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若是——”张玲兰笑了笑。 自古以来想成为王,就要有不惜推倒血亲也要占领高地的野心。很显然,恪王殿下野心不小。 秦玉清对秦玉汐的仇恨从清明祭祖开始,日积月累,现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秦玉汐并不知道两人计划把她调出京城,此时她正忙着算计卢月母子。 卢英元最近跟蜀地来的李家小姐谈生意,李家是蜀地有名的望族,要是能跟他们合作,卢家香粉铺必定更上一层楼。 今日他特意在家里大摆筵席,邀请李小姐赴宴。 奇怪的是,向来千杯不醉的他,才喝两杯便晕晕沉沉睡着了。醒来时,双手双脚被紧紧绑住,外厅隐隐传来母亲跟李小姐说话的声音。 “卢老板,您真愿意让李某把令公子带去蜀地,再也不回京城?” “当然,我这个儿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容貌过人,颇有经商手段,十万两很划算。” “听闻卢家生意都经他的手,这样的人怎会甘心给李某当继室?”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只要占了他的身子,接下来……” “哈哈哈,李某多谢卢老板成全。” 这一瞬,卢英元如坠地狱,他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然为了十万两把自己卖了! “公子,公子?”窗外传来贴身小厮杏儿的声音。 “呜呜!”卢英元奋力挣扎。 杏儿看清屋里的情况,惊得瞪大双眼,急忙从窗户爬进来为他解开绳索。 北风呼呼地吹着,细雨蒙蒙地下着,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黑夜笼罩整片大地。 卢英元茫然地走在夜色中,回想过去的十三年,真是凄惨又可笑。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千方百计提升香粉品质,积极与大商户寻求合作,终于让卢家在京城站稳脚跟。 二十岁时,他第一次得到母亲的称赞和认可。为了不让母亲失望,他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铺在生意上。 二十五岁时,他成为少东家,为让卢家的香粉脱颖而出,天南地北找寻顶级的制香人。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他! “公子,咱们去哪儿?”杏儿扶着主子踉踉跄跄走在细雨中,天很冷,风很大。 “香粉铺。”卢英元坚定的说道。 香粉铺是他的心血,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 第62章母子反目 卢英元来到脂粉铺,这个时间,店门已经锁了,他的掏出钥匙开门。 奇怪的是,正门、侧门全都换锁了,他用了五年的钥匙,连孔都插不进去。 正当他对着门锁又打又踢的时候,杏儿战战兢兢喊道:“公,公子,是东家,东家来了。” 卢英元回过头去,只见母亲领着十几名家丁怒气冲冲赶来。 “还不快滚回去,大晚上别出来丢人现眼!”卢月一想到儿子反抗自己,顿时怒不可遏。 李小姐说愿意出十万两银子当聘礼时,她犹豫了。虽然盘算让女儿继承家业,但儿子研制的香还未出结果,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人。 “我刚到京城就听人说,卢家没了少东家啥也不是,现在看来此话不假。” “还请李小姐慎言,英元虽然有几分天赋,但卢家能有今日绝不是因为他!” “卢老板不肯放人是为了制香吧?啧啧,制香师傅找回来了,香料也准备好了,饭都喂饭嘴边还不会吃?李某先告辞,少东家的废物娘亲。” “站住!” 李小姐的挑衅很有用,酒过五巡,卢月答应以十万两的价格把卢英元卖了。她再也不想听人说,卢家女人没用,要靠男人抛头露面,陪酒言欢才有今日! 卢英元身上的棉衣早已经湿透,身体忽冷忽热,非常难受,身体跟心理的双重折磨,让他抑制不住大吼:“母亲,您为何要这样对我!” “啪”的一声脆响,卢月恶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呵斥道:“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 “呵,呵呵,您有没有一刻把我当成您的儿子?否则怎么会因为钱把我卖掉——” “啪啪!”卢月接连打了两巴掌,卢英元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自古婚姻大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他给我绑回去!” “别过来!”卢英元从头上拔出一支银簪抵在脖子上威胁说:“谁敢过来,我就死在这儿!” “有本事你别回来,我倒要看看离了卢家你还能不能活下去!” 卢月带着人怒气冲冲走了,她知道,卢英元不可能放弃香粉铺。况且现在天寒地冻,他身无分文,想活命就只能爬回去。 深夜的城东再次恢复平静,寒风瑟瑟,家家户户房门紧锁,卢英元早已被冻得失去知觉。 “回去吧。”他喃喃自语。 不回去又能去哪儿呢?真傻呀,这么多年来从未想过给自己留私房钱,也没想过置房置地。 杏儿咬紧牙关,扶着公子一步一步离开脂粉铺。 突然,对面有家店铺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黑衣女人。女人年纪大概二十五六岁,脸方嘴唇厚,个子很高,眼神很凶。 杏儿有些害怕,脚步一哆嗦,直接拽着公子在女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大滴大滴的雨水像石头一样砸下来,打得很痛,很冷。 