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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这么说高舒颜就信了！ 要知道，苏之画可是想当年京城的第一才女！ 盛名之时，就连如今的古宝珠都差了些火候！要不自己怎么第一时间想起让她去做女学的先生呢！ 而且这家伙，表面和和气气的，实际上最是恃才傲物，一般人才入不了这位姑奶奶的眼呢！ 高舒颜简直不敢想象，这位在苏之画嘴里这么优秀的女子，才情有多么的好！ 看了一眼时辰，这些姑娘们还要再尽力考上两个时辰，高舒颜顿觉困意来袭，挥了挥手，告诉他们，等考完了，记得第一时间告诉她结果。 然后便同苏之画一起，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你也是心急，”等高舒颜一觉睡醒了，苏之画逗她， “明明这场科举明日才结束，非要让大人们辛苦一趟，今日就给你报本场的结果。” 高舒颜吃着锅子里刚煮好的羊肉，不以为意， “你少来！你若是不好奇，这会儿早就跑了！哪里会留下来陪本宫一晚！” 苏之画被说中了心事，嘿嘿一笑， “是是是！皇后娘娘说的是！民女就是想知道，那些大人门的判定，是否同我的一致。” 高舒颜正要开口，高相就进来了。 苏之画起身，“高相一起用膳吧！” 高济先是一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终于明白女儿终究是留下了这个自小的密友。 他自然是打心眼儿里高兴，要知道，只有自小玩儿在一处的，才能这么自在。 而他现在，就是希望女儿能开心、快乐！ 监考了整整一日，高济也确实是饿了，依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女子体弱，不能连轴转着考，因此他们特意在一场考试结束后，给考生们安排了饭食。 但他作为总监考官，实在是顾不得吃饭，只对付了两口，又去检查后续的试卷了。 因此，在苏家姑娘和女儿的邀请下，高济也不再啰嗦，谢了恩后，便坐下，一起吃了起来。 “今日一共考校了两场，一场是诗文，下午则是政论，” “所谓政论，考虑到女子平日里知晓的消息有限，出题官便商议着，以本人若是为一县之父母官会怎么做。” “本人为一县之父母官…”高舒颜反复呢喃，然后笑道， “这个题目有意思！” 高济捋了捋美髯，这个题目他也觉得很好。 “好在本次考生不多，这会儿改卷的大人们已经差不多有了定论，臣害怕娘娘记挂，便赶紧先来报个信儿。” 高舒颜大惊，“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她当时只是那么一说，出了门就后悔了，毕竟这么多考生呢！ 苏之画笑她，“这些大人们每每遇到科考，都是一日阅卷上千份的，这么区区百人，肯定快啦！” 原来如此！高舒颜了然，果然还是她浅薄了。 “所以呢？结果怎么样？”高舒颜赶紧问道。 高济也不含糊，径直道， “苏姑娘看好的那位名叫卢芊芊的考生拔得头筹。” “你看！我就说吧！”苏之画激动地就差没跳起来了！ “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许是同小孩子待久了，原本最是温婉贤淑的苏之画也是一日赛一日的活泼，高舒颜赶紧让她坐定， “咱们继续听高相说！” 苏之画狠狠点头，眼睛又看向了高相。 高相笑了笑，继续道， “臣特意去看了一眼她的考卷，的确是如苏娘子所说，文采斐然、胸有沟壑，” “然后臣又去翻看了一下她的档案，这位卢芊芊考生，是颍州府举荐的，她的经历也很传奇，” “她不曾有过一日进私塾学习的经历，身上所学的本事，都是家中哥哥去上私塾，自己偷偷在一旁跟着学的。” “没想到，她那两个哥哥什么名堂都没学出来，日积月累的，到是她在十里八乡有了个‘女秀才’的名头。” “她的身世也有些可怜，她家原本也算是个富裕人家，有几十亩田地，在镇子上还有两间铺子，” “奈何在她十二岁之时，父亲突然病故，为了给他父亲看病，铺子卖了，就连田地也只剩下了十几亩，” “她两个哥哥娶了媳妇分了家，她便同她大哥大嫂还有母亲生活在一处。” “微臣打听过，若是这回没有皇后娘娘您开恩，想到要让州府担负考生们的资费，只怕，她就要错过这次的机会了。” 苏之画闻言先唏嘘上了， “真是不容易啊！两个哥哥分家，日子不好过，只怕她一个未嫁女吃喝在家，更是艰难。” 高舒颜点头同意，“只怕她就是指着这回科考改变命运呢！” “这些姑娘都不容易，咱们可一定要万事斟酌仔细小心啊！” “大人们毛笔一挥，这些姑娘们接下来的人生可就不同了！” 说完，高舒颜觉得自己说得很对，表扬似的又往嘴里送了一大口羊肉！ “皇后娘娘放心，微臣一定谨记这一点，绝不让又真才实学的考生黯然离京！” 这高舒颜就放心了， “只希望，接下来的考试，这位卢芊芊，也能稳定发挥吧！” 说罢，只见大腹便便的皇后娘娘，拿着筷子的手，大气一挥，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这么好的羊肉可别浪费了！” 说着还嫌不够，将站在一旁的语安和兰儿也一并叫了过来， “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吃！