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防范的,也得防范起来了。 很快两拨人就分道扬镳,各回各的院里。 * 翌日,顾晚枝依着昨日说好的,让阿满把她带回来的十多件首饰都整理好,又吩咐了小丫鬟将顾书芮和顾书柳的都送过去,独留下顾书榆的一份,让阿满端好了。 见她也要出门,阿满拦下她,“姑娘,大姑娘院里的奴婢去送便是,您就不去了吧?”
第14章 迟早要让你加倍吐出来 顾晚枝轻推开阿满的手,“我当然要去,大姐姐禁足院中正是烦闷的时候,我去陪她说说话。” “诶?” 可依照顾家家规,禁足之人不能外出,外人也不能进去与之交谈啊。 阿满还疑惑着呢,顾晚枝就先走了,她赶忙端好托盘跟了上去。 顾书榆所居的沁雅院离方氏的院子较近,离顾书柳的袭香院和她的摇芳苑都比较远。 远远地才走到路口,顾晚枝就瞧见顾书榆身边常跟着的几个丫鬟,连同方氏手下的丫鬟一起,守在院门口聊得好不热闹,一瞧见她来,立刻垂下头钻进了院子,紧闭门扉。 看来方氏也在,想必是顾老夫人通融后让她来的。 最后来开门的是个衣衫朴素却仍能看出身姿绰约的三等小丫鬟,脚边还靠着扫把,手忙脚乱地行礼:“三姑娘。” 透过半开的门缝,顾晚枝朝着院里打量一番,除了紧闭的正屋门外,空无一人。 “大姐姐可是在院中休憩?”她没提起方氏。 小丫鬟垂首不敢说话,“正是……” “本还想着若大姐在院中,我便陪她说说话呢。既如此,你替我把东西拿进去吧。” 顾晚枝吩咐阿满将托盘交给小丫鬟,院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顾书榆的大丫鬟画屏走了出来,显然方才是躲在门后偷听呢。 画屏不动声色挤掉小丫鬟,将托盘接了过去。 “三姑娘有这等好心,那奴婢便先代我们姑娘收下了。只可惜姑娘恪守家规,决意潜心思过,轻易不出房门,还请三姑娘回吧。” 然后便随意的行了个礼,将托盘端进去了。 从头到尾连个笑脸都没给她。 阿满气得蹙眉,“姑娘,你看她!” 伸手拦下阿满的抱怨,顾晚枝没再说话,而是顺着画屏的身影看向里头,看见房门下悬着的两盏八角玲珑白玉灯的时候,她眼眸立即眯了起来。 陈氏宠溺她,自她幼时起便找来了天南海北的各样珍奇宝贝送她。 这两盏白玉灯笼便是远在金陵的大舅舅由云南一带搜罗而来的,虽不说价值连城,可像这般由多颗玉石拼接打造而成的玲珑物件,也是世间少有的。 原本装在摇芳苑正屋的廊下,却在顾书榆哄骗之下,被她亲自送了过来。 顾晚枝勾起唇角,她本是个大方的人,可大方也得看人不是?之前被哄骗也就算了,现在她清醒了,吃到顾书榆嘴里的,她迟早要让她原模原样,不,加倍吐出来! 压下嘴角的冷笑,顾晚枝转头问道:“你叫什么?” “回三姑娘的话,奴婢叫莺儿。”此刻的莺儿说话也大方了起来。 顾晚枝心里舒了一口气。 前世,顾书榆曾在出嫁之后两三月,回府同姐妹们抱怨,说自己的陪嫁丫鬟莺儿仗着貌美,竟生了爬床的心思,可怜自己多年救济莺儿家中父兄,竟落得背主下场。 好在她发现及时,趁早将人打发了。 当时方氏还夸她做的妥当,有主母风范。 今日打眼一瞧,这莺儿表面是个柔弱又胆怯的主,可那是画屏在门后偷听时,等画屏一走,她连说话的声儿都大了不少。 人前人后两副模样,又能在顾书榆的眼皮子底下试图爬床,恐怕也不是多简单的人物。 想着方氏也在顾书榆院中,顾晚枝没再多留。回去的路上,她吩咐阿满,找个可靠的人与莺儿搭上线,说不定能打探些什么出来。 * 沁雅院正房内,静谧无声。 “夫人,大姑娘,三姑娘已经打发走了。” 画屏端了托盘进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面上,又规规矩矩地退出内室。 “母亲,女儿不想看见三妹妹的东西。”顾书榆靠坐在窗边大炕上,病恹恹的模样很是烦闷。 顾晚枝来送东西,可不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方氏觑她一眼,不满道:“坐端正些,这姿势像什么样子,坏了规矩。” 闻言,顾书榆只好又坐正起来,眼神中几不可见地掠过一丝不耐烦。 垂眸瞥了一眼托盘,却见红绸上置放的尽是些式样普通、做工一般的银制簪子,当即就蹙起了眉头。 “她顾晚枝这是在施舍我?” 方氏看了看,眼神中也透露出不满,“这晚姐儿越发不懂事了,竟连片碎玉都没有。” 顾书榆冷哼一声,“她若是懂事,就不会在紧要关头供出我来。” 以当时的情况看,若是顾晚枝肯在府里认错,受个罚,回头再让老夫人上侯府去说一声,也便过去了。 她也不必又跪祠堂又禁足的。 “你也是,何必这么心急?”方氏端起茶碗,浅抿一口,“母亲知道你向来看不惯她那身浅薄无状的样子,定然也见不得她婚事越过你去。便是没有你这次出手,我也不会让二房骑在咱们头上。” 陈氏不过一个浑身铜臭味的商户女,嫁进顾家都是高攀,竟妄想与她争,笑话! 