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许氏好会藏也好会忍,我倒是想和她会一会。” 苏晚捧起一捧水,泼在锁骨上,略微沁凉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冷颤:“残烟,寻个好天气,咱们办一场诗会吧。” “这几天天气都还好,只是不太方便,”残烟支吾道:“后天就是陈三公子和清远郡主成亲的日子,诗会,到时候你还有心情办嚒?” 语气充满了担忧。 苏晚面色一沉,狠狠骂道:“沈阶姚烈,你们等着,我要挨个收拾你们!” 遂又一脸忧色看向残烟:“你说陈落生他,他对我,究竟有几分真情真意?” 残烟摇头:“婢子不知道。” 苏晚喃喃道:“我倒宁愿他跟我只是玩玩,该死的姚烈,肯定又跑到他跟前乱嚼舌头了。” 她根本就不想去陈落生的婚礼现场!可作为徐凤池的正室夫人,她又非去不可。 把身体重新浸到水下,她全身被水淹没,闭上了眼,那种窒息的感觉再次来袭。
第172章 污泥里开出的黑莲花 陈落生大婚,苏晚盛装出席。 绞尽了脑汁,才用含苞待放的梅花苞编了一圈花环,坠在万千乌发间。 “这样真好看,比那些晶晶闪闪的头面首饰都要漂亮。” 金桃望着镜中的那张脸,看的有些痴。 粉面透红的脸蛋上未施粉黛,沁着两个小梨涡。 苏晚抿唇一笑:“金桃,你看什么呢,莫不是动了思春之心?” “小姐!”金桃一着急,喊起了从前的称呼:“我没有,只是觉得小姐近来比从前更好看了些,我很羡慕。” 镜中还有金桃那张稍显朴素的面庞。 羞的金桃都不敢抬头,自家小姐是天仙,她只是天仙脚边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 苏晚掐了掐她的脸蛋:“好金桃别妄自菲薄,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必定想方设法成全你。” 金桃吐吐舌头:“我又不嫁人,你要是操心,还是多操心残烟吧,她喜欢上了那个叫陈年的傻大个,我看她偷偷摸摸的给陈年绣罗袜。” 陈年是陈落生的车夫,她和陈落生一拍两散,自己的丫鬟却和陈落生的车夫又搅在了一起。头疼。 苏晚叮嘱金桃:“好生看着残烟,别叫她做出了傻事。” 金桃笑道:“好啦好啦,知道了。” 凤池早已在马车前等候着,前面还站着姚烈。 姚烈说了几句话,凤池应对得体,面带微笑。 “虚伪。”姚烈暗骂了一声,“我可是好心好意劝你们别去喝陈落生的喜酒,倘若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前提醒你们。” 凤池神色淡然:“我比你了解陈三,倘若你臆想他在现场大闹特闹,那怕是没法如你所愿了。” 陈三出身优渥,家中父母对他尽心尽责培养呵护,更有祖母宠溺。 就连他的名字,都是煞费苦心所取的吉祥名字。 陈三是凤池心里的嫉妒对象。 他嫉妒陈三有那样的亲情,嫉妒陈三可以在滚滚红尘中肆无忌惮的沾染红尘是非。 童年的时候,每当受了委屈,他都会想,倘若他能与陈三互换人生,那就好了。 别人羡慕他的身世,他却觉得这样的身世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好,他母亲身份太过尊贵,父亲又太有野心,他夹在中间,其中滋味外人无法体会。 在看到苏晚缓缓朝自己走来的那一刻,凤池眼前一亮。 现在他倒不必羡慕陈三了。 陈三的挚爱,如今已是他的苏苏。 苏晚带给他的,不止是情爱,还有虚荣。 他微微拧眉,觉得自己深感惭愧,对不起从前读过的那些圣贤书。 他怎会如此,明明想把苏苏拢在自己怀里,不叫别人窥见她一丝一毫,可是又想带她出去,昭告天下,叫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苏苏天下第一好看。 “凤池?”苏晚拽着他的衣袖,“姚烈与你说什么了,那厮的嘴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不必在乎姚烈,苏苏。”凤池握住她的手,嗓音清润:“到了陈府,你可放心吃喝,万事有我呢。” 苏晚心道:能有什么事,即便再抓马,顶多也就小时代顾里生日宴会那个级别吧,发烂发臭无所谓,反正她是污泥里开出来的黑莲花,能扛的住。
第173章 还真撕起来了 陈落生新婚,排场不小,偌大的陈府,被红色掩盖,苏晚一边欣慰甩掉了陈落生,另一边却又忧心会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来。 今日宾客众多,她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 偏姚烈那厮阴笑着侧过她身,提醒她:“你做的好事,陈落生已经悉数知晓,他可不是张回,你那般伤他的心,他定恨你入骨。” 陈落生一袭红衣,玉冠束发,眉眼冷峻,眼眸如千尺深潭,偶尔扫过苏晚,透出逼人的寒意。 多日不见,他还是那般的瘦削,面如白纸,手里捧着花簇。 苏晚看着他一手捧着花簇,一手挽着清远郡主的手,看着他拜堂,看着他面无表情一桌桌的敬酒。 苏晚与女眷们一桌,席间众多贵妇她都不怎么认得,但是她们眼神交汇间,似乎在无声的互相交流。 苏晚知道她们是在议论自己,不过碍于她世子妃的身份,不敢当面说出来。 