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娘说了,那个狐狸精就是你老姨。” “你娘胡说,我再说她是我老姨,我就告诉我娘去,让我娘撕烂你娘的嘴。” 眼看两个小女娃要打起来了,花生连忙给她们拉架:“我这里有一整袋的糖瓜,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不许吵架,我就给糖瓜,如果吵架,那就不给了。” 两个小女娃齐声说好,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花生手里的荷包,那里面装着的,可都是糖瓜啊。 这种糖瓜是用麦芽糖做的,虽然卖得不贵,可对于很多人家的小孩而言,却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 这两个小女娃身上的衣裳都有补丁,想来家境都不好,小小的糖瓜对于她们,就是很稀罕的东西。 花生开始问第一个问题:“刚才进去的那个人,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一个点头:“他来过。” 另一个说道:“他是来找李文兰的。” 花生每人给了一颗糖瓜,又开始问第二个问题:“李文兰是谁?” 一个指着另一个:“是她老姨。” 另一个怒目而视:“我都说了,她不是!” 花生忙道:“我说过,打架没有糖瓜吃。” 两个小女娃全都老实了。
第536章 李文兰 一个不说话了,另一个蔫巴巴地说道:“她是我娘的妹子,可我娘不认她了,说她是破鞋,丢人现眼。” 花生给了她一颗糖瓜,另一个小女娃急了,连忙替她补充:“李文兰可不要脸了,是最不要脸的人,她是跟人睡觉的,我娘说她还比不上花楼里的窑姐呢。” 之前那一个小女娃羞愧地低下头去,虽然她娘已经不认李文兰了,她也不承认,可是李文兰是她老姨的事,却不是她嘴硬就能不算了的。 花生是一颗狠心的花生,她又给了那个小女娃一颗糖瓜,还附送夸奖一句:“回答得很好。” 花生心里有数了,这个李文兰十有八、九是暗门子。 继续问道:“除了刚才进去的那个人以外,还有其他人经常来找李文兰吗,我说的是经常来的人,不是偶尔来的。” 担心两个小女娃说得不够多,花生晃晃手里装满糖瓜的荷包。 两个小女娃立刻争先恐后起来。 “前面那条胡同的小伍他爹,对了,小伍他娘还来吵过架呢。” “还有唱戏的大花脸,他来得比小伍爹要多。” “还有一个大高个,我爹说他是当官的。” 花生眼睛一亮,问道:“他是当官的?你爹怎么知道的,你爹认识他?” 小女娃摇头,有点心虚地说道:“那天,我爹爬墙头偷看,被我娘看到,把他拽下来,他告诉我娘,那个当官的又来了,我娘说你咋知道那是当官的,当官的会来咱这破地方?我爹说那人穿着皮靴子呢,那是牛皮靴子,只有当官的才穿那种靴子。” 这条线索很有用,花生给了她一颗糖瓜,又问另一个小女娃:“你说唱戏的大花脸,你们这里还有戏班子?” 小女娃指着一个方向:“那边有个戏班子,我们常到门口看里面唱戏,那人就是唱戏的大花脸,是吧?” 最后两个字,她是对她的小伙伴说的,小伙伴点点头:“对,就是那个大花脸。” 花生又问了几个问题,两个小女娃把她们知道得全都说了,花生素来是一颗大方的花生,他把一荷包的糖瓜全都给了她们,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至于贾浩,他想在这儿待多久随他去吧。 从那两个小女娃的话里,花生知道,李文兰虽然现在是个暗门子,可是以前却是个唱戏的。 她小时候被家里卖给了戏班子,坤班很少,她所在的戏班子后来出名了,李文兰也赚了很多钱,给自己赎了身,还在这里买了两处宅子,一处给姐姐,一处给自己。 可惜后来出了事,至于什么事,小女娃不知道,李文兰不唱戏了,回到这里,后来就经常有男人来找她,她姐和姐夫打了她一顿,虽然两家只是一墙之隔,可从此再无往来。 花生听得心寒,这个李文兰真是眼瞎心瞎,明明是自幼被家里抛弃了的,赚了钱做什么不好,反倒回来给亲姐买房,最后被找上门来打的,也是她的亲姐和姐夫。 花生回到衙门,刚好看到邓策在衙门里,正悠闲地在嗑瓜子。 只见他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翘着二郎腿,手里却托着一把瓜子,另一只手正往嘴里送瓜子,像极了村口大树底下唠嗑的老娘们儿。 看到花生,邓策正想叫嫂子,话到嘴边又改了:“花老弟,来,快尝尝,这是话梅味的瓜子,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苏长龄邓策他们四个,经常来家里吃饭,花生知道他们的口味,邓策虽然是个大老爷们,可最喜欢吃的,就是酸甜口的东西。 花生也不客气,也抓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一边嗑瓜子一边问邓策:“你这会儿没事可做了?” 邓策点头:“偷得浮生半日闲。” 花生:“别人都在忙,你不羞愧?” 邓策:“我都无地自容了,可就是没有活干,有福之人无事可做,哈哈哈!” 花生冷笑,邓策一缩脖子,坏了,他怎么忘了,他们四个全都在小嫂子手里吃过亏,想起那些臭豆腐和臭虾酱,邓策只觉花生的笑容阴风阵阵。 “花小爷,你别笑了成吗?小弟害怕!”邓策求饶,他可不敢得罪这一位,他还指望这位帮他物色个漂亮媳妇呢。 “你帮我去找一个人,一个穿牛皮靴子,大高个,爱听戏,喜欢去老橛子胡同找暗门子的人。” 邓策眼睛都直了,小嫂子说起暗门子时,毫无心理负担,大大方方就说出来了。 霍老大真有眼光啊,他也要找个这样的,不扭怩,敞敞亮亮的。 