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别忘了,我们已经退亲了!”梅娘懒得跟他多说,推开他就要往外走,“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儿去!” “武梅娘!”梁坤挡在门口,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他的力气倒不小,梅娘一时挣不开,抬脚就重重踢了过去。 “谁要听你说话,滚!” 梁坤吓得往后一躲,这才躲开了断子绝孙的命运。 这一下让他又是后怕又是恼火,他用力一推,把梅娘推在凳子上。 “梅娘,我知道你怪我,怨我,恨我,可是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别一见面就又是动手又是骂人的!” 梅娘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腕,只恨自己没带一把菜刀来,把这个混账东西大卸八块。 梁坤见她不说话了,还以为自己说动了她,便走到她面前坐下。 “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当初我也是没办法……”或许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下去,“可是我现在已经定了亲,实在没有再退一次亲的道理。” 梅娘挑了挑眉头,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普信男不会是对自己产生什么非分之想了吧? 果不其然,梁坤正襟危坐,对她说道:“虽然我不能给你正妻之位,可是念在你对我一往情深,如今又嫁不出去的份上,我可以许你一个妾室之位。” 梅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真想掰开梁坤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奇葩的构造。 看梅娘盯着自己不说话,梁坤还以为梅娘是欢喜疯了,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便继续对她进行思想教育。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再跟别人,尤其是学官提起退亲的事情,还有,你开的酒楼也要作为陪嫁带过来,毕竟我家不养闲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梅娘抄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把一杯茶全都泼在梁坤的脸上。 “梁坤,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被你这个癞□□缠上!” 梁坤抹了一把脸,把刚站起身的梅娘拉住。 “你这个脾气得改一改,要不然以后进了我家的门,怎么伺候我娘和贞娘?” “我呸!”梅娘忍无可忍,要不是被梁坤拉着,她真想把茶壶砸在梁坤脑袋上,“你是不是脑子里有大病,谁要进你家的门?” “梅娘,你就别狡辩了,你又是做烧饼,又是开酒楼的,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吗?看我还是不肯纳你,你就说要去学里告我……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就别闹了!” 梅娘差点儿被他这番话给说吐了,她到底触犯了什么天条啊,为什么要看到梁坤这副丑恶的嘴脸? 此刻她觉得,说梁坤普信都是在侮辱这个词,他这岂止是普信,简直是把自己当成了太阳,其他星星月亮都得围着他转,这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到底是什么家庭,才能养出这样的奇葩啊! “梁坤,你到底是聋还是傻?本姑娘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吧?”梅娘用力打掉梁坤扯着自己的胳膊,指着他说道,“好,鉴于你脑子有问题,我就耐心地再给你说一次,我,武梅娘,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只希望你离我远远的,希望你永远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别说叫我给你做妾,就算给你当娘,当祖宗,本姑娘都不稀罕!” 梁坤恼羞成怒,伸出手将梅娘拦住。 “武梅娘,你有完没完!?” 梅娘比他更恼怒,大声道:“梁坤,你要脸不要!?” 梁坤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说道:“我已经答应让你做妾了,你怎么还是揪着这事儿不肯放?我告诉你,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要不了几天,你就得跪下来求我!” “我求你?!你做梦去吧!滚!”梅娘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再不滚,我就喊非礼了!” 梁坤气得愣怔了,怒道:“你、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 “再不让开,我真要喊了!反正我已经担了个退亲的名声,大不了鱼死网破,你的秀才也别想做了!” 梁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要是真被人看到他在非礼梅娘,他这才到手两个多月的秀才也就当到头了。 梅娘看他又是害怕又是犹豫,索性当真喊了起来。 “非礼——” 她才喊出来两个字,梁坤就朝她扑了过来,要捂她的嘴。 梅娘猝不及防,被他扑了个正着,两人齐齐向后倒去。 偏偏这茶楼雅间只是用高大的隔扇间隔而成,梅娘后背撞到隔扇上,那隔扇便应声而倒,两人一起滚进了隔壁的雅间。 梅娘只觉得额头一下子磕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上,疼得她头晕眼花。 她抬起头,就撞进一双居高临下又深不可测的黑眸之中。 梅娘揉着额头,用尽全力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和梁坤已经一同滚进了隔壁,她方才撞到的就是眼前这男子的膝盖。 这屋里原本有几个人团坐在桌旁喝茶,此刻突兀地闯进来两个人,对面那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立刻站起身,下意识地戴上了兜帽。 “那这件事就拜托顾大人了,奴……小人先行告辞。”那人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难掩几分尖细。 匆匆说了几句,那几个人转身就走。 梅娘的腰好巧不巧撞到了桌腿上,这会儿她勉强靠在桌上,只觉得后腰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痛。 这个该死的梁坤,是想砸死她吗? 梁坤从滚进屋里就下意识地放开了梅娘,此刻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面前的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 只见他年约二十二三岁,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一袭暗银云纹滚边的墨黑衣衫,领口袖口一丝不乱,虽是盛夏,周身却布满了冰寒之气。 虽然看不出对方的品阶,梁坤却腿一软,下意识地跪了下去。 “生员……不知大人在此……生员罪该万死……”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努力想要编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男子却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一只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 门外立时进来三四个青衣兵士,直接将梁坤拖了出去。 梁坤哪里是这些行伍之人的对手,在众人的拖拽下毫无反抗之力,只有口中苦苦哀求,无非就是求大人饶他一命之类的话。 只可惜那男子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分他一份,依旧坐在桌旁纹丝不动。 转眼间,这间雅间就只剩下梅娘和这男子共处一室。 梅娘勉力动了动,后腰却再次传来一阵疼痛。 她心想着八成是腰被扭到了,这时候可不敢乱动,要是二次受伤,那可就不容易治了。 她只能继续靠着桌脚坐着,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身上的疼痛又影响了她胡编乱造的思维能力。 再说有什么好编造的,刚才她和梁坤吵得那么大声,只怕隔壁这几个人早就听了个一清二楚。 想到自己诬陷梁坤非礼居然被人听到了,梅娘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屋子里一片死寂,她正搜肠刮肚地想着该怎么缓解一下尴尬气氛,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低沉冷淡的声音。 “你怎么还不走?” 梅娘听得无名火起,这男人难道是眼瞎吗?她磕得这么重,要怎么走? 难不成这也是个自恋狂,以为自己不走就是看上他了? 被梁坤惹毛,身上又这么疼,还有这么一个没眼色的家伙撵自己,梅娘心情很差。 “凭什么要我走,你想走你就走啊!” 许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泼辣,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徐徐开口。 “你压到我衣角了。”
第058章 辣炒香螺 梅娘这才发现, 她只顾着自己靠着桌脚坐着,压根没注意到那男子的衣角就在自己身下。 她又羞又怒,一把将那衣角扯了出去。 用力过猛, 扯动了身上的伤口, 她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 “现在你可以走了!” 听到桌底下传来沉闷又气鼓鼓的声音, 顾南箫手中的动作一顿。 他垂下眼帘,看着桌下那个一身灰尘, 抱着膝盖背对着他, 仿佛受了天大委屈般的少女。 他注意到她僵硬的姿势, 以及下意识地抚摸着小腿的手。 顾南箫薄唇微抿, 不发一言,起身离开了雅间。 他走到楼梯处,茶楼掌柜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大人用过茶了?可还喜欢?若是合了大人的口味,小人这就装上一盒给您送去——” 顾南箫恍若未闻,走到楼梯口,脚步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投向方才出来的房间,沉默片刻才说道:“请个跌打郎中,去那屋瞧瞧。” 掌柜一头雾水, 却不敢多问, 连声答应着,送了顾南箫下楼。 屋里的人总算是走光了, 梅娘忍着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稍微一动,后腰就疼得厉害。 不会是扭了腰吧?要是扭了腰, 那可就麻烦了,受了伤, 她还怎么做菜?还有二十八号威远候府的家宴…… 梅娘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扶着椅子努力了好几次,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她实在怕自己乱动会导致伤势加重,索性便慢慢躺倒在地上。 等一会儿伙计来收拾屋子,就会发现她了,到时候再让他们请郎中来,或是去武家送个信,让家里人来接她。 梅娘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就是这屋,快进去!” “快什么快,不是说顾大人已经走了吗,屋里还能有什么人——” 在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之后,话语声戛然而止。 掌柜一脸震惊地看着梅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姑娘!? 方才掌柜一心服侍雅间里的几位贵客,又不敢凑近偷听,上了茶就远远避开,就没注意到梅娘和梁坤那屋发生的小插曲。 掌柜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隔扇,再想想顾大人临走前特意吩咐他去请跌打郎中来,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位……”茶楼掌柜小心地走上前,在看到梅娘的正脸之后,越发震惊万分,“梅姑娘!?” 梅娘躺在地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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