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看见眼前这位公子温温柔柔冲她笑着,从荷包里掏出一枚铜板,在她眼前晃了晃,放进去。 小童惊愕地望着他:! 宋杬卿无辜地看回去,眨眨眼,见小孩快哭了,心下不忍,又从荷包里掏出一文来,手放进去,久久未松开。 小童深吸一口气,眼神死死盯着他的指尖。 宋杬卿松开手,那枚铜板落下去,发出“叮”的一声。 小童飞快的将簸箕抱在怀里,“倏”的一下溜走了,脚底抹油了一般。 宋杬卿在那儿笑弯了腰,身后的几人亦是忍俊不禁。 “好了不闹了,青栀你给她送去。”宋杬卿拿了一块碎银交给青栀。 那小童估计不认得他了,当时还想偷拿他荷包来着。 李夫子见收来的簸箕里银钱数目不少,心中顿时得意起来,笑眯了眼,缓缓说道: “而且听闻当时柳侍君亡故亦与宣王有干系,故而陛下勃然大怒,将宣王交给远在关外的墨将军抚养,据说在这期间,宣王还曾私逃出宫——” 立即有人嚷道:“这莫不是你胡诌的吧?” “咳……书人也是道听途说,不知真伪。”李夫子话头一转:“这宣王虽身有不详,可其在军事上颇有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赫赫威名不输墨老将军!” 底下有人接话:“那是,毕竟是墨家血脉!” 李夫子继续道:“而且,听闻宣王本人亦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侠肝义胆,行善积德。当日于狂马之下救下薛家公子,又主动请缨临沂剿匪,可谓是一片赤子之心啊!” 她声音愈发激昂慷慨:“临沂山匪猖獗,宣王出手定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下面立即有人附和称赞。 而宋杬卿则是听得一脸茫然。 嗯? 侠肝义胆?行善积德? 宣王是这个人设吗? 不是说叫“煞神”吗?她这说的是哪门子煞神?这不净夸她了嘛? 她是不是收了宣王的钱? 下面立即又有人反驳:“我怎么听说宣王生性暴虐,时常要挖人心肝做下酒菜?” “我听说宣王好美色,夜御十男不在话下!” “我还听说宣王杀人成性,每日必要生饮一杯人血!” ………… 一时间,诸多女客都在论述自己听到的传闻。 宋杬卿听了全当个乐子,还想着猪肝不比人肝好吃? 夜御十男—— 噗。 “你们当真亲眼瞧见了不成?尔等可曾亲眼目睹宣王剜心杀人?” 在众多女声中,突然传出一道男声,众人当中站起来一个戴面纱的蓝衣公子,言辞中隐约带着怒意。 宋杬卿略一挑眉,这位公子似乎有些义愤填膺。 “这倒是……不曾见过。”众人面面相觑,皆一阵哑然。 松雨冷哼一声,沉声道:“诸位要学会明辨是非才是,莫要捕风捉影、以讹传讹。” 一时间,茶楼内鸦雀无声,众人面露羞愧之色。 松雨先朝那簸箕扔了块碎银,后示意李夫子继续,再坐下喝茶。 李夫子一喜,忙一拍惊堂木,扬声道:“咳……话说这宣王已是及冠之年,然后院空置许久,不知何时娶夫纳侍?” “宣王一表人才,家财万贯,可谓是一位良配!” 底下有人笑道:“李夫子可又是在胡扯了,宣王天生赤瞳,令人胆寒不已,哪家公子敢嫁过去?” “对啊,自古以来,赤瞳便寓意不详,其亲近者或是暴病身亡,或是缠绵病榻,谁敢把自己儿子嫁过去?且宣王自战场回来,一身血气未消,京城的公子都是金枝玉叶,怕是新婚之夜见着了都吓昏过去!” ………… 宋杬卿听着那些人说的各种理由,似乎一切都归咎于宣王的眼睛,它是血红色的—— ---- 有百度,挑了自己觉得合适的。 1两=10钱=1000文=200元 日更不太可能,隔日更也撑不住,试试三日一更。
第18章 第十八章 一种比山茶花红黄且暗的颜色。 许多人害怕与那双眼睛相视,像被幽深之地的猛禽盯上一般,只觉毛骨悚然。 但宋杬卿却觉得那双眼睛很漂亮。 他望着楼下的街道,微微有些失神。如今战乱平息,百姓安居乐业,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院子里新来的侍儿公公办事时都尽心尽力,从不偷奸斗嘴。 母亲和爹爹感情依旧,长姐亦时常往东阳侯府送东西。阿姐在军营里待的时间愈发长了,许是听闻有人想给她做媒,干脆不回家了。 至于他自己…… 没什么好说的,他记性不太好,那天知道剧情后,倒也记下了一些书中的重要剧情点。 虽然他极力在避免走剧情,可是人物关系好像没什么变化。 男二依然如书中一般针对他,不过他也都报复回去了。 女主似乎对他生了几分兴趣,不过之后应该不会了,也没再给他送东西了。 女二可能已经在谋划如何接近他,虽然那边情况与原书有些出入,不过也不是什么大转变。 其实……他现在应该怎么做都不会走原身的老路了吧? 其一,丞相府的人都挺喜欢他的,身边的人待他都很好。 其二,他如今力大无穷,平日里还得注意力道不破坏东西,不用担心原书里“强取豪夺”情节。而且在他看来,男二诸芷儿的手段也就那样,都是些小说里看到过的老套手段,他仔细提防着就是了。 其三,他已知晓女二杨拾桑的真实品性,不会听信于他,自然也不会落得毁容的下场。