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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种即便是知道结局，也无能为力的无助感。 整个府衙的气氛低沉，下人们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谁的霉头。 又下雨了，这场雨有些软绵，淅淅沥沥的，不紧不慢，却总也停不下来，整个衙门像是被雨水冲刷了一遍。 雨天，打官司的人少，盛凌云坐在书桌前看书，忽然吸吸鼻子，他闻到一股香气。 抬眼就看到楚夕端着一个瓦罐，跑了进来。 “做的什么菜，这么香。” 盛凌云放下书本，走了出来。 伸着脖子闻了闻，就被楚夕夹了一块豆腐，喂到他嘴里。 楚夕微微一笑：“心情不好的时候，做顿好吃的，抚慰一下自己。若是再不好呢，就再做一顿。” 盛凌云嚼着水嫩的豆腐，吸了一口凉气：“有点辣。” “这叫麻辣烫，好吃得嘞。” 楚夕端了杯水递给盛凌云，盛凌云接过来，没有喝，仔细的品品，确实又麻又辣。 赶紧喝一口茶，冲一冲：“味道还行，就是太辣。” 古代人不是太能吃辣。 楚夕很是贴心：“我还做了一碗不辣的，一会儿你尝尝。” 朦胧端了另外一碗麻辣烫，走了进来，两碗对比了一下，皱皱眉头。 “你说奇怪不奇怪，分明是一样的菜，为啥这个加辣椒就好吃，不加辣椒味道就一般呢。” 楚夕笑笑，闻着熟悉的味道有些馋，人还没坐下，就吃了两口菜。 盛凌云翻翻碗里的菜，数了数：“冬瓜，豆腐皮，青菜，萝卜，又加了豆腐干，粉条。这不是炖菜么。” 红薯粉条，还是从老家带来的。 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一盘拍黄瓜，一盘花生米，一盘炒鸡蛋，还有一盘冬瓜炒肉，中间的是冬瓜肉丸汤。 盛凌云坐在楚夕对面，瞅了一眼楚夕碗里的菜。 “要不你再让我尝两口，我觉得辣味能忍受。” 楚夕无奈的劝他：“别勉强自己，你真吃不了，辣……” 盛凌云口味轻，确实不怎么爱吃辣，他更喜欢吃甜食。 但是吃过一口辣的，就还想吃，也不知道咋回事，盛凌云把他的那碗往楚夕面前一推：“拌在一起，就不太辣了。” 楚夕拗不过他，绊了一些在一起。 盛凌云看着楚夕先吃了一口，很享受的样子。 自己也夹了一根粉条吃了，又麻又辣，嘴巴里的味蕾都被激发起来，混在一起跳舞。 后劲儿太大，辣味一下子窜上来。 顿时，喉咙里像是被灼烧一样，呛得不行。 可把盛凌云给辣惨了，赶紧跑到外面咳嗽，剧烈的咳嗽，感觉鼻子里，喉咙里都是辣的。 楚夕看到他的样子，又惨又好笑。 “说了辣，你不能吃，还非得吃……” 递过去一杯水，盛凌云一口气给喝了。 接连喝了三四杯水，才把那个劲儿给压下来。 看着盛凌云吃口辣椒，被辣得鼻子一把泪一把的样子，楚夕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哈哈……” 盛凌云无奈的撇了楚夕一眼，洗把脸，看着水盆里自己鼻子红彤彤的，嘴巴红彤彤，忍不住也笑了。 “人啊，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勉强自己，只会更惨。” 意有所指。 楚夕也明白买卖少女的案子，盛凌云也无能为力，没有帮到那些女子，她心里不好受，作为这个县的父母官，盛凌云心里更不好受。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要想拯救更多少人，需要继续往上爬才行。 楚夕看到盛凌云的书桌上，楚然给他写的信，他到现在都没拆，长长的叹口气。 “你是对的，我们是人，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盛凌云，记住你的承诺，一直往上爬，做到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候，别忘了老百姓。” 盛凌云也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双眼望向京城的方向，微微眯着眼睛。 “会的，这一世，谨言慎行，即便是不能流芳千古，至少也不能再背负骂名。” 吃了饭，盛凌云进了书房，除了楚然的信，还有来自京城的信。 京城里的动静，他已经知道，太子还是那个太子，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只是皇上的身体经常生病，御医们已经忙碌起来了。 盛凌云知道，此时应该已经有人给皇上献那个延年益寿的药方了。 皇上让洪公公找人去做，却又不想惊动那些朝臣们，就让人去偏远的地方找。 目前京城跟前世一样，并没有大的动静。 不过，信件的最后一段，提到了太子喜欢上一个女人，女人身份低微，太子就把人弄到东宫当侍妾。 跟前世楚然是一样的。 楚然之所以被太子看中，是因为楚然长得跟太子的白月光有几分相像。 太子的白月光是从小服侍他的宫女，早就死了。 太子……太子…… 前世，太子是盛凌云往上爬的贵人，但是这个贵人是他贡献了自己爱情，得到来。 盛凌云把楚然的信给打开…… 命运的齿轮，与前世重逢…… 盛凌云一把把楚然的信撕了个粉碎。 又去勾搭太子，那他重生的规划有什么用。 盛凌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对，有用，至少灵泉这次在他这里，至少他还掌控着大局…… 第88章 命运的齿轮与前世重合 吏部尚书曹坤回到京城后，因为赈灾有功，顺手还抓了流窜作案的要犯，受到皇上的表彰。 曹坤就在家里办个私人的宴会。 