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向萧竮走近一步,说:“别再说什么兄妹间玩玩闹闹,难道你们在府中也是这般抱着搂着像醉仙楼的娼女一般灌你们亲兄长的酒!” “你!”萧竮的脸绿了,愤恨地指着北笙,气结说不出话来! 北笙道:“你什么你!再指折断你的指头!” 萧竮吓得急忙放下了手,柳泽兰和觅毓脸色铁青,却不敢做声。 萧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还端着公主的身份,并没有像萧竮那般气愤,只淡淡一笑,说:“纵然我姑母属意徐二姑娘,但徐二姑娘和我表兄并未正式定亲,现在就站出来维护,模样也太好看了些。” 这样的误会让北笙心头一凛,可与萧勖的死命相护比,这点误会又算什么? 北笙一字一句说:“我模样好看难看无所谓,这几位在长公主的府上、勖公子的家中就如此放肆,好歹也是有头脸的贵女,在外是何种模样,公主殿下可知晓?” 萧竗沉着脸不说话,北笙又道:“公主殿下可是京中闺阁典范,不教训她们的言行,还一旁看热闹拍手称快,贵妃娘娘就是这般教导公主的?” 此言一出,众人一惊,徐二姑娘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指摘公主还要带上贵妃娘娘,怕是不要命了! 果然,萧竮和柳泽兰等人脸上浮上一股喜色,终于抓到了徐北笙的把柄! 柳泽兰谄媚的看向萧竗,微微福礼:“殿下还不封住她的嘴,难道就由着她诋毁殿下和娘娘吗?” 萧勖站出来将北笙挡在了身后,“今日是我母亲的生辰,你们是要让我母亲不快吗?” 萧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姑母何时过过生辰,这次还不是为了你的脸面好看,我们走,改日我亲自找安国公说道说道!” 北笙垂眸行礼,“臣女和臣女的父亲恭候殿下驾到!” 萧竗领着一群贵女扬长而去,余下的宾客皆目瞪口呆。 裴峥和葛洪围了过来,葛洪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徐二姑娘可要小心些,一下子得罪一帮人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裴峥朝北笙竖了个大拇指,“徐二姑娘可真是厉害,连范阳公主都怼得没话说。” 厉害什么厉害,北笙此刻心头虚得发慌,这下自己的名声毁了不说,怕是也给家中惹下了麻烦。 她红着脸不敢看萧勖,低声说:“我先走了!” 北笙挪步而去,萧勖在后追上。 “徐二姑娘!” 萧勖在公主府门外叫住了她。 第28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勖公子还有何事?” 北笙面上平平,仿若没有刚才的那一出,也没有说过“勖公子是我徐北笙护着的人”。 萧勖走到北笙跟前,高高瘦瘦的身形笼罩着她,酒后绯红的脸色在雪景中煞是好看。 萧勖嘴角微微含笑,轻声说:“今日她们本是同我开玩笑,徐二姑娘不该为了我得罪了她们。” 北笙闷闷不悦,问:“这话当时为何不说呢?人都已经得罪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萧勖低头支吾良久,“我是想说,这样的事在我身上经常有,徐二姑娘今日替我出了头,不但起不到效果,往后只怕她们会变本加厉。” 北笙问:“那又怎样呢?公子管不住她们,难道管不住自己吗?公子难道就想碌碌无为一辈子,被人看不起一辈子?就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出路吗?” 萧勖低头苦笑,“我背着这样的出身,陛下连一份闲职都不肯赏我,我又能上哪里去寻出路?” 北笙想了想,说:“工部鞍辔局副使病重在家休养,他的妻子正典卖家中物品筹措药资,他的病已到药石无医的地步,你带些礼物去见见他,帮他妻子渡过难关,让他给鞍辔局写一封举荐信,留你在鞍辔局当值。” 萧勖眼眸中闪着希冀,更多的是感激,“你我今日才相识,徐二姑娘为何要帮我?” 旁人误会长公主看上北笙做她的儿媳妇,但萧勖很清楚,长公主有一百种原因将自己心爱的镯子赏给北笙,绝不会有半条原因是为了自己。 他在长公主膝下二十余年,最是清楚长公主对自己的关心,还比不上府上的仆妇。 长公主亲手做的芙蓉糕可以赏太子、赏郎琢,绝不会赏自己。他曾偷吃了一块,得到了十下手板。 有人当着长公主的面欺负他,长公主过后还会惩罚他,认为是他行为不检,招惹了别人。 连自己的母亲都如此,也就不怪旁人看低他,戏弄他。 徐二姑娘是第一个朝他笑的人,第一个站出来替他说话的人,此举让他受宠若惊,他自然要问问徐二姑娘为何不惜自己的名声、不惜得罪旁人而帮他。 北笙盯着他良久,眼中透出怜惜,“没有原因,就是看不得一群贵女那般的德行。公子若没旁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北笙越过他而走,寒风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萧勖直到看着她的马车消失在茫茫雪雾中才回过神来。 他终于明白,什么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北笙坐在马车上,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她明明可以用更好的办法处置今天的事,万一萧竗真的找到安国公府上,她该如何向父亲母亲解释?