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正好,爹您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您儿子我可不是好欺 负的。” 随后韩榆就将当时的场景一比一描述给韩宏晔听。 韩宏晔拍手叫好:“就该这样!” 韩榆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父子二人有说有笑地离开试院。 回到客栈,又是一番关切问候。 孙管家深知自家老爷有多看重韩小公子,当他得知韩小公子被污蔑时,一颗心都吊在了半空中,差点气得厥过去。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呐! 万一韩小公子因为这么个小插曲心态失衡,影响院试又该如何是好? 这厢孙管家刚把沈华灿接回来,主仆二人就迫不及待地去了韩榆的房间。 “榆哥儿感觉如何?”沈华灿轻拍韩榆的肩膀,眼睛紧锁在后者的脸上,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感觉。”韩榆给他倒一杯茶,意味深长道,“你知道的,很少有东西能影响我。” 沈华灿喝一口水,旋即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考试时我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唯恐你被他影响。” “做贼的那个才会心虚,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韩榆起身,“走,吃饭去。” 沈华灿应声,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吃饭时,韩榆又收到于横等相熟之人的关心。 韩榆只道无碍,和沈华灿吃完饭有上楼,一块儿练两道题,后又互批。 放下笔,天色渐黑。 韩榆伸个懒腰:“早点睡,明儿还有一天呢。” “你也是。”沈华灿送韩榆到门口,顺手关上门。 韩榆回房间后看两篇文 章,便褪衣睡下了。 ...... 翌日,复试开考。 韩榆和昨天一样,准时来到试院门口等候。 有人走到韩榆面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满满恶意:“这位小兄弟,你可知赵荣现在如何了?” 赵荣,昨日污蔑韩榆舞弊的那个童生。 韩榆转眸,语气平淡:“这和我有关系吗?” 那考生噎了下:“他可是因为你才......” 话未说完,被韩榆冷声打断:“他被官兵带走是因为舞弊,与我何干?若说我和他之间唯一的关系,估计就是被害者与施害者的关系。” “哼,巧舌如簧!”那考生暗自咬牙,“你可知赵荣活得有多辛苦?他娘常年卧病在床,他兄长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除了挥霍家财让家里欠下一堆外债什么都不会,科举是唯一的出路!” 可就是这条出路,如今也被堵上了。 “哈——”韩榆怒极反笑,“是我让他污蔑旁人舞弊,还是我让他在考篮里藏字条了?” 都没有! 明眼人都能看出,韩榆完全是遭了无妄之灾。 韩榆逼近一步,黑眸沉沉,看得那考生下意识后退。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立场质问我,认为这一切是我的过错?” 相识多年,韩榆素来微笑示人,从未有过生气的时候。 这是罗家私塾的同窗头一回见识韩榆疾言厉色、步步紧逼的模样。 就......有点凶。 好在这场对峙没能持续下去。 试院大门打 开,衙吏举着照准牌出来,引导考生入场。 韩榆收敛锋芒,笑意不达眼底:“方才韩某一时情急,还望这位兄台莫要怪罪。” 说罢,和沈华灿一行人进入试院。 那考生怔怔盯着韩榆的背影,喉咙吞咽,发出好大一声的“咕咚”。 路过的考生见了,不屑嗤笑:“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世上从没有受害者有罪的道理,真怀疑这人是怎么考上童生的。 ...... 和昨日的流程一样,韩榆分别在仪门和考场前接受两次搜身检查。 有昨日的前车之鉴,再无人敢做什么小动作。 搜身环节就这样风平浪静地结束了,韩榆信步走入考场,开始为期一天的复试。 正试两文一诗,复试则是一文一诗。 韩榆在午时过后完成这两道题,便无所事事,盯着桌面出神。 考官注意到韩榆这边,原以为韩榆在做什么小动作,走近后发现答卷上写得满满当当。 面前的答卷突然被抽走,韩榆抬头,面带不解。 考官这才想起,昨日就是这名考生答题最快,也最顺畅。 “还未到交卷时间。” 考官留下这一句,踱步离开。 韩榆无视了周遭各异的眼神,乖乖又检查两遍。 检查完毕,正好到交卷时间。 韩榆将答卷和草纸上交,携浮票走出考场。 也是巧了,他和沈华灿前后脚出来。 韩榆站在太阳底下,深深吸一口气:“真是考完一身轻松,等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歇两日 。” 沈华灿深表赞同:“不是说下个月咱们私塾有人举办诗会,届时还会邀请焦家私塾的学生前来,不若咱们去凑凑热闹?” “这主意不错。”韩榆欣然应允。 “榆哥儿!” “小少爷!” 远处传来韩宏晔和孙管家的殷切呼唤。 韩榆跟沈华灿相视一笑:“诗会什么的先不说,我得回去敞开肚皮大吃一顿。” 