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闷的在场之人无法呼吸。
第93章 血迹 那是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 全身血淋淋,红扑扑,温热的鲜血还在汩汩流着,全身上下只剩一张脸是完好的,就连头皮都被掀了。 祁熹感觉后脑勺发麻,后背的衣衫好似透了风,一阵阵凉风扯着脖颈儿往里灌。 秦止的眸子好似比这黑夜还要黑:“搜!”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瞬间,黑甲侍卫便消失在原地。 人还冒着热气,凶手跑不了多远。 乱葬岗并不大,就是一处年头比较久的林子。 往年走过水,枯木又逢春,却也没有以前茂盛,随处可见烧成焦炭的树木。 秦止身边的黑甲侍卫是皇城顶尖儿的侍卫,行动迅速,经验丰富。 将乱葬岗整个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到凶手。 黑甲侍卫都找不到的人,令人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祁熹忍着痛,艰难的从驴身上下来,拎着工具箱,扶着腰,老妪似的挪到仵作身前。 仵作全身上下只剩一张面皮,借着火把的光亮,祁熹在仵作身上仔细观察。 “皮肤是被刀刃剥下来的,血液新鲜粘稠,有流动性,判断仵作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剥皮。” 祁熹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凶手用的不是专业的刀具,钝刀子割肉,血才会流的多……” 顿了顿,祁熹冷呵一声:“凶手暴露了,大人,”她转身仰头看向马上的秦止:“我想,我能追踪到凶手了!” 秦止的眸子,好似深不见底的幽潭。 隔着距离,二人视线相撞。 虽然看不真切,秦止却奇异的看清了她散发着自信光芒的眸子,半眯起眼,他冷声吩咐:“所有人,配合祁姑娘行事!” 黑甲侍卫齐齐朗声应是。 祁熹从工具箱中拿出一个装有鲁米诺溶液的喷壶,吩咐黑甲侍卫将火把熄灭。 祁熹适应了一会儿,才能借着月光朦朦胧胧的看清四周。 其他人有武功傍身,自然没有祁熹的这种烦恼。 黑甲侍卫只见祁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抬起手中状似花瓶,质地奇怪的物体,对着地面喷洒。 那物体喷洒出来的水,细薄如雾,如果不是他们眼力好,那雾几乎不可见。 更加奇怪的是,薄雾所及之处,地面上慢慢显现出斑斑点点的绿光,若不是那绿光不会动,他们险些以为那是鬼火。 祁熹眉梢向上微扬:“我们寻着绿光示迹,定能找到凶手,不过要快,绿光显现后只有十息的时间便会消失。” 黑甲侍卫目瞪口呆。 祁熹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让人跟鬼神联系起来。 想起以前对祁熹的各种排挤,他们又心惊,又害怕。 怪不得主子常骂他们无知愚钝。 也幸亏祁熹大人大量不跟他们计较,不然,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祁熹单手扶腰,另一只手拿着喷壶走在前面。 喷壶所过之处,总能看见莹莹绿光。 那是血迹。 鲁米诺溶液是现场痕检常用的示迹手段。 化学物质和血液发生反应,便会出现这种绿光。 祁熹寻着痕迹一路往乱葬岗的深处走。 身后跟着一众人马。
第94章 杀人,剥皮 众人下马而行,黑甲侍卫高度警戒,单手压在腰刀上,悄无声息的朝林子深处走。 血迹逐渐变得稀少,有时出现在树干上,有时出现在灌木丛的新叶上。 点点滴滴,斑斑驳驳。 乱葬岗深处的树木,粗壮,低矮,坑洼的路面不时出现一些人类或者动物的骸骨。 京城表面上光鲜亮丽,深处里却是个吃人的地方。 这里和城里的繁华形成鲜明的对比。 明明同属京城地界,却像两个世界。 黑暗里,隐约可见不远处一棵十人怀抱的巨树。 巨树似被雷击过,树根向上撕裂,形成一个椭圆形的树洞。 一双腿从树洞中伸出来。 祁熹转头看向秦止,面颊带笑,眼儿弯弯,喜形意得。 秦止摸小狗似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以示奖励,眼神示意黑甲侍卫抓人。 对于他的这个小动作,祁熹表示想把他的爪子剁掉。 当然,也就局限于想象。 祁熹夜视能力不好,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那人在黑甲侍卫手中,几乎没有反抗能力。 虽极力反抗,仍像束手就擒。 不出片刻便被带到秦止面前跪下。 祁熹看见,他明显受了重伤,手中拿着一把切菜刀,刀身上沾满血迹。 “带回去,审。”秦止冷冷的道。 仵作虽死,这一趟也不算毫无收获。 只要这人能吐出受雇何人,便可顺藤摸瓜。 “计都,”秦止似乎是怀念方才的手感,又探出手摸了摸祁熹的脑袋,才道:“将武考榜眼,探花带去清御司问话,本座既然查了,便光明正大的查。” 这是转暗为明了。 祁熹稍作思考,心下了然。 此人将仵作剥皮送到秦止眼皮子底下,便是一种挑衅。 对方出了招,秦止便接招。 只是这偌大的京城,究竟是谁这么恶毒? 杀人,剥皮。 如此光明正大的杀人,如果是榜眼或者探花,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祁熹总觉得有什么事,被她忽略了。 