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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下来。 柳氏对于苏鸢越发赞叹：“妾身真没想到鸢姑娘如此平易近人，听说您出自，我还以为跟外面那些闺秀书生一样呢，今日一番谈笑，妾身心都放了大半。” 苏鸢听到这话柔笑回道：“你们信任我们，我们自然也不能让你们失望，我们努力些，争取两年后在悍州城也建立作坊，届时就算姑娘们成亲也能回作坊干活。” “那好呀！”柳氏激动拍腿。 反应过来她回头看了眼一旁安静的苏绰收敛笑道：“若是这样，那桃桃还能找个城里人。” 刚才聊天中苏鸢了解到，柳氏是想让柳桃找村里人的，因为村里人有地，城里人大多都是去各种作坊做工。 可古代社会，作坊基本都是家庭或家族，想要找个活计可不容易。 “鸢姑娘，这是柳桃姑娘的绣件。”店员进屋看向苏鸢递上绣棚。 苏鸢出的题目都是一些小件，蝴蝶花朵之类。 她接过绣件看着上面的图案，是市面最普通的针法，出错的地方少，线头在反面明显，绣工还很稚嫩。 苏鸢看向紧张等候的柳氏只能如实道：“婶子，这手艺离我们要求有点远，不说虚的，你看看我们族中姐妹相同的成品。” 听到这里的店员，转身找出一模一样的成品递给柳氏。 柳氏不用拿在一块对比，远远一看就知所差多大。 可正是如此她越发想抓住这个机会，柳氏双眸恳求看向苏鸢：“鸢姑娘，我知道桃桃能力不够，可是她爹没能耐，我也是个目不识丁的妇人，只是听说了这件事就觉得是上天的恩赐，您看看能不能收下她，哪怕第一年我们不要工钱也行！” 苏鸢有些发难，她想找的可以腼腆可以开朗，但就是不能手脚笨还脑子木。 她看了眼柳氏身上的补丁，这柳桃的手艺可能还赶不上柳氏。 外面柳桃听到自己娘的声音，自责地咬唇落泪，都是自己没用，才让娘整日为自己操心。 苏鸢看着祈求的柳氏，望向外面只会哭泣的柳桃。 唉，这懦弱的性子可能真随了柳氏口中的爹。 苏绰起身拿起斗笠，他不认为苏鸢能被几句软语说动。 “收你女儿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沉吟后的苏鸢看向柳氏启唇。 苏绰侧身诧异看向苏鸢。 柳氏激动抬眸：“您说您说，只要妾身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她以为是交纳拜师费用。 在如今拜师本就得给束脩。 “你跟着柳桃一起。”不等对方开口，苏鸢接着道：“柳桃抗压能力低，适应环境的能力也弱，性格敏感柔弱，你去陪她三月，若她三月还是自立不起来，那我只能退还与你。” “这...可以！”本来犹豫的柳氏回头看到两眼泪汪汪的闺女眼一闭狠狠点头。 三月就算若还是不行，她省吃俭用些让闺女长些见识，学些东西也是好的。 “就，就是不知，三月需要多少粮钱？”柳氏说完踌躇看着苏鸢。 苏鸢轻笑：“那边住宿我们提供，若你能帮忙干活也能抵些吃用，不过三月后柳桃没留下，你需要缴纳她三月吃喝。” 第82章 工匠所 她想了想看向柳氏爽快道：“咱们不用那些算计，三餐管饱，按照一日三文计算，三月就是二百七十文。” 苏绰看向苏鸢轻笑：“你这还不如直接免费。” 他看向柳氏道：“小鸢制定的学徒制度很详细，里面有一项就包括，只要完成自己学科的功课，苏氏就会按照市场价收购。” 柳氏看向两人喜得连连点头：“你们真是好人，我去！我去！” 柳桃见娘亲欢喜出来，神情懵然呢喃：“娘？” 柳氏收住笑意嗔她一眼指着道：“就你这榆木模样，也是你娘我！”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拉住柳桃的手安抚轻拍：“没事，鸢姑娘说了，娘陪你去呆三月，反正咱们家也没地，我就舍了老命陪你去，你可得认真学，争取三月后留下。” “娘你也去！”柳桃一听，单眼的眼眸开心弯起。 她忍不住上前搂住柳氏，看到苏鸢出来，羞怯站好跟个乖学生一般。 苏鸢笑笑：“你们回去与家人商议，我可不希望这事吵闹起来，若三日后意见不变，就在胭脂铺报名我们会统一去工匠所签订协议。” 柳氏母女连连点头。 苏绰见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侧首看向苏鸢道：“你这小心思，是看上柳氏了？” 苏鸢抿笑看他一眼，回头望向远方道：“柳氏成熟，有市井处事智慧；而且性格坚毅在这种环境下还知道为女儿筹谋，看起来手脚也麻利，有远见还聪明，自然符合我的要求。” 苏绰负手站在廊檐与她一同看向远方：“我想到一件事。” 苏鸢回头娇俏笑道：“我们应是想到一起了。” 经过柳氏母女的事，两人都发现以往的收徒仅限女子的确让人望而却步，若加上家属陪同呢？ 第一步总是艰难的，她们刚开始把条件放宽一点，未尝不是好事。 卢婉蓉摆摊回来听到两人主意赞同点头：“这倒是，我们那偏远，愿意闺女学技的人家定是疼女，若是加上这条！” 她看向苏鸢笑出声：“怕还真应了你那句，满村学子呢。” 苏鸢得意抬起下巴。 收徒告示在翌日全数更改，很快就有带着女儿上门拜访的人家。 第一波来的几乎都是贫困人家。 冬日马上要来了，苏鸢这个收徒告示既包吃又包住，哪有这种好事，一传十十传百，城外的都闻风而来。 