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上她都没睡好,一开始她总做一些关于躺在裴寂床上的噩梦,吓得她连连惊醒;后来又开始做些跟宋宴在一起的甜梦了,她的脸慢慢红起来,想起那晚的事情又羞得捂住了眼睛,叫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她爬起来,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两个字--私奔。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挥之不去了,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府中她要带走的物件,唯一让她牵挂的就只有小铃铛一个人,她也不管小铃铛有没有睡着,轻轻将小铃铛摇晃起来,问她要不要跟自己一块走。 “可以天天吃糖果子吗?”小铃铛想了想,只有这一个问题。 白棠紧紧抱住小铃铛:“我答应你,每天都吃。” 第51章 私奔 一大清早,白棠就出了门,她从白府的正门走的,走到侧门处,果然瞧见了宋宴。 白棠戴着帷帽,宋宴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精神紧绷着,直到走到济世堂的后院,两个人才放松下来。宋宴明显发现白棠比以往还紧张,于是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一时间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空气是静的,但两个人的手却越来越近了,宋宴猛地拉住她的手,握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手是硬的,手指处有些茧子,但白棠的手是软的,他揉在手里像面团一样,他又想握着,又怕白棠不舒服。白棠只是静静看着宋宴,一开始真的只拿他当孩子的,可是现在,她摇摇头,小孩子长成了男人。她不禁想着,在这个时代所有的男人中,要她挑一个不叫她害怕的,可以全身心接受的,大概就只有宋宴了。 白棠闭上眼睛,靖王下聘的事叫她害怕得狠了,她很想依靠点什么,于是她说道:“小宴子,你抱抱我好不好?” 宋宴听话地抱住她,接着白棠将所有重心都靠在他身上,两个人本来就在床边,宋宴闻到白棠身上的香气,一时紧张,两个人一起跌倒在床上了。 “我不是……故意的。”宋宴紧张地说道,他偷偷瞄着白棠的眼睛。 白棠睁着亮亮的眼睛,并没说话,好似是鼓励一般要他进一步,再进一步,于是宋宴小心翼翼地将唇落在白棠的嘴角,又立即将身子往后退去:“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说不同意。”白棠此刻没被下药,却感觉就如被下药一般。她的心里像开出花来一般,又安心,又兴奋,又想继续探索,她是第一次尝到恋爱的滋味,这叫她食髓知味,便拉了拉宋宴的手,宋宴明白过来就翻身在她身上,低着头一下一下吮着她的唇,那么柔软,那么美妙,两个人都舍不得结束。 “砰”的一声,房门被陈晋推开,他慌慌张张跑进来:“师兄,前面卖的药膏不够了,你房间里我记得还有一些。”紧接着他看到宋宴和白棠的姿势,又吓得立刻跑了出去:“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他跑的时候脑袋撞到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他把房门又顺手关上了。 宋宴还想继续,却听到白棠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们私奔好不好?” “什……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们私奔,离开汴京,离开这儿,随便去哪儿都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置一个小院子,我们白天一起开个小医馆,像济世堂似的,晚上,晚上我们就一直……这样。”白棠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声如蚊呐,脸也涨红了,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于是用手遮着眼睛不叫他看。 宋宴站起身,白棠还以为他要拒绝自己了,接着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就被搁在了她的手心,她拿起来一瞧,是他的长命锁。 还不等她说话,宋宴将她搁在眼睛上的手拉下来,在她的眼睛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好,我们什么时候走?” “带……带上你娘和小铃铛,我们……我们就走。” “怎么这么急?” “靖王府的聘礼已经到了,小宴子,我……我害怕。”白棠坐起身来,任由宋宴把长命锁给她戴在脖子上,她又将脑袋靠在宋宴胸口上,听他此起彼伏的心跳声,这让她十分安心,宋宴则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发丝。 “棠棠,不必怕,万事有我。” 柳儿突然闯了起来,她刚刚在外头看见陈晋满脸通红跑出来的样子,便知道他们没干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一进屋子就看见他俩这副难舍难分的样子。 两人立刻如做了坏事一般分开,白棠低头摆弄手帕,宋宴望着房梁,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你!你做什么!”柳儿很大声地嚷起来,她将白棠跟宋宴隔开:“你离我们姑娘远一点!你敢碰她一下试试!”她虽有了身孕,可却大有一种要吃人的架势。 “柳儿,柳儿,你别喊。”白棠扯着柳儿的手,小声劝着:“我是……我愿意的。” 赛华佗也被柳儿的叫声吵得走过来了,柳儿刚刚一怒之下并没关门,所以赛华佗此刻正好奇地站在门口往里打量,白棠咬了咬嘴唇涨红了脸,宋宴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白棠的脸涨得通红,只觉得这屋子里热得叫她喘不过来气,她猛地站起来:“哎呀,你们……看热闹……上别处看去,我不跟你们说了。”她将帷帽带上,三两步跑出门去了,只留下一屋子的狼藉。 “说说吧,干什么呢刚刚。”