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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么说但没人能睡好，除了郑渊。 苏鸢感觉刚刚睡下就听到敲门声，和衣而眠的她快速起身拿过一旁包袱打开门。 苏衍见苏鸢出来，两人相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快速前往后院。 驴车被驱动，咯吱的咕噜压着夯实的黄土街道。 等出了城，老孟打马到苏鸢身旁开口：“他不在队中。” 苏鸢有此猜测。 人多虽然势重，也有可能招人眼。 她想了想看向老孟启唇：“让武师打起精神，你们轮流值守。” 老孟颔首。 郑渊见老孟离开，凑上前开口：“小鸢你累不累？这更深露重的，你去驴车上休息，现在货少了，你放心躺。” 苏鸢轻摇头：“没到悍州不可松懈，你也警惕些。” “好，我可不能受伤，不然娘说了，我要受伤下次就不能一人出悍州了。”郑渊拉着缰绳认真回道。 苏鸢望着蜿蜒的队伍，戈壁上人影重重火把稀少，马蹄下是什么不仔细看都看不清楚。 她环顾四周，除了野兽和虫鸣，都是风沙的呼啸。 不过月朗云稀，头顶的月光照在沙漠中，对于习武之人应不难探查。 胡家军拉过来的车辆，苏鸢观察走过的车印，竟然跟来时的深度一样？ 但归程比苏鸢想象的顺利。 一路上她们除了遇到让双方都戒备的数百人部落，除了紧张和疏离，并没有起冲突。 返程的路与来时用时不同，她们每天夜晚正常休息，人马还算轻松在五日后抵达西海。 “西海？” 众人看到熟悉的湖泊才反应过来，苏鸢连忙掏出手札，他们这次走的路，应是独属于胡家军的私密路线才如此快！ “大小姐。” 领头的吴楠几人看着骑马过来的胡明珠恭敬拱手。 胡明珠点了点头，向身后人招手。 身后的人训练有素，沉默上前揭开遮盖严实的货运车辆开始检查。 苏鸢见被搬下的各种箱子，竟然是真货？ 苏绰走到苏鸢身旁也不由开口：“不愧是沙场点兵的人，这一手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走的好。” 苏鸢轻笑看了他眼：“我觉得挺累的，当然，提心吊胆还是比顺利抵达开心，准备回家吧。” 林虎两叔侄这一路心情也是起伏不行，不过去沙洲本来就是千险万阻，两人相视一眼欢喜卸货。 “明珠。” 胡明珠听到声音侧首，等看到是苏鸢笑跳下马：“这次收获怎么样？” 苏鸢轻笑：“比起你们不算什么。” 胡明珠上前搭上她肩拍了拍：“我爹就是那霸道的性子，你别跟他计较，怎么样？明儿我带你去湖上划舟？” “哦？看来心情不错竟然还有如此雅兴。”苏鸢调侃看着她。 胡明珠怎么不知道苏鸢心里想的什么，不过她也不否认此次胡家军的收获。 她松开她肩，指挥兵卒搬运，然后回头道：“是呀，我这雅兴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苏鸢看着她懊恼笑道：“可惜家人担忧，下次，下次陪你游湖赏花。” “可以呀，反正我也打算回邽兰城，你随我一道吧。” 苏鸢听到这话诧异，她还没提出要拜访胡家夫人呢。 “我娘听说了你，特意让我请你去做客。”安排完的胡明珠转身看向苏鸢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鸢微笑向她拱手。 “走，喝酒吃肉，庆祝这次顺利而返！”胡明珠翻身上马，豪爽向几人招手。 苏鸢看着潇洒的背影笑容变浅。 营地里不时传来的欢笑好似忘了，这次丰收原也是踏着四十二人生命来的。 次日。 苏氏一行人渡河后在赤河关暂歇，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绰堂兄，就烦请你先行回村报平安。” 苏绰看着面前的苏鸢有些忧心：“小鸢要不我们下次再来？你身子这次亏损不少，应早日回去调养。” 苏鸢轻摇了摇头：“马场的事始终压在我心上，不解决我怕是也睡不好。” 说完她侧首看向郑渊：“你也早些回去，哪匹宝马，大红怕是不会让其离开，只有你能说动郑大人。” 大忠在一旁有些犹豫，虽然这次是受寻宝马之责，可目前来看显然马场更重要。 郑渊摇头：“我要保护你。” “我有孟叔。” 郑渊看到苏鸢坚定地眼神，侧身倔强道：“那我也要去邽兰城。” 苏鸢无奈看了他眼，转身看向苏绰：“让两个武师跟着你，回家歇息两日，还得送香水给阮掌柜。” 苏绰想了想此番安排也只能如此，若是他也去邽兰城，不说胡夫人是女眷他多有不便，更何况还需给那阮掌柜送香水过来。 胡博胜听闻胡明珠回来的消息，急冲冲从别院赶来，他本想找苏绰探讨经史，没想到人已经离去。 “兰洛公子可不似你，整日有闲情逸致吟诗赏月，昨日让你准备的物什都好了没？” 胡博胜听到身旁走来的话回头无奈道：“大姐，我也有每日去校场的。” 胡明珠睨了他一眼拉着缰绳调转马头：“既然准备好了就出发，夕食前到家。” 