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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高舒颜问她关于道观的一些问题，她也是问一句说一句，每次回答，都能说出高舒颜想要的答案，又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高舒颜很难不感慨， “孙夫人，说不得你还该感谢魏氏，若不是她狠心将你的宝贝女儿送去了女观，紫薇只怕不会像现在这般沉稳大气。” 孙夫人知道这是高舒颜对孙紫薇极高的肯定，赶紧拉着女儿道谢。 “这就不必谢了，你们且先回去吧，好好在家等着，你们的福气还在后头！” 孙家母女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知道总不是坏事，就谢了恩，退出去了。 高舒颜这边刚结束，那边李内侍就来了。 “皇后娘娘，皇上让奴才来传四个字。” 高舒颜赶紧追问，“哪四个字？” “二人可用！” 高舒颜没忍住拍了一下凤座的扶手，“你要是再早些来就好了！” 李内侍不明其意。 高舒颜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无妨！就让他们再跑一趟吧！” 说着就让蒹葭宫的总管传旨去了。 “恭喜娘娘，您又促成了一段好姻缘！”在一旁的疏影笑着道喜。 高舒颜笑着摇摇头，“哪有什么天定的好姻缘，只能算得上是姻缘罢了，好不好的全凭他们自己了。” 慎郡王三十有一了，因着从前的苦日子，为人就犹如陛下给他的封号，胆怯又谨慎，但他的忠心和对陛下的感谢是不容置疑的。 孙紫薇如今二十有三，她月份大，下个月就二十四了，年纪上到也般配，家室上，孙家还算是高攀，但孙紫薇性格强势，即便是清修过后磨平了些棱角，但骨子里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是去不掉的。 他们二人，若是磨合得好，孙紫薇的性子正好可以帮衬着慎郡王府不被人欺负，慎郡王的这位宗室新贵也能把孙家从泥潭之中拉上一把。 说来也巧，前一日下午去传的懿旨，第二日宫门一开，两家人就来蒹葭宫一起谢恩来了。 高舒颜迷迷糊糊地坐在梳妆台前，由得她们摆弄，疏影说起来觉得很有意思，“两家人都对娘娘您感激涕零，想着早早就来，即便您没起也在咱们宫门口候着，不想两家人想到一块儿去了，竟凑成了那二位头一回见面！” 高舒颜一听立马清醒了，心中的八卦之魂燃起，“怎么样？怎么样？你观察了没有？他们二人什么情况？” 疏影抿嘴轻笑，故意卖了关子逗她，“娘娘马上就见到了，到时候您一眼便瞧出来了！” 高舒颜也坐不住了，赶紧让她们梳了个轻便的发髻，穿好了衣服，随便对付了两口，就冲到了前殿。 慎郡王还有孙家母女向她请了安后，高舒颜坐着细细打量。 孙紫薇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绯红，瞧着气色很好，倒是云起非，怎么跟个熟透了的虾子一般！ 怪不得方才疏影是那么一副表情了！ 哎，也怪不得他，堂堂皇室宗亲，从前一直过着有今日没明朝的日子，提心吊胆惯了。 他这样的年纪，不说皇家了，就是普通百姓的孩子也该有一群了，而他呢！连个大姑娘的手都没碰过！ 再看孙紫薇应该也挺满意的，她就说嘛，抛开这个慎郡王的身份，就是云家男儿一脉相承的好样貌，孙紫薇也该有些心动的。 孙夫人就更不必说了，她和孙大人只怕把未来的亲家没敢幻想有多好，没想到，不仅是个高门，还是个郡王爷，若是他们小夫妻往后表现得好、得帝后青睐，孙紫薇以后捞个诰命也不是不可能！ 慎郡王不善言辞，又是外男，简单的谢恩后，就赶着去乾安殿谢恩了，高舒颜也不拖着他，就赶紧放他离去了。 “谢恩都能碰到可见这是天定的缘分，本宫不过是传个话罢了。” 面对孙夫人的千恩万谢，高舒颜如是道。 “皇后娘娘，您太谦虚了！”孙夫人现在对皇后娘娘简直能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也就是皇后娘娘一直拦着，不然孙夫人能直接在她面前以头抢地尔！ “说出来也不怕皇后娘娘您笑话！这门亲事，从前我们是连想都不敢想！” 高舒颜也能理解，若是依着孙大人从前一部之首的位置，郡王府的正妻也不是不行，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一个边缘化的四品官的女儿就是给一个郡王府的侧室也是高攀啊！ “昨日您的懿旨一到，下午臣妇府上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那些势力小人！从前他们遭殃的时候，生怕连累他们，眼下孙家刚刚见好，就上杆子来巴结！ 高舒颜笑着问道，“那孙大人和夫人是如何回他们的呢？” 孙夫人有些恨恨地道，“若是依着臣妇的性子，合该将他们一个二个呲一顿再赶出去！可我家老爷说，他们也是人在朝中身不由己，不过是明哲保身，以利图利罢了。” 高舒颜赞许着点头，“孙大人通透！” 孙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臣妇粗鄙，我家老爷时常说我眼皮子浅薄。” 高舒颜也笑着安慰，“无妨，说起来本宫还有些羡慕孙夫人这辈子能活得这般肆意洒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呢！” 这何尝不是一种底气。 “好了！眼下日子就都好起来了，”高舒颜对着孙家母女道， “本宫还是那句话，新帝刚刚继位，天下百废待兴，只要你们能看清时事，全心辅佐陛下，本宫向你们保证，孙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皇后娘娘放心！”