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乔五味似是想起什么,整个人先僵在原地,后把迈出去的脚给收了回来。 怎又把这个祖宗给忘了! 乔五味转过身,便瞧见宋滇之正站在阳光下,那双漂亮的的五官露出浅浅的笑意,可眼眸中却似是深潭,不见半分情绪。 她下意识打了冷颤。 “张公,可否借把雨伞我。” 乔五味的目光落在宋滇之那双没有穿鞋的脚上,白皙的脚背上早沾有不少污渍,尤其是那被树枝划伤的红色伤痕,看起来极其的刺眼。 她这才想起来,这一路上宋滇之是光着脚走过来的。 犹豫半响,乔五味小声道。 “还有一双新布鞋。” 张公也没问:“我现在就给乔姑娘拿来。” 乔五味环顾四周,见周边也没有什么可避雨的地方,也只好站在雨幕中等候着,并幽幽的叹口气。 张公很快就赶了回来,许是怕把布鞋给弄湿,特意护在怀里。 他边把伞与布鞋递过去,边开口道:“这大小也不知合适不不合适。” 乔五味方才目测了下,大小应该差不多,想着又不是她穿。 “无事。” 黑河村口内跟村口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边是细雨绵绵,另一边是晴空万里。 一边弥散腥臭的气味,另一边弥散有野花的芳香。 邪乎的很! 乔五味单手撑着雨伞走到宋滇之面前,她将手中的布鞋递过去。 “村子里头路湿漉漉的不好走,穿上鞋子会好些。” 宋滇之抬眸看着乔五味,在他记忆中,似是很少见这般狼狈又有活力的姑娘,他伸手接过鞋子。 有些意外的是,鞋子大小极其合适。 宋滇之低头看着脚上那双布鞋,良久才抬脚走入雨幕中,乔五味下意识将雨伞递过去,遮挡住落下来的雨水。 只是两人的身高差,让她不得不高高的抬直手,才让伞骨架碰到这祖宗的脑袋。 宋滇之见状,边伸手接过雨伞边轻声道:“我来。” 乔五味心里刚想嘀咕,宋滇之还是有些人情味在的,下一秒那冰冷的雨水砸落在她的脸上。 那把伞压根就没遮住她。 站在远处的张公在瞧清乔姑娘身边的男人相貌时,整个人都呆楞住,他活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生的这般好看的人。 张公没读什么书,只是觉得这个人站在黑河村,足以让整个黑河村蓬荜生辉。 一看就是大人物。 他小心翼翼道:“乔姑娘,想必这位就是尊师?” 乔五味?? 宋滇之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浅浅的笑意,嗓音清润温柔:“我是她夫君!” 张公瞬间瞪大眼睛,好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乔五味则下意识抬头看向宋滇之,却见宋滇之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 “我可说错话了?” 乔五味僵硬的脑袋摇了摇头,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热水与吃食早就备好。 黑河村民们见过乔五味的本事,下意识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看起来很普通的的小姑娘身上。 可在瞧见宋滇之时,村里的年轻的小姑娘跟嫂嫂们,边羞红着脸,边瞧的都舍不得挪开眼。 直到张公告知乔五味同宋滇之的关系后,她们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乔五味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又换一身干爽的衣衫,那带着湿气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 这时门从外被推开,进来的是两名年长的婶子,她们一人手里端着吃食,一人手里拿着乔五味的灰扑扑的大布包。 “乔姑娘放心,东西没被雨水打湿。” 将那奇怪的布包小心翼翼的放在木方桌上的嫂子,随即又继续道。 “这雨连下好几日,村里也没有什么能招待你的,只能煮碗酸菜鸡蛋面。” 她生怕会遭到嫌弃。 乔五味连忙走上前,待翻看布包看里面的东西都还在,脸上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劳烦两位婶婶了,待吃完我就去找张公商议邪雨的事。” 两名婶子见这乔姑娘这般客气,也不嫌弃她们招待的寒酸,心里的担忧慢慢散去,脸上也由多出几分笑意。 等两人离开屋子后,其中一婶子忍不住小声嘀咕。 “原来这乔姑娘长这样啊!可真水灵。” 另个婶子也点头应道:“我闺女眼睛要能这般大,我做梦都能笑醒。” 这也怪不得她们会说出这样的话。 从乔五味身着红色嫁衣又披头散发的出现在黑河村村们面前,又听闻是冤魂索命,吓得双腿发软,哪还敢抬头看相貌如何。 屋内。 乔五味正在大口嗦面,那酸菜看似平平无奇,但却爽口开胃,那满满的一大碗,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在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后,她才站起身将双手擦拭干净,查看布包内的黄符还有多少张可用。 这斜跨布包是乔五味在某夕小程序上,花费二十四块八同别人拼团买的,也是她唯一从带过来的物品。 布包内未用朱砂画成符的黄符被整整齐齐放置在左侧,右侧则放置巴掌大陶瓷装的朱砂,与三支用过的毛笔。 之前画成形的画符被乔五味藏在中间的夹层中,她数了数,拢共有十张,也不知够用不够用。 