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黄毛丫头压着打,这对于李定山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但比起屈辱,若是他今日打不赢这晏清,他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又一次差点儿被晏清长枪贯穿,李定山再稳不住,撤后几步,忽然朝着晏清喊:“你还不出手,是想你女儿给她娘陪葬?!” 身后呼啸风声传来,晏清目光一闪,微暗,脚下扎紧,也不曾回头,长枪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稳稳地刺向身后某处。 “叮!” 一声脆响,长枪绕头一扫,晏清猛然转身长枪一送一收,只是须臾间便挑飞一人。 刚一将那人挑飞出去,晏清却又是一转身,长枪横甩,再次同李定山战到了一处。 那被挑飞的人,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握着刀柄迟疑了片刻,却仍旧是提刀杀了过来。 却见斜刺里一抹寒光刺来,那人惊险避过,反手一刀劈过去。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刀,足以砍翻这贸然冲上来的冒失鬼,却不想竟然被一招架住,不由得让他一惊。 知晓来人是个硬茬子,那人心里却是突然松快了几分,扭身正欲同此人交战,却顿时愣在了原处。 远处李定山还在喊:“刘诏,你在干什么?!” 而刘诏此时却已然听不见了,耳边只有来人那句:“刘诏,你对得起阿青对你的信任吗?”
第71章 大获全胜 “军……郡王……” 刘诏呐呐地开口,心神震荡不安,“你怎么会在这儿?” 孟舒澜没有说话,但紧跟着响起的震天厮杀声却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看着孟舒澜身后那些熟悉的人,刘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而李定山此时才发现,这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众多兵卒。 那些兵卒身披赤褐的战甲,同天边朝阳同一个颜色。 这是西疆晏家军的王牌——赤甲营。 万万没想到,最先赶来支援的竟然不是四疆之中离康都最近的北疆,而是最远的西疆兵马。 赤甲营杀进战场,战场局势瞬间颠倒,早已筋疲力尽的李家军被杀得丢盔弃甲。 大势已去,李定山握刀站在晏清对面,握刀的手都在发抖,虎口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但仍将刀紧紧攥在手里,稳稳地站在战场之上。 “你赢了。” 到了此时,李定山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望着晏清,咧开一个笑,却是在嘲讽,“你以为我会这么说?没有孟舒澜带来的西疆兵马,你们根本不可能赢!” 晏清收枪而立,漠然地看着已是强弩之末的李定山,一句话也没有,却有人替她开口:“便是没有我,这场战你也赢不了。” 孟舒澜站在晏清身侧,看着还强撑着站着的李定山,语气淡然,却叫李定山心死,“这场仗从你们将主意打到侯夫人头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被你们带走的,是江湖上早已销声匿迹的鬼面——殷十娘。” “而被你们扣押的官眷,也早就被她和阿清安排的人救了出来。这个消息早已送了出来,那些被你们胁迫的武将们,此时已经反水。” “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说着,孟舒澜忽然展颜温婉地笑了一下,自我调侃道,“我带来的人马,只是以防万一,顺便善后而已。” 李定山扭头再次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战场,火光硝烟之中,他的人或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或已经缴械投降抱头被人赶到城楼一脚蹲下。 孟舒澜带来的人已然开始打扫战场。 “呵……” 李定山自嘲般地轻笑一声,再看向对面持枪而立的晏清,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只能看出五官轮廓,叫他恍然间像是看见了晏康明。 年少时的好友,为官后分道扬镳,自己一心想比过他去,不择手段,最后却被他的女儿算计得一败涂地。 这就是报应吗? 李定山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刀尖落地,瞳孔逐渐涣散,花白的胡须凌乱随秋风轻晃, 完全露头的朝阳将光打在这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李定山染血的玄铁铠甲在这光里泛着深沉的水光,而其胸腹的位置却有一抹格格不入的暖光。 那是刀刃反射的朝阳的暖光。 一柄细长小巧的柳叶刀从铠甲甲片的缝隙刺入,整个没入他胸腹,只留下一点尾巴在外。 这一刀,是晏清在头一遭与李定山近距离交战时,便趁乱刺出去的,之后的所有攻击都在将刀送入更深处。 李定山几乎是全程带着这刺入胸腹的柳叶刀,在同晏清交战。 晏清选的时机刁钻,当时他挨了晏清一顿乱打,浑身上下都是疼的,尤其是受力最多的胸腔,被猛力劈砸,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一柄隔着软甲里衣刺进来的柳叶刀虽然会让他觉得不舒服,却也没多想,晏清也没给他机会多想。 等他察觉的时候,那柄刀已然不可能再取出来了。 李定山死了,这个消息迅速传遍全城。