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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陆宇把枝叶和浆果都拿上，两人一起下山。 山路陡峭，衡巧不熟悉路况，忽然脚下打滑，往后栽倒，被陆宇从后面一把抱住。 “小心！”他抱着她，手触碰到她柔软的地方，赶忙放开。 衡巧上辈子都没被人这么抱过，她挺慌的，但故作镇定：“这该死的地，太滑了！” 陆宇走到她前面，回头牵着她的手，小心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 “是啊。” 他说话的时候，看上去毫无他念，但衡巧感觉到他手心的汗，她暗暗思忖，他到底是没把她这个丑女孩当妙龄妹子，还是也和自己一样，在故作镇定？ 回来后，陆宇给她找来擂钵，和她一起把山马玲的根和浆果捣碎，用一块纱布包上。 招弟躺下了，衡巧掀开她的衣服查看，被王大癞子踢到的地方有些淤青。她暗暗切齿，这死王八蛋，一定要教训教训他！ “疼不疼？” “不疼。”招弟摇头。 衡巧给她敷上药，估计这孩子在忍着疼，她轻轻摸摸她的头发，在她脸颊蹭蹭。 “姐姐，我明天就好了。”招弟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夜深了，母亲和妹妹们都已经睡着了，衡巧找七叔七婶商量做包子点心的事，七婶问衡巧需要些什么东西，她先赊账给她。 衡巧思索一会，明天熬粥她更换了配方，今天在镇上买了一包乌梅，明天熬乌梅粥，另外酵头和面粉她今天在镇上买了，她看到厨房地上摆着十几个南瓜，问七婶有没有糯米粉。 “有，昨天才磨得新鲜粉呢，你要多少？” “您先给我称五公斤糯米粉，一公斤白糖，一壶植物油，一罐红豆沙，一个南瓜。” “南瓜别算钱了，先送给你一个。” “不不不，做生意呢，原材料都要算钱的。”衡巧摇头，拿着纸笔记账。 “七婶，都记上了，我一定会尽快还上的。”衡巧系上围裙，挽上袖子，手脚麻利地开工了。就算明天生意不好，她以后给陆家做工，也要把今晚的赊账还上。 七叔七婶也是勤快人，一个起锅烧水，一个切南瓜上蒸笼。三个人忙乎到下半夜，几笼香喷喷的南瓜饼出锅了！ “赶紧去眯一会，五点半起床，出摊卖饼！”七婶麻利地收拾好灶台。 衡巧也困了，她和七婶借了闹钟，调好闹铃，回去房间休息。 下半夜下雨了，外面的风雨很大，衡巧闭上眼睛，听着风雨声，还在竹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她脑子里不断重复陆宇抱住她，还有和她手牵手下山的场景。 陆宇的衬衣上有他淡淡的味道，让她有点心猿意马，她深深吸一口气后，闭上眼睛，不觉睡着了。
第22章 这个八卦关注点 闹铃响了，外面天还没大亮，雨也已经停歇。对面舅舅家已经闹腾开了，隔着一个山坳，舅妈的咒骂声隐约可闻。 衡巧迷迷瞪瞪睁开眼，揉了揉眼睛，一骨碌起床，迅速穿上衣服。她没有惊动母亲和小妹，匆忙洗漱后，悄悄来到厨房。 没想到七叔七婶也起来了，两人也没多话，忙着搬东西出摊。 农村里有的是干柴，七叔一会便在外面的临时灶台上架起锅，燃起柴火。 衡巧把泡好的粳米和乌梅、冰糖放大锅里面，盖上盖子。 天大亮后，她揭开蒸笼的纱布，昨晚做的馒头自然发酵，一个个白白胖胖的恰到好处，衡巧忙架起蒸笼，七婶帮忙烧火。 