想不通,便不再想,她索性便不顾屁股上的痛,跟着秦止去了清御司。 清御司,是一个直达天听的部门。 所需款项,国库直接拨款。 这还是祁熹第一次来清御司。 清御司建在皇城外的山脚下,走近才发现,这里就是一处普通的宅子,跟她想象中的宫殿相差太远。 甚至都没有兆尹府衙来的气派。 说普通,却也不普通,占地面积三个兆尹府衙都没法比。 进门处的照壁上描画着阎罗殿的场景。 穿过照壁,便是一个极大的院子,院中寸草不生。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排排仿佛复制粘贴的房子,房门上挂着号码牌。 不时有人的惨叫求饶声从牢里传出来。 这是一处人间修罗场。 而秦止,就是这里的王。 他冷血,无情,阴鹜,狠毒。 却也是那个会问祁熹是不是馋他的身子的普通男子。 前世,祁熹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秦止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任何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他,却又都能形容他。 他不受任何人约束,性格随心情而变。 黑甲侍卫的动作很快,秦止赶到厅房时,榜眼和探花已经在此等候了。
第95章 封家出世 二人都知陆宇暴毙一事,这深更半夜,被清御司从被窝拖过来,他们脸上写满了忐忑和迷茫。 见秦止走近,跪地行礼。 “武举榜眼封浩,拜见大人!” “武举探花刘青华,拜见大人!” 秦止径直走向厅中的官帽椅上,大刺刺的坐下,眉梢微扬,看向一身玄色劲装的封浩,问道:“封家的人?” 封浩垂着眸子,音色洪亮:“是。” 封家世代习武,在太祖皇帝时期,曾出过一位名震大陵的将领。 后不知为何,整个家族隐士搬迁,先皇曾派心腹去请其出山,被封家当家人婉拒。 封家也逐渐变得神秘。 他竟不知,这次的武举中,还有封家的人。 秦止摩挲指尖,问出的话丝毫不留情面:“既是封家之人,何故只得了个榜眼?” 封家之人出世,如无意外,定能拔得头筹。 封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那模样,看着便知其秉性敦厚:“可能是在下学艺不精,多年未曾出来闯荡,竟不知外面人的功夫都这般厉害了。” 祁熹和封浩气场相投,祁熹对他非常有好感。 封浩感受到祁熹的视线,在秦止看不到的地方,朝祁熹眨眨眼,动作熟稔的好似自己人一般。 祁熹:“……”这孩子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秦止又开始问刘青华:“你呢?可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青华沉下心回忆那天的场景。 当时他的心思都放在比试上面,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正常:“在下记得,陆宇当时上场的时候饮酒了,我们习武之人,需要头脑清醒,见招拆招,也或许,陆宇是为了让自己放松些!” 都说十年寒窗苦,文科苦,武科更是苦。 习武的最佳年龄是六岁,那是一个孩子刚刚记事的年岁。 从记事起,伴随着他们成长的便是习武的基本功。 冬练三九,夏练三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终于到了验证实力的一刻,心情紧张,在所难免。 秦止点头,抬眼看向封浩。 封浩也算机灵,忙道:“在下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是觉得,嘿嘿~他们都好厉害,要是爹爹知道我只得了个榜眼,估计要打死我了!” 祁熹见识比古人多,想的也多,当即便跟秦止商量,要去检查陆宇的住所。 在大陵,武考和文考的学子一旦开始考试,便会入住专门的贡院。 贡院分为西贡院和东贡院。 东贡院住着文科学子,西贡院住着武科学子。 自封家退隐后,武考的学子一年不如一年,逐渐的,大陵便开始重文抑武。 近年来边境形势复杂,凉国蠢蠢欲动,朝中无带兵人才,皇上这才开始重视武考一事。 此时已经深夜,清御司查案向来不分时辰,不分场合。 祁熹急着去印证心中的猜想,也不觉得困。 贡院离清御司不远,秦止并没有大张旗鼓,安排人将刘青华和封浩送回去,吩咐计都先行去通知贡院参详官,便和祁熹前往贡院。 这一次,他倒是学会享受了,没有骑马,坐起了马车。
第96章 用着舒心 祁熹自然要跟上去。 有马车坐,谁还骑马啊。 马车上铺着软垫,在青石路面上,走的极稳。 到贡院的时候,祁熹已经快睡着了。 外面黑灯瞎火,贡院内却是灯火通明。 参详官和计都站在贡院门口等候。 贡院大门如同龙门,门两侧挂着两个一人高的牌子,牌子上分别写着腾蛟,舞墨,四个大字。 参详官迎上来行礼后,满脸焦急:“大人,下官这几日一直拿捏不准,陆宇是武考状元,照理说,我们贡院理应往上报,可是这陆宇,是死在自己家中,下官踌躇,正不知如何是好,您便来了。” 见面就摘清自己,祁熹觉得,这大陵的官员确实应该彻底的整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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