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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你表哥那人最是心软，如今也不过是在气头上，等过些日子她自然会明白的，况且，若昭是侯府大郎，说不定是要承袭忠乐侯的爵位得，这都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她怎么可能放弃呢？” “姑母说的是。” 想明白？ 于欣柔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要说宋若昭会在意那忠乐侯府的空壳子，打死她都不相信，毕竟凭着宋若昭自己的本事，想要什么得不到？ 不过，她本来还以为于氏会反驳自己的话，却不想她竟然也生出了同样的心思。 如今看来，宋若凝怕是也活不了多久。 其实这些年在侯府，她就是嫉恨宋若凝。 凭什么宋若凝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有那么厉害的兄长，貌不出众还能锦衣玉食的生活在京城里？ 而她呢？ 失去了父母疼爱，寄人篱下，只能处处讨好于氏和宋青，还要替她那个愚蠢不自知的弟弟收拾烂摊子。 明明好不容易才看到宋若凝落到了方家那样的人家，她还没有愉悦几日，结果宋若昭回来之后就像疯了一样处处维护她，甚至为了她跟侯府闹到如今这般地步！ 她到底有什么比不上宋若凝的？ …… 翌日一早。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随着大太监的唱喏声落下，朝堂之上意外的安静。 就在皇上挥挥手打算让人散了，殿上突然冒出来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 “皇上，臣要弹劾宋若昭不忠不孝，枉为人子！” 本来正在盘算着待会带宋若凝去方家要嫁妆的宋若昭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是御史王城。 “宋若昭在大理寺动用私刑，公报私仇，此乃不忠圣上！” “在圣上赏赐的宅邸前殴打宋府老夫人，甚至意图弑母辱父，实为不孝！” “此等不忠不孝之人，应当立刻逐出朝堂，以正风气！” 王城列出宋若昭种种罪状，表情愤怒，很显然是对宋若昭所作所为极其不满。 “放你娘的狗屁！” “宋将军去大理寺只不过是因为那个方家无耻小儿欺负她妹子而已！” “就是，老子就不相信了，要是你家妹子被人欺负了，你王城难道就靠弹劾替自家妹子出气？” 自古文臣武将就多有嫌隙。 宋若昭年纪虽小，但战功累累，如今又深得帝心，自然给武将们长脸。 所以听到王城弹劾宋若昭，自然多的是人替她出头。 一时间，两厢人马你来我往，骂的唾沫星子乱飞，反倒是宋若昭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好像丝毫不在意王城的弹劾。 “宋将军，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皇上似乎对殿上吵得热火朝天的场景早已经习以为常，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宋若昭开了口。 周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也没人敢在皇上发话的时候去触霉头。 “回皇上，微臣的确去过大理寺，只是为了让方震尽快与小妹和离。”宋若昭上前一步，沉声道，“小妹被方家磋磨差点丢了性命，恕微臣无法坐视不理。” “皇上，这世上之事素来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王城立刻反驳道，“方大人平素十分和善，想来此事与他并无关系，若是他母亲所为，那定然是身为儿媳做错了事情才会立规矩。” 王城平日与方震来往密切，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弹劾宋若昭，自然想着要替方震周旋几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宋将军身为兄长，不从中劝说便罢了，竟然还怂恿自家小姐与姑爷和离，当街打打杀杀，分明就是目无王法，大逆不道！” 宋若昭面无表情地听完王城的话，突然几步走到了他面前，吓得王城瞬间就像后退，却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殿上，碍于颜面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梗着脖子开口。 “宋将军，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还要当众殴打本官不成？” 啪！ 王城话音未落，宋若昭竟然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王城的左脸颊，随后倏然抬手又打在了他的右脸颊上。 左右瞧上去一样，宋若昭这才满意了几分。 而众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王城的鼻血混着两颗门牙直接喷涌而出！ “宋若昭！”这下，饶是一直想要隐形的宋青彻底坐不住了，怒骂声几乎是脱口而出，“混帐东西，你想死吗？” 当着皇上的面在朝堂上殴打朝廷命官！ 她自己想死也不要拽着侯府啊！ “皇上，王大人的脸证实一个巴掌可以拍得响。”宋若昭并不理会旁人，只是转身朝着皇上行礼道，“微臣有错在先，但子不教父之过，宋大人殿上失仪，不敬圣上，亦为大错，还请圣上下旨，即刻诛我九族！” 第23章 你们是穷糊了还是死光了 宋若昭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之上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若昭身上，好像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连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王城也捂着脸，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宋若昭这人莫不是疯了？ “皇上！”回过神来的宋家人彻底崩溃了，扑通一声都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道，“宋若昭近日身子不适，还请圣上原谅她的胡言乱语！” 宋家能站在朝堂上的只有宋若昭、宋元和宋青三人而已。 其他人不过是靠着宋若昭的功劳才得了些官职，有的更是沽名钓誉之人，入了官场也不过是混吃等死，不堪大用，更别提想要参与朝政议事了。 所以，本来还在想如果有人弹劾宋青，他绝对不会过问的宋元，此刻内心慌的一批。 皇上不会真的把宋若昭的话听进去了吧？ 这些年皇上迟迟不肯让宋家承袭忠乐侯的爵位，说不定心里早就对宋家不满，若是借机发难，那到时候宋家岂不是万劫不复？ “你们宋家真是好不要脸！”王城这会回过味来，突然跪在地上对皇上哭诉道，“皇上，宋若昭故意打我，明知道皇上不会诛宋家九族，又故意这般说来威胁皇上，就是想让皇上不要追究此事，还请皇上明鉴啊！” “不要吵了。” 皇上捏了捏眉心，颇有些无奈的开口。 “靳离，你怎么说？” 靳离上朝素来都是站在皇帝下首不远处，如今殿堂之上闹成这般，皇上也是选择第一个问他该如何办，可见对其信任之深。 “皇上，王大人弹劾之事未必属实。”靳离认真地说道，“方震被关押在大牢之中，皆有锦衣卫行刑审问，宋将军不过是去让方震签和离书，这一点微臣可以作证。” “皇上，指挥使分明就是在袒护宋将军！”王城一听靳离竟然否认自己的弹劾，顿时着急地解释道，“就算她没有动用私刑，那她在圣上赏赐的宅邸前殴打宋府老夫人，甚至意图弑母辱父，这一点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 虽然满朝文武都十分忌惮靳离，但是如果自己给皇上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就是真的升迁无望了！ 所以，就算是硬着头皮得罪宋家，王城也得让宋若昭认了这些事。 “这件事乃是忠乐侯府的家务事，不如问问两位宋大人如何？”靳离毫不在意王城的反驳，当下目光落在了宋元和宋青的身上，淡淡的开口道，“宋小将军愿意以九族性命来承认过错，想来这事应该是真的吧？” 王城一愣。 这靳离到底是站哪边的？ 刚才说的话好像在护着宋若昭，可现在听起来又好像也没什么交情的样子……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王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踏进了言语陷阱之中。 宋家为了自己一族的命怎么可能承认宋若昭做了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果然，没等宋青说话，宋元已经连声否认道，“皇上，王大人所言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若昭最为孝顺，怎么可能做那些事，还请皇上明鉴！” “宋大人，昨日之事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王城没想到宋元竟然会否认此事，当下跳脚说道，“你家老夫人受伤是宋青宋大人一路抱回侯府的，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王大人！”宋青脸色铁青，冷声道，“我母亲出事只是意外，跟若昭无关，你身为御史怎么能捕风捉影，陷害朝廷命官于不义之中？” 此刻的宋元和宋青那是难得一致对外。 方才靳离已经提点了他们。 如果他们今日真的按照王城所言让宋若昭认下这些事，那到时候连累的可是宋家！ 当今圣上脾气阴晴不定，谁知道哪句话会触及他的霉头？ 万一圣上忌惮宋若昭的军权真的诛了他们九族怎么办？ “皇上！”宋元根本不给王城说话的机会，连声道，“王大人之前与方震关系密切，如今若昭不过是替妹妹出口气，他便怀恨在心，臣以为，应该彻查王大人才是。” 虽然不知道方震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但是都让锦衣卫用了刑那必然牵扯了不少问题，既然王城不义，那就休怪他无情了。 “皇上明鉴，微臣只是就事论事，行御史之责，绝无其他私心！” 果然，刀子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王大人，你现在论的就是子虚乌有之事。”根本不需要宋若昭出声，宋青已经替她否认了之前发生的事，“难道以后这朝中官员的家事都要被王大人拿到朝堂之上随意弹劾吗？” “可……可方才宋将军打本官那是事实！” 王城眼见着宋家那边不肯承认，只能咬着牙继续攀扯。 “好了！” 皇上见一张脸肿得跟猪头一般的王城，在看一眼芝兰玉树的宋若昭，只觉得更不喜前者。 他是天子，每日处理朝政就算了，喜欢看些好看的人还有错不成？ 碰到长得不好看还总喜欢找麻烦的就更让人心烦。 “王城，你知不知道自己弹劾的宋将军刚刚打了胜仗，将蛮夷击退上千里，替朕守住了疆域？” 天子一怒，谁敢出声？ 王城更是吓得直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想要求饶，却听皇上再次开口。 “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 “宋若昭才刚回京，你们一个个就对她百般不满，是非要将她挤出朝堂才甘心？” 来自天子的质疑，足以让王城胆战心惊。 只是如今的他以头触地，根本不敢再多言一个字。 说到底，他现在愈发后悔自己不该收下那些银子替方震出头，现如今自身难保，又能求得了谁？ “靳离。” “臣在。” “拉下去好好审，朕倒是要看看，不过是个方震，到底能攀扯出来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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