若陛下因此责罚父亲又该如何? 明明可以忍下今日的事,过后偷偷给他安排鞍辔局的差事,自己马上就要去汝宁了,还惹出这么多事儿来。 懊恼也晚了,若此事再发生一遍,她还是会挺身而出将萧勖护在身后。 “北笙。” 马车在安国公府门前停下,北笙还没从马车里出来,就听到赵疏在外唤她。 赵疏头上肩上已经顶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想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侯爷不是有急事走了么?怎的又来找我。” 北笙下了马车,绾月将伞遮在北笙头顶。 赵疏一直跟着她到门檐下,才说:“我将那温氏救下了。” “嗯?”北笙一愣。 “我说我将那温氏从乐平王手中救下了。” 赵疏又说了一遍,他冻得浑身打哆嗦,还是含着笑,忍着发抖的身躯一字一句说:“温氏向乐平王求情,乐平王那家伙除了好色没其他本事,就算温氏委身给他,他也不一定能帮得上任远之的忙,不能让他平白祸害了良家女子。” 北笙怔怔没有回响,她只是随口说了那么几句,赵疏就当了真,跑去乐平王府上要人? “怎么了?我这么做你不高兴吗?”赵疏小心的问。 北笙看他筛糠般的模样,将手中的暖炉塞到赵疏的怀中,淡淡问:“你救了温氏,可也堵了温氏的求救之路,任远之的事你有办法吗?” 赵疏憨憨笑笑,“我没有办法,但我让我父亲想办法。任远之押送粮草,上百的兵士在护送,普通的匪盗不可能抢粮,仔细想想这里头肯定还有别的事,我已经安顿好了那温氏,让她耐心等几天,任远之不一定是死罪。” 北笙一笑,“你平白去救一个妇人,也不怕侯爷说你。” 赵疏阔袖中紧紧拢着那个手炉,笑着说:“我是何种德行,我父亲清楚的很,就让他误会我是为了那温娘子的美色去救任远之。” 北笙抿了一下冰凉的嘴唇,“若是让侯爷如此误会,任远之就别想救了,侯爷只怕是杀了他们夫妻都来不及。这样好了,温氏我来安抚,你只说任远之的事,若侯爷有所误会,小侯爷只管往我身上推。” “啊?这怎么行?我男子汉大丈夫……” “就说是我可怜那温娘子不行吗?又不叫侯爷做伪证,只管帮着查查粮草被盗的身后是否有其他逆党,任远之是关键证人,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不能有事,一切都是为了朝廷。” “好好,还是徐二姑娘想得周到,温氏就在画屏街的福来客栈,她就交给二姑娘了,我先走了!”赵疏将手炉递给绾月,转身上了马背,顶着风雪而去。 北笙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鹿竹茫然的问:“二姑娘不觉得赵世子的举动有些奇怪吗?他何曾懂得怜香惜玉了,竟然还冒着得罪乐平王的风险,将人要了出来。” 北笙看了眼绾月手上的手炉,淡淡地说:“这手炉丢了吧。” “啊?” “啊什么啊,二姑娘让你将手炉丢了!”鹿竹提醒了一句。 绾月追上北笙,问:“这手炉可是赤金的,套子也是织金绣花的,丢了怪可惜,奴婢拿它送人可以吗?” “随你。”北笙应了一句,拢衣往青霭苑走去。 若是先前还不确定赵疏的心意,今日的试探便能确信了,自己真的住在了他的心尖上,所以才将她在长公主府说的话听了进去,不惜得罪乐平王救出了那温氏。 他若知道自己和萧勖的谣言后,又会是何种表现呢? 他若知道自己不久后一声不响的离开了京城,又会是何种表现呢? 第29章 因为你太好而帮你 郎琢在聚仙楼的阁楼上迎风而立,他身后站着一个细眉薄唇,长相美艳,气质有几分风情的女子。 女子微微低眉,恭敬说:“我们查了这么久,萧珣遇刺的事终于有了眉目,不是拓跋琅的人做的,是乐平王。” 郎琢闭目,“我早猜到是他,拓跋一族纵然野心昭彰,却也不敢刺杀大靖的太子,否则,大靖的铁骑会踏平盛乐。” 菩然小步上前,细声说:“还有一件事,奴婢还没有来得及向大人禀报。” 郎琢双手负后,回转身来,立如苍松,问:“什么事?” 菩然小心翼翼地说:“先前任远之押运粮草被盗之事,是拓跋琅的人做的,拓跋钊昨日说漏了嘴。” 他眉眼突然一挑,问:“拓跋钊怎么会轻易说漏嘴,他八成是故意的,想看看我是什么反应,他们也配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了。” “那大人该如何应付?” 郎琢说:“粮草被盗的事朝廷认为是盗匪所为,还没有怀疑到拓跋琅的身上,你给拓跋钊传话,让他们小心些。” 菩然嘴角一笑,“是,大人放心。今年天气异常,一直没有转暖,他们屯些粮草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郎琢目不斜视,只道:“你将手上的银子都盘一盘,今年粮价肯定暴涨,多囤一些肯定没错。” “是。另外乐平王最近经常来聚仙楼,姑娘们伺候得尽心,他也高兴,只是高阳侯世子不大来了。” 郎琢自然知道赵疏为何不来聚仙楼了,除了听他上课,再就是缠着徐北笙了。 他也甚是佩服徐北笙,能让一个纨绔收心进学堂,也是天大的本事。 郎琢神色严肃,“不可掉以轻心!他越是表现的放荡不羁,他背后做些什么越是难以察觉!派人盯好了乐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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