馒头二十分钟后出笼，此时粥也熬好了，趁着这档功夫，南瓜饼也煎了几十个。路上陆续有要去做工的村民经过，有人骑着单车拐了过来。衡巧撸起衣袖，站在摊位边脆生生吆喝：“卖粥咯！卖馒头咯！卖南瓜饼咯！” “老七，生意越做越大嘛！”小摊位围拢了十几个人。 “哈哈，这是巧妹子的生意，明天她就搬那边了，我旧房子租给她们了！”七叔乐呵呵回答。 “哟，巧妹还会煎饼！这是什么饼啊？” 七婶热情回答：“这是南瓜饼，巧妹的手艺！” 衡巧一边煎饼，一边清脆回答：“豆沙南瓜饼！两毛钱一个！绵软香甜，不过这几天拉肚的不能吃，拉肚的亲吃馒头和乌梅冰糖粥，馒头三毛钱一个，贼大，乌梅冰糖粥生津止渴，涩肠止泻，是痢疾初愈后的最佳调养药膳，今天是素粥，三毛钱一碗！” “巧妹大方了！” “还能干！” “要这样才招人喜欢呢，以前就是个闷屁！” “哈哈，瞧你说的！” “巧妹，来四个南瓜饼，两个馒头！” “哎！”衡巧用筷子夹了四个饼，往白砂糖里打了个滚，再夹了两个馒头，用小袋子装了。 村民说说笑笑，摊位一会便热闹起来了。今天不少叔叔伯伯要去做工，没有自备碗筷，七婶把家里所有的碗筷都搬了出来。 她帮着收钱，一边热情询问：“味道怎么样？” “不错不错！南瓜饼又香又绵软，馅料也多，火候也掌握得好！” “乌梅粳米粥也好喝，我还是第一次喝呢，酸酸甜甜的，开胃！” 大家边吃边夸，便是个活广告，摊位前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伍，有特意来买粥的，有准备去做工的男人，还有起早来商店买零碎用品的妇女，见有香喷喷的南瓜饼和白面馒头，顺便捎几个回家给孩子们吃。 现在是暑假，孩子们没开学，衡巧心里盘算，等孩子们开学了，自己这里的品种也多起来了，生意应该会更好一些。 “七婶，巧妹穿的是陆宇的衬衣吧，你是不是打算收了巧妹做儿媳妇呀？” 村里的刘三奶奶嘴巴最八卦，她刚过来，一看衡巧就大声玩笑，这个关注点让衡巧无语了。
第23章 这小娘们真讨嫌 衡巧讪讪一笑，也不好解释自己唯一一件衣服昨晚不小心给陆宇撕破了，她嗔一眼刘三奶奶，笑道：“三奶奶，您别乱扯，陆宇哥是要娶大学生的，咱哪配得上！” 七婶低着头给饼子上糖，这个问题她一句话都没回，看得出来，她不大爱听三奶奶的玩笑。 衡巧心里笑笑，倒是能理解，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儿子，怎么可能娶个黑不溜秋的乡下丫头。 她偷偷看看自己穿得衬衣，衣服有点大，裹着她瘦瘦的身子，倒也别有韵味。衡巧心里想着，若是自己穿着陆宇的衬衣到芭蕉村遛个弯，恐怕会惹来芭蕉村一众未婚姑娘的群愤，还有群嘲，甚至群殴！ 两个小妹起来了，利落地帮着姐姐卖饼，打包收钱，嘴巴也格外伶俐，哄得村民们又笑又夸。衡巧观察了一下招弟，看她走路轻快，伤处应该是不疼了，山马玲的消肿止痛散瘀效果还真不错。 “大家明天还来呀！明天我还会熬粥，蒸馒头、包子，可能还会做好吃的面包、米发糕哦！” “好咧！” “巧妹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还能干，这是在哪学的技术呀？” “这么好的妹子，将来是要找个好人家，巧妹，你好好干，我们一定支持你！”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大都感到诧异。