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也能想得出来,虹姐家大概不算太平。几十平的房子,住下九楼人怎么算太平。 “倒也没有九口。”魏岱说,“之前他家闹过事儿,还闹到了师长那里去,后来他爹妈搬回去了,就只留下那几个孩子。他爹妈走时王富海还跪下磕过头,保证过会把侄子侄女抚养长大。” “你不是说你后来的事儿不知道了吗?”闻嘉嘉:“还有啊,听着和咱们家好像哦。” “像啥?才不像。”魏岱道,“他家那几个孩子都是虹姐抚养,他的保证没个屁用。” 他是心甘情愿愿意和嘉嘉一起养闻春和闻萱,是真真正正的“一起”,完全不同的好吧。 闻嘉嘉叹气:“那虹姐确实很辛苦。她今天去城里,还背着一岁多的孩子,长得瘦瘦的,但虹姐把小孩护得挺好,都没哭。” 魏岱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别人家的事情没啥意思。 他用手指轻轻地给闻嘉嘉顺头发,说:“我今天问了关于家属工作的事儿,说是部队区就只有学校和医院两处有岗位。” 闻嘉嘉惊了,撑着手肘:“医院都有岗位?不能吧。” 医院里面工作的医生护士,怎么的也得学个医不是吗?最起码专科总要吧。 魏岱揉揉她脑袋:“医院也有后勤。” 好吧,难怪呢。 医院后勤确实也算个好岗位。 如果是从前,闻嘉嘉肯定不挑,毕竟这年头讲究工作平等。 不管你是掏粪工,亦或者是后勤人员,再是医生甚至研究员,通通都一样。 甚至医生研究员有风险,掏粪工和医院后勤肯定没风险。 但现在……闻嘉嘉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个只对生活起到一点儿辅助作用的的金手指。如今已经不需要再为生活发愁,只合成些日用品,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闻嘉嘉又躺下,半晌后问:“市里是不是有家药厂?” 魏岱微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你想去药厂工作?” 闻嘉嘉没回答,他又笑笑:“药厂的事儿是听虹姐说的吧。” “嗯嗯。”她点头,“你咋知道?” 魏岱:“虹姐在药厂里有亲戚,家属院里的人都管她换红药水。” 药厂里其他药流不出来,但是红药水之类的话题却是可以。 部队医院当然也有这东西,只是部队医院离家属区远,若是磕了碰了,自家有红药水就不要去医院。 闻嘉嘉轻声说:“红药水里面有汞,用了其实不太好。” “你还懂这个?” “多读书多看报!” 嗯,魏岱懂了,再一次被文化人折服。 他细细对闻嘉嘉说起药厂:“药厂其实离部队还算近,你进入市区后的第一个站,就是城门站下车,再走十多分钟就能到药厂。” 闻嘉嘉思索。 若是这样,通勤工具用自行车就行,一个小时就能到。 “这个厂子的规模还挺大,听人说里面有两三千人,算是大厂。” 闻嘉嘉明白了,也就是说,十几年后很可能要面临员工过多,财政入不敷出的问题。 现在这些厂子是靠国家吃饭,国家给他们提供渠道,生产出来的产品不管怎么样,都有兄弟单位接收。 等十多年后,是靠市场吃饭。没本事,只会吃老本的国营厂面临倒闭或者重组的风险,到那时,下岗潮就得初见端倪。 不过这些都和闻嘉嘉没关系,她要干也只是干几年而已。 高考还是要考的,她还奔着发家致富去呢。 魏岱最后道:“没事,才来没几天不着急。我有机会去药厂看看,再问问那些消息灵通的人,瞧瞧能不能想办法进去。” 行吧。 —— 早晨。 不需要上工,不需要工作的日子其实挺轻松,特别能腐蚀人的上进心。 魏岱早走了,闻嘉嘉依然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自然醒实在舒服! 闻嘉嘉揉揉眼睛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打个哈欠。 今天温度有点低,她将厚棉袄拿出来穿。 当地初春的天气就是如此,结霜结冻很正常,所以有些菜才不能这么早种下去,除非有大棚。 今天早晨还是吃粥。 魏岱拿了颗糟菜出来炒,加了青椒碎和春笋末,炒得格外香。 环境造就口味,比起榨菜,她现在更喜欢这种糟菜。 “你们姨夫今早去挖春笋啦?”闻嘉嘉问正在沙发上玩拼图的两小孩。 闻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点头,噔噔跑到门口去,把竹筐拉出来:“姨夫挖了四个呢。” “嚯!好大的笋。” 春笋就是要比冬笋大,只这四个,就够炒两盘菜的了。 魏岱不仅挖了笋,还买了猪蹄。 闻嘉嘉喝完粥要洗碗的时候,在盆里见到正泡着水的猪蹄。 闻萱撅着屁股蹲在旁边看,疑惑:“小姨,今天又要过年吗?” 有猪蹄,有鸡,还有鱼。 她还不晓得,橱柜里还有肉呢。 闻嘉嘉故作严肃逗她:“可不是吗,你现在几岁啦?” 