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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差矣！”一旁的男子摇了摇头，“若只是报恩，娶了高家女儿做皇后还不够？这分明都是给未来皇后的！” “可见未来帝后情深啊！” “的确啊！若是给高相面子，大可不必这样，但看着轿夫压弯了的腰，就知道，里头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帝后和睦，国之大幸啊！” “是啊！刚刚经历一场大仗，安稳的日子，比什么都强啊！” 第142章 大婚前 高舒颜也没想到，聘礼整整进了一天，直到月亮隐隐现身，才算进完。 “乖乖啊！小姐，整整三百六十抬啊！” “听说过一百八十抬的聘礼，三百六十抬，真是开了眼了！” 心里骂了一句傻子！高舒颜看着三米长的聘礼单子，又好气又好笑！ 这些怕是她用两辈子也用不完。 正看着聘礼单子发呆，房门‘吱呀’一声，一个人影闪身进来。 “谁能想到新帝居然是位梁上君子！” 某人利落地将满是寒气的斗篷扔在一边，在火盆边烤了一会儿，又将手搓了搓，才过来厚着脸皮道， “梁上君子也是君子，君子为了见夫人，做什么都行！” “无赖！” 高舒颜嗔他。 云起衍笑着靠着她坐下，轻轻环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蹭了好一会儿，才满意地起身，问她， “怎么样？可还满意？” 高舒颜下巴抬了抬，示意他看看这密密麻麻的聘礼单子，“别说高府堆不堆地下，你就看看这么长的单子，你是怕我穷死么？” 云起衍大笑，“我这不是怕委屈你么？” 高舒颜无奈，“天子都是我的了，我还能缺什么呢？” 云起衍倒是很满意她这个理由。 “这些都是你的私产，皇后娘娘阔气一些，我这个夫君不是也有面子么？” 高舒颜瞥他一眼，“没听说过，皇帝要用这个长面子的！” “哈哈哈！” 说笑完了，二人又透过窗子赏起月来。 “今日，袁家的聘礼也送过去了。” 高舒颜应了一声，“我知道。” “她会和我一起进宫么？” “恩。”云起衍不想瞒她，“她会和你一天进宫，但和我一起行礼的，只有你。” 高舒颜点头。 “颜儿，对不起！” 高舒颜将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我知道，你不容易，我能理解，” 云起衍正要感动，却又听得高舒颜继续道， “也请你永远记得我的理解。” “我想同你粗茶淡饭，想同你过普通的日子，想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既然这些都做不到，咱们就做到一心一意好了。” 云起衍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然后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颜儿，你放心，这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看他还要说什么，高舒颜赶紧用另一只手覆在了他的唇上。 “别说！别发誓！我不愿听那些虚无的誓言，比起说来容易的誓言，我更想看看以后你做的。” 云起衍郑重点头，“我只说一句，你放心！” 高舒颜笑着点头， “我当然信，不然嫁给做什么！” “只是，若你有一日负了我，即便是皇后，我也会一走了之的！” 云起衍将她仅仅搂在怀中， “你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高舒颜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实打实的心跳和体温，此刻的她，无比安心。 云起衍第二日还有公务处理，不能待得太久。 “快回去吧，回去睡不了一会儿又要忙了。” “不！我想你了！我都十三日没见你了！” 高舒颜看着眼前这个无赖，哪里有天子的模样， “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 云起衍笑得很是臭屁，“以后你好时间慢慢发现！”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快回去吧！” 高舒颜硬推着他出去。 云起衍叹了口气，边往外出，一边还掰着指头算着日子， “明日就是请期，钦天监说三日后是个好日子！” “我本想着后日就迎你进宫的，可他们非说，三日以后诸事大吉！” “那我还能说什么？只能应了呗！” “哎！真是苦了我啊！还得多等两日！” 高舒颜真是头一回发现他话这么多！ 好不容易送走了他，坐在床边，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内心不安，特意来陪她的。 方才他问她，“马上要进宫了，怕么？” 她怎么会怕？有这样暖心的他陪着她，她又怎么会怕？ 缓缓走向立在那里的华丽婚服， 这是独属于她的， 与历任皇后的婚服都不同。 除了依制绣的九凤飞天，还有特别绣的月出云间。 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暗号。 这一年来，只有月上柳梢头时，他们才能好好地对坐聊一聊。 犹记得上回生辰，他带她俯视整个皇宫，抬头看着时隐时现的月亮，还有几只不太活泼的萤火虫。 