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也不知是因为路途近还是什么,除了还在禁足的秦修容跟和美人之外,倒是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被带上了,皇子公主们更是一个不少。 秦修容禁足,她所出的康和公主便跟在了太后身边。 饶是只有半日路程,江诗荧到底已经有孕快五个月了,这一路下来,还是颇有几分不适。 等到了园子里,就有宫人领着妃嫔们去各自的住处。 江诗荧的住处名唤湘影居,别的好处不提,离陆昭霖的明光殿距离很近,不过百余丈而已。 到了湘影居之后,她带来的一应宫人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布置。 万嬷嬷先把寝殿的里里外外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请了她入内。 除了万嬷嬷,宫女这边儿她带了阿圆、红英、兰卉、红珊四个。 太监则是带了于成益、小轩子、小亭子、小路子、小平子五个。 此外,小厨房里的三个厨子,也都被她带上了。吃食上是顶顶要紧的,万万不可疏忽。 余下伺候的人,都是园子里这边儿补上来的。 寝殿内间,阿圆和红英伺候她换衣服时,就听她道:“园子里送来的人,你们都盯紧了些,让于成益把他们的底细都查一查。” 阿圆道:“娘娘放心。” 才从内间出来,就有宫人传话,说是姚兴德求见。 一进屋,姚兴德就满脸带笑行了个礼:“奴才参见娘娘。” “姚公公起吧。”江诗荧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问他:“姚公公怎么来了?陛下那边儿可还好?” 姚兴德道:“娘娘放心,陛下那边儿已经安置妥当了,一切都好。陛下原本想亲自来看您,但是前朝那边儿忽然有大人求见,便让奴才来问问,娘娘的身子可好?可有被累到?” “自是前朝的事要紧。”江诗荧抿了抿笑,道:“本宫一切都好,有劳陛下挂怀着了。” 姚兴德道:“娘娘无恙,陛下便能放心了。” 姚兴德才走,太后那边儿就派了晴山过来,也是关怀她的身子。 刚送了晴山出去,凤仪宫的人就到了。 说是皇后体恤妃嫔们旅途劳顿,让大家今日只管歇着,不必去请安了。今日之后,也是每月逢十的日子再去便可。 江诗荧原本还打算着,第二日带了人在园子里逛一逛,看一看这园子,和翠微山的行宫有什么不同。 不成想,第二日晨起时,就听外边儿淅淅沥沥的,似乎是下起了雨。 等用过早膳,雨不见停,雨势反而大了起来。 江诗荧笑道:“虽然不能出去逛,但是竹林听雨,倒也颇有意趣。” 她所居的这处院落,便是因为四周遍植修竹,才得了个湘影居的名儿。 陆昭霖来时,就见她坐在厢房的窗前。 头微微低着,手里拿了本书在看。窗子半开,窗外是潇潇雨声和簌簌叶声。 “阿荧好清闲。” 江诗荧抬头,看到步入房内的高大身影后,脸上绽开笑意:“陛下怎么来了?” 说着话,就站起身、转头向窗外看了看,然后才缓步走向他,口中道:“这么大的雨,陛下可曾被淋到?” 陆昭霖拉住她的手,笑着摇摇头:“无妨,底下人伺候得很是精心。” 江诗荧道:“那便好。” 两人又一道走在窗前,面对面坐了。 陆昭霖拿起被她随手放在桌上的书,看了一眼,眉头挑起:“怎么是幼学琼林?” 她不是爱读些游记话本儿之类的吗? 江诗荧唇边噙了笑意,低头抚上已经隆起的肚子,道:“还不是为了肚子里的这个。” “哦?”陆昭霖探过身子,也将手放到她的腹上,口中道:“咱么小八也是可怜,还在娘胎里时,便要开始被母妃盯着读书了吗?”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被踢了一下。 陆昭霖登时就笑了:“小八这是在附和父皇说的话呢。” “才不是。”江诗荧嗔了他一眼:“阿荧才不是要盯着小八读书。” 陆昭霖收回手臂,搁在了桌案上,问她:“那是为何?” 江诗荧的面上罕见地露出些羞赧:“阿荧在闺中时,只识得刀枪棍棒,于学问上,不说一窍不通,却也不怎么拿得出手。等小八进了学,若是他问阿荧四书五经之类的,阿荧不懂也就罢了。可若是幼学琼林都不能给孩子说明白,那多丢脸啊。” 听她这么说,陆昭霖先是哈哈笑了一声,然后道:“阿荧可是写得一笔好字,怎么会在学问上拿不出手?” “练字是练字,学问是学问嘛。”江诗荧道:“只把那笔当做是刀剑一般的武器,练字便也可得三分意趣。” 这话,陆昭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正喝着茶,闻言险些喷出口。但是细想想,说得还真是颇有几分道理。 又听江诗荧继续道:“但是那些之乎者也,真是看着就让人头疼。阿荧宁愿打一套拳,练一套剑法,再耍一套鞭子,也不想看半页文章。” 陆昭霖笑了笑,将那本《幼学琼林》扔到一边:“那便不要看了。” “那怎么行?”说着话,江诗荧上半身向他靠近,压低声音道:“若让人知道,阿荧连这启蒙的书都背不下来,也太丢人了。” “谁敢说你丢人?”陆昭霖扬眉:“在朕看来,阿荧好极了。” 江诗荧眼波流转:“陛下就会哄我。” 