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能看!” 林观因将小和尚手里的绘本拿走,看向钱玉询,他还是那样的淡漠平静。 大侠不愧是大侠,连在神像下翻看小人图都不会变一点脸色。 “你就是这么教你徒弟的啊?!”林观因将其中一本丢进定修怀里。 定修一脸菜色,想他多年威名在外,竟然让一个小女子指着鼻子骂,还被自己小徒弟将丑事揭露在人前。 “这……我确实不知。”定修咬紧牙关不承认。 小和尚反驳道:“才不是,师父这是你下山买回来,送给大师兄的生辰礼呀!你忘了吗?” 定修脸色难看极了:“够了,小猪去找你师兄玩。” 被叫做“小猪”的小和尚扑到定修脚边:“我不,我要和师父在一起!” “你叫小猪?哼哼哼的那个猪?” “嗯!”小猪转过来,对林观因解释说:“我是寺里年纪最小的,所以我叫小猪。” 那小和尚的师兄们岂不是叫大猪、二猪……? 林观因强抿着唇,将自己这辈子最伤心的事情全想了一遍,又想到恐怖的关如冰,才堪堪压住笑。 小和尚泪眼汪汪地望向林观因,一边求饶,一边威胁:“施主,求你们放了我师父!我师父可厉害了,他可是梁国的前国师,你们要是惹到他,就算是完了。” “小猪!休得多言!” 定修发出无能狂怒的声音,双手在身后挣扎着,但那绑着他的红绸却是越来越紧。 “……”林观因惊讶地看向定修。 梁国前国师……?那不就是! 这难道不就是柳暗花明明又明吗? “你是鱼让真?” 鱼让真偏过头,冷哼一声:“知道是本国师,还不快快将我放开?” 林观因无语地看向鱼让真:“前国师算什么国师?”就像前男友不能算男友一样。 鱼让真心碎了一地,没想到他才归隐十余载,世人已经不待见他了。 林观因有一场替百里承淮向鱼让真求情的戏,所以她的剧本上,对鱼让真这个人有着详细的身份介绍。 鱼让真起家于草莽,投靠百里承淮的父亲,因着鱼让真有些狡猾的计策,便成了百里家的一名门客。 从门客做到国师之位,鱼让真做得最多的事,就是给梁帝送礼。 礼送得越来越多,且每次出的计谋都战无不胜,梁帝也就越来越信任他。 在梁帝建国之后,便封了鱼让真国师之位。 “嗯?他就是鱼让真?”钱玉询狐疑道。 他还记得林观因腰间挂着的荷包里绣满了这个鱼让真的名字,面前的这个老和尚就是她的师父? 但为什么他们好像都互相不认识? 每当他觉得世间无趣时,林观因总能带给他一些好玩的东西。 钱玉询眉眼染上笑意,一步步向鱼让真走近,那脚步仿佛践踏着他的心脏。 “施主……有话好好说!”鱼让真说。 钱玉询将长剑挂在腰间,也没再捡起那丢掉的剑鞘。 他喜欢这样明晃晃的剑身,打架的时候也简单,少了个拔剑的动作,拿着乱砍就行。 林观因意识到了钱玉询那股劲又歪了,他停在了林观因身边,倾身弯腰,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看向她,嘴边的笑有些逗弄她的意味。 “你排第几?” 林观因霎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我又不是猪!我是猫猫,喵喵喵?” 钱玉询笑得更加厉害,“猪和猫有什么区别?” “猫猫可爱啊!” “但猪能吃。”钱玉询顿了顿,思索着,“猫又不能吃。” “可爱就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林观因耐心地和他解释,“不开心的时候摸摸小猫就会开心,摸猪应该不可以吧?” “不知道,”钱玉询说,“我没试过。” “等等,先别讨论摸猪还是摸猫,”被绑着的鱼让真挣扎出声音,吸引着两人的注意:“放了我吧,我都一把年纪了。” “你也知道你一把年纪了?”林观因走到鱼让真身后,准备给他解开红绸。 既然他就是鱼让真,那她就不得不把他绑在身边,等日后找到百里承淮后,把此人给百里承淮当军师用。 虽然剧本里写的是茵茵在寺庙外的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才堪堪将鱼让真打动,决定出山帮百里承淮一把。 但目前的林观因,完全没有给他下跪的想法。 如果鱼让真不同意帮百里承淮的话,林观因相信钱玉询会有很多方法使鱼让真同意。 “我放了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林观因说。 鱼让真迫不及待:“什么事?” 林观因停下手中的动作:“以后再告诉你,你先答应我,不然我就不给你解开。” 鱼让真无奈地点头。 他算是明白了,林观因和钱玉询根本就是一样的人。若不是为了百里承淮,他就不应该相信关如冰的鬼话! 林观因解开红绸,和钱玉询从殿内走出来,她还不忘提醒鱼让真:“我在外说是你的徒弟,借你的前国师之名用一用!还有,几日后,神女会来这里祈福,你别露馅了!” “你开心就好。”鱼让真捡起自己的狐裘,重新披到身上,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只有小和尚将他们送到天王殿外,小和尚渴望地看向林观因:“施主,你要好好保管师兄的生辰礼哦!” 林观因看向自己手中剩下的烫手山芋,她怎么还差点忘了这茬! 她一股脑塞进了小和尚怀里:“乖,你别看,拿去还给你师兄。” “谢谢施主!”小和尚抱着书开心地跑了回去。 林观因望向身后威严肃穆的建筑,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也太奇怪了,和尚竟然也可以看这些书?” 