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安和赵远林给她道过歉后,就跟着安景琛将她送至书院门口。 走出一段距离后,乔木瑶不经意的回首,发现那位长身玉立的颀长身影,还孤零零的伫立风中,她心头一热,竟是说不出的感动。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虽然知道你看不上我,甚至一再找机会休掉我,但我突然不想和你和离了,甚至不想仅仅只有夫妻之名…… 那些进城做买卖的乡下人,多在上午就已离开,下午的街道稍显冷清。 把食盒还给客满楼,背上寄放在此的竹篓,行至济民药房,瞥见四下无人,乔木瑶匆匆走了进去。 从背篓下的稻草里,掏出几个布袋,乔木瑶将上次买的白芨白芷等药材放在了柜台上,要他们碾成细细的粉末。 一边看着他们碾磨过筛,一边和那位熟悉的学徒寒暄,乔木瑶得知有人抄了她的方子。 那方子本来就是掩人耳目的,抄去也无妨。 但乔木瑶还是一脸的埋怨,“我今天还要买些茱萸做香囊,你可莫要再透漏出去!” 上次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会说出去,那位小哥深感内疚,拍着胸脯一再保证,说这次绝对不会再透漏。 “让开,让开!” 一阵急促的怒喝声传来,几位身着铠甲的佩剑官兵冲了进来,并迅速堵住了门口。 那些官兵的脸上,身上甚至还残留着血渍,屋里人顿时静了下来,小二更是抖如筛糠的放下了手中活计。
第28章 贩私盐 领头的那位高视阔步的走到柜台前,“啪”的一声将块银锭拍到了台上,就声如洪钟的喊道:“哪位是掌柜?” 许是听到了动静,一位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挑帘从里间应声而出。 乔木瑶虽来过多次,可还是第一次见掌柜,只见这位身材精瘦的大方脸,一进来就点头哈腰的问道:“不知几位官爷想要什么?” “将你这店里治疗刀伤剑伤,活血化瘀的药品统统给我包起来!” 掌柜的一愣,“赶紧动手啊!” 几位学徒和小二,这才如释重负一般放下手中的活计,开始寻找他说的药材。 人多力量大,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白芨、蒲黄等药材就包好了,治疗刀伤的金疮药和跌打损伤的膏药,也都清扫一空。 “此事不得宣扬出去,否则格杀勿论!”领头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这才提着大包小包离去。 这凌厉如刀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目送着他们离开,大家才敢大口喘气儿。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接过小哥手里的两个药包,乔木瑶忍不住问道。 “嘘!” 那学徒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看了一眼周围的状况,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八成是松树堡那边出现了伤亡,军中在搜集药材呢。” 在原主的记忆里,松树堡离这也就一百多里地,且外公家的村子就离松树堡不远,她幼时曾跟娘去过。 “我怎么没听说?松树堡那边什么情况啊?” 乔木瑶有点吃惊,这么大的事怎么原主的记忆里什么也没有。 “小声点!” 学徒再次压低声音,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松树堡和宋国交界,这几年宋国大旱,百姓们民不聊生,频频犯我边境。一个月前朝廷特意派了人马剿灭,谁知宋国也加派了人手,两军对峙都持续月余了,这不是怕引起恐慌,才没大肆宣扬嘛。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你可不许瞎说的连累我。” “放心,我绝对不会连累你!” 从药房出来后,乔木瑶就背着竹篓,心事重重的去了许家,许老太的态度竟然陡变。 她一进门,就热络的让人端来事先准备好的燕窝羹,说是多亏了她,身体比先前舒服多了,甚至还问她用过饭没?没吃的话立刻安排厨房做。 伸手不打笑脸人,乔木瑶这次也没怎么为难,只扎了几个止喘和活血的穴位,就以喂药的名义,偷偷将能量加了进去。 乔木瑶有些心软,说实话每次听到老太太,如拉风箱般要喘不喘的艰难呼吸,她就难受的恨不能立刻给她治好。 想到这老太被病痛折磨许久,性子偏执倒也正常。发现有效果后,她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乔木瑶虽然心软,但不代表就能像包子一样,对任何事都能做到不计较。 其实她是有点睚眦必报的,但同时也是有恩必报,你若真心对我,我便回报以真心。 老李将她送回村以后,本以为会像往常那样,等着她再煮一罐笋带走,可还没走到村口,就见一辆拉着囚笼的马车停在大樟树下。 亭亭如盖的树冠下围满了人,整个坳里的男女老少,几乎全体出动。 “快看,她回来了!” 人群里有人惊呼,众人立刻回过头来,几十上百双眼睛,顿时齐刷刷的看向她。 这是什么情况? 乔木瑶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见几位捕快分开人群,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领头的那位明显是位捕头,他一眼认出老李,两人寒暄了几句,这才漫不经心的朝着乔木瑶看去,“你就是安家小娘子?” “不错,有什么事吗?”乔木瑶一脸的疑惑。 “听说你贩卖私盐,可有这回事?”那人泛黄的眸子,就这么死死盯着她。 乔木瑶一愣,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个误会……” “误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捕头丝毫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人证我们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带你回家找物证。” 不就是匀了一升盐,怎么就成了贩私盐? 乔木瑶的目光在人群里梭巡,很快就对上了冬枝那双满怀歉意的眼睛。 正要说什么,捕快突然拿出绳索,扭着她的双手反剪着绑在身后,并推推怂怂的往前走去。