这是京城权贵们正常的操作，为了就是社交，人脉。 问题就在于，曹坤也请了太子。 宴会上，曹家正经的女眷是要回避的，但是那些地位不高的女子们是要出来服侍客人的。 楚然，又与太子见面了。 前世，太子是怎么看上楚然，这一世就是怎么看上的。 盛凌云沉默地合上信笺，吹熄蜡烛，躺到了床上，睁大双眼，没有睡着。 刚才吃饭时，就已经把情绪调整过来了，如今又有了心事。 楚夕侧着身子，盯着盛凌云的侧颜，每次心里有事他的嘴巴总是喜欢抿得紧紧的。 “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盛凌云思绪翻飞，总算是轻轻的把眼睛给闭上了。 “无事，睡吧。” 楚夕知道盛凌云大概是不想说。 他不乐意说，她还不问了呢。 谁知等楚夕快要睡着，似睡非睡的时候，盛凌云忽然又说道。 “估计明年开春，咱们就可以进京城了。” “京城？”楚夕脑子有点迷糊，以为自己幻听，“不是说先去沧州当知府么。你这步子跨得也太大了吧。” 楚夕睡着了，隐约中听到了盛凌云的叹息。 “楚然进了太子的东宫，给他当侍妾去了。” 这天晚上，楚夕做了个梦。 梦里楚夕似乎来到盛凌云的前世，从第三者的角度目睹楚然要跟盛凌云分别，去给太子当侍妾。 楚然趴在盛凌云的胸口，泪流满面：“我不想去，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我这辈子只想做你的娘子……呜呜。” 盛凌云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如死水，暗沉的失去光芒。 可当楚然坐上抬进东宫的小粉轿，她是欢喜的，双眼充满了期待。 转眼楚然又承欢太子身下：“贱妾自然是喜欢殿下的，自从贱妾见了殿下第一眼，心里想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殿下。总感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见过殿下似的……” 这不就是一见如故么。 画面一转，楚夕发现楚然冷冷地瞪着她，‘啪’地一拍桌子。 “把偷了我的东西还过来。” 楚夕有点懵，偷？她为人光明磊落的，哪有偷她东西。 突然，楚夕就看到楚然把她的手腕给抓住了，楚夕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盛家的戒指。 这一世，虽然楚然不知道这个戒指的用处，但是前世她是知道的。 此时楚夕虽然脑子很清楚，知道这是梦，可梦里如此真实。 楚然抓住她的手腕后，手里竟然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刀，楚夕用力的挣扎，知道她要抢戒指，砍她手指。 “啊，救命……”大喊一声，楚夕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 熟悉的房间，煦暖的阳光，楚夕懵了好大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已经醒来了，还在临济县，刚才那一切都是梦。 盛凌云早就起来了，被窝都凉了。 听着动静的朦胧，端了一盆水，胳膊上搭着毛巾也进来了。 “夫人醒了，雨停了，天上出现了彩虹，这会儿还没落，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彩虹，可是难得一见，楚夕兴致起来，随便披着衣裳就来到了院子里。 抬头一看，果然，彩虹就这么挂在天上，很是美丽。 下了几天的雨，空气中都是泥土的味道。 屋顶的砖瓦被雨水冲得很干净，阳光照上去反射着光。 院子里也很干净，为数不多的花也被冲刷过了，花瓣上，叶子上都挂着露珠，阳光一出来，露珠越发的晶莹剔透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一会儿出门逛街去，一场秋雨一场寒，马上天凉了，也该做棉袄了。” 洗簌过，楚夕就带着朦胧上街了。 跟别的官夫人不一样，楚夕没有什么架子，她一上街，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给她打招呼。 买了一条鱼，还买了一些盐，糖，又扯了一些布，转悠着，来到了宋子文的酒楼。 “盛夫人……”宋子文在二楼，从窗户上探着腰，冲楚夕打招呼，“一起上来喝茶呀，梅林也在呢。” 梅林？怎么跟宋子文混那么熟？ 楚夕好奇，来到了二楼宋子文自己的房间。 屋子不大，中间放了张圆桌子，是宋子文招待客人吃饭的地方。 挨着窗户是茶几，放着软垫子，古代人喝茶都是跪坐着。 楚夕一眼就看到梅林喝着茶，笑意盈盈地，正和宋子文说着什么。 “梅林，你怎么不大堂记字，跑这里来玩。” 梅林讨好地笑笑：“这不是知道宋大哥来了，就想跟他讨教些事情。” 楚夕嗔怒：“只怕又是赌博的那些事情吧，你该多读书才行，将来考个功名，好让你母亲安度晚年。” 梅林和他母亲的身份，楚夕虽然知道，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正常人的思维，都是让男孩子考科举，入仕。 所以，楚夕也是这么一直教育他的。 梅林挠挠头，愧疚地笑笑：“今日沐休，夫人放心，我晚上回去读书，一定都补回来。” 梅林是个好孩子，本性纯良，脑子也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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