杏儿慌乱地把公子扶起来,只是没走两步,两人再次摔倒。 女人重重叹息一声,弯下腰把烧得快要失去意识的男人抱到自己的店里,杏儿小跑跟上。 进了店,发现里面比卢家的脂粉铺小些,左边是大大的红色柜台,右边有张圆桌,桌旁放着八张交椅。 柜台后有两排三层的架子,前面的架子上摆放大小不一的瓷瓶,后面的架子上放着花式复杂的宝盒,看起来有点像脂粉铺? “东家,出什么事了?”有人掀开帘子进来,是一对中年妻夫,看起来很面善,这让杏儿放心不少。 “去请叫大人,他烧得厉害。” “我马上就去。” 杏儿跪下来给三人磕头,然后帮公子换衣服,再用热水擦身体。等大夫过来时,已经是下半夜了。 第二天,卢英元睁开眼睛,发现杏儿守在床边,房间看起来很陌生。 杏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两人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霹雳吧啦的鞭炮声,吓了一大跳。 就在这时,门帘打开,有个八九岁的男孩端着早饭进来,看样子是给他们准备。 “多谢小兄弟,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鞭炮声?”杏儿小心试探。 “竞芳华的脂粉铺今日开业,可不就得放鞭炮。” “脂粉铺?开在卢家对面?” “卢家怎么了?这条街的胭脂铺不下八家,谁不想做后巷子里十八家花楼的生意。” “你年纪轻轻,懂得还挺多。” “那当然,我娘亲是掌柜,我爹是账房,我姐是店娘,我要是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岂不是给他们丢脸?” “不知掌柜尊姓大名?” “我娘姓赵,我爹姓董。” 小男孩倒是没什么心眼,小嘴叭叭叭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卢英元问他能不能去店里看看,他说能,说完就把两人领过去。 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店铺里,站着七八名客人。店娘十二三岁,笑起来眉眼弯弯,嘴甜眼快。 卢英元四处看了看,没见到昨晚的黑衣女人。故而只能去跟掌柜道谢,从掌柜那得知,女人姓孟,是竞芳华的东家,平时不在店里。 卢英元再三道谢,然后缓缓走出店铺,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卢家脂粉铺,心痛万分。 钰王府中,高云正在汇报昨晚收留卢英元的事。实际上,李小姐是归云假扮,下药、捆绑也是她做的,卢月并不知情。 秦玉汐其实很同情卢英元的遭遇,如果他是普通的商户之子,可能早就出手帮忙。但他很有能力,想要收为己用,就得使手段。 刘雨润听说脂粉铺今日开业,便问名字是什么? 秦玉汐回,竞芳华,出自岸芷汀兰竞芳华。 刘雨润觉得“竞芳华”三个字很好听,秦玉汐也是这么认为。起名时她第一时间想到刘雨润身的上兰花香,再联想到“岸芷汀兰”,最终定为“竞芳华”。 外面雨雪纷纷扬扬落下,刘雨润亲自为秦玉汐披上斗篷,戴上帽子,再送她出府。 今日朝会的议题主要是西北雪灾,女皇指定户部侍郎、工部侍郎以及监察御史前去赈灾。 “臣,举荐钰王殿下前往西北。”突然有官员站了出来。 秦玉汐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张玲兰跟秦玉清的阴谋,她们想让自己死在西北。 第63章计较之事 有句话叫做: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虽然为了北伐战争暂时不能动秦玉清,却是除掉张玲兰好机会。 “回陛下,儿臣自愿前往西北赈灾。”秦玉汐在大殿上跪下,声音清朗坚定。 “真不愧是朕的女儿,好,好,好!”女皇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心情是极好的。 下了朝,秦玉汐被女皇叫到书房高度肯定她自愿去西北的行为。当初她凭借阻止曲江决堤的功劳封王,朝中不少大臣认为她年纪太小,不堪亲王之位。 女皇顶着压力坚持,跟其他皇女相比,她既懂得顾全大局又明事理,缺点明显,优点也明显。对于这样的人,就算不是女儿,也会得到重用。 “记得,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线。”女皇担心她年轻气盛,做事不知轻重,不得不提醒。 “女儿明白,还请母皇放心。”秦玉汐摆出乖巧的模样。 “去瞧瞧太君后吧,省得他又念叨朕的不是。” “女儿告退。” 秦玉汐离开宣政殿,立即有宫女过来为她撑伞,送暖手炉。 雪花纷飞,雨水滴答,不知是雪覆盖着雨,还是雨侵蚀着雪?一层层寒意铺展开来,秦玉汐裹紧身上的红色织锦斗篷。 长寿宫很暖,寝殿里烧着红罗炭。 红罗炭是宫里最好的炭火,燃烧时火苗旺,热量大,干净没有烟尘。由于上等火炭都用红漆箩筐盛放,所以称为红箩炭。 冬天宫里的火炭需求非常大,首先保证女皇与太君后的用量,其次才到君侍、皇女、皇子们。 火炭分两种,精品的红罗炭与普通的黑炭,按品级发放。常侍、小侍品级较低分不到红罗炭,只有少量黑炭可用。 “听说你要去西北,这天寒地冻的,唉。”太君后看着她,眼中泛着泪光。 “皇祖父别担心,孙女身体好着呢。”秦玉汐笑眯眯解释。 “刘公公,去把那件紫色的貂皮大衣取来。” “是。” 内帑近日给太君后送了件貂毛大衣,价值千两银子。不论是上面的金绣还是纯白的貂毛,都极为珍贵。今年只做两件,一件呈送女皇,另一件呈送太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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