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么多,赶紧把人拉出来。” 大家手忙脚乱的去拉扯男人,没成想刚一碰男人就“疼啊疼”的叫唤起来。 这可把赶过来的王氏心疼坏了,她一把推开村民,“下手那么重的手干什么,没听到我家栓子喊疼啊。” 被这一推搡,那村民也不悦了,“大冬天的可是你家老陈头叫我们上山的,现在咋还怪起我来了,行行行,你们自己来,我不管了。” 追上来的陈老头忙连声道歉,“妇道人家懂个屁,他叔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这到底咋回事,怎么追了半天是你们自家人?”村民问。 陈老头觉得丢人,一脚将王氏踹翻在地,厉声问:“既然知道是咱家小舅子,你为啥不早说?嘴巴被针缝了?” 王氏哭哭啼啼,“先别问了,赶紧把栓子拉上来送医馆吧,杀千刀的兔崽子,下手这么狠,我家栓子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剥了他的皮。” 陈家老二和老三合力将王栓子从地沟拉了起来,王栓子惨叫个不停,双手死死抱住左腿,非说腿断了。 王氏心疼的直抹眼泪,“我们王家老来得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要是瘸了腿以后可咋办啊。” “别废话,赶紧把人抬下山。”陈老头不耐烦道,神色少有的凝重。 “等等!”梁锦玉出声道,走了过来。 王氏看到梁锦玉就恨不得吃了她,“你还敢过来,我告诉你,我家栓子要是折了腿,你家小杂种的双腿也别想要了!” 梁锦玉脸色一沉,冷眼扫过王栓子,提醒道:“爹,大家折腾这么久不就是想找回银子吗?现在小偷就在眼前,何不搜身看看?” “你还是人吗?他都成这样了你还揪着不放,你这么恶毒,咋不下雷劈死你!”王氏暴怒,扑过去就要打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人影跑过来挡在了梁锦玉面前。 “啪”的一声,王氏一巴掌扇在了对方脑袋上。 梁锦玉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着内心翻涌的恨意,半晌睁开眼平静道:“定方,退下。” 梁定方摸了摸脑袋,十分乖顺的走到梁锦玉身后。 【不对啊,书里说他阴暗乖僻,一双死鱼眼,瘦的惊人,可我看着明显就是一个清秀乖巧的小奶狗嘛!】 陈大妮腹诽着,仗着自己年纪小,暗搓搓的挤到梁定方身边,想要好好瞧瞧这位变态的大BOSS。 “娘,你有话好好说,打人干什么。”年轻的男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挡在梁锦玉面前。 梁锦玉冷冷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以往人们夸赞一个男人好,就会说他人老实,而陈来福就是典型的老实人。 他做工勤快,从不吃喝嫖赌,他性子憨厚,从不与人红脸,而就是这样的老实人,却将她一步步拖进了地狱! “你舅舅都成这样了,你还护着这个狐狸精,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对得起我吗?你个不孝子!”王氏激动的骂道,老泪纵横。 陈来福有些慌了,忙服软,“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生气。” 梁锦玉别过目光,只与陈老头说:“爹,搜个身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几位叔伯都跟着白跑一趟。再说了,那可是家里忙了一年的收入,就算丢水里,也得听个响不是。” 陈老头当然舍不得那些钱打水漂,冲陈老二使了个眼色。 陈老二很是为难,但又迫于老爹的威压,只好道:“小舅舅得罪了。” 王栓子慌忙捂住胸口,挣扎大喊:“别碰我,谁也别碰我,大姐救命,腿疼,哎呀呀疼死我了。” 王氏急的大骂陈老二不是个东西,想要阻挠却被陈老头拦腰踹了一脚。 “再敢嚎一声,老子抽死你。”陈老头举着马鞭威胁。 王氏是知道那鞭子厉害的,吓得缩成一团,对梁锦玉的恨意更甚了。 很快,陈老二就搜到了一个钱袋子。 只一眼陈老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脸色“刷”的沉了下来,本就不善的面相更加凶恶。 梁锦玉敛下双眸,拉着大妮和定方往后退了退。 只听“啪”的一声,王氏捂着胳膊惨叫起来。 “吃里扒外的刁妇,银子怎么会在他身上,是不是你给的?”陈老头怒喝,拿鞭子的手鼓起青筋。 王氏目光闪躲,如果说不是,那王栓子就是偷儿,如果说是,自己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爹,大家伙都看着呢,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这时,陈来福上前劝道。 他是家里老大,前两年挣了不少钱,加上陈老头一心想让陈来福接自己的班,所以对他与对另外两个儿子完全不同。 “哼,回去再收拾你!”陈老头指着王氏说,随后又让陈老二和陈老三抬着王栓子去山下找大夫。 【好家伙,搞了半天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陈大妮捂住嘴巴,贼兮兮笑着。 梁定方听到笑声,低头看向陈大妮。 陈大妮心里一悚,忙收起笑意,佯装无事发生。 ...... 陈家被偷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得知偷钱的竟然王氏的亲弟弟,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我看这哪是偷儿啊,分明是王氏想接济她弟弟,又不敢告诉陈老头,所以才闹了这么一出。”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妇人围坐在一起,边纳鞋底边说着八卦。 “王氏嫁到陈家都多少年了,竟然还想着往娘家捞好处,忒不要脸,活该她挨抽。” “王家老来得子,王栓子又是她一手带大的,俗话说长姐如母,王氏会心软也正常。只是她不该冤枉自家儿媳妇,要不是人赃并获,那梁氏就算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了。” “你还真别说,陈来福这个媳妇也不是善茬,尤其是她弟弟,隔了那么远竟然一石头就把人王栓子给砸沟里了,我滴乖乖,听说他才十二岁吧?” 几个妇人说的正上头,突然有人咳嗽一声,提醒大家来人了。