衡巧也不解释，只是微笑，闷头干活。 货都卖完了，摊子收拾好后，刘玉梅从屋里出来了，她其实早起来了，但看着外面热闹，不敢出来，等到村民散了，她才拘束地出来，看着衡巧，摸手也不好，摸脚也不好。 “玉梅妹子，咱去弄点早饭，”七婶喊她进去，“粥和馒头都留了，饼也留了几个。” “哎！”刘玉梅答应着，低头进屋。 衡巧叹了口气，这个懦弱的妈妈，她对她毫无期待感。 吃了早饭，两个小妹妹勤快得很，一起去地坪里把堆着的谷子摊开。衡巧进房间算账，刘玉梅和七嫂去了菜园子里干活。衡巧在窗下瞧着两个小身影，她们一个六岁，一个八岁，都到了上学的年龄，尤其是盼弟，八岁的孩子已经该上三年级了。 作为大姐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不能让两个小妹就此辍学，直接做个文盲。所以她得想办法赚钱，供两个小妹上学念书才行。 早上收入不错，总共竟然有50多，和七婶结算了原材料的钱后，还剩下32元，她补给七叔七婶12元作为工钱和柴火钱，自己留下20元，口袋里还有有陆宇借给她的20元钱，总共40元，能添置不少东西了！ 算完账，记好今天需要购置的东西，她回到房间，舒展一下胳膊，打开后窗透气。后山传来陆宇朗诵英语的声音，伴着山里的啾啾鸟鸣，动听得让人心里酥酥的。 “小宇哥——小宇哥——” 刘倩从那边山抄近路过来了，她的呼唤打断了陆宇的朗诵。衡巧撇嘴，这小娘们真讨嫌！
第24章 你这个大冤种 “什么事？”陆宇的声音明显不耐烦。 “小宇哥，我想请教你几道题目！我今年高考落榜，就是被这几道拦路虎给害的，你辅导一下我好吗？” 陆宇：“辅导？你给钱吗？一个小时八十块，你若是愿意，每天可以和你约一节课，我还有十天返校，一共可以和你约十节课。” “八十块，十节课八百块……” 衡巧偷笑，那个年代的八百块，可能比得上二十一世纪的八千块了，陆宇还真够狠的，明显就是不想教她。 “你若是觉得贵，你就请便，我还忙着呢。”陆宇冷冰冰的。 刘倩支支吾吾：“我……我回家和我妈商量……” 刘倩灰头土脸地回去了，陆宇笑了笑。衡巧在屋檐下偷偷看着他，晨曦透过竹林，轻柔洒落在他的侧脸，白衬衣的男子，阳光、干净、美好。 “别偷看了，你舅妈要破财了。”他靠着竹子，转动身子背对着她，淡淡地说。 衡巧臊了个大花脸，“嘿嘿”笑笑，赶忙离开窗子，心脏半天还有点突突地跳。 刘倩讨了个没趣，气冲冲回到家里，用脚踢翻了好几条凳子，结果脚又被磕着，疼得她蹲在地上，眼泪花都出来了。 “你干啥呢？”王柳红瞪眼女儿，她一早上忙得冒烟，连上陆老七家找茬的功夫都没腾出来。 “妈，你倒是去把王大癞子的聘礼退了，把衡巧妹她们叫回来呀！她们跑到陆家，挑唆得小宇哥哥都变坏了！”刘倩带着哭腔跺脚。 王柳红恨道：“你以为我不想让她们回呀，但她们给脸不要脸，我有什么办法！” “你答应她们的要求呀，不然小宇哥给我补课要天价！”刘倩嚷嚷。 王柳红皱眉问：“什么意思？” 刘倩懊恼说：“从前小宇哥给我补课从没收过钱，今天我去问他题目，结果他说要八十块钱一个小时，约十节课，要八百块！” 王柳红怒道：“他想得美啊！他抢钱呢！你不去他那学呀，你去学校问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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