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抢了人家贼匪的船,伪装成贼匪,闯进其他贼匪窝,将登州沿海一带的贼匪全都给搅了。 战报发回京城,皇帝哈哈大笑,夸赞含章不输男儿,着令她去试探不远海岛上的其他小国。 含章在登州待了三年,期间,皇帝驾崩,太子登位。 新帝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长子萧乾对政事并不感兴趣,为了稳固朝纲,立了自己的二子为太子。 并在登基后第一年,向含章发召,命她统领河北道十万水军,剿灭就在登州不远处的小岛国。 含章自然明白皇伯父想干什么,她在登州练了三年的水军,也知道河北道有多少有钱的世家。 她挨家挨户的去哭穷,画大饼,成功忽悠了足以支撑一年水战的军资,战船,带着人去攻打登州旁的小岛国了。 含章在海上和人打的起劲,新帝也同样秉持着先帝削弱世家,扶持寒门的政策,大力将自己做太子时的人扶持到各个位置上,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实力,与各大世家做抗衡。 在含章没有拿下战功时,她在京城官场,还仍旧处在边缘的地带,不像她的阿耶,站在权利的中央,与百官相斗。 新帝在任的第三年,含章终于将那小岛国打下,带着小国天皇冕下和他亲手写下的降书,以及无数金银铜,班师回朝。 含章用自己的拳头,砸进了京城官场的中心位置,成为和她父亲一样的砥柱。 这时,含章才明白,相比起在大理寺断的案子,剿匪时动的小聪明,攻打小国时的手段,和那些城府极深的百年的老狐狸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若非有萧承安在一旁看着,她怕是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重回京城后的三个月,含章学会了谨言慎行。 她按捺住了想要大展拳脚的心,先被京城的那些夫人们催了婚。 今年的含章已经二十七了,到现在还没成亲,虽然已然成了四品武将,可她还没嫁出去。 她弟弟虞国公虞俯曜都有一个三岁的儿子了! 含章听得耳朵起茧子。 回到家中后,就看自家亲娘也在看她。 “阿娘,你不会也想着给我招婿吧?” “你要是不想,我也可以不给你招,但样子还是得做一做的。”虞昭也有四十多岁了,眉眼多了些许细纹,容颜却未曾因为时间的流失而产生折损,她仍旧漂亮,岁月只在她身上留下沉淀的淡然沉静和成熟的迷人。 让含章只是看到她,都觉得全都是安全感。 比她越活越过去的阿耶靠谱多了。 虞昭叹气说,“就是你二十七了,最多七年内,你得生个孩子,不论男女,继承你的爵位。” 含章说道,“不能让阿弟的儿子继承?” 虞昭:“……” “你和你阿弟商量去,莫问我。” 含章……她还真去找虞俯曜去了。 虞俯曜自束冠之后,就继承了虞家那一脉的爵位,皇帝赐他公爵之位,俯曜本身也并非那等吃白饭的人。 他自知比不过含章,也不想靠着恩荫,有了自己的想法,自然而然地努力往上窜。 他进了中书省,现在还只是个中书舍人。 虞俯曜听完含章的话,抽了抽唇角,说道,“长姐,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我看君哥儿就很合适。”含章将目光放在虞俯曜的大儿子身上。 虞俯曜立刻说,“我已经给君哥儿请封世子了!你看他也没用!” 含章失望的收回目光,催促虞俯曜,“你赶紧和你妻子再生个。” 虞俯曜:“你真是我亲姐。” 他臭着脸把含章给赶了出去。 含章回去时骂骂咧咧,“不生就不生,怎么还赶人!” “阿娘让你们明儿回去吃饭!听见没!” “知道了!你赶紧走!” 隔着门虞俯曜大声喊。 含章没借成孩子,只能自己想办法。 找谁成个亲生个孩子好呢? 含章寻摸了大半年,没寻摸到人,却是见到了一个故人。 改名换姓的衡一。 他现在已经不叫衡一了,而是叫顾衡,含章不在京城这些年,他听从了含章的话,走武举成了武状元,并前往山南道对付那些吐蕃人。 衡一在山南道一呆就是十年,再次回到京城的衡一已然褪去了奴气,虽同样沉默寡言,却多了些杀伐之气。 二人碰面相当突兀,一场由京畿兵马总督牵头办的酒宴之上。 含章起初并没有看到衡一,她不喜这种酒宴,喝了两口之后,便转身离开。 才在外呼吸了两口清新空气,余光就看到了衡一。 他的眼睛仍旧是那么漂亮,只是不再像蓝天,而是像深海,深邃蔚蓝。 衡一走到含章的面前,低声喊,“主子。” 她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淡然,“我早就不是你的主子了。” “看来你混得不错,顾衡,你爹的姓?” 衡一沉默颔首,“是。” “好好干。” 含章说完,便越过他,走向酒宴之中。 衡一却喊道,“我是安王府的暗卫,您将我从庄子里选出来,我这辈子就只是您的暗卫。” 他阔步追上去,低下头,压低了声音,里面带着希冀,“您……如果还需要王……” 夫那个字还未发出来,含章便先一步的打断他,“不需要。” 衡一微愣。 含章戏谑的看着他,说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自己忘不掉,也以为我忘不掉吗?” 