那是她这辈子，过得最完美的生辰。 除了这个，云起衍方才还给她讲了另一层意思—— 日月同辉。 云起衍，接下来的路，你牵着我，我拉着你，就如同天上的日月， 我们就一起走吧。 礼官果然一大早就来请期了，听到三日以后大婚，这回轮到严氏嘟囔了， “谁家封后这么赶啊！” 高济赶紧劝劝自己的夫人，“新帝十分重视咱们颜儿，说什么也要封后和登基一同进行，” “国不可一日无君啊！着急一点，就着急一点吧！” 严氏撇了撇嘴，夫君说的，她心里也都明白，除了日子赶一点，衍儿做得确实让她挑不出一点毛病，不仅如此，还做得超出预料的好。 说个大不敬的话，都是自己的孩子，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只管祝福就好了。 三日后，高舒颜早早地就被从宫里来的嬷嬷从温暖的被窝里强行拽了出来。 “嬷嬷啊！月亮还好好地挂着呢！”高舒颜忍不住抱怨。 “娘娘啊！”嬷嬷学着她的语气，“今日要做的还有很多呢！时间不等人啊！若是错过了吉时，奴婢可担待不起啊！ “您就可怜可怜奴婢们吧！” 这个嬷嬷是个高手，她是真的知道高舒颜的软肋在哪儿的。 高舒颜瞬间被她打败，只好不情不愿地任由一堆人伺候着，洗漱完了以后，疏影她们就再也插不上手了，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姐在宫里嬷嬷的摆弄下，一件一件带上满头的珠翠，一层又一层穿上华贵的吉服，上着从前不曾上过的妆容，母仪天下的气势尽显。 “咱们小姐，”暗香站在一旁想说什么，却找不到一个形容词。 一向稳重的疏影也看呆了， “这就是端庄，是从容的气势。” 第143章 大婚（一） 高舒颜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愣住了。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诚不欺我。 镜中人长眉入鬓，眼大有神，妆容大气，发髻高高盘起，凤冠重重的扣在她的头上，嬷嬷还见缝插针地插入了一套凤钗和步摇。 高舒颜心里自嘲，这一堆顶在头上，想要不端庄，也难吧？ 大妆上完，高舒颜也清醒了。 “小姐，”疏影端着一碗汤圆过来，“趁着这会儿工夫，快些吃点东西垫垫吧！” 自从她和兰儿确定要跟着小姐进宫，就有宫里的嬷嬷来教她们各项礼仪，为了不给小姐丢人，她们都全力以赴地学着。 就连嬷嬷都说，不愧是高门大户的侍女，规矩学起来，又快又好。 高舒颜也不含糊，二嫂曾经同她说过，她和二哥成婚的时候，几乎一天都没机会吃东西，到了晚上掀了盖头，她根本不想看看自己夫君长什么样儿，只想好好地吃点儿东西。 高舒颜听劝，前人经验教训最是宝贵，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硬生生将一碗汤圆全数吃了下去。 她可不想一路行礼的时候，大家听到皇后娘娘肚子也没闲着。 “小姐，真快啊！”趁着这会儿得闲的工夫，疏影不禁感慨， “这一年真是发生了太多事了，一晃，小姐不仅嫁人了，还成了皇后娘娘！” 她这么一说，高舒颜心中也是也五味杂陈。 两世为人，嫁人，却是真正头一回。 就像疏影说的，这一世，她只是想要自保，却没成想一路艰险，一路自救，一个不小心，竟然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而她的夫君，居然是她的大哥哥！ 真是造化弄人啊！ 嬷嬷们识趣地退到了外间，时间还早，让她们主仆说说体己话儿。 “做皇后什么都好，唯一有些遗憾，就是旁人成婚，今日都由新郎亲自来接，咱们却是得自己过去。”暗香道。 高舒颜轻笑，她的这些姑娘们啊，真是一点儿委屈也不让她受。 “算了，”她赶紧逗一逗她的暗香大掌柜，“咱们都已经是皇后了，这点小事，就原谅他们吧！” 大家都被逗得笑出了声。 外面热闹非凡。 “小姐，您听！” 高舒颜怎么能听不见呢？ 从她睁眼开始，高舒颜就听得前院没有闲过。 “原以为二少爷成婚的时候，就已经够热闹的了，”兰儿感慨，“没成想咱们府上还能赶上帝后成婚的盛景！” 短短几日，府里就成了大红色的海洋。 整座首辅府邸，见红不见白，一眼望去，哪里还有冬日的样子，竟像是盛夏办的喜事。 不说别的，就说府上所有的婢女小厮全部赏银十两，人人身着水红色绸缎做的褙子，一眼望去，大气又喜庆。 除了帝后成婚，谁家还能赶上这样的好光景啊！ “小姐，听说袁府给下人们赏银二两银子，一人一身新衣服，只是料子有些一般。”兰儿的消息现在也很是灵通。 暗香撇了撇嘴，“袁家女本就是贵妃，再尊贵放在常人家也是妾室！” “再者说了，京城的好料子都在咱们手上，他们就算再有钱，也买不到。” 高舒颜轻轻嘘了一声，“这话以后可要慎言！” “袁家的势力本就不在京城，临时赐的府邸收拾起来也有不全的时候，若是在边关，袁家办起来估计不会比我们差。” 不过话虽这么说，有一点暗香却没说错，低一级始终是低一级，袁家就算再有银钱，也不能僭越。 但这话，她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前院越来越热闹了，这会儿估计来庆贺的各位朝臣和女眷们，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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