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把书放在下巴下面,“看见谁了把你吓成这样?” “看见宣平郡王府的柳小姐,童学士家的童二小姐,还有你最讨厌的那个秦羽柔。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她们就看见我了。”圆圆终于把目光转移到白素素身上,为自己的机灵颇为得意。 “你和她们三个有过节吗?为何要躲着她们?”白素素不解。 圆圆怔了片刻,似乎突然不认识白素素了似的,讶然道,“小姐,你不是最怕被她们笑话吗?若是她们看到你抛头露面出来赚钱,肯定会笑话你的。” 白素素拍了拍脑门,她想起来了,原书中的白素素是一个死要面子的人,宁愿饿死也不愿让侍女出去赚钱,更何况她自己呢。 她必须让圆圆接受一个全新的白素素,否则圆圆迟早会起疑心。 她把书放在桌几上,坐了起来,郑重其事地道,“圆圆,你说是活着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圆圆挑了挑眉,不知道如何回答,“面子?” 白素素一看就知道她的回答是在投其所好,鼓励道,“你不用琢磨我的想法。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 圆圆抿了抿嘴唇,“那我觉得活着更重要。人都活不成了,还要面子干嘛?” “啪!”白素素高兴地拍了拍手,“对嘛。活着比面子重要。小姐我啊以前糊涂了,觉得面子大于天,如今我想通了,咱们快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要那劳什子面子干什么?面子又不能饭吃。咱们的钱快花光了,咱们得赚钱啊,赚到了钱才有饭吃,才能活下去。” 圆圆由衷地笑了,她觉得小姐真的变了,变得更接地气了,更像她们平民老百姓了。 白素素摸了摸圆圆的圆脑袋,“所以今后我们不必躲着谁避着谁,我们大大方方地开门做生意,谁爱笑话谁笑话去。” 自古以来笑贫不笑娼,先把荷包喂饱了再说。 开张第一天,没生意。 开张第二天,没生意。 开张第三天,没生意。 “小姐,咱们就剩二两银子了,只够吃两天饭了。”圆圆手里躺着两粒碎银子,可怜巴巴地看着白素素,“要不我去给隔壁张婶洗两天衣服吧?” 白素素说不急是假的,但她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圆圆就更没信心了。 人心散了,是一个企业的大忌。 “不急。再等一天看看,今天若还是没生意你再去不迟。放心,咱们有手有脚饿不死的。”白素素信心满满。 圆圆见她主子如此淡定,慌乱的心竟也跟着静了下来。 此时,门帘“哗啦“一响,走进了一个老年男子。 老年男子打量了白素素和圆圆几眼,对白素素道,“你就是素素侦探?” 在被打量的时候,白素素也打量了老年男子,他一身绫罗绸缎,帽镶翡翠,腰系玉带,手戴金戒,一张嘴露出两颗大金牙。这通身的暴发户气质,妥妥的有钱人。 “正是我。”白素素露出喜庆的职业笑容,“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老年男子略有迟疑,几瞬之后才道,“你年龄不大吧?百晓生的话本里的素素姑娘说的真是你?” 白素素故作谦虚道,“百先生实在是过誉了,我不过是略尽了绵薄之力,帮助顺天府抓住了凶犯,举手之劳罢了。”谦虚中不忘自夸,低调中带着满满的骄傲。 “小女子年龄虽不大,可自认为缉凶的本领不输衙门捕快,否则我也不敢做出若事不成照价赔偿这样的承诺,您说是吧?”白素素自信满满,心道,这时候绝不能谦虚,否则会让本来就心存疑虑的客户彻底打退堂鼓。 老年男子点了一下头,“若事不成,照价赔偿。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可立字据为凭。”白素素斩钉截铁道,她猜测中年男子出身商贾,一定很注重凭据。 果然,老年男子高兴地道,“我正有此意。” 白素素当即起草了协议,二人签字画押。 老年男子名叫赵五斗,今天六十五岁,是一名商贾,曾经经营着几家玉器店和粮油店。 “唉,这几年运道不好,好几家店都盘出去了,如今只剩下一家玉器店勉强支撑。”赵五斗唉声叹气,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剧烈的咳嗽。 赵五斗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手指大小的锦盒,锦盒外面用紫色丝绒布包裹着,小巧精致,不禁让人联想到盒子里一定有什么家传的宝贝。 老人打开锦盒,只见里面躺着一枚玉佩,通体紫色,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玉佩雕刻的是一只可爱的兔子,憨态可掬,惟妙惟肖。 “半个月之前,大亨当铺的钱掌柜找到我,说有人典当了一枚紫兔佩,看样子很眼熟。我一听是紫兔佩,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急忙打开盒子,只看了一眼我就认出来了,这枚紫兔佩正是我家十五年前丢失的祖传玉佩。”赵五斗说起来情绪依然很激动。 “我要让你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典当玉佩的人,他就是杀害我儿的凶手!”赵五斗咬牙切齿,松弛耷拉的眼皮下一双混浊的眼睛里满是愤恨。 原来这件紫兔佩背后牵扯着一桩抢劫杀人案。 十五年前,赵五斗的生意正如日中天,玉器店开了二十多家,粮油店开了十几家,可谓家大业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家人丁不旺,膝下只有一根独苗,还是他三十多岁时才得的,因此视若珍宝,悉心教导,希望将来独苗能继承家业。 