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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样才能活得久，知意还是明白的。 东西放到高舒颜手心里，知意道，“你小心些，火虽然已经扑灭了，可主子娘娘们还没走，我得候着去！” 说完便将门带上，出去了。 知意前脚出了门，高舒颜后脚就上前将门栓放好。 回过头迅速拆布包，知意猜得没错，里面是些三岁银子，还有小德子老娘的地址。 但知意也没有完全说对，因为，里面还有一个锦囊。 然后她紧紧握住小小的锦囊，坐到了床边。 这怎么看也不是个玉玺啊。 皇帝老儿到底给了她什么？ 第89章 查找 为了保险起见，高舒颜硬是按住内心强烈的好奇，直到太子妃她们都回了承乾殿、皇后娘娘屋内也熄了灯，才在房间最靠里的角落，偷偷点了蜡烛，将锦囊拿了出来。 心跳得越来越快。 小小的锦囊似有千金重。 高舒颜只觉得自己浑身麻木，打开锦囊的双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到底是什么？ 拆开锦囊后，里面竟然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白色的绢布。 缓缓展开，高舒颜一个字一个字在心中通读了一遍。 皇十一子起衍， 人品贵重， 得天地庇佑， 宜承继宗庙， 朕即刻传位于他， 永续百年。 白绢、黑墨、红章。 这些在此刻似有千斤重。 高舒颜赶紧将东西收好，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然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这张帕子，可比干巴巴的玉玺靠谱多了。 盖了玉玺的老皇帝亲笔手书。 恐怕是天底下最值钱的宝贝了。 有了它，云起衍起兵再也不是师出无名，而是合理合法的拿回属于自己的皇位。 阻挡他的人， 才是叛乱者，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这对云起衍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的利器。 有它在手，想必也能少了很多战争和杀戮。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怎么把它送到云起衍手里呢？ 这个东西现在在她手里，若是假手于人她也不放心，只能她自己想法子带出去。 她近来有什么充分的理由能够出宫一趟呢？ 嫂嫂还有好几个月才能生产，她等不了。 父母身子康健，也没有理由， 最重要的是，她四个多月前才回去过，理由若是太过牵强，恐怕会引人怀疑。 她现在可是一点儿风险都担不起啊！ …… 想着想着，一夜无眠。 高舒颜头昏昏沉沉的，没休息好的结果就是大早上就开始昏昏欲睡。 昨日的大火还没来得及处理，降生的小郡主也没有庆祝，想来今日必是清闲不了。 果然皇后娘娘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将内务府的陈总管叫了进来，同他一起来的，是高舒颜头一回见的，挂名内务府大臣的闲散王爷。 看来皇后娘娘气得不轻。 “本宫看你们的内务府的差事算是做到头了！” ‘啪’的一声，是茶盏重重摔在黄花梨桌面上的声音。 “那泰安殿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太祖大婚的寝殿！”皇后娘娘越说越来气，“现在让你们管成了什么样子？啊？” “即便是多年未启用，宫里这么多人手，收拾干净很难吗？” “居然将泰安殿变成了杂物房！” “泰安殿可是紧挨着乾安殿啊！昨日的大火，就是本宫在蒹葭宫坐着，都闻着好大的烟味儿，你们让陛下怎么办？” “陛下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你们有几条命可抵得！” “皇后娘娘息怒！” 二人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王爷挂了快十年内务府大臣的名，从来都是无事发生，本想着自己这种皇族旁支，除了辈分大一些，没有别的长处。 担着这职位能多一份俸禄，抬一抬身份，哪里想得到会有这样一日。 出了这么大的事，除了认错，他是没有一点儿别的法子。 陈总管看了看身边只顾磕头的男人，心里一声叹息。 这位是指望不上了，看来平息皇后娘娘的滔天怒意只能靠他自己了。 “娘娘息怒，泰安殿走水是内务府打理不力的过错，奴才万死难辞其咎，但奴才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魏皇后美目一转，顷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是有人纵火？” “不排除这种可能！” 老亲王在一旁吓得腿都软了，明明只是走水，现在又变成了蓄意纵火！ 泰安殿就紧挨着陛下所在的乾安殿，这往大里说，就是谋害天子啊！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你可有证据？” “证据奴才不敢说，但凡是纵火者，必定会留下痕迹，只要细心查看，就一定会找到蛛丝马迹！” 老亲王这会儿有点反应过来了。 如果是走水，那么他这个内务府大臣总是逃脱不了干系，怎么说也是个疏于管理之责。 但如果找到了纵火之人，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那就不是内务府的事，而是禁卫军的渎职了。 想通了这个关节，他赶紧和道，“对啊对啊！