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模样太潇洒,王漓心说荒唐,他快步追上花锦:“主子他......?” 花锦:“没醒。我先告辞了。” 王漓目瞪口呆,也不敢拦,连忙亲自送她走。 刘湃非要凑上来问一嘴:“咱们还不走吗?” 王漓让他先滚一边去,刘湃只好站在门口等,等王漓和花锦走远了,他想着把房中收拾收拾,一推门,看见里面静静坐着的沈昭,吓了一跳,腿一软就想跑。 不过沈昭一直没有抬头看过来,他就把脚收了回来。 沈昭头痛欲裂,昨夜的事却没忘,此刻脸都憋红了,思来想去,只憋出来两个字来评价自己的行为:“无耻。” 刘湃下意识接:“下流?” 主子怎么会在昨夜那女娘的房间? 沈昭也没怪罪他,只是问:“她走了?” 刘湃应了一声,想起早上花锦大喇喇走出去的画面,让他莫名想到芙蓉阁里寻欢作乐后的男子。 刘湃越想越别扭,刚想与沈昭闲扯两句,就见沈昭闷闷不乐地起身,要了一匹马追出去了,幸亏理智尚存,还知道拿上平时不离身的面具。 刘湃看着主子匆匆离开的背影,瞪圆了眼睛,张俞过来,骂他一声,他也破天荒的没恼。 要是他没记错,那女娘可是家中有人了。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第80章 第 80 章 王漓送花锦回到了昨夜的酒馆。 王漓忐忑地问:“您要去哪儿呢?” 她是真的不知道, 每年的秋末,她都漂泊在外,记得发生过什么, 却大多都忘了在哪。 花锦也不想让王漓为难:“每逢新年,我都会回镇上。” 只要有了她一句交代, 王漓就能交差了,花锦前脚刚走,沈昭就追了过来。 王漓忙将方才的话重新讲给沈昭听:“人肯定还没走远, 您现在追, 肯定追得上。” 沈昭原本担心她厌烦他, 但她既然肯给一个下落,想来事情也没有那么糟。 沈昭已经在丰凌郡耽搁了好一阵子,洛州的人恐怕要等急了, 他不能再拖,回去后就连忙启程。 沈昭一路走, 一路遣人打探花锦的消息。 花锦离开丰凌郡没多久, 就遇上了从前交的旧友, 与他们一起登高望远, 吹多了寒风,乱糟糟的思绪就全被吹走了。 还是先忙眼下吧。 她一直在外扮作男儿身, 友人大多出身名门,被教条束缚着。绝对不会想到她这么离经叛道,只是觉得她娇小瘦弱了些, 倒没怀疑过她是个女娘, 还对她多加照顾。 花锦见多识广, 出口成章,又是个不拘小节的性情, 十分讨人喜欢。 沈昭遣去的手下也如实禀报了。 沈昭听过以后,知道她过得舒心,不会遇上危险,便不再探听她的下落。 冬意渐浓。 这一年的雪也下的格外厚,花锦没能在外快活几日就病倒了,郎中说她近日不能再喝酒,花锦的乐趣被剥夺,与友人赏了几场雪就赶回了镇上。 她回去的路格外漫长。 花锦不愿再与魏玿云纠缠,自然希望他能识趣。 回去以后,再有一个月便是新年,花锦一路买了许多小玩意,想着回去带给鱼鸢,再带她去做两身衣裳。 魏玿云没离开酒馆,也没遇上心爱之人,花锦回来以后,他还特意为从前的轻薄向花锦道歉。 鱼鸢在门外偷听了一阵,夜里与花锦坐在一处闲扯时,还提了这件事:“魏先生虽有错,但世间男子不都如此?” 花锦正想应:世间男子当然都如此,心可以毫不芥蒂地爱上两个人,身子就更不用说了,可以给千千万万个人。 但话到嘴边,花锦又噤了声。 好像有一人,是有些与众不同。 见花锦陷入沉思,鱼鸢心中一阵雀跃:“这回出去,可是遇上了什么人?” 花锦起身,点了点鱼鸢的脑袋:“这么晚了,还不快去歇息?” 当初刚把鱼鸢买回来的时候,小丫头怯懦胆小,花锦怎么哄都不肯说话,给她吃东西,她也战战兢兢,感恩戴德,但无论如何都不敢开口。 从前若是有人问鱼鸢的心愿,鱼鸢一定会说:侍奉主子,再嫁个老实忠厚的男子,生个不算笨的孩子,相夫教子,做个贤惠的女娘。 可如今,鱼鸢只想攒足够多的钱,像花锦一样游玩。 看着鱼鸢渐渐变得开朗,花锦心中也欢喜,并不厌烦鱼鸢叽叽喳喳,只是今夜的话,实在不适合说下去。 鱼鸢乐道:“锦娘快与我说说呀!” 花锦直往榻上躲:“没遇到谁,我遇到了,还能不与你说呀?” 鱼鸢软磨硬泡都没问出来,闷闷不乐地走了。 花锦在房中坐了没一会,鱼鸢又过来敲门了:“锦娘,您睡了吗?” 花锦哭笑不得,推开门,正要让她少想乱七八糟的,早些歇息。 可是鱼鸢眉心紧蹙:“王家大娘子的表兄,您认得吗?来找,说有要事。” 王漓? 花锦狐疑着,披了衣裳,跟着鱼鸢下了楼,鱼鸢边走边说:“他身边还跟着个戴了面具的男子。” 鱼鸢推门时,吓了一跳,戴面具的男子一只手搭在王漓肩上,站都站不稳,鱼鸢正要扶一把,戴面具的男子就下意识睁开了眼。 鱼鸢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样的眼神。 