赵五斗的儿子赵天赐刚年满十八,血气方刚,踌躇满志,急于向精明的父亲展示自己的才干。于是,赵五斗交给他一个任务,去二十里外的镇子上收货款。 没想到就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决定,让赵天赐丧送了性命。 精明的赵五斗早就知道这一次可以将货款收回,故意给儿子安排这项容易完成的任务就是为了鼓励他。同时,他深知带着大笔货款赶路极易成为强盗山匪的打劫目标,因此特意安排了三名武师暗中保护。 黄昏时分,三名武师回到赵府,三人一回来就问赵天赐有没有回家。 赵五斗奇怪道,“我儿还未归家。你们跟在我儿身后,怎么反倒比我儿先到家?” 三名武师顿时脸色一变,道出原委 ,本来他们是跟在赵天赐身后,可赵天赐却突然改走了另外一条路,巧妙地把他们三个甩开了。 等三名武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他们连忙去追赶,却一直未赶上,三人想着直接去欠债人家中和赵天赐会和,结果又晚了一步,赵天赐收到货款已经走了。 赵天赐走了哪一条路不得而知,三名武师只好分头去追,路上却一直没有赶上,三人以为赵天赐早已经平安到家,便回赵府复命。 又等了一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赵天赐却迟迟未归。赵五斗隐隐感觉不安,急忙带着武师家丁二十多个人分头去找。 一直找到后半夜,终于在一处山坡下找到了赵天赐的尸体。 赵天赐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就连身上的衣物和鞋子都被扒了,只剩下一套里衣。几百两银子的货款就算了,最值钱最珍贵的的便是赵家祖传的紫兔佩。 听到这里,白素素问道,“赵员外,你怎么确定大亨当铺里出现的紫兔佩便是你赵家祖传的宝贝?世上有两件相似之物不足为奇,更何况过去十五年了,你有没有可能认错了?” 首先要确定基本的事实没有搞错,就像考试时拿到试卷先检查一下没有把 2B 铅笔错拿成 3B 铅笔,犯错的可能性很小,但不代表没有。 赵五斗反问道,“我自家的宝贝,我还能认错?”他拿起锦盒,将紫兔佩拿出来,盒子里有一个浅浅的凹槽,“你瞧,这锦盒一直在家里放着,这玉佩若不是我家的,能和这锦盒配上吗?这凹槽都是严丝合缝的。” 白素素忙点头。 “再说这玉佩,紫玉按照成色分为五个等级,末等粉紫,四等紫罗兰,三等蓝紫,二等红紫,一等皇家紫。”赵五斗说起老本行便滔滔不绝,“我家祖传的这块便是一等皇家紫,世间罕有,我和玉石打了几十年交道,除了我家这块紫兔佩,还没有见过第二块皇家紫,想见第二块,恐怕只能去皇宫里去找了。” 总之一句话,这块紫兔佩就是赵天赐被抢走的那一块。 典当紫兔佩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十五年前杀害赵天赐的凶犯。 “赵员外,想必你已经尝试找过典当玉佩的人了吧?”结果可想而知,肯定是没有找到。 “找了,足足找了半个月,那人就跟没出现过一样,除了典当行的伙计竟没有人说见过那人。”
第11章 紫兔佩2 “典当行的伙计对那人有印象吧?伙计怎么说?”白素素转头对圆圆道,“圆圆,你记录一下关键信息。” 圆圆连忙拿来笔墨纸砚,磨了墨,润了笔,递给白素素。 白素素没有接,“你帮我记录吧。” 圆圆尴尬地咧了咧嘴,“小姐,我不识字,更不会写字。” 白素素愣了一瞬,接过纸笔,自己记录了起来。 赵五斗道,“伙计说那人大概三四十岁,留着络腮胡,眼睛不大,右边眉毛下面有一颗黄豆大小的猴子。穿的衣服挺特别的,不像是咱们大夏的,对了,那人戴了一顶帽子,伙计说像一口倒扣的锅。” 白素素干脆在纸上将典当者画了下来,“伙计对那人的衣服还有印象吗?比如说颜色,或者刺绣。” “伙计只记得衣服上有条纹图案,颜色的话记不清楚了,好像是蓝色,又好像是灰色。”赵五斗道。 白素素端详画像片刻,分析道,“大夏男子蓄须者不多,就算蓄须,多是八字胡、山羊胡、三滴水式小胡,留络腮胡者极少。络腮胡是北方胡人常见的胡须造型,再说衣服,伙计说不像大夏服饰,还有帽子,像倒扣的锅,也不是大夏的款式,北方胡地风沙肆虐,锅形帽子可防风防沙,还可以减少空气阻力。”说到最后她全情投入,近乎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就冒出了许多现代词语。 赵五斗年老体衰,但耳朵还很灵敏,他听得认真,还不耻下问,“何为阻力?” 白素素懒得解释,敷衍道,“这不重要。这位典当者应该不是大夏人,很可能是北方胡人。” 赵五斗并不惊讶,这一点他也想到了,也请画师绘制了画像,照此寻找却一无所获。 他发动所有家丁亲朋好友,以大亨当铺为中心向周围街道辐射延伸,询问路人、商铺伙计、居民,竟无一人对典当者有印象。 他去顺天府报官,顺天府一听是十五年前的旧案,不想管,他托了关系,顺天府的捕快才派了三名衙役去找人,结果也是一无所获。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只干了一天就不愿意再干。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异族的胡人走在大夏的街上,不可能找不出一个对他有印象的人。”白素素看向门口,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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