内宫已经有几十年不曾走水了，此次事故，一定是有人蓄意的缘故！得查！得查啊！” 魏皇后瞥了他一眼。 这个老东西，要不是看在皇族里面他辈分最高的份儿上，才给了他这个闲职，实际是一点儿用都不顶，一贯就只会和稀泥，装可怜，实在是有些可恶。 “既然如此，就给你们三日时限，三日之后，若是找不到你们所说的证据，本宫那你们试问！” “奴才还有个不情之请！”陈总管叩首道。 “说吧。” “奴才还想请皇后娘娘的一道懿旨，让奴才有调查宫里任何人任何地方之权！” 魏皇后想了想，“这也是应当，你若是放不开，也没法子查下去。” 说着，示意言宁给了陈总管一个纯金腰牌， “这是本宫的腰牌，拿着它，整个内宫你就不会再有掣肘。” “但愿你不会让本宫失望。” “是！奴才这就去查！”双手接过腰牌，陈总管又深深一拜，领命退出去了。 老亲王年纪大，腿脚不如他利索，但也不敢多留，谢了恩，有些颤颤巍巍地起身，也脚底抹油，溜了。 “陈总管！等等！等等老夫！” 出了蒹葭宫，老亲王赶紧叫住快要走远的陈总管。 “王爷，可还有什么事？”陈总管难得有些不耐烦。 这也怪不得他。 他虽说是内务府大总管，可说到底还是个奴才，主子一个不高兴，就能命丧黄泉。 这一点，他和这位糊涂王爷可不一样，人家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就算再出错，也不过是不痛不痒地罚几个子儿、被训斥几句罢了。 所以这三日有结果了，他就能长舒一口气。 若是没有，他就只能先行一步，到地下等着皇上了。 第90章 彻查 “老夫方才瞧着总管在皇后娘娘那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想法？” “没有。” “什么！” 老王爷蒙了。 事关重大，这人怎么能就这么随意地说出‘没有’二字。 这、这不是玩笑嘛！ “王爷！”陈总管叹了口气，“这三日，奴才要是查出了什么，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而王爷您，也会高枕无忧，继续做您的内务府大臣，” “若是什么都没找到，您顶多是掉层皮肉，而奴才我，也算是多赚了三日罢了。” 老王爷听出了他言语间的一丝丝埋怨之意，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挂不住， “你看着，可有老夫能帮忙的地方？” 陈总管摇了摇头，“王爷若是没什么事，奴才就先行一步啦，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老王爷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赶紧点头，“你且去吧！老夫不耽误你了！” 陈总管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内务府方向快步走去了。 “这世道，都不容易啊！”老亲王沧桑的双眼透露出难得的复杂。 一场在内宫展开的大彻查很快开始了。 高舒颜想过会查得很彻底，但没想到会这么彻底。 最先开始查验的地方当然是乾安殿。 “太可怕了！”知意一进来都顾不上喝水，赶紧给她讲今日的见闻。 “听说内务府已经把乾安殿的人都带走了，说是要好好问一问走水时的情况。” “整个殿的人全部带走，一个不留，就连大总管都请去喝茶了！” 什么！ 高舒颜心中有些慌乱。 小德子一定也被带走了。 一瞬间，她脑海中闪现了无数问题，混乱至极。 那把火真的是小德子放的么？ 如果真的是他，内务府这么大张旗鼓地抓人，是不是因为已经发现了什么？ 小德子是不是在无意之中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内务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用刑…… 等等！ 她现在要冷静，必须要冷静！ 她已经顾不得在旁边的知意，自顾自地做了下来。 她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现在她所知道的是，小德子趁着走水之际，成功的将东西送给了她。 可打火是不是小德子放的？小德子有没有寻求其他人的帮助？内务府到底查到了什么？ 这些她都无从知晓。 但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晓得，她才不能妄加揣测、擅自行动。 她决定先等等看。 知意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想明白了，才开口问道。 “应该没什么事，对吧？” 小德子作为乾安殿的内侍，走水当日出来了那么久，必定是有人知道的，到时候问起来，真的没事么？ 她这这宫中明哲保身这么多年，可不想一朝丢了性命。 高舒颜换上相对轻松的表情，对知意道，“没事，如果问起来了，你就照实说便是。” 知意看着她沉着的模样，心里也有了底。 “你，还是要小心。” 出门之前，知意还是没忍住，对她道。 内务府的查案能力可一点儿都不比京兆尹差。 短短一日的工夫，整个后宫就被搅了个底朝天。 “内务府眼下分成了两拨，一拨就趴在泰安殿找起火的线索，那真是细啊，就差在土里翻腾了！只要路过泰安殿，一准儿沾上一身灰！”语安难得来一趟，都忍不住念叨。 三人围坐在高舒颜的屋子里，关上门来，说着体己话打发时间。 知意点了点头，“听说另一拨就负责审人，那日参加救火的人都被分批叫去慎刑司，好多人都吓得哭着回来，乾安殿的一个小宫女，直接吓得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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