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的笑意却是收都收不住。 这一日,陆昭霖一直都待在湘影居里,和她一起消磨了一整日的时光,。 虽然因着她有孕,两人其实什么都做不了,但是陆昭霖见她的次数,还是比任何一个后宫妃嫔都要多。 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处,便已经让他觉得无比惬意。 次日早上,陆昭霖离开湘影居去上朝的时候,雨还在下着。 之后又过了两日,才渐渐停下来。 雨停之后,就听说太后病了。 江诗荧急急地带人去了太后所居的安和馆,进了寝殿,却被晴山拦在了寝殿外间,不让她入内。 “姑姑这是何意?”江诗荧皱着眉问。 晴山行了一礼,道:“奴婢知道娘娘挂念太后的身子,只是太后特意嘱咐了,您身怀有孕,万不能让您入内,否则若是让您过了病气,太后娘娘病中如何能安心修养?” 如此,江诗荧也不好再坚持,只细细问了她太后病情如何,便回了湘影居。 此后数日,除了江诗荧外,以皇后为首的一众后妃,两人一组,排了班每日里到安和馆侍疾。 江诗荧虽被限制了不能进寝殿内间,却也每日早晚都亲自来问一次太后如何了。 这一日晚膳前,她入殿的时候,正遇上晴山送五皇子出去。
第159章 失踪 见到她,五皇子眼睛一亮:“纯母妃!” 然后,就见他松开了晴山的手,快步走到她跟前儿行了个礼:“潇儿见过纯母妃。” “潇儿快起来。”江诗荧说着话,摸了摸他的头,脸上带了柔和的笑:“潇儿这是来看望你皇祖母了?” 五皇子点点头,道:“是呢,潇儿听说皇祖母病了,便前来看望。” 江诗荧夸了他两句:“潇儿真是个好孩子。” 五皇子腼腆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着晴山道:“晴山姑姑和纯母妃说话吧,谨母妃还等着潇儿用晚膳呢,潇儿先回去了。” 晴山指了两个小宫女送他出去,嘱咐她们:“一定要把五皇子安稳地交到奶娘手里。” 等五皇子和小宫女的身影都消失不见后,江诗荧状似无意地问道:“五皇子常来看望太后娘娘吗?” 晴山含笑点头,道:“五皇子日日都来的。” 江诗荧道:“有五皇子在,也可解太后娘娘病中的烦闷。” “可不是么?”晴山感叹道:“五皇子一来,安和馆里就都是笑声。太后娘娘被五皇子哄得高兴了,饭都能多吃几口。” 江诗荧微微一笑:“五皇子可真是个孝顺的。” 只是这孝顺里,恐怕带了毒。 ··· 次日午后,江诗荧歇晌起来,扬声唤了红英进殿。 “娘娘睡得可好?”说着话,红英掀开帐子,扶她起身。 江诗荧点点头:“尚可。” 然后,见红英眉间似有愁色,问道:“怎么了?” 红英道:“方才五皇子着人送了几枝荷花来,说是和三皇子四皇子一起泛舟湖上,亲手摘的。” “那荷花验出了什么问题不成?”江诗荧一边儿问着,一边儿在心里觉得不该如此。 果然,就见红英摇了摇头,道:“万嬷嬷验过了,并无什么问题。奴婢也悄悄儿验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江诗荧唇边绽开一抹笑,手轻轻点上她的脸颊:“那你怎么还这副表情,快笑一笑。” 红英听话地扯了扯唇角,然后道:“虽然没验出来,但奴婢还是不放心,不敢摆在屋里。若真是有个什么万一,到时候后悔也晚了。但是偏偏五皇子巴巴儿地给您送来,若是扔出去,只怕不好看。” 不仅不好看,还会影响江诗荧在陆昭霖和太后心里的形象。 “这有什么为难的。”江诗荧笑了笑,道:“让他们去找个大水缸来,把五皇子送来的荷花稍作修剪,放在水缸里,再摆在院子中,权当是院子里的一景儿罢了。” 如此,不算是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心。放在院中,也不会影响到她什么。 闻言,红英眉间终于松快了,却还是道:“五皇子总这样往您身边凑,一见他,奴婢们就都提起一颗心,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江诗荧倒不怎么在意:“还有比咱们更烦他的呢。” “哦?”红英一时间竟是想不到她说的是谁。 江诗荧道:“听说这几日里,他常去溶春阁,说是带弟弟玩儿。” 溶春阁里,住的正是珍贵嫔和七皇子。 “他可真够忙的。”红英嘟囔道:“谨妃娘娘也不约束着他?” 江诗荧唇边含笑:“谨妃那般温柔和善,如何会拦着五皇子孝顺长辈、友爱兄弟呢?” 不仅不会拦着,说不准还多有鼓励。 当日晚膳后,陆昭霖刚步入湘影居,就见到了院子里的大水缸,和水缸里的几朵荷花。 等他进门之后,江诗荧见过礼,就听他问:“朕看你在缸中养了荷花?” 江诗荧笑了笑,道:“是潇儿让人送来的,说是他亲手摘的。阿荧想着,若是养在瓶中,只怕早早就得谢了。倒不如似那碗莲一般,养在缸内,说不得能多活些日子?” 陆昭霖笑着摇摇头:“怕是不成的。无根的荷花,便是移入了缸里,也是养不活的。” “呀!”江诗荧惊讶道:“竟是这样。阿荧不曾养过花木,倒是未曾想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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