第七章 谁当冤大头? 村口的黄泥路上,陈家老二和老三一前一后抬着王栓子正往回赶,后面还跟着几个生面孔。 等人走近了,有妇人认出来:“好像是王家人,等着瞧吧,这下有好戏看了。” 眼看着王家人气势汹汹的去了陈家,几个妇人也坐不住了,忙收起鞋底跟了上去。 村里人瞧见这阵仗,一传十十传百的,不用片刻,村里但凡得闲的都跟着往陈家跑。 “陈友顺!陈友顺你给我出来!” 喊话的是王家老爷子,人已经年过半百了,脸上满是老人斑,但声音依旧洪亮。 陈老头和王氏听到声音先后从屋里出来,见着满院子的王家人,陈老头也变了脸色。 “栓子,栓子啊。”王氏哭着跑了过去,还没碰到王栓子就被王家老太太一把推了出去。 “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早干嘛去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赔钱货,你别碰他!” “娘,这事跟我没关系,都怪梁氏,是那个杀千刀的教唆她弟弟动手的!”王氏指着厨房那边。 梁锦玉拿着锅铲从里面出来,神色平淡:“娘说这话我可听不得,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是爹说要把小偷给抓起来的,谁知道那小偷会是舅舅啊?但凡娘你早点承认,舅舅也不会摔断腿啊。” 院子外面凑热闹的村民好几个都跟着去抓人了,听到这话纷纷点头。 “是啊,当时就听到老陈头喊抓人抓人,谁知道是他们自家亲戚啊。” “王氏做贼心虚不敢说,害人害己呗。” “......” 听着四周的声音,王家老爷子脸色铁青:“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陈友顺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丈人,你就给句话,这事咋办?” 陈老头瞟了眼担架上的王栓子,问陈来财:“老二,大夫咋说的?” 陈来财支支吾吾:“说、说是骨头裂了,也不算断,养一段时间还能走路。” “放屁,瘸着走也是能走,那跟正常人能一样吗?”王家老爷子骂道,又说,“家里好不容易给他议了门亲事,眼看亲事就要成了,现在人变成这样,你是要我王家绝后吗?” 陈老头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黑着脸说:“爹,这事也不能怪我家,当时栓子他自己一直跑,我们也没想到会成这样啊。” “我呸,要不是你们追他,他能跑?现在腿瘸了,媳妇也没了,你们不负责谁负责?”王家老太太疾声厉色的质问。 陈老头见王家咄咄逼人,当即也没了好脸色:“那你们想咋办?” “看在栓子他姐的份上,二十两银子,就当是给栓子再找个媳妇,剩下的是医药费。”王家老爷子也不含糊,直接喊了价。 这话一处,在场众人都倒吸口冷气。 “狮子大开口啊,陈家一年到头也挣不了二十两吧。”陈大妮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啧啧说道。 梁锦玉低眸思索,王家是有备而来,没要到钱决不罢休。可陈家也不是吃素的,绝不可能妥协。 既然双方都不想吃亏,那这亏只能让别人来吃。 思及此,梁锦玉忙朝大妮招手,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 陈大妮只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弓着身子偷偷摸摸去了堂屋。 不出所料,陈老头不肯出钱,只说今年粮食没卖上价,家里没钱。又说人不是他们陈家人打伤的,就算要钱也要不到陈家人头上。 王氏不愧是一个被窝睡出来的,瞬间就明白了陈老头的意思,连忙接话说:“人是梁定方打的,这钱就该她姓梁的出!” 梁锦玉心中冷笑,她就知道是这样,就算这一世情况发生了变化,陈家人还是一个德行。 “我也没钱。”梁锦玉不咸不淡接话。 “你骗谁呢?明明你跟老大说,只要他帮你——” “娘!”陈来福急忙打断王氏,又回头慌张的看了眼梁锦玉,生怕惹得对方不高兴。 旁人瞧见了,都说陈来福这是怕媳妇呢,瞧瞧多老实的男人。 “帮我什么?”梁锦玉冷冷问。 当初她并不是非要嫁给陈来福不可,是陈来福说她有恩于他,所以赌咒发誓的说会帮她保守秘密,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但她素来不喜欢欠人人情,便允诺陈来福只要她拿到户籍证,就会给他一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如今看来,陈家是一早就惦记上了那些银子。 想来也是,如果没有那些钱,王氏又怎么会同意她嫁进陈家。 “没、没什么,我娘气糊涂了乱说话,你别放心上。”陈来福急急说道,憨厚的脸上满是无措。 若是以往,看到陈来福这副模样梁锦玉定会心生愧疚,认为是自己给他添麻烦了,可如今她只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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