可惜,小嫂子没有妹妹,只有侄女,如果他娶了小嫂子的侄女,那以后就要叫霍老大姑父了,这事好像不太美妙啊。 花生干咳一声:“邓将军。” 邓策一怔,立刻像是火烧屁股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小嫂,不,花小爷,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你说的这个人给你带过来。” 邓策一走,花生便找了一张最舒服的椅子坐上去,晃着脚,开始嗑瓜子。 花生才刚把面前碟子里的瓜子嗑完,正要找水喝的时候,邓策便回来了,他还真的带回来一个人。 这个确实是个大个子,不但个子高,而且还壮。 但是最让花生震惊的是,这个人竟然身穿飞鱼服。 这是一名飞鱼卫。 花生的目光落到这人的脚上,脚上是一双半新不旧的牛皮靴子。 而花生自己的脚上,也是一双牛皮靴子,邓策脚上也是。 京城上十二卫,都是牛皮靴子。 邓策指着那人,对花生说道:“就他,是个戏迷,飞鱼卫里都知道他爱听戏,有一次因为听戏入迷,还耽误了任务,被罚了一年俸禄,这事我们全都知道。” 那人瞪他一眼:“陈芝麻烂谷子你就别提了行吗?把我叫来究竟是什么事?” 邓策也不理他,继续对花生说道:“他和老橛子胡同那个暗门子的事,可不是秘密了,就是前几天,他还因为这事,让他老婆给挠了,花小爷,你快看,他脸上的指甲印,哈哈哈!”
第537章 傅五 这个人名叫傅东祥,因他在族中排行第五,大家都叫他傅五。 傅五在飞鱼卫里小有名气,正如邓策说的那样,傅五出名是因为他犯错。 有一次他执行任务进了戏园子,结果听戏听得入神,致使嫌犯在他眼皮底下逃脱。 他因为这件事被记了大过,罚了一年俸禄。 傅五和暗门子的事,是前几天才闹出来的。 傅五是京卫营的,忙起来几天十几天不回家那是常事,每个人都是如此,就和明卉一样,家中女眷也习以为常了,若是他们每天都准时回家,那才叫奇怪。 就在几天前,傅五的老婆带着娘家嫂子,忽然杀到京卫营,京卫营有人把守,闲杂人等进不去。 因此,傅五太太就在京卫营门口,当着进进出出的飞鱼卫,把傅五的脸给挠了。 傅五太太是个大嗓门,傅五的嗓门也不小,于是整个京卫营的人,全都知道傅五和老橛子胡同的一个暗门子搞到了一起。 这几天邓策和京卫营的人一起行动,他虽然没和傅五分到一起,可是傅五的事,他却也听说了。 花生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位穿牛皮靴子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花生使个眼色,邓策便把屋门关上了。 傅五站起身来,警惕地瞪着他们二人:“你们要干啥?” 邓策拍拍他的肩膀:“老傅,别慌啊,你如果没有做过亏心事,就不用担心,这里是飞鱼卫,难道你还担心我们把你死后分尸吗?” 傅五满头黑线:“小邓,我可告诉你,我和你们霍头儿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当年他在京卫营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喝过酒,一起听过戏,一起包过粉头,一起.” 傅五的话还没有说完,邓策便上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你快闭嘴吧!” 邓策转过身,冲着花生讪笑:“你别听他胡说八道,霍头儿从来不听戏,更不会包粉” 花生狞笑:“他听戏。” 是的,她在保定第一次听戏,就是和霍誉坐在一起,他们还一起注意到那个灵灵儿了呢。 邓策快要哭出来了,朝着傅五就是一脚:“你少废话,问你啥你就说啥,否则我就告诉你们京卫营的人,说你不但轧暗门子,你还玩相公,不对,你被相公玩!” 傅五挣扎,好不容易才把邓策捂在自己嘴上的爪子拨拉开,喘着粗气说道:“你才被相公玩,你丫的,我若是听到风言风语,我就打死你小子!” 花生干咳两声,清清嗓子:“肃静!” 傅五这时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指着花生问邓策:“他是谁啊?” 邓策冷笑:“他是世子夫人的陪房,来给我们霍头儿跑腿的。” 傅五吓得腿一软,趴在邓策身上:“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然后又换了一副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笑脸:“小兄弟,我喝多了,刚才说的话,你就当没听到,霍头儿是正人君子,怎会和我们这些粗人一起喝酒听戏玩粉头呢,你就当我放个屁,千万别告诉霍头儿啊,千万别,哥哥求你了,改天哥哥请你喝酒听戏逛花楼。” 花生冷哼一声,问道:“你认识贾浩吧?” 花生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傅五怔了怔,道:“啊?贾浩是谁?” 花生比了比高度:“这么高,不胖,十八九岁,徽州人,说话带着南方的腔调,也是李文兰的常客,对了,他的右脚是六趾。”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他不叫贾浩,他叫贾四郎,小兰子说过,说他的右脚是六趾,贾四郎说他爹也是六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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