛家。 最前头的是金老头金喜旺,后面还跟着几个男女,每人手上都提着个竹篮子,竹篮上系着用红布扎的花。 最后面的几人统一穿着无袖麻褂子,手里拿着唢呐,看样子是特意花银子请的唢呐队。 薛家二老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从堂屋中起身去迎。 为首的金喜旺不等他们说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身后几人随即也跟着跪下。 “老薛,多谢你家云娘救我小孙一命!” “快起来快起来!老金头你这是干啥!”薛老汉连忙侧身躲开,伸手搀人。 王香月也忙去扶他身后的金家人。 “你是知道的,我儿女虽多,可到了孙子这辈缘分格外浅,这么多年也只有大房生了宝圆这一个孩子,他要出事,我真是活不了。” “我昨晚做梦都梦见宝圆断、咳,那模样。” 金喜旺就着薛老汉的胳膊站起,一想起昨天小孙子没有声息的样子,就忍不住老泪纵横,断气两字在嘴里囫囵一下硬是没敢说出口。 站在他右后首的高壮汉子眼睛通红,上前一步上前深鞠一躬,将手里的篮子双手递给王香月。 “昨日碰巧我出门没在,要不是您儿媳我怕是连孩子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大恩大德我金德石没齿难忘。” “敢问云婵娘子现在身子可好些了?方便让我们当面感谢?” 这个距离,云婵隐隐约约能将对话听个大概,透过门缝看到王香月接过篮子迟疑片刻,转身朝她的方向走来,连忙转身看向床边的黄铜镜。 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嘴唇也无甚血色,头发被睡得蓬乱,浑身只穿着轻薄亵衣亵裤,走起路来还一蹦一跳,活像个膝盖不能打弯的小僵尸。 这怎么能见人?! 她赶忙挪步坐回床上,刚坐下门就被推开了。 “婵儿,金家携着大礼来谢你救命之恩,还说要当面感谢,你可愿意出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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