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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婉珍用锦帕擦擦泪水：“这个县的县丞是我家夫君给推荐的，他本是夫家的家奴阿四，聪明伶俐会办事，脱了奴籍后，可以推荐为官。” 古代官员除了科举制，还有推荐制，推荐者都是在朝廷有些地位的人，被推荐者自然是他们家关系户。 “恰巧我夫家祖母病重，为了表示孝心，他听说了这个山上有千年人参，就让阿四来这里当县丞，他也跟着一起，专门来采人参。” 原来是这样，楚夕点点头：“临济县后面的这座山，很大，有些地方也很高，山顶常年积雪，野兽很多，山珍也不少。” 宋子文的人就在山下的村庄收山货，山脉很长，能跑好几个村子。 百年人参好找，千年人参可当真不好寻，都是无价之宝，即便是皇宫里也没几只。 这么说了，戚婉珍的夫婿还是挺有孝心的。 只是这一走就再也没回去。 当时阿四当县丞，等不到他，以为他走了，后来写信给戚婉珍，得知她夫婿并没有回京。 阿四带着人在这里住了大半年，都没有找到人。 不得已，他们才离开。 这便是临济县前县令都告假离开，为啥县丞还留下来的原因。 如今盛凌云来了，竟然在后花园寻到一具白骨，戚婉珍说什么都要来看看。 盛凌云重重的叹口气：“我们寻到了一具白骨，还有一些随身物件，只是磨损的太严重，已经分不清了。” 盛凌云带着戚婉珍来到县衙的刑房，其中一个房间，专门摆放无名尸体，新鲜尸体都做的防腐，时间长若是没人认领就让人抬到县外的义庄了。 但是这具白骨还在侦查中，且也不会散发恶臭了，就留在了刑房，用白布盖着。 就在摆放尸体的床下面，有一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他周边泥土里扒拉出来的东西。 里面还有那个装着金条的小箱子。 虽然楚夕说想拿两条先用着，可毕竟是死人的东西，她还有有点忌讳的，都给搬来了。 “这里是他的遗物，你先看看，然后再看尸骨。” 盒子打开，味道就不是那么好闻了，透着一股子腐臭气。 钱袋子已经腐烂了，但还是能辨别出花纹，玉佩不见了，直翻找出来一些碎片，还有一个锦帕。 别人家的公子外出打扮都是花里胡哨的，这位公子出门倒是简练。 除了钱袋子，压长袍的玉佩，袖兜里的锦帕也没啥了。 剩下的就是衣裳，可是衣裳只是普通的长衫。 这也是盛凌云没有往京城权贵公子的身份想去。 戚婉珍嫌弃的捂着鼻子，随便翻了翻，轻轻的摇头：“这些东西我也不认识。” 关键也看不出来啥了。 装黄金的箱子，她也没见过。 毕竟是大户人家小姐，见了黄金眼睛都不带眨的。 还说：“他出门只带银票，没有带黄金，这些金子应该不会是他的。” 随身物品都不是，人呢？ 楚夕想了想说：“人变成尸骨，虽然不好辨认，但是若是身上有旧伤，还是可以验出来的。” 戚婉珍其实有些放弃了，仔细回忆了一下，还是说道：“旧伤是有的，听说小时候骑马摔断了腿。” 楚夕掀开白布，露出一截白骨：“左腿还是右腿？” 戚婉珍吓得不敢扭头：“左……不是，右腿，膝盖下面。” 楚夕把尸体的腿骨拿在了手里，吩咐仵作：“去烧一锅开水，把这截骨头放笼子里蒸半个时辰，上面的伤就显出来了。” 戚婉珍忽然又补充道：“哦，对了，夫君曾经跟人打架胳膊也受了伤，回来后被公公罚跪祠堂，不知道是谁在垫子下面垫了石子，膝盖也碎了。” 第91章 集中精力破旧案 楚夕都震惊了，心想这人在家里活着还真不容易。 不过，京城大户人家，谁家没有宅斗。 小说里的宅斗也不都是瞎编的，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有时候生活比艺术更残酷。 按照戚婉珍说的，楚夕把受伤的骨头都给挑出来，放到蒸锅里了。 戚婉珍这个大家闺秀，当真是看不得这些，身体又不适，急匆匆的回去了。 刑房里留下了盛凌云和楚夕。 盛凌云颇为好奇：“蒸骨辩伤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夕眨眨眼：“你书房里书上写着呢，我看过了。” 盛凌云当县令，挑一些杂七八杂的案子来看，只是他还没把书看完，楚夕倒是都看完了，不但看完了，还都记住了。 盛凌云很是欣慰：“你还真聪明。” 那是，不聪明的人能考医科大学，况且这是他们的基础操作。 楚夕谦虚的笑笑：“那里那里。对了，她说那箱金子不是死者的，要是真的没有主家，不如……咱们就分了吧。” 盛凌云笑笑：“我早就知道不是死者的，那箱金子是钱多的，他贪污得来的。” 钱多是县衙里的主簿，有很长一段时间，县衙的事是他主管。 这箱金条是他贪腐得来的，也有是县衙里的官方财产。 本来他是想先把东西藏起来，等人们渐渐遗忘的时候，再拿出来，然后带着家里人远走高飞的。 可没等他挖出来，天降一个县令。 很明显，装金条的箱子藏匿地方土质跟，埋尸体的土质并不同。 金子一挖出来，盛凌云就审问过钱多了。 这货贪且怂，被他一诈就交待了。 盛凌云只是想试试，楚夕是不是真的贪财，结果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这下楚夕真高兴了：“那咱们可以分了？” 