这回，孙紫薇抢在母亲前面开了口， “娘娘能重新给紫薇一次机会，紫薇若是不珍惜，就白白在菩萨面前清修了一年！” “不仅孙家，紫薇往后一切都以皇后娘娘为先！” 第189章 终究 本该心情大好的日子，云起衍却耷拉个脸回来了。 “这又是谁惹着陛下了？”高舒颜上前问道。 云起衍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吱声。 自己一个人坐到了榻边，低着头委屈得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高舒颜没有再多问，亲自沏了杯茶放在了他旁边，然后就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 “颜儿，对不起。”他还是没有抬头，语气平静又极为难过。 高舒颜轻声安慰他，“无妨，早晚得有这么一日的。” 云起衍骤然抬头看她，眼神像是一头受惊的小鹿， “你，都知道了？” 高舒颜无奈地苦笑，“本来不知道的，陛下一开口就同臣妾道歉，臣妾就猜出来了，” “是他们又逼你临幸贵妃了，对么？” 云起衍艰难点头。 “朕这个皇帝，做得太窝囊！” 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高舒颜心里也不好受， “人人都有不得已，神仙也不能幸免，陛下不必懊恼。” “算起来，贵妃已经进宫小半年了，陛下还没有临幸一次，难免会落人口实，” “现在陛下最担心的，无非就是臣妾了，陛下放心，臣妾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只要陛下心里有臣妾，咱们夫妻一心，一定会等到万事顺遂的一天！” 看着云起衍落寞离去的背影，再抬头看看慢慢阴沉的天空，高舒颜胸口憋闷的一口气，任凭她怎么叹气也叹不出来。 既然无事可做，就好好陪陪正儿吧。 乳娘将孩子抱过来，在榻上玩耍，高舒颜则拿出了之前做了一半的小衣服，一点一点地做着针线。 疏影她们三个都在，一齐笑她， “咱们还不知道，娘娘居然还会做针线活儿呐！” 高舒颜轻笑，“本宫知道正儿的衣裳多，可本宫这个做娘亲的，总要亲手做一件，不然等他长大了，发现旁人都有母亲做的衣服，就他没有，孩子心里头岂不遗憾？” 看着手里的半成品，她又叹了口气，“丑点儿就丑点儿吧，本宫尽力了。” “皇后娘娘是位好母亲。”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乳娘一脸笑意。 高舒颜淡淡地笑，“本宫没什么经验，只能边学边看，学着做一位好母亲了，还要你平时费心帮衬着。” “娘娘心善，有您这样的母亲，是小郡王的福气！” 正儿是先没了所有亲人，才有了她这样的母亲，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本宫知道，你是个好的，你且安心待他，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她们三个，若是有人为难你和正儿，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本宫，本宫会替你们撑腰，” “你放心，正儿是个好孩子，你只要全心对他，往后他一定会好好赡养你的。” 乳母笑着点头。 “娘娘！您可不能说您没养过孩子，这一年多来，您可接手过不少小家伙儿呢！”疏影笑道。 高舒颜点头，“的确如此！” “哎呀！”她感慨，“这一年多来，孩子不少，成婚的也不少！” 兰儿玩笑道，“若是要将这些孩子拢在一处养着，那得多热闹啊！” “那还不把房顶给掀了！”语安接着道。 “哈哈哈哈！” 正儿这个小皮猴子还没有意识到大家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她们都在笑，自己也咯咯地笑起来，露出上下四颗小白牙，可爱得紧！ 高舒颜笑完了，“其实想一想，也未尝不可！” 众人赶紧细细听着，不知她们的皇后娘娘脑袋里有迸出了什么有趣的想法。 “你们看啊！”高舒颜有些认真地想到，“眼下他们都还太小了，自是不行，可如果他们稍稍大一些，启蒙的时候，能将这些孩子都放在一处学习，岂不是很好？” “那不就成了官学了？”语安反问。 高舒颜摆了摆手，“进官学怎么也得十二岁朝上了，可这之前的十几年怎么办？” 疏影有些不解，“不是可以请先生么？” “又有几家能有这个条件请得起先生呢？即便请得起，先生的水平也参差不齐啊！” 越想越激动，高舒颜继续道， “你们看，其实不止咱们跟前的这些孩子，要是京城的孩子，都能有个读书的机会，往后的生活岂不是很有盼头？” “这对朝廷来说也是好事啊！” 兰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请先生的银钱怎么办？朝廷会出么？” 高舒颜看她笑了笑，“傻丫头！如今朝廷百废待兴，哪里有多余的银子办这事儿，” 兰儿正要泄气，突然听见自家娘娘又说道， “可是你家娘娘有银子啊！不仅有，还有很多啊！” 三人顿时醒悟，她家娘娘不仅嫁妆丰厚，最主要的，自家娘娘可是有金矿的啊！金矿！ 即便乳娘没有完全听明白，依然被她们感染着，“娘娘，这样是不是说，奴婢家的孩子，也能上得了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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