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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全是汗，双臂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气，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斐白露看了一眼他，人还活着，确实算劫后余生，捡回来一条命。 见斐白露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并不意外自己会回来找她，张程心中对斐白露是大师的身份更是信了几分。 他手脚并用，夸张地表达自己的激动，“大师，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所以提点我？” “嗯。”斐白露点头，把自己看到的未来告诉张程：“你从自助火锅店出来后会边直播边回家，在绿灯五六秒的时候过马路，结果不幸被一辆醉驾的车撞得血肉模糊。” 在自助火锅店时，她一眼看出了张程眉宇间涌动一缕黑红之气，这预示着他近期有血光之灾。 她出于好心提点一句，要是张程气运足够好，他还有命活，要是运气不好…… 现在看来，张程这小子运气还不错。 果然是心有正义，常做善事的人。 原本以为斐白露会否认，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认了！ 张程：！！！ “大、大师，您救了我的命，我是不是要付您钱财？我扫您？”他腰弯了弯，手抖个不停掏出手机。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按照他朴素的价值观理解，遇到这种事，他应该向大师支付一笔出手费用。 不过给钱会不会有些俗？ 大师这样的人，应该也看不上这些充满铜臭味的臭钱吧。 他怎么能直接说给钱，这简直是侮辱了大师的品格！ 要是大师嫌不贵重，生气了怎么办？他家有个康熙年间的珐琅彩花瓶，这玩意送给大师，他能跟大师要个联系方式吗？ 张程脑袋蹦出一个又一个的念头，恨不得自扇嘴巴，收回刚才的话。 正当张程绞尽脑汁想法子讨好大师时，忽然听到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好，扫我。” 张程抬头，面前是一个橙黄页面的收款码，朴素又简约。 一分钟后—— 【微信到账三千元。】 斐白露第一次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如此美妙。 她满意地收起手机。 原本斐白露没有收钱的想法，但人主动追上来，还主动提出给钱，她能拒绝？ 来都来了，缺钱的斐大师便不客气了。 张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斐白露。 小姑娘年轻得过头，也没有身穿大褂。虽然这个大师方方面面都与自己想的不一样，但张程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腆着脸，厚脸皮地要联系方式，“大师，我能要您一个微信吗？以后要有事，可以请您帮忙。” 斐白露收到了钱，心情不错，把联系方式给他，又奇怪地问：“你好像不怀疑我在骗你？” 要知道这个世界玄术没落，多被归为封建迷信之流。再加上这里面的人鱼龙混杂，有能力少之又少，骗子是一大堆一大堆，坏了玄术一道的名声。 她如果说她能算命，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她疯了，可张程却很奇怪，甚至说他很激动。 “我从小很害怕鬼怪这种东西，就自己瞎研究玄学，看周易乾坤之类，想学一手防身之术。而且我很喜欢玄学，加了各种大师的联系方式，又看了不少小说和论坛帖子……” 张程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小时候做的梦成真了一样，他越说越觉得兴奋，“当时你提醒我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了，跟小说里的剧情一样，我在过马路的时候就留心了！” 斐白露了然，懂了，玄学爱好者。 张程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大师，您这里有没有开过光的平安符卖？我可以高价购买！” 主要今天见识了大师的真本事，他怕要是抓不住这次机会，以后就很难得到大师开过光的东西。 而且他怕死，有个平安符多少心理有些保障。 斐白露摇头，“我暂且只算命，不卖符纸。”她现在一穷二白，制作符纸成本太高，等她有钱了再说。 张程失望“哦”了一声。 斐白露想了想，又对张程道：“你可以关注我的抖手账号，以后可能会在小黄车上架符纸，你需要的话可以直接购买。” 充分利用网红身份直播带货，斐白露觉得这个计划不错，而张程本身对玄术的接受度高，是自己的潜在客户，关系得维护好。 峰回路转！张程眼睛一亮，忙不迭道：“好呀好呀，大师您的账号叫什么？我这就关注您！” “两个字，白露。” “我这就关注您……咦，我的关注列表里好像也有一个叫白露的。” 张程这人有个毛病，一激动又紧张就忍不住变得话痨，“不过我关注这个叫白露的女主播主要是为了吃瓜……说起来我之前觉得她挺可怜的小姑娘，还给她捐过款，没想到后面竟然有人说她是诈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半个月没直播了，估计卷钱跑路了吧。” 张程搜了好几遍都没有搜到与玄学相关的账号，干脆把手机递给斐白露，“大师您多少粉丝啊，我怎么搜两个字搜不到你，哪个是你呀？” 斐白露微笑：“三十多万那个，你已经关注我了。” 原本五十多万粉来着，最近掉了二十来粉，剩下三十万估计像张程一样，是来看热闹吃瓜的，或者平台给的僵尸粉。 “咔嚓——”张程僵硬地扭着脖子，一点点看向斐白露，眼瞳里写着不可思议和惊恐，“您、您是……”
