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屋子里极安静,气氛有些尴尬。 沈清歌晃晃手里的钥匙,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刚才说话算数不?” “不算。”战北宸回答得干脆利落:“因为,府里账目上是亏空的,很穷。” 得,空手套白狼,玩得真溜,真会假大方。 沈清歌心底哼了哼:“过河拆桥一向是你的强项,算我没问。” “牙尖嘴利,难道不知妇人七出之一就是口舌?” “哟呵,终于找到休妻的理由了,难为你这么煞费苦心,有本事现在就把我休了。” “既然这样巴不得离开,又何必煞费苦心地嫁进来?” 沈清歌一噎:“我煞费苦心?战北宸,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若非圣旨难违,谁愿意嫁给你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守寡?就为了陪葬吗?” “本王一死,这九王府不都是你的了么?你们就可以继续双宿双飞,何乐不为?” 沈清歌气得胸膛起伏:“我承认,我与褚文靖的确有婚约在先,他卑鄙龌龊,有非分之想,可这不能成为你诋毁我的理由。早知道你如此小人之心,我就不应该救你。” 战北宸清冷一笑:“你救我?据本王所知,你在九岁之前,府上的确为你请过西席先生,教导过三字经文。先母亡故之后,继母薄待,就连诗词歌赋女红都未曾教导过,你从何处学来的医术?” “你调查我?” 战北宸从枕侧拿过一本册子,扬手丢在了沈清歌怀里:“这是你的生辰帖,不用本王多说了吧?你还不肯承认,自己是煞费苦心么?” 沈清歌疑惑地接在手里,打开一看,顿时一愣:“这,这不是我的生辰八字。” 自己的确是正月初一午时所生,如钦天监监正所言,乃是至阳之命,但是这年龄,却是虚报了一岁。 战北宸的声音淡淡地传出来:“不错,假如本王的情报没有错,你应当是乙未年生人。如此你的命格乃是早夭之相,与本王相冲。” 沈清歌这才想起,褚文靖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这才编造出冲喜的借口,改了她的生辰帖。” “假如我说,这是褚文靖买通了钦天监,故意篡改的,你信么?” “当然信,他这么做,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霸占本王的九王府,与他双宿双飞,共享富贵。” 沈清歌气得面色涨红:“我好歹也是出身将军府,未来的世子妃,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丫头。你九王府是有金山银山么,值得我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你战北宸太羞辱人!” “若非亲耳所闻,本王也不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心机深沉的女人。” 沈清歌一时间竟然百口莫辩了。 “你那耳朵是狗的吧?听不到人话,只听到褚文靖狗叫声了!” 沈清歌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个男人中毒不仅伤了肝肾,就连脑子都坏掉了。 “我若真的如你所言,大公主与褚文靖又何苦针对我,对我一再相逼?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吧!” 将手中钥匙往帐子里一丢,气得转身就走,将身后的门摔得“啪”一声响。 早就说不该来的,来了也是自讨没趣,都怪涵宝这家伙。 一出门,涵宝“呲溜”缩回了脑袋,躲在柱子后面。 沈清歌并未搭理他,气哼哼地径直回了自己院子。 第二日。 一直过了晌午,肚子叽叽咕咕地叫唤。午饭没人送。 也不知道是惹怒了战北宸,一生气不管自己饭了,还是下人怠慢。 空间里自己储存的余额也不多了。再想用药就需要用钱买,金子银子也可以。 可自己一贫如洗,铜板都找不出几个。 早知道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当初设计空间智能系统的时候,付款方式应当再加一个古董。 现在随意拿点破盘子烂碗搁空间里识别,那都是几百年前的古董,可以换取药材,然后再拿出府变卖,自己就能发财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总不能就这样被他战北宸一直拿捏着,吃口饭还要看他脸色。 最重要的是,褚文靖与沈明雅背叛之仇,自己不能不报。 战北宸看来是靠不住了,自己只能另谋生路。 她前两日已经在院子里用泥巴垒了一个泥灶,涵宝从厨房里给她挑了一口锅,命人背过来一筐炭。 好歹,热水用着比较方便一点。 沈清歌强忍住将战神炖了吃肉的渴望,从装炭的背篼里,抓出来两条蛇,利索索地将皮剥了。 然后烧火上锅,过水去血沫,撕成细丝,取蛇油爆香,续盐水小火慢炖。 再从空间的中药柜里取党参枸杞,加入蛇羹之中,没多久,就有鲜美的肉香在院子里弥漫出来。 再然后,就把在院子周围转圈,不敢入内的涵宝勾引了过来。 他屁颠屁颠儿地进来,厚着脸皮走到锅灶跟前,深吸一口气:“好香啊,你该不会是将战神给炖了吧?” 沈清歌赌气并未搭理他。 涵宝就走到跟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九嫂还在生我的气呢?” “再说一遍,别叫我九嫂。” 涵宝“嘿嘿”一笑:“反正我只认你做我九嫂。” “你九哥那就是一只猪,别拿来跟我相提并论。” “那拜堂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牵一头猪拜堂呢?” “呸!”