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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豆颔首接过打开册子，看着细致的流程道：“那得辛苦鸢姑娘在悍州多留些日子，我会让铺子里掌柜小二配合你。” 刘铁莲坐了一会就开始强撑眼眸，苏鸢说完了事示意刘铁莲休息起身告辞。 金豆把几人送出府，回到芙蕖院还不由脸红，看到丫鬟守着睡着的刘铁莲，轻声转身。 院里的丫鬟不一会全都围着金豆心思浮躁道：“姐姐，那公子到底是何人？今日一见简直羞煞我等，怎么会有如此俊美的公子呀！” 金豆见一群疯狂的女子好笑压手。 她回头小心看了眼刘铁莲的寝房，才望向几人板脸道：“夫人休息不可胡闹。” “哎呀，好姐姐你说说嘛，夫人不会听到的。”其中跟金豆交好的两人扯着她衣角扭捏撒娇。 金豆笑看几人：“你们可别生什么不该的心思。” 她望向府外感叹道：“那可是响誉大京的六君子之一，兰洛。” “兰洛？”一群妙龄的丫鬟听完好奇看向她。 金豆嘴角忍不住得意勾起，扬起下巴解释道：“我听鸢姑娘说大京从前朝时就流传六君子美名，他们分别是莲、菊、兰、竹、梅、松，而因为兰洛公子有仙人之姿，被大京文人冠名兰洛。 第80章 软弱女儿，刚强母亲 “是别人取的呀！”其中一个丫鬟惊叹。 识字的丫鬟更是震惊道：“大京可是人才济济，能让整个士林圈承认，想必兰洛公子一定是个非常有才的人。” 金豆看向几人抿唇笑笑。 其他人见她此神情好奇心更强烈了，全都围得更近让她讲述。 “哈切～” 苏绰手捏着手帕掩嘴，然后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耳廓暗忖，自己身体康健为何如此？ 苏鸢回头看向苏绰抿嘴憋笑。 这一趟出来，妇人姑娘盯着绰堂兄呆滞得不足凡几，她想起当初自己第一面的失态，也忍不住摇头。 “哟，这不是鸢姑娘！”书肆的闽四看到苏鸢惊喜出声。 苏鸢仰头甜笑回应：“闽掌柜好久不见。” “哎呀，鸢姑娘，你可终于来了，你不知道那《西游记》有多少人望眼欲穿呀！”闽四走到苏鸢身侧热情笑道。 说完他希翼看了眼苏鸢道：“不知那《西游记》续集可写出来了？” 苏鸢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苏绰伸手介绍道：“这是我族兄，他现在是工籍以后由他外出办事，届时还请闽掌柜关照呀。” 闽四回头看向正放下斗笠的苏绰瞳孔放大，怔楞片刻后才缓缓点头：“好，好气度呀，苏公子请进。” 苏绰温和朝他颔首：“以往多谢闽掌柜照顾，族妹说你这里是悍州城数一数二的书肆，这次过来有个不情之请。” 闽四想起来，回头看向苏鸢恍然笑道：“是学徒吧？” 他没想到苏氏动作这么快，这来悍州一年都不到吧？竟然就有人拿到了工籍。 苏鸢颔首：“还请闽掌柜通融。” “好说好说。”闽四带着几人往陈列的书架闲逛：“这告示可以贴，不过只能贴在内，至于费用嘛。” 他回头带着商人都有的狡黠笑容道：“若鸢姑娘你能给出《西游记》后续，这些都当在下送你的。” “续集可以给，不过我得在外面张贴。”不等对方反驳，苏鸢继续道：“可以只挂到辰时。” 闽四双手揣进袖筒望向苏鸢沉思：“看来，鸢姑娘寻的是平民呀。” 他望向书肆外。 书肆位于悍州右大街，这边大多都是耕读人家，愿意拼一家之力花钱读书，可家里却也因为读书导致经济拮据。 闽四赞赏看向苏鸢：“我猜鸢姑娘在郑家商铺也有张贴，如此隆重，届时苏公子不知可否能收下？” 苏绰见望向自己试探的闽四文雅拱手：“收徒一事小鸢负责，她只要能收，我自然就能带下。” “既然你们如此有信心，那闽某也不吝啬了。”闽四笑着向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鸢跟着走向柜台拿出告示，等对方检查后，由苏绰与对方签下契约。 这下就体现有户籍的好处了，如跟外人契约，出了什么意外也能在官府中得到应有的待遇。 当然，若对方是官员，又得视情况而定了。 书肆的宣传搞定，苏鸢前往属于郑家的胭脂铺。 “鸢姑娘快里面请。”一个掌柜模样的妇人看到苏鸢笑脸迎上来。 苏鸢看了眼一旁等候的夫人小姐和气望她道：“你先去招待客人，我在内室等你。” 掌柜恭敬颔首让店员把苏鸢几人带进内室。 购置物品的母女见回来的掌柜好奇道：“这是谁呀？身着如此朴素，竟然让你如此恭敬。” 掌柜向两人笑笑：“这就是你们排队等候的香水——大师。” “哟，这是制造香水的大师！”母女两人眼眸发亮看向苏鸢几人背影。 掌柜也是接到金豆招收学徒的吩咐，才敢对外说苏鸢的身份。 她朝两人抿嘴笑点头，然后拿起铜盒递上：“夫人看看这粉如何......” 卢婉蓉听到外面的声音笑着坐下，看向苏鸢道：“你这香水如今可比衣装都火热，也不知道那些人若知道我们是罪籍还会不会如此趋之若鹜？” 