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们气得火冒三丈,抽了棍子就朝自家儿子身上轮! “他娘的,连个女子都考不过!送你上个毛的学!老子不打死你!” 监生们哀嚎大喊:“狗贼萧含章!你好毒!” “还敢骂郡主!看老子不抽死你!” 很快国子监针对含章的事情便传开了,虞昭和萧承安自然不可能没有耳闻。 夫妻二人见自家女儿被人这么排挤挤兑,冷笑一声。 许久不发威,真当他们安王府是那般好欺负的? 前些年王诃升任尚书,而萧承安便接了京兆尹,整个京城都归他管。 就你家儿子欺负我闺女? 喝花酒嫖娼,闭坊了还敢大摇大摆走在街上,抓的就是你! 你小子伙同别家郎君在京城敢搞霸凌,全都进监狱反省反省! 萧承安搞了老子搞小子,一时间整个京城的官家世家都被闹得鸡犬不宁。 而虞昭,求她者更多。 京城富贵家众多,谁家没个老人,得病的? 女子得了病,她们能求的神医也就只有虞昭。 虞昭筛了一圈,将那些欺负她闺女的人家递上来的求病帖子全都给拒了回去。 虞昭在京城大夫圈子也算是顶尖的,被她拒的帖子,敢接者甚少。 那些急病别人无能为力,十万火急的人家家主亲自到了安王府求虞昭,“家母身体堪忧,求管事行行方便,让我见一下王妃吧!” 管事推拒了那家家主往他袖子里塞荷包的动作,“我家王妃说了,贵家乃正统之道,我家王爷与王妃乃离经叛道之人,与贵家非一条路上的人,京城名医甚多,贵家还是尽快找大夫治病吧。” 那家家主听完这话,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家儿子在国子监欺负虞昭的女儿,她就拒绝给他老娘看病。 说她心狠毫无仁慈之心? 她女儿都被欺负了,要仁慈还有什么用? 那家家主岂能看着自己老母就这么病死,他绿着脸回去就将自家儿子打了个半死。 “你惹出的祸给我自己去解决!你祖母若是没安王妃的救治,活不过三天,到那时,你就是害死你祖母的罪魁祸首!” 那监生被震慑得真真知道了害怕,向含章又是道歉又是赔不是,总之千万种手段都用上了。 虞昭知道含章出了气,这才给那老者看了病。 满京城再没有人敢对含章出言不逊,他们既害怕她,又恐惧她。 含章在国子监里,更被人孤立。 含章自不会去管那些视线。 她父亲说过,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含章从不将自己视作弱者,自被养成的一颗强大之心,也不惧这些。 她一如既往的跟着母亲游走在街头小巷,感受京城,整个关内道,整个大晋的百姓生活。 整个国子监,甚至是京城内的官员,甚至没有她和阿娘,阿耶,弟弟了解那些百姓的生活。 越是知道百姓被欺压的疾苦,含章看待大晋林立世家大族的目光就越来越凌厉,也越来越明白,皇伯祖父为何要支持阿耶打压世家,也越来越明白将世家大族压下去的困难和势在必行。 挑选寒士,挑选有志之士,分散世族在朝野中所占的重量,让崛起的寒士与世族抗衡。 含章不动声色的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与国子监之下的太学,四门学等学府的学子相交,在三年中,交到了不少的寒门子弟朋友。 只有含章自己知道,她想参与到这一场轰动的变革之中,愿意和她阿耶一样,成为一柄剑。 含章在国子监三年,第一的名头就挂在她名字前面三年。 皇帝允她可以参加科举,含章就去参加。 当年进士科,状元并非含章,而是远近闻名的才子。 含章排第三十七名,进士及第。 她能不能当官,这个问题在朝会上吵得不可开交。 可最终,皇帝不愿意放过含章这么一把利刃,破例让她进了官场。 她没有外放,也没有进翰林,而是被派到了大理寺,成为一个六品司直。 这一年,萧承安带着她去选了一位贴身保护她的暗卫。 含章不太想要,说道,“阿耶,我武功已经很好了,根本不需要暗卫来保护我。” 萧承安淡然回答,“你阿娘让你挑的。” 含章:“……” 行吧。 她阿娘才是整个王府说话最管用的人,不论是她,还是俯曜,她爹,都得听她阿娘的。 不情愿的含章跟着萧承安到了一个庄子上。 这里是萧承安让人训练暗卫的地方。 人并不多,但个个精悍。 含章扫了一圈,兴致不高。 的确很能打,但她并不想要。 她借口溜走,来到庄子外。 树影斑驳,一个被捆在树上,眼皮下垂,衣服被撕得几乎粉碎,身上,脸上,尽是血痕的男子。 她轻轻扬眉,迈步走过去,抬手,用手中的佩剑顶端镶嵌的白玉,抬起了他的下巴。 寒厉眉眼夹杂冰霜,剑眉星目,肌肤苍白,被撕碎的衣服零星挂在身上,肌肉上的血痕让他看上去充斥着战损的病态美。 这是个浑身都散发着杀意和生人勿近的“暗卫”。 第294章 为她生,为她死 她饶有兴致的用佩剑顶端戳了戳他的喉咙。 这名暗卫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有着一双与其他人颜色都不一样的眼眸。 湛蓝如天。 这是个大晋人与胡人相结合生出来的人。 “你的父母谁是胡人?”含章问他。 暗卫扭开头,冷淡闭上眼睛。 