沈清歌嗔恼地瞪了涵宝一眼:“连你也来气我。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千万别找我。” 第13章 专治疑难杂症 涵宝嬉皮笑脸地又往跟前凑了凑:“果真人比人气死人,那个女人,跟你相比真差远了,惺惺作态,一股小家子气。” 沈清歌托腮望着天,不屑地撇撇嘴。 她卫婉莹算什么东西呢? 不过就是皇后挑拨战北宸与战承浔之间关系的一枚棋子罢了。 战北宸手中握有兵权,皇后明知道他与卫婉莹有情,刻意地指婚战承浔,就是要让他们兄弟二人为情反目,如此战承浔就别想得到战北宸的助力。 其用心险恶,她一个外人都看得真切,卫婉莹自诩上京第一才女,就真的不明白吗?怎么还巴巴地跑来,故意挑衅战北宸? 以前的感情都是喂了狗了。 “少拍马屁,你我刚认识几日,交情哪里比得过她卫婉莹?你不坑我就谢天谢地了。” “真不是!”涵宝有点着急:“从一开始,我就瞧不上她卫婉莹,那女人虚荣攀比,与我九哥交好,也不过就是把他当抬高身价的梯子罢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始至终她也就是在我九哥面前做戏。我跟你绝对是一伙的,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儿。” 这小嘴真甜啊,一笑泯恩仇,不计较了。 于是,涵宝也喝上了香喷喷的蛇羹。 同时也知道,下人怠慢,竟然没有给沈清歌送饭。顿时就义愤填膺:“这些家伙,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们。” “罢了,他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沈清歌拦住他:“我知道,你和刘叔夹在中间也不好办。” 沈清歌认真想了想:“我要想一个挣银子的好办法。有钱能使鬼推磨。” 涵宝极仗义地道:“我有银子,九哥帮着存着的,你若是缺银子花,我给你。” 沈清歌莞尔一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救了我九哥的命。” “就因为这个?” “你还是我九嫂。” 沈清歌“噗嗤”一笑:“说来说去,还是爱屋及乌呗。果真,男人靠不住,小屁孩更靠不住。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养家糊口吧,你看你九哥没钱,媳妇都跟人跑了。” “挣钱?女人家连点气力都没有,怎么挣钱?” 沈清歌无聊地用指尖缠绕着胸口的一缕头发:“我会看病啊。你说,上京城有没有哪个药铺寻坐堂郎中的?” 涵宝摇摇头:“有是有,可那些坐堂郎中无一例外,都是花白胡子的老头。谁会相信你会治病呢?对了,我想起来了!” 涵宝眼前一亮:“前几日我刚听到一件新鲜事儿,说是户部严侍郎夫人生了一个奇怪的病,就跟我九哥一般,肚子鼓鼓的。 最初的时候,严侍郎以为自己宝刀未老,夫人老藤结瓜,还四处炫耀。可谁知道,郎中瞧过却说是腹中长了奇怪的东西。 吃了两三月的汤药了,如今已经如怀胎五六月的妇人一般,形容枯槁,不成人形。严侍郎以一千两银子求神医治病,只要能药到病除,必有重谢。 不如你去给他老婆也放放肚子里的水,肚子憋下去,就有银子拿了。” 这倒是个来快钱的好办法。 沈清歌立即来了兴趣:“办法不错,就是我这身份必须要隐了,更不能让你九哥知道。” “这倒是好办,云鹤别院就挨着王府后门,我找一套下人的衣服给你,跟着我从后门出府,绝对没人敢拦着。出去了再换装易容,治好了病人,银子到手咱就回来,九哥也不知道。” 两人说到做到,吃完蛇羹,易容换装,跟着涵宝出府,除掉下人袍子,用面巾蒙着脸,直奔侍郎府。 现在的侍郎府,正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门口停着几辆车马,听说是严夫人已经接连昏迷了好几次,人事不省。大夫诊断已经是弥留之际,所以将出嫁的女儿,以及娘家人全都请了过来。 涵宝有些犹豫:“人都快要不行了,咱还是回去吧?” 沈清歌站着没动地儿:“我治的就是别人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再说了,药治百病,不治百人,尽力就好,治不好也不丢人。” 她的胸有成竹令涵宝也信心倍增,一马当先,小侯爷的身份好使,门房立即入内回禀,严侍郎亲自迎出门来,涵宝将沈清歌的医术一通吹嘘。 严侍郎正是焦头烂额,打量沈清歌,见她年岁尚轻,丝毫不以为意。在涵宝的坚持之下,勉为其难地带领沈清歌前往严夫人住处。 涵宝留在门外,沈清歌跟着婆子入内,迎面处扑来的空气,令她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 太难闻了,甚至于带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道。再混合着妇人用的脂粉香气,十分污浊。 孩子们围在病床跟前,全都通红着眸子,隐忍不哭。 沈清歌上前,只瞧了一眼,对严夫人的病情就大概有了谱。 果真如涵宝所言,严夫人腹部凸起,如怀了五月婴儿,面色蜡黄,唇色发白,眼睑处都看不到什么血色。 明显严重贫血,引起病人心肌与脑部缺血,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再结合她的症状,沈清歌基本可以确定,她腹中所生异物,就是一颗巨大的瘤子。也是妇人中最为常见的子宫肌瘤,而且是巨型的。 这颗瘤子令她大半年以来,出血不净,淋漓不尽,还发生了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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