苏鸢给卢婉蓉两人掺上茶水，坐下看向苏绰道：“所以这事还真不能说，收徒虽然我来看，最后她们还是归在绰堂兄门下。” 苏绰看向苏鸢轻笑晃脑：“我怎么也没想到，收的徒弟竟然不是自己教授。” 苏鸢嗤他一眼，这人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 苏鸢几人过来就没打算空手而归，所以一边默写《西游记》，一边等着几家铺子的音讯。 只是等了两日，除了来试探的同行，一个真心拜师的人都没有。 “鸢姑娘！” 跑进来的静秋看向亭中沉思的苏鸢欢喜大喊。 苏鸢抬眸。 “有了，有了，有人拜师。”静秋看着苏鸢一边跑一边开心点头。 “有了！”苏鸢惊喜起身。 一旁的苏绰也露出笑意。 苏鸢放下挽起的衣袖，一边走向静秋一边询问开口：“可都问清楚了？满足我的条件？” “是。” 回答的静秋不好意思看了眼苏鸢开口道：“其实这人我认识，跟我一个巷子的。” “噢？”苏鸢惊喜看向她，见她点头，她对此人倒有些期望。 苏鸢前往胭脂铺。 柳桃忐忑等在后院，见掌柜带着两人进来她忍不住起身：“掌，掌柜，我娘呢？” 掌柜向她压了压手：“你娘在院外等候。” 她侧身看向苏鸢：“鸢姑娘，这就是来候选的人，你请问。” 柳桃诧异看向苏鸢，她刚以为是戴着斗笠的高挑男子。 不过正以为苏鸢是女子，她反倒放松了些。 苏鸢看着唯唯诺诺的人温和坐下，向她伸了伸手柔声开口：“请坐。” 柳桃只敢靠一点凳子，忐忑坐下。 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石桌呈圆形，围绕着四个灯笼木凳。 石桌旁还有一棵木兰，只是现在的季节，只见叶不见花。 苏鸢拿过店员递上的档案，也相当于柳桃的简历。 一目十行，苏鸢抬眸和煦望向柳桃自我介绍道：“我叫苏鸢，由我来与你沟通你是否合适我们学徒，这边看你是善织对吗？” 柳桃老实点头。 苏鸢看着她笑道：“不用紧张，我比你小，你就当我是邻家妹子。” 然后她接着问道：“你十四年以来都没有去过十里外，可是我们作坊离这里好几十里地呢，你有信心独立生活？” “你，娘，娘说这是郑家店铺，不会骗人的。”柳桃捏着裙角垂头磕磕巴巴出声。 第81章 所差甚大 苏鸢只能看到她头顶，定定看了一眼。 她转身看向候着的店员吩咐：“请柳夫人进来吧。” 柳氏进院第一眼先看向自己闺女，见与闺女坐在一起的苏鸢也没有诧异，这姑娘她听静秋娘说过，那可是大京的千金小姐。 她向苏鸢福了福身忐忑道：“小女可是不行？” 这母亲一看就是有主见的人，苏鸢看到她的行为就知道必是提前了解过自己。 她笑请她坐下：“现在还未下定论，我想请问夫人为何相信我们，愿意让女儿跟我们去偏僻之地？” “回小姐，你们是能人，我可听静秋娘说了！”柳氏听到苏鸢的话有些激动回道。 她不等苏鸢开口继续道：“您是不知道，那静秋娘如今悔得什么样！不过她们孤儿寡母的，当初不卖身为奴怕是也没现在好日子，姑娘您发发善心，收了我家这没出息的闺女，她虽然不会说话，胆子还小，但是干活绝对老实！” 苏鸢打量对方，也许是因为柳桃要来参选，所以女儿穿了身新衣，布料用的是粗麻与棉花制造的布匹，看起来比粗棉好可布料不是最近时兴。 而作为母亲的柳氏的就朴素了，裤子是靛蓝，上衣是褐色，一条靛蓝的布条在腰上系紧，方便行事。 衣衫都是深色，可还是掩盖不了裤脚与袖口的脏污，袖口和前襟似干活粘上的什么草汁洗不掉，裤腿缝了几个补丁，肩上还有腋下位置也有补丁。 补丁的针脚很密，选的缝补布料也很相近。 苏鸢心里有数了，看向柳桃道：“后续会给你针篓和图案，你若达到我的要求就没问题。” 店员见苏鸢望过来，进屋拿出准备好的针线篓子，然后从叠好的纸条里随意抽出一张递给柳桃。 苏鸢知道对方紧张，起身看向柳氏道：“我们把空间留给桃桃，进屋喝点茶水。” 柳桃看了眼自己娘亲，见她眼神向针线使了使，顺从接过针线，闷头干活。 柳氏进屋有些好奇看了眼苏绰。 苏绰摘下斗笠，已经习惯听到一声抽气。 “这，这好俊的公子呀！”反应过来的柳氏不好意思朝苏鸢笑笑。 苏鸢示意已经习惯了，坐下后与她闲聊唠嗑。 不出半个时辰，苏鸢拐弯抹角连对方娘家在哪都知道了。 原来对方竟是悍州城二村的，这不是以前那石榴村子吗？ 苏鸢也没想到这么巧，她听着柳氏抱怨。 说是父母没有远见只看到城里户籍，不知男人多不中用，内里有多懒惰。 苏鸢听着对方牢骚感叹。 这个盲婚哑嫁的社会风气真是害了不少年轻男女。 不过也正因为此，柳氏才想让柳桃不要走她老路，趁现在学上两年手艺长长见识，别到时候嫁娶别家任人拿捏。 父母之爱女，则为之计深远。 苏鸢知道柳氏做出这个决定，在外肯定做了多大争取，内心有过许多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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