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只与你有关,别想着利用我为裴家谋福利。” 谢姝儿的身子僵在原地,失了反应。 方许没了耐心,开口催促道,“我只给你几瞬的时间考虑。” 谢姝儿声音发颤,半晌后才吐出一句,“既然如此…母亲可否给我五百两……” 方许静静瞧着她,心口出传来钝痛,那并非是自己的情绪,而是来自原身。 “谢姝儿。”方许蹲下身子,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今事实摆在你面前,你所遇非人,遭受迫害……” “即便这样,你依然选择留下么?” 方许的话太过直白,谢姝儿脸色惨白,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 纵使心中天人交战,谢姝儿嘴上却依旧应道,“是。” 方许像是突然卸下了什么担子,嘴角含笑,“好。” 方许站起身,朝着身后唤了一句,“白及,给她拿五张百两银票,自此,双方一刀两断。” “是。”白及翻出身上的荷包,清点出五张银票。 像她们这种贴身大丫鬟,身上都有装着主家的备用应急小金库的。 银票交到方许手上,她未瞧一眼,直接递给了谢姝儿。 谢姝儿眼眶通红,下唇刻着明显的牙印,抬手颤巍巍的双手,接过银票,“多……谢母亲。” “你我缘分已尽,不必再唤我为母亲。”方许嘴角噙着笑,轻声道,“只希望你日后不会后悔。” 方许盯着她手里的银票,忽而弯唇一笑,“这是你母亲……对你最后的情谊。” 也是她替原身对这个女儿负的最后一次责任。 若非挂念着原身,方许早就出手解决这个脑残娇小姐了,何苦叫她三番两次前来纠缠。 谢姝儿肩膀发着颤,小声应道,“多谢候夫人。” “记住你说过的话,日后不要再来了。”方许只留下这句话,就领着身后的几人走了。 路过谢姝儿身边时,谢晚舟停下了脚,垂眸凝视着她。 看到身侧的锦裙裙角,谢姝儿猜到身侧之人是谁,巨大的屈辱涌上心头,令她眼眶再次发烫。 “这是一百两,你收好。”谢晚舟弯腰递给她一张银票,声音清脆,头上的流苏轻轻作响。 没了方许,谢姝儿也不再装模作样,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她,咬牙问道,“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她的语气肯定,仿佛已经料到谢晚舟的心思般。 “你现在来我这耀武扬威,殊不知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谢姝儿咬紧牙关,眼神阴郁,语气也极冲。 “她连亲生女儿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你一个野种?” 谢晚舟无视她的怒火,淡然道,“姐姐当真以为,我与你一样么?” 谢姝儿神色一顿,跪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姐姐还在府中时,唯对脂粉之物怀有兴趣,每日甩手挥出去的银两够普通老百姓富裕的吃上一年。” 谢晚舟眉眼带着冷意,说出口的话却是字字诛心,“姐姐离家不过短短三月,这段时间,我学会了琴棋舞画,学会了理商管家,而你,只留恋在小情小爱之中,迷失了自我。” 谢晚舟站在她身侧,垂眸望着她,通身有股睥睨众生的高贵气,“还有,我习书了。” 谢姝儿浑身一震,瞳孔都缩小了些,“你……你是女子,这不可能!母亲怎会同意!” “我从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是男子做得,女子却做不得的。”谢晚舟盯着她,声音平静,“既然世间对女子有枷锁,我便要亲手破了它!” “这道理,是母亲教给我的。” 谢晚舟望向她的眼神满是怜悯,低声道,“姐姐,曾经你生在顶峰,我处在泥潭,你我本是两个极端,能成现在这般皆是怪你咎由自取。” “母亲不会放弃我,我也不会如你般走错路。”谢晚舟一字一顿,目光炯炯,“我从逆境中站起,就不会再倒下。” 谢姝儿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谢晚舟盯着她的头顶,语气怜悯,“这一百两就当作你为我让路的谢礼,多谢你的昏头,才成就了今日的我。” 谢姝儿低着头,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抓住了那一百两银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日后不再同路,我也盼着你的日子能好过些。” 谢晚舟留下一句,提步朝外走了。 “晚舟,在做什么呢?” “来了母亲!” 门外传来方许的催促,继而又响起谢晚舟欢快的回应,清雅的茶间只剩下谢姝儿一人。 像极了人生,有的人脚步飞快,有的人停滞不前。 最后,谢姝儿被前来查房的小二当作偷溜进来的叫花子,硬生生撵了出去。 回府路上,白及一直提不起精神,闷闷不乐。 方许见她这般,开口问道,“你这是被什么事给恼住了,说来我听听?” 白及闻言,愣了一瞬,随即缓缓摇头,“回夫人,奴婢无事,只是觉得……心神不宁,莫名其妙的。” 听到这话,方许轻叹一声,“出府之前,我也一直稳不下心神,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许是这几日谢黎参加科举,把我也弄的紧张兮兮的。” 听到方许安慰似的话,白及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夫人说的是。” 方许拍了拍她的手,以作抚慰,“别怕,马上就要到家了。”