闻萱掰起手指头数,“四岁。” 她尚记得,魏爷爷教过她。 闻嘉嘉心想,你还没满四岁呢。不过现在就是这样,看的是年份,不看生日。 于是她说:“过年是不是要长一岁,今天过完,你就是五岁了。” 闻萱细细的眉毛皱起来,她就要五岁啦? 五岁,是大孩子,能爬树了呢。 可她现在连树都没法抱住,这是怎么一回事? 闻嘉嘉逗完人哈哈大笑,不管疑惑不解的闻萱,让她一边玩去。 她撸起袖子,开始把院里的菜种下去。 土挺好挖,一鼓作气挖松后,蓦地发现自家没有种子,闻嘉嘉一拍脑袋,放下锄头。 “蠢了不是。”她嘟囔两声。 既然菜暂且种不成,就处理食材吧。 鱼先放着,鸡先杀了。 杀鸡闻嘉嘉是专业的。她从前不敢,杀过一回鸭后就无师自通,从此再不手抖。 杀鸡需要锋利的刀,滚烫的水,冰冷的心……哦,她都有。 于是这只鸡死得很痛快,一点都不残忍,咯咯一声就没了气息。 “春儿,来把鸡血端进去。”闻嘉嘉朝着房间喊。 闻萱飞快跑出来,她也不怕,眼睛瞪得老圆了:“小姨,咱们家今天要请客么?” 闻嘉嘉把装着鸡血的碗递给她,“你咋知道啊?” 闻春:“年才过,不可能过年的。” 说着,又跑了进去。 小姨是在哄妹妹呢,妹妹真笨。 她咬咬嘴唇,有点想邀请隔壁朋友来家里玩儿的,昨天她就在朋友家吃了糕点。 可是家里要请客…… “春儿,今天不出去玩了吗?”闻嘉嘉又问她。 闻春扁扁嘴:“没梳头。” 闻嘉嘉给忘了,转头一看,两姑娘是有点邋里邋遢的。 闻萱挪着脚步走过去:“小姨,我可以邀请谢易和他弟弟来家里玩积木吗?” “可以呀。”闻嘉嘉欣然同意。小孩子嘛,就得和小孩子一起玩。 闻春真的慢慢活泼了,她有些高兴。
第33章 搬家小宴 谢易是个腼腆孩子,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站在闻嘉嘉面前说:“阿姨好。” 说完还用手拉拉弟弟,弟弟是个才两岁多的孩子,瞧着两岁出头还很小的模样,奶声奶气地学哥哥:“阿姨好。” 闻嘉嘉脸都要笑僵了。 叫阿姨确实没错,但听着怪别扭的。 不过她也没硬让小孩叫她“姐姐”,这年头讲是啥辈分就喊啥称呼。 “你好。”闻嘉嘉和他握手,“你弟弟叫啥名儿啊?” “叫谢盛,你可以叫他小盛。” “好的小易,去玩儿吧。” 谢易摸摸脑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没等他想明白,闻春就拉着他进屋玩积木了。 闻嘉嘉还在给鸡拔毛。 拔毛其实挺麻烦的,闻嘉嘉很受不了鸡肉上有毛,要是吃的时候看到明显的鸡毛,很容易倒胃口。所以她拔毛拔得很仔细,好在厨房有拔毛夹子,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完全可以做到一毛不剩。 不过闻嘉嘉倒不会龟毛到这种程度,些许细绒毛她还是能忍受的。 院子里阳光正盛。 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闻嘉嘉终于把鸡给处理好。 不单单拔完毛,还在院子里的木墩上把鸡开膛破肚,内脏也给洗个干净。 鸡胗上的黄壳,暂时留下。 这玩意儿叫鸡内金,一种健胃消食的中药材,在老家是能换糖的,不晓得这里行不行。 不能换也没关系,大不了自己家吃。 她家经常吃撑是真的…… 鸡是正经土鸡,考虑到有肉有排骨还有猪蹄,闻嘉嘉便打算把鸡放到砂锅中炖汤。 现在还不到中午,暂且不急着炖。她把鸡放到厨房中,又去处理猪蹄。 猪蹄也有毛,而且毛还不容易拔。比之鸡毛更硬,吃到嘴里更让人难受。 这种情况下,拔毛夹子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得用火烤才行。 她在铁盆里烧炭火,再将猪蹄放在已经烧旺的炭火上。 不出两秒钟,只听到滋滋响。 而后一股烧猪皮的味儿扑鼻而来,臭中隐隐带着香,香中又似是有臭,闻嘉嘉侧着脸,躲远些。 其实她还是很爱吃猪皮的。 烧完的猪皮可以蘸蘸水吃,她在云南吃到过这道菜,明明做法很粗糙,但却紧紧抓住你的味蕾,闻嘉嘉只觉得惊为天人。 后来回家后想复刻,结果怎么都复刻不了那味道。 猪皮还能晒干炸了吃,炸完后泡水,同西红柿、蘑菇、鸡蛋一起煮酸辣猪皮汤。 那味儿,啧啧,再没胃口的人吃一勺,胃口立马就能打开。 闻嘉嘉冬天时几乎每周都要做一回,直到最后做出来的酸辣猪皮汤比饭店做的还够味。 不能再想了,她喉咙动动,口水分泌得很厉害呢。 猪皮烤得黑焦,泡在水中,泡软后再用刀子刮,连毛带垢都被她刮下来。 此时的猪皮微黄,闻嘉嘉将它砍成小段,决定做辣炒猪蹄。 一通忙活下来,手表上的时针已经转向11点。 小孩儿清脆的声音接连在客厅响起,闻嘉嘉探出头:“小易,你妈妈中午有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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