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又怎么了?” “我记得你爹说你只上过小学啊,咋能说出这样有文化的话?”周春禾毫不掩饰钦慕。 “我爹记错了,我初中毕业,这才哪儿到哪儿。”江绿笑道,她还没和他分析人生的三大问题呢。 但是对于她爹江加福把自己女儿读到几年级都能记错这事,她略感悲凉。 “那就收着吧。”周春禾总算说服了自己。 “那你跟我说说你娘和二爷的事。”江绿还是好奇。 “亲我一口。”周春禾没忘。 “滚!”江绿一拳打过去,老娘不发脾气当我是小绵羊呢。 “我说,我说。”周春禾服软了。 这媳妇他现在是越看越稀罕。 “那就赶紧的。”江绿催道。 “不亲,抱一下总行?”没想到周春禾又来一手。 这一次江绿直接一个眼杀就飘了过去。 “是这样的,我也不是很确定……”周春禾终于老老实实开讲。 原来,当年二爷的家里在王家坝村还是小有名望的大户人家,后来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没落了,家里的财产也被充了公。周春禾的外公那会就在二爷家里做长工(那会给人干活的分三种,按年结算工资的叫作长工,按日结算的叫做短工,只在繁忙的时候来帮忙的叫作忙月),其中放牛就是他一项主要工作内容。那会二爷还不大,是二爷的爹当家。有一次,外公放牛回来,才把牛赶回牛栏,人还没到家,牛栏里的牛就倒下了,没一会挣扎,竟呜呼哀哉了。 二爷家里打发人叫了外公过去问话,路上那人说漏了嘴,外公给当场就给吓尿了,他以为东家指定要把他送官了。他的命不值钱,连累家里可怎么办?于是他和那人撒了谎,说回去拿个东西,结果那人左等右等等不来人,返回去一看,外公吊在了自家的柴房里,人已经没气了。 “你外公就为这事上吊了?”江绿有些不敢相信。 “可不是,现在我们觉得一头牛不算啥,可是那个时候,就是一条人命也不见得抵得上一条牛命,外公是真害怕。” “你娘因此把外公的死记在了二爷家?” “不然呢?他们觉得虽然二爷家没有直接要了外公的命,可是外公的确是因为害怕自杀的。” “那会二爷还不大吧?” “和外公差不多年纪,只是养尊处优,同人不同命。”周春禾淡淡道。 江绿也不说话了。 过了会,“你为啥对二爷那么好?” “因为老头救了我的命,在我小时候,我下河抓鱼,鱼没抓住,脚抽筋了,幸好二爷赶来……。” 江绿一阵唏嘘。
第19章 19 就想吃酸萝卜 江绿用二爷家废弃的缝纫机,做了两件衣服,周春禾穿出去的头一天,就被大满和喜牙扒下里里外外看了个底朝天。 “我滴乖乖,你这媳妇咋这么能呢?”大满的羡慕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废话,我周春禾的媳妇能差吗?”周春禾的嘴角咧到了天际。 “老大。”喜牙用眼神怼怼周春禾。 “干啥,有事说事!”周春禾怼回去。 “让嫂子给我也做一件呗?”喜牙试探道,看着周春禾。 “年都过了,你做衣服干什么?”周春禾就问道。 喜牙低着头,嘿嘿直笑,把周春禾和大满两个鸡皮疙瘩都笑出来了。 “有屁快放!”周春禾吼道。 “这不是我娘嘛,托人给我说了个媳妇,过两天就要见面了。”喜牙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扭捏。 “啥?!”首先表示不满的是大满,“你小子毛长齐了没,就娶媳妇了?” “咋没长齐,给你看看?”喜牙回过去。 “卧槽,没天理了,没有天理了。”大满直嗷嗷。 “是好事。”周春禾半晌说出一句。 喜牙喜笑颜开,抓着周春禾的手一顿摇晃,“老大,让嫂子给我做一件吧?” “做可以,得给你嫂子弄点补偿,不能累到我媳妇了,做衣服可费眼睛手了。”周春禾说出条件。 “没问题。”喜牙满口答应了。 大满看着喜牙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一阵堵得慌,连声哀叹这世界的不公平。 “叹气能管用,世上还有单身汉吗?赶紧的下地去赚老婆本。”周春禾一拍大满的后背,惊得这厮一个激灵,差点从树墩上摔到地上去。 “你俩……简直毫无人性啊……”大满嚎叫道。 过了年,各家各户正式实行单干,春雷还没响起,田垄里就到处是勤劳的农民的身影。 江绿踩着缝纫机,给喜牙做衣服,两天后就是他和人家姑娘见面的日子,可是喜牙拿过来的布料有些不够,他自己也知道,说是把裤腿做短一点便是。 江绿觉得这是喜牙人生的头等大事,又是他的第一次相亲,很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就凭喜牙家的情况。于是她擅自做主,给喜牙的裤腿和袖管处拼接了一段别的布料。 喜牙拿过来的布料是灰色的,江绿给拼接上去的是藏青色的,视觉上不仅不违和,还挺和谐,像极了后世流行的款式。 江绿也没按照现在的样式,把裤腿做得肥肥大大,而是比着喜牙的身材,拉直了裤筒,既不贴身,又不过分大,这样最大限度的让穿的人身姿挺拔,不至于撑不起来,让衣服拉低了身高,喜牙本身也就不大高,典型的南方小男人。 这天是正月十五,过年的最后一天了,周婆子又把那碗大块肉端上了饭桌,江绿没来由地一阵恶心。 “娘,这都多少天了,咋还端上来?”周春禾就说道,瞅了眼媳妇。 “就因为是十五了,过了今天也就没啥人来拜年了,可以放心吃了,吃吧,可软乎了。”