顾书榆面色不虞,“既然如此,母亲又为何要为我选个不高不低的夫家?” 她有这等才情名声,为何不想办法让她入个王公府邸? 父亲本事不大,又不思进取,外祖家也不是什么权贵,若她能当个王妃,哪怕是个侧妃,也比如今的情形好得多。 方氏摇摇头,“你不懂,王府深宫不是好去处,梅尚书家人丁简单,你嫁过去便是正头娘子,长房嫡媳,内院的一应事宜都在你手里攥着,怎么都不会被旁人欺负了去。” 顾书榆不语。 看她这样,方氏放下茶碗,眼中一片愁色,“这回的事怕是让梅夫人对你印象不大好了,这样好的婚事万不能出了差错,咱们还得找个时间缓和缓和。再过不久便是我三十六寿辰,我想着到时候将梅家人与京城有头有脸的权贵们一齐请来,你露个脸,再将名声博回来。” 方氏考虑的是一回事,落在顾书榆耳朵里却是另一回事。 京都权贵云集的寿宴,她何不能再次出手呢? 这一次,她相信顾晚枝总逃不掉了。
第15章 纤薄紧实的肌肉上汗珠密布 夜里,顾晚枝披着外衣在书房秉灯夜读。 她近来在父亲的书房里找了些武学相关的书在看,那上头一招一式画的倒是活灵活现,只可惜她自个拐来拐去的也学不会。 看着看着,倒是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来。 她立即摊开纸张,提笔落墨,几笔描出的便是一副刚劲有力的身躯,裸露的后背处,狭长伤疤蜿蜒绽裂,似是猛兽獠牙般锋利,横亘腰背。 想了想,又在男人后背线条延伸的末端处落下时间:隆昌十二年秋。 顾晚枝盯着画纸出神,前世,他为何替父亲求情,仅仅是因为替忠臣抱不平吗? 自昨日起,她便一直在想,他一介文人,怎么会跑去孟延武的武馆,还练就一副壮硕的身材? 而后背的伤,又是何时所受呢? 许是替皇帝奔走取证的这三年间,也曾遭人所害? 那样狰狞可怖的伤疤,想必当时一定命悬一线了。 想着想着,纤纤素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画纸。 这伤一定很疼,同她前世的死伤一样。 “姑娘,你怎么看起这种图来了?”阿满又惊又吓的声音猛然在顾晚枝耳边炸开,吓得她赶忙将画纸揉成一团。 阿满压低了声音,“这不合规矩的姑娘!你快收起来,或者奴婢拿去小厨房烧掉!” “……不必,我自己收了吧。”顾晚枝平息了呼吸,“我不过是在看人家武学秘籍上的招式,自己学着画画罢了,阿满姐姐你走路不出声,险些吓死我了。” “谁让姑娘看得这么入神!”阿满嗔怪道,“奴婢来是要同姑娘说,冬至已经同莺儿搭上线了,再过几日多熟悉熟悉,想必就能套上话。” 顾晚枝点点头,冬至是陈氏从家中带来的陪嫁嬷嬷所生,特地放到自己院子里的,再可靠不过。“你再多拿些碎银去给冬至,叫她同莺儿多聊聊。” 阿满应是。 莺儿不像冬至这样,是陈氏的陪嫁子,也不像丛竹那样,是顾家家生子,她是十岁上被卖进府里的。 加上顾书榆所说的,她曾经救济莺儿父兄多年,定然是莺儿家中贫困缺钱。 缺什么,就给她什么,总能让对方为自己所用。 收好书本,顾晚枝顺手将揉作一团的画纸扔进了书画缸。 看着香炉烟雾寥寥,她忍不住又问道,“阿满姐姐,你说,若是想取得一位位高权重……不,一位眼前尚且落魄,但往后必定位高权重者的帮助,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对方愿意相助呢?” 虽已扯上个所谓的“师徒关系”,但总觉得还是有些不牢靠。 阿满咬咬下唇,迟疑道:“投其所好?” 顾晚枝微微皱眉,可她不知道宋闻峥有什么喜好啊。 “那,年轻男子一般有什么喜好呢?” 她从前与靳远书成婚时,那人无趣至极,整日不是研究如何升官,便是抱怨。 弄得她活了两辈子,连男子的喜好都猜不到。 阿满也犯了难。 想了想这个家里唯一的少爷,大房庶子顾行晖平日的消遣,她道:“读书,写字,看花,赏月。” “哦,还有逛酒楼!” 大少爷每回从书院回来休沐,都有同窗非要拉他去酒楼喝酒的。 顾晚枝:“……” 罢了罢了,她还是再自己想想吧。 * 宋府。 天刚微微亮,透过屋顶可见远处山尖悬着的一片鱼肚白,四周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东玉哈欠连天的打开房门,打了个哆嗦,这初秋天气,大早上还怪冷的。 他拿起铜盆准备去院里打水洗脸。 才从廊下出来,迎面便撞上从后院来的一人。 “唉哟,公子,您怎么走路不出声啊!” 宋闻峥裸着上身,纤薄紧实的肌肉上汗珠密布,蜿蜒流下。 许是因刚刚晨练完的缘故,他呼吸有些起伏,鼻尖热气凝成可见形状喷薄而出。 他拿着帕子擦拭身体,一边朝正房走去,“东西收拾好了?” 东玉醒神,“都收好了,已经整理在小箱内安放妥当。” 宋闻峥颔首,“记得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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