第29章 人心叵测 简直是侮辱! 乔木瑶火气直冒,正要挣扎着反抗,老李却叹息一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娘子莫要动怒,免得若怒了他们多受罪,有什么话还是去衙门说吧。” 老李见多识广,乔木瑶只得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跟他们回家。 许是提前就调查过,门一打开,那些人就直奔里间,搜出那袋盐巴,说是找到了物证。 “贩私盐可是死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捕头提着那袋盐巴,恶狠狠的问道。 “我若说是个误会,你会信吗?”乔木瑶心如死灰的说道。 人心果然叵测,她是怜惜冬枝中午没有盐巴炒菜,才会想着先让她拿回去一升。 谁知反倒成了那傻乎乎的农夫,救了蛇却被苏醒的蛇咬死……只可惜那农夫事先并不知蛇会咬他,否则他肯定会选择视而不见。 乔木瑶也是这样,她很后悔听信了冬枝的话,此番看来这竟是冬枝事先就挖好的坑。 捕头提着盐巴,把她带到囚车旁,并粗鲁的将她推上车,哐当一声锁上门。 眼看他们就要出发,冬枝突然颤着声音喊道:“我是人证,我也要去!” 马车轧在石头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将人群里冬枝嫂的话音淹没,乔木瑶坐在囚车上万念俱灰,心想着以后再也不会轻易帮人,免得被人反咬一口。 他们身后的牛车里,里正带着常桂花和常文惠等人跟了上去。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时代的盐铁律令十分严苛,这个罪名一旦坐实,自己确实是死罪难逃! 乔木瑶的心拔凉拔凉的,心想着自己多给了那么多盐巴,为何冬枝嫂还要这般对自己,人啊,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换来真心? …… 清风在竹林里穿梭,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发出阵阵清啸。 暮色四合下的书院格外清幽,住在附近或者有钱乘车的学子,多在晚饭时分便已离去。 宿在寝舍的学子,多是像安景琛这样离家比较远的。和两位舍友在伙房吃过晚饭后,安景琛就像往常那样,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稍作休息。 此刻,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乔木瑶身着长裙,略施粉黛的样子,想到她的一举一动,嘴角竟然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浅笑。 记得那日她把手剥笋夹到自己碗里,他的心就有所动容,不是说约法三章?不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呵呵,那女人果然嘴硬心软。 那次的汤药,当时之所以不喝,是想着她不避讳自己,和常武聊得热火朝天,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可听着她温言软语的相劝,心里的坚冰突然就融化了,她……终究还是在意自己的吧? 本以为她只是名义上的娘子,自己终其一生也不会爱上。 可谁知那次看到她躺在常武的背上,就这么柔柔的盯着自己,他突然就有些吃味…… 嘴上说我是不要的玩意儿,可常采薇不过是讨幅字,她便胡乱吃醋,才不信她是真的不在意。 若真的不在意,昨天为何那般撩拨自己,还当着外人的面叫夫君,说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女人啊,果然口是心非,可偏偏还不肯承认自己是吃醋了…… 安景琛正这么满面春风的笑着,突然听到赵元林喊道:“安兄,安兄,你在笑些什么?自你娘去世后,我们就没见你笑过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笑了。” 安景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又恢复到了往日的一本正经,“我有笑过?” 赵远林瞠目结舌,“你……你方才明明笑了,余兄可以作证的。” “对,好久没看到你笑得这么开心了。”余子安笑着揶揄道:“可是想到你娘子?” 安景琛才懒得理会,索性起身整了整衣冠,打算开始抄书。 可刚一提笔,鼻青脸肿的常俊杰,哐当一声推门闯了进来。 众人吓了一大跳,尤其是余子安,见到他立刻拉长着脸,没好气的说道:“这么大个人了,连个门都不会敲,你还懂不懂礼数?” 常俊杰似是没听到一般,一脸得意的看着安景琛说道,“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哈哈,你那娘子中午才坏我妹妹名声,这还不到天黑就要下狱了,还真是大快人心啊!”
第30章 其罪当诛 安景琛立刻抬起头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常俊杰一脸的幸灾乐祸,“哦,对了,忘了没人通知,你还不知道这事儿呢。那就让我告诉你吧,你家娘子已经被抓到了衙门,贩私盐! 要知道这贩私盐可是死罪啊,哈哈,这次人证物证俱在,任他百般狡辩,也回天乏术啰!” “放屁!” 赵元林没好气的说道:“谁都知道贩私盐是死罪,安家嫂嫂才不会犯傻,我们不会再相信你的胡说八道。” “她还真没说错,你果然不是个男人,为了诋毁她,真是什么样的谎言都能捏造!”余子安厉声道:“我们不想听你放屁,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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