为了赶进度,他二人默契地没吃午饭。 从寅时到现在,已有好几个时辰不吃不喝,是个人都受不住。 回到客栈,两人吃得肚皮滚圆,几乎是扶着腰回房间,擦擦脸倒头就睡。 - 院试放榜在三日后。 沈华灿的身体素质远不比韩榆,头一天除了吃饭,几乎都在床上度过。 韩榆闲来无事,就跟韩宏晔出门转悠,为家里的大人孩子买些东西。 翌日,沈华灿休息好了,约韩榆去书斋看书。 两人花了小半天时间,将书斋近一半的书翻了个遍,在附近的馄饨摊解决了午饭,又折返回去,继续翻看。 这期间韩榆和沈华灿不止一次接收到掌柜的白眼,就差拿起墙角的那把扫帚将人打出门去。 所幸他俩最后选中了好几本书,为书斋的入账添色增彩,才避免了被扫地出门的丢脸局面。 临走时,韩榆再一次听到有关平昌侯的消息。 “中旬时平昌侯上书请辞,陛下允了,还将平昌侯府大公子升为翰林院从五品的侍读学士。” “啧,当真是命好。” 韩 榆眼底掠过暗芒,用玩笑的口吻:“陛下真是爱才若渴。” 沈华灿什么也没说,只拍拍韩榆的胳膊。 快到客栈时,韩榆隐约瞧见外边儿站着一群衣装整肃,腰间佩刀的官兵。 “怎么回事?”沈华灿皱眉。 两人快步走近,便听见客栈内传来一阵骚动。 放眼望去,一个年轻男子被官兵押着出来,后头还跟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瞧着不像是父亲兄长,更像是仆从。 果然,那年级略大的男子怒气冲冲地大喊:“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要把我家少爷带到哪去?” 官兵一脚踹开冲上前欲和他们拼命的仆从:“此人院试答卷的笔迹与县试和府试时截然不同,学政大人怀疑他找人替考,特派我等前来逮捕。” 周遭考生倒吸一口凉气。 找人替考? 你怕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 沈华灿目送官兵押着那男子远去,一脸唏嘘:“今年的院试委实不太平,生出太多的事端。” 韩榆摊手:“人的欲望永无止境,光是秀才功名还不够,他们还想要更好的名次。” 欲壑难填,自掘坟墓。 第二天韩榆无意中得知,那考生入了牢狱后不打自招,已经被革除功名,等待进一步的处置。 这给考生们敲响警钟,即便能力不如人,不幸落榜,也不能自作聪明,妄图做出一些瞒天过海的事。 又一日过去,到了放榜的时候。 一回生二回熟,韩榆早不似前 两次那般紧张。 这天早上,他和沈华灿慢悠悠吃完早饭,再慢悠悠赶往试院。 这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让人一度怀疑他俩是不是单纯来走个过场,亦或是料定自己考不中。 “打一文钱的赌,这两个绝对是来凑数的。” 余光中,两个考生对着韩榆两人指指点点,十分笃定的语调。 韩榆并未放在心上,正欲拉着小伙伴过去,那边于横一身狼狈地钻出来。 远远瞧见韩榆,于横眼睛一亮,直奔他而来:“韩兄弟!沈兄弟!” “于兄。”韩榆拱手问好。 不待他收回手,就被于横激动地一把攥住:“韩兄弟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你又是案首?!” 韩榆眨眨眼:“案、案首?” “没错,院案首!”于横重重点头,同时竖起三根手指,“加上前两次,你就是小三元!” 那两个暗戳戳打赌的考生不约而同:“啊?” 沈华灿差点笑出声,忙不迭低头,遮住嘴角的弧度。 于横满脸惊叹:“我真好奇,你跟韩松兄弟两个的头脑是不是跟咱们不一样,怎么就......这样令人匪夷所思呢?” 发出羡慕嫉妒恨的声音.jpg 韩榆轻咳一声:“敢问于兄考得如何?还有华灿,于兄可在榜上看到他的名字了?” “我和沈兄弟都中了秀才。”于横脸上情不自禁带出微笑,“我是十八,沈兄弟第二。” 他又看向沈华灿:“哎,为何韩小兄弟身边都是 厉害人物?真叫于某自愧不如。” 韩榆忙谦虚一番,又客气道:“下次若有时间,于兄可否与韩某探讨一二?” 于横抚掌:“下个月我正好有时间,届时我去太平镇寻你们!” 韩榆:“.......” 我就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 不过说都说了,只能应下。 “既看过榜了,我与华灿便先行一步,否则又得连夜赶路。” 于横自是应好:“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等同窗。” 韩榆微微颔首,似不经意扭过头,看向打赌的那两人。 两个考生不约而同别过脸,装作很忙的样子东张西望。 #只要我头转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韩榆走出一段路,同沈华灿低语:“他们怕是恨不得钻地底下去。” 沈华灿哪里看不出韩榆的恶趣味,深感无奈:“咱们常年在镇上,认识的人也不多,不过经过这一遭,怕是你要扬名太平府了。” 十二岁的秀才,当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更遑论韩榆前头还有个探花郎堂兄,无异于锦上添花。 “你信不信回去后就有人上门给你说亲?”沈华灿促狭道。 韩榆虎躯一震,差点来个平地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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