锅子就要一起吃才热闹好吃！” 热气升腾，肉香弥漫。 蒹葭宫此刻竟有着普通人家的烟火温暖。 第323章 皆大欢喜 第二日晌午，最后一课考完，考生终于可以先回客栈休息了。 听说，很多考生交卷的那一刻，情绪都格外激动。 有些是捂着脸失声痛哭，有些则直接晕了过去，好在太医院一直有人守在边儿上，才算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苏之画想着女儿，也是心急如焚，但她此刻更是想知道那位卢芊芊考试的成绩，所以硬是等到了傍晚，日头都落了下去，才终于等到前来报信的慎郡王和高相。 “皇后娘娘请看，这是经诸位考官审阅后，得出的结果，请娘娘审阅。” 高舒颜接过慎郡王呈上来的折子，小心翼翼地展开，第一眼便扫到了卢芊芊的名字。 只不过这回，她没有过多的兴奋。 “探花？”高舒颜出声问道。 这么好的文采，就只得了一个探花？ 慎郡王当然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他赶紧回话道， “这个排名，是依照一共三门科考的成绩，综合而来，” “卢芊芊考生政论优异，排名第一没有争议，但在诗文和今日的对答上差了一些，是以屈居第三。” 高济也在一旁解释， “是了，今日卢芊芊考生发挥得不太稳定，许是身子不适，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不然，怎么说还能往前进一进。” 高舒颜抿唇点头， 临场发挥这种事，谁也说不上，不过这也就是考试的魅力所在吧。 将折子一合，高舒颜交还给慎郡王， “就这样发吧，昭告天下，咱们大成有了属于自己的女状元了！” 二人正要领命离开，不想突然听见皇后娘娘一声“慢着！” 高济问道，“皇后娘娘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高舒颜看着他们二人，眼神灼灼， “将三甲的文章找人誊抄了，同告示一并贴出去，” “本宫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咱们大成的女子，可不是绣花枕头！” “微臣遵命！” 三日后，所有流程走完，告示一出，天下都为之沸腾了！ “娘娘！”兰儿才从宫外回来，就迫不及待绘声绘色地向她描述了起来， “您是没瞧见！京城里头大街小巷的，人人都在议论咱们的新科进士们！” “他们都说，这下一下子有了五十位女进士，不知道朝廷要将她们分去哪里、做什么职位呢！” “更有甚者，指着自己的小女儿，就要将孩子送去咱们的女子学堂，说自家也要出个女进士呢！” 语安在旁边听着笑，“是呢！现在谁家不想要出一个女进士呢！” “就是就是！”兰儿接着道，“奴婢回来之前还专门去了一趟女子学堂瞧了一眼，你们是没瞧见，那叫一个门庭若市啊！” “妇人们都领着自家的闺女，大大小小的，苏先生都忙不过来啦！” 高舒颜想到苏之画一个头两个大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来。 兰儿一见自己主子开心，自己也欢喜，讲起来就更加的起劲儿了， “还是暗香姐姐厉害，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昨儿个就给学堂指派了些人，帮衬着苏先生，不然只怕要乱做一锅粥了！” 语安笑道，“女子学堂只怕要扩建了！” 兰儿摇了摇头，“还是有好多不适合的，要么就是年纪太大，要么就是一时兴起，要么就是家里男人一会儿就领回去了，” “总之，最后留下的，刚好是两个班的人数。” 高舒颜到是很满意， “那也不错了！毕竟是刚开始嘛！” “对了！”高舒颜突然想起，“那些男子的反应如何？” 兰儿嘴里还含着刚喝的水，来不及咽下去就连连点头， “奴婢正要同娘娘您说呢！” “街坊大娘给奴婢指了几个平日里说尽女子坏话的男子们，自女子科考的风声放出以来，他们就没有一日停下来谩骂的，” “可今日，新科三甲的文章往公告栏上那么一贴，大家都傻眼了！” “尤其是他们几个，不知怎么的，大家就开始骂他们，说他们自己考不上功名，什么都不如女子，还有脸说女子的不是！” “还说，他们就是嫉妒，就是一肚子坏水儿，听闻，其中两个人的亲事都黄啦！” “媒婆都说，那些没本事的臭男人，才不配讨个好老婆呢！” 坊间都是如此，那么朝臣中，只会更甚。 想到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老学究、或是顽固不化的臭石头，自从云起衍提出这个想法，就一直持反对意见，张口闭口就是祖宗规矩，过来过去就是礼法不合！ 可如今呢？ 他们口中什么都不会，只会在家执掌内宅的女子们，却能写出比他们还要好的文章！ 隐忍了他们那么久，这回终于算是狠狠扬眉吐气了！ 这算什么，这就算是实打实的打脸啊！ 高舒颜很没形象地将嘴里的瓜子皮吐了出来， “兰儿，你去替本宫跑一趟，就说凡是进京赶考的女子，无论上榜与否，本宫都给她们一人二十两银子、不！是五十两银子的资费！这钱由本宫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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