不出三日，苏鸢已经筛选满十人。 第一波她不要求太多，因为建立作坊她也是第一次，可能中途还有许多规制需要完善。 她虽然想找那种识字又手脚灵敏的普通人家，可她知道，那些人家可能也在观望。 苏鸢有信心，一年后，这些人听到这十人带回的消息，一定会放弃八成忧虑。 又是两日，苏绰带着十一位女子前往胭脂铺所在的左大街，寻工匠所登记。 一些匠人收徒根本不会登记，因为登记需要缴纳管理押金，也会受工匠所保护和限制。 陪同学徒的母亲或父亲，见苏绰带着一行人真的前往工匠所登记心立马放了大半。 工匠所类似于商会，是所有工匠组成的圈子，士农工商每个阶级在当地都有圈子。 当然除了奴籍或罪籍。 苏鸢第一次知道的时候都不得不惊叹大京开朝的第一任帝王，如此民主的圈子，没想到也能形成气候。 工匠所高层叫长老，下层学徒统称小卒，其中技艺被认可的都是师傅，然后大师，大师的地位有可能低于长老，有可能在长老之上，这一点完全取决于当事人对外的知名度。 当然这个知名度一定得是正面的。 苏鸢见一群人回来，拍了拍手示意众人肃静后启唇：“师徒协议已签，我们做的一定跟工匠所念协议一致，若是有出入，你们可以寻求他们监管，可若你们做得有不对，我们也会按照协议处理。” 她凌厉扫了一群下面噤声的人，接着道：“明日寅时末，各位带好行李务必准时在西城门外等候，若有迟到的，我可不会留情面。” “遵命！” 一群人看着上方从容自若的苏鸢忍不住钦佩，想也不想就恭敬听从吩咐答复。 苏鸢找的人就没有刺头，看着乖巧的队伍，她内心满意颔首。 族里紧赶忙赶把苏绰的地开垦完毕沤下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到苏鸢带着药种与学徒回来了。 一群书生为了未来，除了隐忍坚持团结一心，就算有其他想法也很快消失。 “这就是西当归？”苏珑挤进热闹的屋子好奇望向簸箕中的物品。 苏衍一把拍开他手：“不要碰，这很珍贵。” 苏珑不在意他的态度，凑到另一边稀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黄芪。”苏绰上前温和解释。 “这些都可以种吗！”苏珑惊讶看向苏绰。 这时苏鸢也听到几个叔公相同的疑惑。 她自信道：“可以，按照去年的温度，九月应是二十五左右，正是下种的好时候。” 虽然一群渊博的书生听不懂她说的温度，不过她们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 前世苏鸢去甘肃旅游，也去参观过中药种植基地，一路上她听了许多科普。 对于南方来说，这些药材在春季四月左右最合适，不过若是在甘肃，秋季的温度却更合适。 众人听她信誓旦旦，主要是这些野生种子是二房花大价钱采购回来的，他们只能选择相信并仔细种下。 金秋九月。 悍州之行越加频繁，因为苏轻舞亲事的日期已然定下。 苏鸢为了让苏轻舞开心些，让她作为教授姑姑给作坊的小姑娘们讲学。 “哟，那就是老十一。” 柳桃又听到远处的议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起来学习的姐妹，可自己却总是不受待见。 李春苗拉着小姐妹向柳桃方向瘪了瘪嘴：“也不知道哪来的关系，带个老娘还整日往师父跟姑姑们面前凑。” 经过的小丫提着水桶装作没听见，直径穿过几人。 “诶，小丫，你功课完成了没？之前鸢姑娘让做的地腊提炼，你完成的如何了？” 李春苗也不指望小丫回答，说完就看向小姐妹们抱怨开口：“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不能吃不能喝的。” 第83章 众人拾柴火焰高 其他几个小姑娘听到这话，讪笑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哎呀，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得抓紧回去做功课。” 燕子回头看到满脸不忿跺脚的李春苗，神情不显快步离开。 她追上小丫帮忙提着另一边水桶熟稔道：“我看这李春苗就是妒忌比她好的人，你看她吧，娇气的非得让大嫂跟过来，她大嫂才进门多久呀！这不，我们这些没人跟着的就显得她高人一等。” 接着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开口：“可谁知道，这还有个柳桃呢～” 小丫睨了眼燕子面无表情，这些人不把心思花在如此珍贵的机会上，整日竟是勾心斗角为了在公子面前显眼。 被许多人惦记的苏绰踱步走到苏鸢两人身旁，这些日子他眉头皱得比往日十五年都多。 苏鸢听到动静侧眸一望，看到他凝重的神情揶揄道：“怎么，今日没人赠荷包吃食？” 苏轻舞嗔怪拍了苏鸢一下，望向苏绰安抚道：“这些小姑娘从小没受过多少素养教育，你多担待些，不过。” 她笑望苏鸢道：“虽然有些小姑娘让人头疼，可也有些人让人惊喜呀。” 苏鸢见她向柳氏努了努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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