倒是旁边有个贵妇人笑意盈盈,面带讨好的递来了一盏花茶。 苏晚认得这是卫夫人。 心神一晃,接住了卫夫人递来的茶。 当初与陈落生初见,就是在卫夫人的百果宴上。 与她也算是有缘了。 卫夫人笑道:“世子妃身上的气味真好闻,是在哪里买的香料?” 女子之间,聊天内容,不是以八卦开头就是以美妆开头。 卫夫人上前与她搭讪,也只是想要缓和安静诡异的局面,可惜苏晚不太领情,淡淡说道:“我只是习惯用花瓣沐浴,净手,未曾施过粉黛。” 卫夫人讪笑:“原来世子妃是天生丽质啊。” 苏晚垂眸,心里却阴恻恻的想:陈落生见惯了花枝招展的女郎,她每次见陈落生都是素面朝天。 她拿捏的住陈落生那种人的心思:越是出水芙蓉一样的洁净,越能得他们的喜爱。 从初见到相处,她和陈落生在一起的时间里,可以说都是百分百的伪装。 午宴是味同嚼蜡,耗到晚宴,陈府预备了贺郎酒,她还是和卫夫人她们一桌,身后便是凤池那一桌。 两桌挨的近,用屏风挡开。 夜幕垂垂,言谈笑声很是喧闹,苏晚怔怔的坐着,旁边的卫夫人不死心,依然凑过来搭腔:“世子妃发髻上的梅花都绽放了,在夜色下,更显得出尘若仙。” 苏晚淡淡的嗯了一声,问了一些关于百果宴的情况,卫夫人喜不自胜,喋喋不休:“我办那百果宴,也不过是想成人之美,反正也是闲着无事,就当打发时间了。” 明明就是趋炎附势,想用百果宴结交权贵,但是说出口却都是正义凛然的借口。 还来不及往下继续想,就见卫夫人闭了嘴,其他人也都已经站起身。 原来陈落生举着酒杯,已经敬到了她们这一桌。 这是陈府办的贺郎酒,陈落生这个新郎官忙碌了一天,行走时依然端庄得体。 他挑着一双眼睛,酒气慢慢晕染在眼尾,这么一看,白天时还毫无生机的眼睛,此刻如浸染的桃花,带着潮湿的水意。 苏晚只看他一眼,垂下眼睫。 他当初喜欢的苏晚,只是那个冰清玉洁,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苏晚。 而她喜欢的陈落生,也只是那个家世雄厚,风姿玉面的翩翩公子,倘若他无权无势,苏晚绝不会多看他一眼,倘若他是个丑人,那更是连第一眼都不会看他。 她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现在陈落生一定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心里恐怕是要恨死她了,所以白天的时候,他对自己目不斜视,冷冷淡淡,一眼都不曾看她。 陈落生啊陈落生,你比张回狠,张回低声下气的质问她一通,反而让她心里好受许多,可是陈落生却沉默不语,用那样一双死寂的眼睛无声的看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其他贵妇纷纷举杯说些喜庆的话,苏晚默默不语。 陈落生压根不看她,敷衍的在她们这一桌停留片刻,饮了一小杯酒就转身离开。 苏晚心里莫名委屈,眼中一片迷蒙。 她没有想到陈落生冷漠至此。 是当真一点都不在意自己骗他嚒。 难道他也只是与她玩玩,不曾用心? 想到自己可能被陈落生给骗了,她就悲愤交加,再也坐不住,借口去茅房离开了这里。 陈落生绕过屏风,脑中一直有道声音叫他冷静克制。 大婚之日,众多宾客,爹娘祖母都在看着他,他不可闹出风波叫人看笑话,他更加不愿意让徐凤池看他的笑话! 徐凤池!他咬牙切齿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我的好兄弟,你竟然藏的这样深,若是当初你就说自己喜欢苏晚,他那时沦陷不深,不是不能让出来,何苦要等到他情深根种了,才跳出来抢。 姚烈所说的话,他并非全信。 晚晚不是姚烈口中的心机小人。 他调查过无数次,苏晚接近他的契机,就是被迫给姐夫做妾,是他出手救下了她。 他是晚晚的救命恩人,不论是梁尘还是张回,亦或是徐凤池,他们为苏晚付出的,和他没得比。 晚晚心里一定有他。 徐凤池是根木头,不解风情,据说到现在都没圆房,两三年过后,两人感情肯定出问题,到时候他再反过去挖徐凤池的墙角。 徐凤池之前能忍,现在他也能忍。 一番自我安慰后,陈落生脸上带着淡笑,到了徐凤池那一桌。 “陈三,”周寒江最先走到他身边,关心的扶住他:“别喝多了,今晚还要洞房呢,咱们这一桌都是兄弟,不会灌你酒的。” 蒋遥山道:“那怎么行,当初我大婚的时候,被你们几个轮番灌的都走不直路,上次凤池大婚,也没有发挥的余地,这一次轮到你了,你别想躲过去。” 说着拎起酒壶就要大干一场。 徐凤池淡淡道:“遥山,圆房要紧,别误了陈三的吉时。” 陈落生微微一笑:“圆房也不是多要紧的事,凤池大婚那日不是还被太子叫去做事,一直都没能圆房成功呢。” 新婚头几夜确实没圆房,后来圆房了,还是凤池自己割了手腕的血混弄过去的,那张沾了血的喜帕隔了好几天才送到长公主和徐文年手里。 这事也并未大肆宣扬,外面到现在都还在传凤池与苏晚没有圆房…… 凤池不愿意过多刺激陈三,想来陈三忍耐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举起酒杯贺他:“陈三,你大喜的日子,若是想多喝几杯,我们一定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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