性子倒是烈的很。 “郡主,您怎么来这儿了!” 庄子上的管事跑了过来,擦着汗,话才说完,他就看到被绑在那儿的暗卫之一。 管事脸色顿变,脚步加快,“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你怎么在这儿!还衣衫不整!” 被绑着的人也不知听到了什么,颤着眼睫,声音嘶哑,“他们设计将我绑在了这儿。” 含章动了动眉毛,那管事讪笑了出来,“暗卫之间偶有争斗,这是难以阻拦的。” 他们效忠安王府,但并不代表他们之间也同样和谐。 不被挑中的暗卫,只能在这个庄子里待着。 “设计绑你,看来你很厉害了?”含章把玩着佩剑,问道。 一旁的管事说,“郡主,他叫衡一,其母是一个胡人,想回故乡却没钱,便将他卖到了咱们安王府,他有胡人血脉,强壮且善武,庄子里其他的暗卫,的确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衡一。 含章打量了他片刻,说道,“你可对我忠诚?” 衡一垂眸,“是。” 含章颔首,扭身朝庄子走去,“就他了,给他收拾收拾,让他把该报的仇都报了,明天送到安王府。” “哎!郡主慢走!” 衡一是个比她想象中还要心狠的人,算计他的人,残的残,伤的伤,被迫从一名等待主人候选的暗卫,变成了一个只能依附着庄子,种田开垦的农夫。 他来到了含章身边,成为了她宛如影子的暗卫。 含章并不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她有正经的官职,顶头上司大理寺卿还是以前的常少卿,她爹的同僚,含章在大理寺过的也算是如鱼得水,以她现在的职位,自然不可能够得上那些大人物之间的博弈。 但某些大理寺的小案件,却足以让她暗暗帮助不少人。 忙碌又重复的时间,衡一的跟随算是她生活中出乎意料的调味剂。 这个人,看似对她忠心耿耿,实则……是个想把她给杀了的主。 这日含章追查某位世族子弟因喜欢上同书院的寒门子,设法将他从书院中弄出来到别庄狎玩,直接将人给玩死一案,出了京城去别庄取证。 跟着她一起去的就有暗卫衡一。 衡一在夜里突然对她动手,若非含章外出无比谨慎,本身就身手不凡,还真差点被衡一给动手给杀了。 含章身上也挂了彩,后背被他劈了一道伤痕。 她脱掉外衣,坐在床榻上自己给自己上药,不去看被她五花大绑的衡一。 直到将伤口处理完毕,含章这才漫不经心的开口说,“早就想动手了吧?” 既然刺杀没有成功,衡一自然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一言不发,低垂着脑袋。 含章倒吸着凉气,终于帮自己撒好了药,用纱布简单裹好伤口,直起身,走到了衡一的面前,抬手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看向自己。 “帮谁杀我?” 衡一那双蔚蓝的眼眸毫无波澜,“你杀了我吧。” “杀你?蛮可惜的。”含章手指顺着他的下颌往上,停驻在他的眼睛周围。 “你的眼睛很漂亮,不如先将你的眼睛挖出来,把它送到你效忠的人面前,看看他们是不是也喜欢你的眼睛?” 带了点粗糙感的指尖压在他的脸皮上,温柔不带一点攻击性,好似爱抚一般。 衡一难以控制的心悸,她的声音也很温柔,却让他不寒而栗。 衡一说,“你不用诈我。” 含章看着他,笑了一声,“我现在没空将你给处置了,给我老实一些,别再惹我生气,知道吗?” 衡一抿起唇,一言不发。 含章重复,“听见了吗?” “……” “是。” 含章拍拍他的脑袋,仿佛在打发一个小狗般,“滚出去。” 在其他府州的别院里,对方处理的倒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只有一人。 那寒门子在京城曾招抚过一个在青楼里打杂工的跛足女子。 她生的没那般漂亮,又是跛足,并没有遭受到侵害。 她敬畏的找到了含章,将那寒门子被害的那一天晚上交给她的东西给了含章。 含章看过之后,知道了那寒门子被害的真正原因。 这寒门子本也不穷,家中经商,掌握了一条往外藩去的安全商道,每走一次都能带回各种宝石布匹,转手便能卖出相当多的财富。 只是这寒门子的家族不够强盛,这条生财的门道被人盯上。 先是父亲走商回来时遇到盗贼,人,财,带回来的宝石布匹全都被抢劫一空,他的母亲被诬蔑与他人偷奸,犯罪下狱,不堪受辱而死。 父亲的噩耗传回家中,他的祖父祖母同样深受打击,撒手人寰。 寒门子悲痛欲绝,潦倒之中,偶然得知了是谁在背后搞鬼,对那人的痛恨成百上千的增长。 他一边搜集证据,一边拿着仅剩不多的银钱来到京城读书,终于找到了机会质问毁了他家之人的儿子,却没想到,那人竟然有龙阳之癖,还看上了他! 寒门子不仅没能报仇,反而被他玩弄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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