周婆子解释道。 江绿这才明白为何这碗肉自从年三十那天出现了一次,后面就再也没出现过,感情是婆婆留着装门面用的。 可是那肉已经糜烂得不成样子,她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直犯恶心,哪里还下得去嘴呢? “吃吧,吃吧。”周婆子拿起筷气就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轮到江绿这里,江绿下意识就把碗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得,你不稀罕,我吃,这多好吃啊,下粥下饭都是顶好的。”周婆子缩回筷子。 “酱萝卜还有没有,我想吃。”江绿对周春禾说道。 “娘,酱萝卜还有吗?”周春禾对着娘说。 “还有几块,都酸了,有肉谁还乐意吃那个。”周婆子不以为意。 “酸了,还吃不吃?”周春禾转过头问媳妇。 “吃。”江绿点头道。 一碗饭,江绿吃了两块酸萝卜,旁的菜动都没动。 周婆子吃完抹了抹嘴,格外多看了一眼江绿。 饭后,她把儿子拉到一旁,问江绿的月事多久没来了。 “这我哪里记得。”周春禾莫名其妙道,最好别来,也就不耽误他办正事了。 “傻儿子,你怕是要当爹了。”周婆子掩着嘴笑道。 周春禾愣了一下,就明白了,那嘴又咧开了,“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赶紧带你媳妇上卫生院看看吧。” 一刻没耽误,周春禾就上村长家借自行车去了。 碰上村长在杀鱼。 “叔,忙着呢?”周春禾上前笑道,递上一支烟。 “没看忙着吗?你小子又是来借自行车的吧?”村长没好气道。 实在是不想借,但是每一次都拦不住。 “您真是料事如神,我还没说呢,您就算到了。”周春禾就坡下驴,省去了开场白。 “不借。”村长就说道。 “怎么?又和我婶闹矛盾了?”周春禾就问道。 “哪一次你借自行车,不是我挨骂的,这一次说什么也不借了,自行车不在家。”村长干脆耍起了小心眼。 但是周春禾是多猴精的人,他已经看到了那自行车,就在屋里立着呢。 “回来给你一包烟,咋样?” “不咋样。”村长费劲地刮着鱼鳞。 周春禾二话不说,就拿过了村长手里的鱼和菜刀,麻溜地刮起鱼鳞来。 村长杵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我跟你说,不好使,就是你把我家的地都翻了,也不借。” “回来就给您翻地去,还有啥要求?”周春禾说道。 “你?…咋这这样泼皮无赖呢,说好了,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 村长的话音才落,屋里一盆脏水就哗啦啦泼了出来,溅了俩人一身。 “你看,不是我不借给你。”村长懦懦道。 “不是我说您,您堂堂王家坝村长,咋能被一个女人拿捏了呢。”周春禾起身,就朝屋里去了,手里还握着菜刀。 没一会,又出来了。 “同意了,车我骑走了啊。”周春禾把刀一放,转身就去拿自行车了。 “鱼还没收拾干净呢?”村长忙叫道。 “我赶时间,回来再给您收拾吧,要是您不着急的话。”周春禾笑道。 “我信你个鬼,等你回来还有鱼?鱼骨头都没了。”村长捡起地上的刀,重新刮起鱼鳞来。 周春禾的车骑得飞快,脚上像是装上了风火轮,他们家三代单传,这事可耽误不得啊。
第20章 20 不差钱的主 去卫生院的路上,周春禾的车慢了下来,稳稳当当的,没让江绿受一点颠簸。 江绿坐在软和的后座上,心情有些复杂,她主观意识上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宝宝呢,怎么能就怀孕了呢? 但是一想到周春禾压着她的那些夜晚,她又觉得十分的有可能了。 对于孩子,她并不期待,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抵抗,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是还不能怀上,真就像是王家坝村妇女口中的,成了不下蛋的铁公鸡,老周家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她为什么要在意老周家,这个问题,她现在也没想明白。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果然,是有了。 周春禾乐得像个傻子,抱着江绿,又不敢放肆,只是看着她,眼里竟然起了一层雾。 “你打住。”江绿制止道,看了看周围投过来的异样的目光,“赶紧回去吧。” “是要回去,这就回去。”周春禾笑道。 等他推来自行车,把江绿小心翼翼扶上去后,自己才跨上自行车,却在骑出去的那一瞬间,终于还是没忍住,大叫道,“我要当爹了!” 江绿好一顿捶。 自此,江绿在老周家的地位彻底稳了。 喜牙来拿衣服的那一天,周春禾狠狠警告了他,再也不能麻烦他媳妇了。 “嫂子,要是有人给你钱,你还愿意做不?”喜牙直接略过周春禾,问江绿。 “做。”江绿不等周春禾开口,就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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