跑了一个,屋里还留着一个,赛华佗将门堵住问宋宴。 宋宴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的往外冒傻气地笑。 柳儿跺跺脚,“哼”了一声拔腿就走,赛华佗则高高兴兴地拉过宋宴问他:“傻小子,快讲讲,好事怎么还藏着掖着?”他取了一壶好酒,又翻出一兜子花生米。 白棠刚一出门,就在外面看到了靖王府的马车。风吹动车帘,也吹动了她帷帽上的白纱,仅仅只是一刹那,她也看见了坐在马车上的人。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白棠在心中默念。 她假装无视,目不斜视地要越过去,可站在马车两侧,靖王府的仆从们将她围了起来,说是靖王请她到马车上一叙。 白棠鼓足勇气上了马车,裴寂依然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很放肆地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只是一言不发。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白棠如坐针毡,想要离开。 “本王还以为,贸贸然下了聘礼,你是要生气的。” “裴寂,你到底为何这样?”白棠收了笑脸,撕了面具,她想为自己再争一争。 裴寂的眸子亮了下,这是他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以往敢直呼他名字的外人都死光了,可她这般叫他,他倒难得的没有动杀心。 “又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吗?”裴寂问道。 “……是。” 白棠苦笑起来,每次她一说到正经事的时候,裴寂总是以戏言插科打诨;而反之,她也一样。 “因为,我想留你在我的身边。” 第52章 软肋 这是告白吗? 这是告白吧。 白棠一时间被这句话堵住了嘴,她不敢问裴寂究竟是在何时对自己动心,也不想知道,此时却听到裴寂说道:“该你了。” “我选真心话。” “本王到底哪点比不上他了?t”看着白棠的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又要拐到别的地方去,裴寂立刻出言:“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因为小宴子就是小宴子。”白棠说道:“这世上不是最好的东西才适合自己,而是适合自己的东西才最好。也不是只有最好的东西也值得去选择,而是无论我选择什么,它在我心里便是最好。” “可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世人都言燕雀未知鸿鹄之志,只可惜,鸿鹄也未知燕雀之志,不是吗?” “你说什么?” “我说,鸿鹄焉知燕雀之志哉?” 裴寂看着白棠的眼睛,那里面只有一片坦诚,裴寂明白她是自比燕雀,而说他是鸿鹄。裴寂向来喜欢的东西都要去争,所以他不能理解白棠这种自贬之人,他一时以为白棠自卑,于是去拉她的手,白棠想要挣脱,却听他开口说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也不必觉得配不上我。” “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白棠摇摇头:“是你配不上我。” “在感情里,从来是不分谁高谁低一说的,唯一可以拿出来掂量掂量的,就只有一颗真心。我的真心从来不曾隐藏过,可殿下的真心我却不曾看到过一分。更何况你靖王府的后宅里有那么多女人。殿下,其实白棠是个很小气的女子,绝不会愿意与人平分爱的。” “世上男子,哪个没有三妻四妾?更何况我是靖王!”裴寂显然不能相信是这样的理由。 白棠笑了:“那我也可以,同时拥有五六个男人吗?今天跟这个睡在一起,明天跟那个睡在一起?然后生下跟别人的孩子吗?” 靖王睁大了双眼,他似乎一时间有些不太能理解这种荒谬之言,更何况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的。 “如果你觉得我不能,”白棠说,“那我也觉得,我要嫁的人,也不能。” 裴寂一时默而失语,那拽住白棠的手松了几分,白棠抽出自己的手,趁裴寂还没晃过神来的时候跳下了马车。 “只可惜,你是没有选择的人。”裴寂望着白棠的背影说道。 白棠一溜烟跑回了白府,此次她是正大光明的从正门出去的,自然不能时间太长,叫人疑心,她一回府便开始收拾包裹。一开始她很是后悔昨天晚上同意大娘子把靖王府给她下的聘礼都收走了,后来又安慰自己,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还不如什么都不拿,心里落个清净。她又想了一想,自己果真也不欠裴寂什么,虽说他确实救过自己三次,可她也救过他三次,人情账扯平了,以后就江湖再见吧。 她和小铃铛刚刚收拾一阵,老夫人那边便派人过来了,说是叫白棠过去一趟。 昨日也算是酣畅淋漓的闹翻了脸,她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夫人了,想了想还是装的跟以前一样,毕竟面对的是老夫人这样的‘老戏骨’。 老夫人果真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白棠一见她这样就毛骨悚然:“四丫头,这过了一晚上,这婚事你怎么想的?” “孙女不嫁。” 老夫人叹了口气,她叫刘嬷嬷把人带上来。白棠一看,柳儿身体被绑着,嘴被布团子堵住了,眼泪汪汪,一个劲地摇头。 “祖母这是什么意思?”白棠站起身来。 老夫人只是微微捻动佛珠,说道:“四丫头,此前我确实承认,白府对你疏于照顾,既然我们之间讲不了情分,便只好来做个交易。” “这恐怕不是交易,是威胁吧?”白棠正色道。 “当然不是。”老夫人摇摇头:“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我发现了些意外之喜。”她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柳儿:“她肚子里怀的,是我们白家的种儿,我自然不会亏待她。等阑哥儿娶了妻,柳儿马上会被抬为良妾,这肚子里的孩子我也必定叫阑哥儿认下。我知道你与这丫鬟感情深厚,所以这是交易,并非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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