第5章 网红直播 这句话消息量太大，一瞬间张程只觉得自己猪脑过载！ 他刚刚竟然在本人面前吃她的瓜！还当着面说她诈捐和卷钱跑路！ 而且吃瓜八卦的对象还是刚认识、救了自己小命的玄学大师！ 好社死啊！能不能让他原地爆炸，直接飞出地球？他不想活了！ 张程一副整个人都要裂开了的表情，斐白露把手机还给他，给予他最后的重重一击，“没错，我就是那个女主播，不过我没诈捐，也没圈钱跑路。” 张程脑袋一片混乱，他想解释，但舌头打结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您……我……我……” 公交车到了。 斐白露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所以没有生气。 “我今晚会直播，感兴趣可以来看。”她冲张程颔首示意，搭上公交车。 留下裂开的张程傻愣地望着公交车扬长而去。 良久，他摸了一把脸，缓缓吐出一个字：“草！” 这一天真是魔幻。 …… 斐白露去了趟医院看望养父母。 养父母车祸后陷入昏迷，救治了近一个月依旧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不过身体各项指标都还不错。 这多亏了原主人的用心。原主人可以让自己两天不吃不喝，但对养父母却毫不吝啬，花钱请的医院工作人员把养父母照理得很好。 想到这里，斐白露眼里多了几丝暗芒。 斐家做得绝、手段狠，当初原主人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掏空了自己所有的钱财也要把养父母送进全国顶尖的深海医院。 因为与庞然大物的深海集团相比，斐家宛如蚂蚁，斐家的手伸不进医院，这才保住了养父母的命。 不过在医院接受治疗所耗费的钱是巨大的，原主人勉强缴完这个月的费。要是还想继续接受治疗，下个月必须缴费。 而现在距离月底，还有五天。 赚钱的重担压来，手里还没有捂热的三千块根本不顶用，斐白露决定今晚就直播。 简单收拾了房间腾出直播空间，斐白露无视那些私信和评论，按下开播键。 顶着‘白露’这个名字的账号在晚上七点悄无声息地开播。 刚开始这条开播提醒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网友是健忘的，‘白露’已经半个月没有开播，大家都默认她事情败露后，圈钱跑路或者被抓坐牢了，所以对她的关注少了不少。 第一个发现斐白露开播的人是斐清若。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斐清若把斐白露的账号设置为特殊关注，一旦斐白露开播，她的手机就会有特别提醒。 看到白露这个名字出现，斐清若呼吸不禁猛地一窒，斐白露怎么又开始直播了？难道她要直播公布自己是斐家女儿的消息吗？ 怎么办啊？要是斐白露把事情都抖出来，她这个斐家大小姐就要沦为众人的笑柄了！斐家也丢面子！ 不行，不能让斐白露胡来！ 她得去找爸爸商量！ 斐孖听完斐清若的担忧，冷冷一笑，“放心吧，我不会让斐白露说不该说的东西。” 原本安静的营销号突然动了起来，全平台发布斐白露开播圈钱的消息。 营销号搅动舆论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 混迹在各大粉丝群里抖手账号齐齐刷屏，不留余力地引导节奏。 短短时间内，好像全网都知道斐白露开播了，她要开始圈钱了。 【嘎嘎炫饭】粉丝群里，有三四个粉丝正友讨论今天吃了什么，忽然有人刷了三条一模一样的评论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力大无穷127：“诈捐姐白露开播卖惨圈钱了，小丑上线，兄弟们快去看！” 有粉丝不明就里：“白露是谁呀？她真的在卖惨圈钱？” “饭点，提这个扫兴的人干什么？” “没想到白露竟然还敢复播，真不怕网友把她骂死。” 力大无穷127又冒出来，回复了最后一条评论：“钱花完了，没钱用了可不就回来，继续开直播卖惨圈钱？” 力大无穷127发完这条评论，美滋滋地截了个屏。发一条黑白露的评论有0.5毛，这钱赚得真轻松，他得多发发。 正当力大无穷127准备去其他粉丝群发言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接连几个粉丝群都被踢出了群聊。 【你已被‘吃不饱的张哥’移除本群，无法发言。】 张程眉头皱得死紧，“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在我的粉丝群狗叫了是吧？” 他一条条撤回那些明显引战、带节奏的评论，并且把这些人移除粉丝群，然后给所有粉丝群发布公告，“大家不了解事情真相，请不要人云亦云，轻易发表评论，肆意攻击别人！恶语伤人！也不要去带任何人的节奏！” 张程点开斐白露的直播间，见斐白露正低头调整着手机镜头的角度，满屏的弹幕几乎把人都淹了，人数也在持续攀升。 原主人之前的直播设备都卖了换钱，斐白露随便找了个瓶子抵在手机后面固定机位，等调整好角度，一抬头就见直播间的人数从刚开始的0达到了惊人的10万+。 看来是她低估了网友们看热闹的八卦欲望，也不知道这一场直播下来能赚多少钱？ 斐白露今天的目的只有赚钱，面对黑评，她倒是镇定自若地冲着镜头说了声：“大家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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