在林观因的世界观里,和尚们都是神佛在人间的使者,清心寡欲、苦行修身。但这里竟然养着一窝假和尚…… “奇怪吗?我还见过假和尚吃人肉。”钱玉询幽幽道,“这等无能之辈,只能扮成和尚、道士才能活下去。” 林观因:“……你真见多识广。” 在殿内耽误的时间过长,天色渐暗,山上的温度也较山下低了不少。 林观因搓了搓手,将袖口往下扯了扯,盖住双手。 她偷偷瞥了一眼钱玉询的手掌,有些渴望他的内力,那股暖流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只不过她还得哄着他,现在还不能对他提要求,要是他厌烦了,不再帮她怎么办? 她如今就是钱玉询的第一狗腿子,后援会会长,菩萨千万要保佑她能顺利完成任务,早日离开这个疯癫的剧本世界。 从天王殿走到山寺门前,钱玉询一路沉默着在认真思索。 林观因停下来,仰头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满载着他的身影。 钱玉询鬼使神差地抬手,揉了揉林观因的发顶:“我试一试,摸猫是什么感觉。” 如果开心的话,就回去把兔子吃了,然后养一只猫。 林观因晃了晃头,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掌心,“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钱玉询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好奇。” 钱玉询觉得这样的感受一般,摸她的头顶还不如让她捅自己一剑。 但林观因肯定不会同意。 “摸够了吗?”林观因看向一旁不敢上前的壮汉,“我们该回去了。” “好像还没有,你的头怎么如此……”钱玉询想了想,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他的语词本就匮乏。 “能送给我吗?”钱玉询长指顺着头发向下,覆盖住她纤细的脖颈,“你的眼睛好看,头发也很好闻。” 林观因被他突然掐住自己脖颈的动作,惊得愣住。 “什么意思?” “我有些想要你的头,能不能送我?” 林观因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第027章 钱玉询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空气中被风卷起的雪星子落在他的指尖,不像林观因的体温那样热。 她的手好像很冰,但被垂在胸前的发丝遮挡了的脖颈却很温热。 他似乎感觉到了热与冷的区别,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是林观因带给他的。 钱玉询将手搭在剑柄上, 他疑惑道:“你不愿意?” 林观因下意识想说, 要是你把头给我,愿不愿意? 但她仔细一想, 万一他真同意了怎么办? 而且,她似乎觉得钱玉询答应的概率不低…… “不要,我把头给你,我就死了,我还不想死。”林观因捂紧自己的脖子,保护好自己的头。 “那好吧,”钱玉询叹了口气,用服软的语气和林观因商量:“那你不想活了的时候,我再将你的头砍下来。” “你还挺善解人意。”林观因斜看他一眼。 “应该的, ”钱玉询点头, “你是我的顾客。” 林观因垂眸, 掩下自己眼中的难以置信。 她觉得自己除了一些血腥场景外,她的接受度已经很高了, 没想到偶尔还是会被钱玉询的话惊到。 也不是害怕他, 只是觉得奇怪,他怎么能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出恐怖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台词? 天色昏暗, 尤其是走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旁杂乱生长的树枝挡住光, 偶尔还会有碎雪从枯枝上坠下。 几名壮汉走在林观因身后,离了好几尺的距离。大概是有钱玉询在身边的缘故,壮汉不敢近身,仿佛只要看到他们还在眼前就行。 钱玉询脚步缓缓,走在前面,林观因踩着他的脚印跟在身后。 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要是她的脚受伤还没好就好了,那就能缠着钱玉询抱着她走。 钱玉询背对着她,脚步未停,似乎是因为林观因拒绝了把自己的头送给他,他看起来有些沮丧。 林观因扫过一眼他腰间的重剑,算了,其实她也没有很想。 这人不仅自己的剑没有剑鞘,还把别人的剑鞘给扔了。 石阶上的积雪堆得很厚,饶是他们之前走过一遍这条路,但这段时间过去,风一吹便把他们的足迹销毁。 林观因亦步亦趋地跟着钱玉询,偶尔吹来的一阵风从脖颈溜进她的后背,林观因颤了颤,快走几步,走到钱玉询身侧。 “你不会是因为我不把头给你,就生气了吧?”林观因小心翼翼地问,“你不要生气嘛,我再给你买别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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