第67章 搜查松园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稳,方许就着白及的手下了车。 刚回到澄园,方许就瞧见了守门的小厮面色不对。 小厮站在不远处,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不敢言,面上十分纠结。 方许缓步上前,在他面前站定,心中不安愈发强烈,“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浑身一震,小声回道,“夫人……小的是叶鸣。” 方许点点头,沉声问道,“你这姿态,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叶鸣皱紧眉头,思来想去,索性心一狠,膝盖一弯跪在方许面前,“夫人,您救救苏子姐吧!” 方许眉心一跳,“苏子怎么了?” 叶鸣跪在地上,闻言摇摇头,“小的也不知具体,只瞧见了花姨娘与苏子姐发生了口角,苏子姐遭了打,不知被拖去了哪里!” 方许眼前一黑,强行稳住步子,怒气瞬间升起,眼底浮现出杀气,“白及,随我去松园!” 白及扶着方许,小脸失了血色,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夫人跑。 - 松园 花青躺在贵妃椅上,左右各站着一个丫鬟,一人手里捧着一碟酸果,正服侍着。 “姐,你这日子过得也太舒坦了些。”花廷坐在一旁,身侧也有丫鬟陪着。 花廷一脸坏笑,边说着边扯过丫鬟的手狠狠嘬了一口。 小丫鬟花容失色,下意识往外抽手。 花廷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扬起巴掌抽了过去,“贱蹄子,大爷我稀罕稀罕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小丫鬟捂着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又作什么?”花青睁开眼,抬眼看他,“不过是个贱婢,看上眼带下去便是,在我这猴急什么?” 花廷看着哭的好生可怜的小丫鬟,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花廷转头看向花青,小声问道,“姐,咱们这么对待那人的丫鬟,那人知道了会不会……” 花青嗤笑一声,捏了一颗酸果放进嘴里,笑道,“不过一个贱婢罢了,我可是府里的姨娘,又怀着小世子,纵使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我!” “姨娘!”小厮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哑声喊道,“夫人回府了!” 花廷闻言,瞬间慌乱起来,“姐……” “瞧瞧你那个怂样子!”花青白了他一眼,翩翩然起身,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走吧,去外头迎着,怕是不出一会就要找我来算账了。” “那咱们就坐以待毙吗?”花廷急的直跺脚,压低了声音说道。 花青嗤笑一声,手抚上肚子,“有他在,谁敢动我?” 花青带人守在松园,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院子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下一瞬,方许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处。 “夫人。”见到方许,花青抬起笑,扭着小腰走了过去,“您……啊!” 花青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方许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花青大惊失色,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夫人……您……” 方许一脚踹在她的心口处,眼神里满是杀气,一字一顿说道,“苏子呢?” “什么苏……” “我问你,苏子呢!” 花青下意识想否认,却被方许一手拎着领口给拽了起来。 现在的方许,是花青从未瞧见过的狠戾。 “我最后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方许凝视着她,语气冰冷,“你把苏子带哪去了?” 花青护着自己的肚子,闻言摇了摇头,“妾……妾身不知什么苏子……” 方许勾唇一笑,眼神令人心生颤意,“看来是我性子太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欺负我了。” “白及,搜院!” “是!”白及得到夫人的指示,连忙带人冲了进来,“搜查松园,一处不落!” 方许揪着花青,看向一侧的婆子们,低声道,“带去府门前,脱下她的裤子,动跪杖,打到她交人为止!” 方许口中的跪杖,便是大燕惩罚罪大恶极却怀有身孕的女子刑式。 其犯人下半身不着分缕,跪在地上,两人控住犯人,持棍者从身后行刑,直打到血肉模糊为止。 花青自然清楚跪杖是何等模样,吓白了一张脸,却仍然固执的认为方许不敢真的动她。 “夫人,妾肚子里可是揣着还未出世的小世子!”花青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小世子?你觉得我会在意么?”方许嘴角勾着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既然还没出世,那就不必出了。” “来人,去备红花汤!” “夫人!”花青这下彻底慌了神,失声尖叫,“您如此这般,问过世子爷吗!” “世子爷?”方许嗤笑一声,揪着衣领的手收紧,“你以为,我在乎他?” 花青咬紧下唇,扬声问道,“在夫人眼里,世子爷还比不上一个小丫鬟吗!” “畜生与人,如何相比?”方许捏着她的脸,勾唇警告,“与其关心旁人,还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 “夫人。”白及脸色苍白,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没找到苏子……哪处都没有!” 方许缓缓移动脑袋,望向花青的目光幽深,冷声道,“既然如此,是你逼我动手的。” 花青身子一震,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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