乔五味合上挎包,将其背在身上,她准备找张公问问清楚,这场雨是从何时开始落下? 而在那之前,村子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 原著中有说过,殇魂与亡魂不同,它们不被天地所容,又不归六道,可又因生前为人,故会被凡人内心所散发的七情六欲给深深吸引,殇魂会寄生在这类人身边,而这类人被称为宿主。 殇魂是会放大宿主的情绪,从而作恶,且它们所在,必有异象发生。 黑河村的这场邪雨就是最好的证明。 乔五味伸手从挎包中掏出一支毛笔,将其当作簪子,利索的将长发盘起来后,这才推开房门。 屋外的雨势渐起,豆大的雨水从湛蓝的苍穹坠落,雨水顺着屋檐形成密密的雨幕,腥臭的气味更是迎面扑来。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股腥臭不就是海水那独特的腥味吗? 那殇魂可是来自深海。 乔五味心里有些胆怯,可想到一百两银子,便将那乱七八糟的思绪给抛到脑后。 张公议事的地方就在旁侧,宋滇之的房间则在她隔壁,故此她并不担心距离太远,导致荆棘从脚踝处绽开。 眼前院子面积大,搭建房子更是用青石砖,旁侧议事的房间大门敞开,乔五味走过去,一眼便瞧见那屋子里头挤靠着七八位村民,张公与宋滇之正坐在中间的木桌前, 宋滇之换上一件广袖青袍,一半乌黑的长发用同色布条随意束起,另一半的长发则懒散披散在身后。 他手中正端着一个棕褐色泥碗,正放在鼻前好奇的嗅了嗅,鸦羽似地眼睑微微低垂着,那上半张脸掩入阴影中,让人瞧不清眼中情绪如何。 张公解释道:“宋公子,这是姜汤,驱寒用的。” 宋滇之轻抿半口,眉心微蹙,显然是对这姜汤的口感很是不喜。 此时张公瞧见乔五味,连忙站起身招呼:“乔姑娘!” 待乔五味落座后,张公便迫不及待地的询问。 “乔姑娘,你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这话引得在场村民的目光皆落在乔五味的身上,宋滇之也将手中的姜汤放置桌面,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也好奇的看过去。 乔五味想了想,然后把自个祖师奶给搬了上来当掩护。 “我祖师奶曾写过一本游记,游记中有一邪祟应是这场邪雨的罪魁祸首。” 张公瞬间瞪大眼,神情诧异:“是邪祟?不是河神发怒?” 宋滇之闻言,眉头一样,并意味深长的看向乔五味。 “河神发怒?” 乔五味吓得浑身一颤,立即大声道:“怎可污蔑河神!河神可是大好人!”
第5章 若宋滇之真的失忆,指不定真被唬了过去。 张公更是被乔五味这一嗓子给吓的愣在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他猛地想到那老道士可是骗子,这河神发怒定也是瞎扯出地谎言。 乔姑娘说的对,是他们污蔑了河神。 张公拘束的搓着手,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他焦急的问道:“乔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呀!” 乔姑娘偷偷瞥了眼坐在对面的宋滇之,见他目光落在那碗姜汤上。 “你们是被骗,不是有意,这河神心地善良,定是不会放在心上。” 张公连连点头:“对!河神心地善良,这点小事怎会放在心上呢。” 乔五味又抬头偷偷瞥向宋滇之,见他神情淡淡的样子,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早知当初不哄骗他是什么心地善良的河神。 放下心的张公继续问道:“不知乔姑娘的那位祖师奶所写的游记中,那个邪祟是何物?这除掉邪祟,黑河村的邪雨是不是就可停下来?” 这也是黑河村的村民们最关心的问题。 邪雨连着下七天七夜,时大时小,田里的庄稼被淹死的不说,关键是镇上的流言蜚语,说什么他们黑河村受到了诅咒,闹鬼什么的,导致在山里找的山货都卖不出去。 乔五味沉默良久,才开口:“那邪祟被唤为殇魂。” 宋滇之猛的抬眸看向面前的乔五味,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诧异,只是这抹诧异很快便被掩盖下去,他越发好奇这个女人的真正的身份了。 张公错愕道:“殇魂?” 他这辈子听过冤魂索命,河神发怒,狐狸精吸人精魄,可却从未听过什么殇魂这种邪祟。 张公虽有些怀疑,但想起乔五味先前露的那一手,立即打消心里的顾虑。 乔五味并不知身边两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找到殇魂,要如何将驱赶,从而拿到那一百两银子。 “对了,张公可知这场雨是从何时开始下的?” 乔五味觉得自己最大的金手指就是熟读全文,只可惜刚看完大结局,正准备翻开反派宋滇之那两万番外时,一脚踩空滚到书里头来了。 这话倒也提醒了张公,他回想片刻:“七天前!” 在场的村民们也纷纷点点头。 刚开始他们只以为是一场狐狸雨,直到这场雨连着下两天,才感到不对劲。 乔五味继续问道:“那七天前,村子里头可有发生什么事?” 殇魂徘徊在这黑河村内,定是被什么给吸引住。 坐在旁侧的宋滇之则是一愣,随即抬头对上乔五味看过来的视线,他嘴角微微上扬,便见那乔五味似是老鼠见到猫般,吓得挪开视线。 张公有些不明白乔五味的意思:“乔姑娘,你说的事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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