衡一脸色顿时变了变,“主子,您不必骗属下,您现在是什么情况,属下都知道。” “知道什么?我私密之事你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含章目光发冷的问。 “属下不敢。” 含章冷笑一声,目光往四周一扫,只看到了一个清俊的侧颜,她阔步走过去,抬手按在对方的肩膀上,“渡宝,干什么呢?” 那人感觉到肩膀被按了一下,扭头看去。 含章看清楚了他的面容,这才发现他不是秦渡。 愣了愣,含章旋即抓住他的胳膊,故作亲昵的拉近他,“找我都找到这儿来了?昨儿不才见过?” “这位娘子……我不……” 他直起腰背,似乎要远离含章。 含章却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帮本郡主一个忙,日后重赏!” 那人看了她好半天,似乎认出了她是谁,停止了动作,点了点头。 含章满意,随意握住他的手,扭头看向脸色苍白的衡一,她随意摆了摆手,“顾将军继续赏景吧,恕我不能多陪了。” 说完,含章拉着那人就走。 直到出了酒楼,含章才将人给松开。 那人手都被含章握的热了起来。 她侧头看向他,问道,“你是谁?” 他往后退了两步,站稳之后,这才躬身行礼,“后生名叫陆既明,是今年来京城参加科举的考生。” “陆既明。”含章点点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听过,“你来这儿做什么?” 陆既明光明正大地说,“投卷。” 含章不禁笑了出声,上下扫他,“既然是投卷,你不去户部,吏部,礼部那些侍郎尚书的府上,来这儿全都是大老粗的地方投卷?” 陆既明看了一眼含章,说道,“后生已经投过了,不过他们都没看。” “后生家中财力有限,扬不起名,投卷也是无门的。” “所以你就想着向这些武将投卷?” 陆既明摇了摇头,接着又点头。 含章见他一直在看自己,忽然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她扬眉说,“你想给我投卷?” 陆既明拱手行礼道,“后生读过您参加进士科科考时的卷子,您的策问在当年的那一届进士科中可称第一。” 陆既明先夸了一句。 含章悠悠说,“你夸赞我可没用。” 陆既明又说,“只可惜您的诗赋不行,没能成为状元,扣分就在此处。” 含章:“?” 你这人想走我这条路投卷还贬我诗赋? 陆既明似乎也发觉了自己的话有歧义,他连忙摆手说,“后生没有低看您的意思,我家中只是区区田舍翁,万万不能向那些名门世族一样写一首诗就能让全京城的小儿都唱遍。” “后生只是听闻郡主您广交寒门,愿意给我等一个出路,这才冒险来此,向郡主您投卷。” 含章看了他片刻。 陆既明看着并不像是文弱书生,皮肤麦色偏白,生的的确俊朗。 握着一沓纸张的手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含章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做农活弄出来的。 她伸出手,“给我。” 陆既明眼睛一亮,“您愿意看吗?” “我只是看看,你要是行,就上,不行就回家种地。” 陆既明立刻将手中的行卷双手送到含章面前,郑重说,“多谢郡主给后生机会!” 含章打开随意扫了两眼,“你现在住哪儿?” 陆既明默了默,有些汗颜的回答,“城外,道观。” 含章:“……” 好穷。 很穷的陆既明读书的确不错,行卷写的策问见解独到,只是这个字有些不大好看。 含章将行卷送到了礼部那儿,让礼部尚书看了看,接下来的事情她便没有再管。 毕竟含章又非无事可做,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关注一个陆既明? 等她再见陆既明时,他已经成功通过了户部的考试,外放到县城做县令。 当年,陆既明在此县的深山中发现了铜矿。 含章受到新帝的命令,与户部尚书一起前往查看铜矿。 她到时,陆既明正在将积累到一起的案子一起审。 这地方小,案子也少,陆既明天天愁着鼓励农户开荒种田,鼓励他们多生子,还免了入城费,增加县城内的人口流动,对这些案子就选择积累到一定程度一起办。 “刘二与王大私通,被王大之妻撞破,刘二欲杀王大之妻灭口,王大拿刀砍其妻致使张氏深受重伤,此为故意伤人罪。” 陆既明穿着官袍,坐在官衙上首,继续说,“张氏是王大之妻,罪减一等,张氏明确要与王大和离,本官准允,并处置王大仗八十,并徒二年,归还张氏嫁妆。” “尔等可还有异议?”陆既明沉声问。 低下跪着的罪犯连忙说,“没有异议。” 陆既明一拍惊堂木,让主簿记下,说,“下一案!” 含章极感兴趣的听完了陆既明的判案。 他倒是公允,不偏颇。 倒是个好官儿。 等陆既明结束了判案,揉了揉坐得发酸的肩膀,就看到一熟悉的人站在衙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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