虽然他不太喜欢自己这幅病殃殃的容貌,但总比毁容了遍布红斑好些。 远处渐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名士兵骑着马穿过街道,面上带着喜意,腰上系着红绸。她一边甩着马鞭,一边高声让行人退让。 看方向,似乎是往皇城那边去的。 宋杬卿回过神来,里面话茬已经转到五皇女身上了。 “……外祖母又是当朝太傅,本该是太女的最佳人选,只可惜她性情顽劣、不文不武,又极好男色,虽未娶夫,可后院早已美侍成群,还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 宋杬卿用手撑着脸,想着这五皇女是谁,好像是容贵君生的。 容贵君乃当朝太傅嫡子,容貌甚美,堪称国色。他如今是凌帝最喜爱的君侍,连凤君都要避其锋芒,又有皇女傍身,可谓是人生赢家。 书里五皇女好像和女主很不对付,在女主和原身玩囚.禁.小.黑.屋的时候上跳下窜,弄出不少乱子,然后被女主安了个“蓄意谋反”的罪名领了盒饭。 既然是皇帝的女儿,那应该不会真的无能吧?保不齐是韬光养晦呢? 最后谁当了皇帝来着? 好像没写,原身跳崖后就没内容了。 流产不久的原身一袭红衣,在冰冷刺骨的雪夜中跳下悬崖,完美诠释BE美学。 宋杬卿想到这儿,忍不住叹口气。 原身到底是怎么从守卫森严的六皇女府中跑出去,还正好遇上了要去山上寻草药又为人良善的马车主人的?而且马车主人为什么会同意带着一个虚弱的陌生男子去山上?不怕惹祸上身? 他十分不解,且大为震撼。 休息了阵子,宋杬卿去了琅记书坊,想让琅掌柜留意书生拿过来抵押的书册,或许会有别样的发现。 长姐生辰将至,他想送些她喜欢的书册。虽然长姐说过,无论他送什么,她都会很开心。 话毕,宋杬卿打算离去。 他的脚踩刚踏过门槛,迎面走来一位身着影青长袍的书生。 两人相视,宋杬卿听得心中“咯噔”一声——麻烦来了。 杨拾桑看见宋杬卿,清俊的脸上绽开笑意,眸中泛起柔光。 “卿……”杨拾桑下意识又要唤他“卿儿”,之后立即反应过来,改口道:“宋公子。” 宋杬卿冷下脸,面色淡淡地点点头:“杨小姐。”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这人心里就觉得不舒服,比吃了坏掉的红烧肉还难受。 话落,他便想躲开她离开,杨拾桑不假思索地快步上前,拦在他身前。 身后的青栀红玉等人立即护在他面前,一脸警惕地看着杨拾桑。 书坊外马车旁侯着的护卫见此更是一齐涌上来,拔出刀剑,围住杨拾桑。大有她敢动一下,便弄.死.她的势头。 “杨小姐这是何意?”宋杬卿站在众人身后,略皱着眉,并不正眼看她。 杨拾桑见此只得后退几步,温和地笑道:“宋公子莫要惊慌,在下并无他意。” “在下能——” 宋杬卿打断她的话:“既无他意,杨小姐就莫要挡路了,让开!” “……”杨拾桑一噎,面上显出几分愕然,卿儿怎会这般同她说话? 卿儿性子柔软,待人一向温和,断不会说出如此咄咄逼人之言。 还有……卿儿身边不是只有青栀一人么?如今身边为何跟了这么多人? 杨拾桑压下疑虑,向宋杬卿作揖: “若公子介意上回宫宴之事,在下此刻便同公子告一声‘得罪’,还望公子海涵。” 宋杬卿冷声道:“你让开,本公子就不同你计较了。” 杨拾桑一阵语塞,见他对自己避犹不及的模样,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但面上不显,依言让开了。 护卫站成一排挡住杨拾桑,她只能静静地看着宋杬卿上了马车离去,车横上挂着的木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众护卫也都收了武器跟上马车,其中一个年级较小的女郎小声嘟囔着:“一个穷书生竟然还敢惦记着我家公子……”她身旁一位年长于她的女郎杠了她一肘子,她才讪讪地噤声。 这句话却偏生入了杨拾桑的耳,听得她面色倏地一沉,温和的气质荡然无存,反倒显得有几分阴翳。 她平生最忌讳的就是这一点,上辈子爬上高位之后,无人胆敢置喙她的出身,如今她又是那位殿下的幕僚,周围谁人不敬重她?如今却又从一名小小的护卫口中听到了“穷书生”三字,当真是…… 等等。 杨拾桑突然记起重点来,卿儿待她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而且他身边为何会多了这么些人?上辈子可没有什么护卫侍从,卿儿有时还需自己亲自上街买卖东西。 一位世家公子,连帮忙跑腿的侍儿都没有,可见丞相府如何苛待于他。 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这种事态脱离掌控的感觉让杨拾桑十分不愉。 她看着那道马车渐渐没了影子,将情绪压在心底,转身进了书坊。 宋杬卿坐在马车里,忍不住嘟囔一句:“晦气。” 手指绞着锦帕,上头的海棠都被扯得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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