她早年在花锦身上见过,那时她刚被花锦买回来,锦娘常被噩梦缠身,鱼鸢听过一次她的梦呓,看她痛苦不堪的模样,鱼鸢下意识就想伸手安抚一下。 谁知下一刻,花锦就睁开了眼,警惕的、绝望的、无助的眼神,狠狠刺进了鱼鸢的心里。 鱼鸢的回忆被王漓一声:“有劳姑娘,叫一下锦娘,有要事与她相商。” 鱼鸢也有警惕之心,在花锦进去之前,给花锦递了一把匕首:“防人之心不可无,锦娘,我就在门口等您。” 鱼鸢无心去窃听花锦的秘密。 花锦摇头,拉她一起进去:“别怕,你我之间不讲这个。” 谁知花锦推门进去,王漓已经不见了,沈昭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花锦气笑了:“要事相商,要事呢?” 沈昭还是不说话。 花锦立刻察觉了不对,连忙走上前,将沈昭捞了起来,拽下他的面具,只见他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鱼鸢惊呼一声:“您的手!” 花锦松开手,只见满手的血,她刚刚扶过沈昭的腰。 花锦和鱼鸢二人,实在是扛不动沈昭,幸好魏玿云听见了楼下的动静,一直在门外等着,见她们还不出来,便进来瞧了一眼。 鱼鸢跑出去请郎中,花锦和魏玿云将沈昭扛上了楼。 魏玿云下意识想将沈昭拖去他的房中,花锦却指了离她更近的一间房。 魏玿云动作迟疑了一下,还是听了花锦的吩咐。 花锦会包扎,利索地拽去了沈昭的外衣,魏玿云拦她:“锦娘,他是男子,还是我来吧。” 花锦:“魏先生会这个?”见魏玿云面露难色,花锦忙说:“没关系,我从前也给人包扎过。” 魏玿云听过她的传言。 起初,镇上不是没有人贬低她的行为,觉得她举止不像女娘该有的,应该要被家家户户斥责。 魏玿云甚至知道,有些人是拿她给自家女娘举例子,引以为戒。 可女娘们又羡慕她的自由不羁。 渐渐的,那些风声便被掩盖了。 她是不被拘束的,他也不该在这种事情上拈酸吃醋。 魏玿云不再劝,只在她身边,时不时给她递东西。 镇上的郎中不多,脾气也都很古怪,王漓那种外来客去请,是喊破喉咙也叫不出来郎中的,所以他才慌乱中将沈昭送到了酒馆。 鱼鸢嘴甜,很得郎中喜欢,但还是拖延了一阵子,鱼鸢不敢催年寿已高的郎中,生怕一个不妥善给人催恼了。 沈昭的腰被砍了一刀,血肉模糊,身上更是有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口,郎中瞧了第一眼,下意识就看向花锦:“江洋大盗?不治!” 花锦一噎:“我向您发誓,他绝不是什么江洋大盗。” 郎中轻哼一声,将屋中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鱼鸢打下手。 出去以后,花锦向魏玿云道过谢,催他快回去歇息。 魏玿云却说:“锦娘,不必与我客气。” 今夜折腾了这么久,花锦实在没力气去深究他话里的意思,摆摆手,大喇喇地坐在了门外的长凳上。 魏玿云:“很晚了,不若我等着,你去歇着。” 花锦摇摇头。 她爱喝酒,门前的桌上摆的茶壶里也都是酒,魏玿云不记得了,坐下闷了一口,呛得眼泪直流。 魏玿云问:“他是谁?” 花锦:“旧友。” 花锦游走四方,的确认识很多人,也常有人来镇上找她玩。 魏玿云松了一口气,这才放下酒杯,宽了心去睡觉。 从前在宫中,整个太医院绞尽脑汁救沈昭,如今只有郎中一人。 真是的郎中是野路子出家,不像太医院那么循规蹈矩,竟真的把沈昭救了回来。 郎中年事已高,缝完针,手才开始哆嗦,推门出来的时候,眼睛花的都看不清路。 幸好楼上还有一间房,郎中没有拒绝,交代了几句便顺势歇下了。 接下来的几日,酒馆里便混杂着酒味与药膳味,郎中的药比赵太医的苦一万倍,花锦光是闻着就想干呕,没想到郎中捏着沈昭的鼻子,硬给人喂了下去。 花锦没再跑出去游玩,只是静静地等着王漓来,或者等着沈昭醒。 她平日里很少揣着心事,突然有了变化,鱼鸢头一个察觉,她一开始只是想救回一条人命,心无旁骛,如今总要细细观察沈昭一番。 花锦夜里偶尔来看沈昭一回。 趁着魏玿云不在,鱼鸢偷偷与花锦说:“他比魏先生好看。” 花锦点她脑袋:“胡说什么?” 鱼鸢:“锦娘,他是谁呀?” 这几日,魏玿云像是想印证什么,花锦来,他便来,今夜有人约了魏玿云写诗,魏玿云这才没有跟来。 花锦扛不住鱼鸢的死缠烂打,只好用同一个借口搪塞:“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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