其他三门还在攻城的军队听闻这个消息,先是不信,但很快李定山的脑袋便被一个旗杆吊着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这场动乱历时一夜,终是宣告平息。 其实孟舒澜对李定山说了谎,那些武将们并没有反水,他带来的人也并没有李定山想象的那么多。 从西疆到康都日夜兼程也需要至少一个半月,他们跑死了不知道多少匹战马才在一月内赶回来,根本不可能带太多人。 更何况西疆本来就不安宁,他也不能抽调太多人。甚至他离开西疆这件事,西疆也并没多少人知晓,现在那边一切都由随风应付着。 他刚赶到康都就直奔硝烟最盛的朱雀门,根本不了解具体的情况,更不知道那些官眷是否已经脱险。 不过殷十娘先前给他递过消息,所以方才说的那些,不过都是他猜的。 但李定山不知道,却又当了真,所以才在那一刻死了心,断绝了生机。 安排好之后的事,孟舒澜才轻手轻脚走到晏清身旁,却依旧惊醒了抱枪靠着城墙小憩的晏清。 她身上的战甲还染着血,暗红的血污结成块凝在脸上,显得有些可怖,神色却掩不住地疲惫。 孟舒澜将手中沾了水的手帕递给她,有些脱力地在她身边坐下,脑袋一垂,却是靠在了晏清肩上。 晏清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抽身,却睹见他紧闭的眼下一片乌青,这才一闭眼便已然是呼吸绵长睡死了过去。 视线往下,本还有些抗拒的晏清终是歇了心思,任他靠着,心中忽地有些愧疚。 他那样爱整洁的一个人,此时却是衣袍皱巴成一团,头发丝都粘在了一处,唇周一圈黝黑的胡子都有两三寸长了。 晏清自己就是打先锋的,对于急行军的情况是最熟悉不过的。 时间紧急的时候,真的是恨不能睡觉都在马背上,哪里还有功夫去琢磨别的? 这一个月里怕是一天歇不了一个时辰,到了却还要马不停蹄地加入战局,铁人也扛不住。 想着两辈子总是他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带兵来援,自己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晏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调整了一下角度,晏清想努力让他睡得舒服些。 这也算是眼下自己勉强能为他做的了吧? 晏清如此想着,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一时也觉得乏累不已,上下眼皮不住地打起架来。 温哲翰安排好善后事宜找过来时,便见这两人正靠着城垛,脑袋靠在一处,睡得正熟。
第72章 八卦之魂 温哲翰眉一挑,四下里一望,却见各处的人对此都仿若未闻,但又每一个往这边来的。 整个战场已经基本清理干净了,精疲力尽的兵卒也大多都同晏清他们一般,径直靠着城墙、城垛休息。 或十几二十人倒成一堆,或地上一滚仿若尸体,又或者是二三四五人抵靠着歇气。 若不是这一仗,他很难想象出会有人能累到沾地就睡死过去。 再转头看向靠在一处的晏清、孟舒澜两人,温哲翰心里除了一丢丢微妙的感觉外,倒不觉得有什么别的问题了。 战场之上,大家都是兄弟,正常。 就是见他们睡得都挺死的,温哲翰有点儿犹豫要不要去将人叫起来,或者自己也先回去睡一觉? 这一段时间没睡好的人,也不止他们,自己也是一宿一宿地睡不着。昨儿直接一天一夜到现在…… 光是这样想着,温哲翰就觉得眼睛酸得不行,使劲儿眨了两下,拍了自己两巴掌,温哲翰才觉得清醒点儿。 这会儿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啊…… 温哲翰苦笑着叹气,正打算上前将人叫起来,却见晏清已经醒了,正瞪着一双眼睛疑惑地看着自己。 那一闪而过的凉幽幽的视线,让温哲翰庆幸自己没有走近了去叫人。 他可是看见她手已经攥紧枪杆子了…… 这种警醒的状态,都让温哲翰怀疑她先前怕是根本没睡着。 可他又分明瞧见了晏清刚醒来时,对于自己竟然靠着孟舒澜睡过去了这件事儿有些意外。 温哲翰正琢磨着这人到底是睡没睡呢,却又见孟舒澜也醒了。 这回他没看错,孟舒澜这小子绝对没睡着! 那满眼哀怨的小眼神儿,小时候他找父皇和姑姑告状的时候,可没少给他们几个兄弟表演这绝活儿! 他算是整明白了,合着这小子是看上人家了而人却只拿他当兄弟。 怪不得他当初要死要活非要去西疆,理由借口找了一大堆,甚至把姑姑姑父两口子劝去大梁玩儿到现在还没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自己还以为他是开窍了,觉得以前立志继承姑父衣钵当皇商的志向不够远大,想要攒军工做个能将爵位传下去的王侯,而不是像姑父那样捐个不能世袭的王爷。 要不是嫁给荣锦王的是姑姑,父皇又偏疼这小子,他哪儿能做郡王? 好小子,藏挺深的啊! 但晏小将军还没及笈吧?又是丧期…… 温哲翰瞥一眼神色没什么变化的晏清,嘴角抽了抽。 大概是军营里待久了,这晏小将军当真是不拘小节,所以对于这小子的心思怕是还没明白过来。 虽然这小子可能没把话掰扯明白,但是四年了,直接给处成兄弟了…… 温哲翰私以为孟舒澜还是有点儿能耐的,不然也没几个人能四年来一点儿破绽不露地跟自己心上人处成兄弟。 他自问是没有这样的本事的。 可四年前这两才多大? 温哲翰琢磨了一下,晏清那会儿可能才十岁,孟舒澜也就才十三岁…… 那不正是晏清被封为先锋将军先行探路攻打匪寨,孟舒澜却在行商回京途中被绑进匪寨当人质谈判,结果底下人想联系晏清不要轻举妄动却联系不上,然后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却是在晏清已经带人把匪寨拿下了那一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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