胡博胜向苏鸢几人拱了拱手，连忙翻身上马追上去。 紧赶慢赶，众人在申时三刻抵达邽兰城外。 苏鸢抬眸看向胡家直径从正门打马入内，看了老孟一眼随其身后。 “大小姐和公子回来了！” “大小姐，公子安！” 青瓦白墙的大院外，苏鸢见一群门丁迎了上来。 牵马的牵马，卸车的卸车，每人都露出恭敬的笑脸。 阿棉看向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后面是客人，安排在西院便可。” 管事客气哈腰，然后跑到郑渊几人身前客气伸手：“贵客这边请。” 苏鸢跳下马把马缰交给管家招手上来的下人。 第123章 胡府 大忠抱着盒子跟在郑渊身旁，另外几个武师跟着下人一起把车马拉进后院归置。 “大小姐。” 一个嬷嬷模样的人迈着碎步快速迎上胡明珠福身，在胡明珠抬手后继续看向后方的胡博胜：“小公子清俊了些，可是读书熬夜了？” 胡博胜不好意思笑笑：“最近新得了一本书，看入迷了些，安嬷嬷，娘可好？” 被称为安嬷嬷的妇人眯眼笑点头：“好，就是时常担忧大小姐与公子。” 胡博胜亲近向她挥手：“那我先进屋请安，稍后有客人过来，嬷嬷你加些菜。” “夫人昨儿收到信就让老奴安排了。”安嬷嬷跟在几人后方和蔼回道。 “娘。” 胡明珠看着出来的妇人笑迎上去。 胡氏先打量完儿女，才露出笑意伸手接过跑上来的女儿：“回来就好。” 安嬷嬷见此侧身看向丫鬟们：“给小姐公子准备衣裳洗风尘。” 苏鸢一群人到来时，不光自己一行人焕然一新，里面满脸笑容的胡家儿女也已收拾整洁。 胡明珠身着一声红裙，青丝披在肩上，头顶挽着发髻插着珠钗，看起来真是西边贵族的大家闺秀。 “苏鸢见过夫人，见过胡小姐、胡公子。” 胡明珠听到声音，转身看向苏鸢笑道：“怎么如此拘礼，还是唤我明珠便可。” 胡氏来自襄阳，当地的豪绅娄家。 她看向苏鸢打量完轻笑：“珠儿说的对，胡府都是武将，苏姑娘无需拘礼。” 苏鸢抬眸心里还有片刻诧异。 胡娄氏鹅蛋脸一双狐狸的眼眸，年过三十正是风韵的时候，这比自己想的端庄主母不太一样，不过她神情不显，乖巧上前。 胡娄氏看着坐下的苏鸢轻笑：“苏家姑娘端的是书香雅度，跟我想的一样。” 苏鸢看向她赞美：“夫人与我想的倒有些出入，您跟明珠姐姐站在一起，我还以为是姐妹呢。” 胡娄氏听到这话抬手掩唇直笑：“苏家姑娘不光容娇没想到嘴也甜。” “娘，你们就不要互捧了，都好看，我也好看！”胡明珠笑看两人笑道。 安嬷嬷缓步进门向众人福身：“夫人，餐食已备好。” “那我们先用饭？”胡娄氏和气看向苏鸢。 苏鸢自然附和起身。 用了饭，几人漱口后把茶盏放下交给下人。 胡娄氏领着苏鸢赏院消食，侧首看了眼搂着胳膊的女儿，然后开口道：“看看苏姑娘，比你小这么些可持重多了。” 她抬眸看着耀眼的红日，回头看向噙着笑容的苏鸢道：“西边虽然荒芜，也别有一番风景，我呀，过来这近二十年都快习惯了，也不知道苏姑娘到这西边可还习惯？” “起初不太习惯，不过不习惯的是从云端跌落吧。”苏鸢看向她直言笑道。 她知道胡娄氏问的不光是自己，还是整个苏氏。 几人踱步在花园的小径上，胡娄氏听到这话颔首：“你们比外人想象的还要坚韧，大家族呀，还是，教导出来的人总归与我们这些商贾粗人不同。” 苏鸢忙道：“在小辈心里，不管是身在高堂为民请命还是在战场保家卫国，其实同样重要。” “苏姑娘学识渊博，妾身信你。”胡娄氏回头笑语晏晏看向苏鸢。 她向她招手：“上前来，你我有缘在此共景，在我眼里你就跟我珠儿一样。” 苏鸢落落大方走到两人身旁。 “苏姑娘是聪明人，妾身虽然没有什么大志，也未读过多少事，但管了这胡府近二十年，一些小事还是能决定的。” 胡娄氏说完看了苏鸢一眼。 苏鸢轻笑点头：“小辈自然知道夫人聪明又豁达，说来小辈前来拜访，的确有一事想拜托夫人。” “愿闻其详。”胡娄氏走进亭子坐下，看向苏鸢神情温和。 “苏氏建造了自己工坊，香水不知道夫人可否听过？” 胡娄氏听苏鸢话落笑出声：“如此让人忘返的水自然是听过的。” 胡明珠倒是有些诧异，她以为苏鸢会提马场的事。 “那羊毛织品想必夫人也知道了。” 苏鸢坐下看向胡娄氏拿出提前拟好的协议给对方：“我们苏氏新研制出来一种细毛羊种，只是现在人微言轻，拘泥在偏僻小村，若有夫人支持，届时我们在冷龙岭辟出一地，夫人只需负责牧场安防，四分红利就是您的了。” 胡娄氏双眸看着苏鸢。 两人相视后，她笑拿过协议翻阅。 胡娄氏看完递给胡明珠：“珠儿，你看看如何？” 胡明珠还在为苏鸢突然改口的牧场诧异，拿起协议仔细阅读后鼓掌摇头：“果然是苏氏管事。” 她含笑反问苏鸢揶揄：“说是牧场，难道真养牛羊？” “养殖贵精不贵多，放心，马匹饲养困难还有被抢夺的风险，我苏氏必回避其锋芒。”苏鸢直言笑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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