盛凌云嘴角一勾：“赏你两个金条，剩下的充公，临济县财务吃紧，这些金子留下来，后来的县令也不至于像咱们那么为难了。” 楚夕嘴角抽了抽，这还是前世那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敛财轻视人命的盛凌云吗？ 竟然愿意把这么多的金条充公，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骨头蒸出来了，戚婉珍所说的伤，在骨头上都有显示，或轻或重。 戚婉珍没想到随身物品不是她男人的，尸骨是她男人，她一激动，昏了过去。 要知道，他们才成亲一年，正处在恩爱期，分开三四年，让她一个年轻女子怎么受得了。 “抓住凶手，一定让他以命抵命。” 盛凌云很是为难：“夫人，本官来之前，尊夫就已经遇害了，如今相隔这么久，你让本官怎么来破这个案子，实在是有些为难呀。” 戚婉珍期期艾艾的看着盛凌云：“只要你能找到杀害我夫的凶手，你就不用在这个穷苦的地方当小小的县令了，等我回京，定然给你某一个好缺。” 盛凌云却摆摆手：“查案子，找凶手，是本官的本职工作，本官只是想说有些难办，并没有说不办，夫人还请耐心的等待。” 戚婉珍水土不服，在这里待不了几天，买了棺椁，收她男人的遗骸，再办一个简单的收棺仪式，她就要离开了。 前前后后最多七天。 要想在七天内，破一个陈年旧案，很难。 所有人，一起上阵。 盛凌云让东方游把这两年，县衙没有破的案子，再翻出来，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让梅林把过去有记载的庭审文件，也给拿出来。 更让胡三刀带着人挨门挨户，拿着死者的画像认人，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能不能找到线索。 戚婉珍也发出寻线索启事，凡是能提供线索的人，定重赏。 为了找线索，饭都顾不上吃了，这两天都是楚夕和朦胧把饭菜端到大堂后厅吃的。 今天，楚夕给他们包的包子，包子有肉馅儿的，也有素馅儿的。 “大家先休息一下再找吧，这两天也累坏了。” 朦胧看到大家为戚婉珍一个人忙活，也有一些怨言。 “都是陈年旧案了，怎么破，要每次都这么拼，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厨娘也被他们调走了，这两天做饭的只剩下楚夕和朦胧了。 梅林抓了一个大包子，咬了一口：“嗯，好吃，夫人厨艺好，这两天做的饭都好吃。” 东方游也咬了一口，点点头：“还是夫人做的适合老夫的胃口啊。” 盛凌云没有说话，却接连吃了三四个，速度很快。 楚夕端了茶放他手边：“慢点吃，别噎着。” 随手拿起桌上登记的线索来看。 “凶手害人，无非是两个目的，要么图财，要么图人。我看死者的画像长得也不是太好看，图财的可能性大。” 东方游摇摇头：“既然来这么穷苦的地方，聪明人都不显山露水，你看他都知道换身普通的衣裳了，谁还知道他有钱。” 小说里这段并不是主要情节，也没有过多介绍，只是说戚婉珍是个寡妇。 按照古代的礼节，即便是寡妇也是夫家人，但是戚婉珍似乎在夫家过的并不好。 楚夕仔细回想一下，太子妃捞她妹妹时，是不是还嫌弃她婆家事多。 还有死者的伤痕，死者因为想获得重视来偏远地方采人参。 楚夕随口问了一句：“死者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家大业大，会不会害他的是他身边人？” 盛凌云：“死者是京城文渊阁大学士的嫡次子。” 文渊阁大学士？地位也相当高了，官至二品只因为是嫡次子，娶太子妃的妹妹，也算是门当户对。 将来太子登基当皇上，死者就是皇上的连襟。 古代大户人家，嫡长子在家中地位是很高的，家族培养的主要人才，以备将来当家主，或者继承家业，或者继续家族的辉煌。 相比较其他儿子，就没有那么受重视了，嫡次子，庶子，其他儿子都是需要自己有能耐，才能出头的。 死者娶了一门好亲事，再得一个孝顺的名头，将来他的仕途只会一帆风顺。 想法是好的，结局有些令人惋惜。 楚夕无奈的叹息两声：“可惜了。” 是很可惜，盛凌云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一件小事。 “东方先生，我记得第一年进京读书的时候，京城有一个兄弟俩抢一女的趣事……” 这么一提醒，东方游也回忆起来。 “是的，这兄弟俩可不就是大学士家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嫡次子，一个是庶子，据说那位庶子惊才艳艳，是上一届的探花。” “只是最终才华抵不过家庭地位，嫡次子赢了。” 第92章 京城又布局 花边新闻，京城趣事，当时正紧张赶考的盛凌云，一点都没往心上放。 如今仔细想想，说的可不就是戚婉珍的婚事。 没想到，这才隔了三四年，竟然死了一个。 东方游思绪半天，又拿起找到的线索看了看，说：“大人，这个案子在咱们这边破不了，属下从线索看来，杀害死者的凶手，很可能来自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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