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翼眉头舒展些许,眼底疑云逐渐散去。 不得不说,眼前这女子身上有种独特气质,内敛聪慧却不张扬,并非是明艳容貌的蛊惑,那对善良明媚眼眸似会说话,三言两语便打动他人的真心,这亦是贺兰族女子没有的。 贺兰翼又反问道:“那些事怎么解释?” 魏宁眨了眨眼,而后拿出铺子里的账簿递给他们。 “贺兰珠宝首次入大祁,魏家制作成首饰所售是良心价格,从不欺骗老百姓,公子若是不信可以查账。” 几人有些疑惑,却也怀着疑虑翻开了账簿。 趁着他们翻看,魏宁继续道:“另外标价过高亦会让顾客望而却步,绝对没有贬低贺兰珍宝的意思!至于哄抬物价之人是谁还要去查,请公子给我一日时间,我必定给公子答复。” 贺兰翼粗糙指尖摩擦书页,上面所记字体娟秀别致,一看便知是女子所录。 他有些出神,眸色越发暗沉,半响后将账簿递给下属,另外二人亦是惊诧这夫人放心透露经营账目,对面前祁国女子不由刮目相看。 布朗将账本拍到桌上,继而质疑追问:“我们公子身份贵重,你们有错在先,也配让公子白白等着?” “布朗…”贺兰翼鹰目微眯,告知他切勿透露身份。 布朗只是怕祁人狡猾,再次欺诈他们才多嘴一句。 这话虽然不客气,但也在情理之中! 魏宁毫不犹豫道:“那我们愿出两倍定金作为赔偿可好?” 她笑眯眯看向这贺兰人,已有十足把握解决此事。 只要查出线索,顺藤摸瓜绝对能找到蛛丝马迹。 贺兰翼走近几步,眸色深深应下:“好,我并无看错人,夫人的确不是一般女子,那我就信夫人这次。” 他举手重重击打两声,这次的确心服口服,来祁国一趟不枉此行,此事若顺利解决他倒有了其他的想法。 若是可以,将这样聪明的女子带回贺兰放在身边,该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贺兰商人走后,两个掌柜回到后堂。 “要找出是谁在背后散播流言,那么要从商业对手身上入手,我需要你二人的帮助。” 听完夫人吩咐,二人当即应下,如今他们已对夫人完全信服,说什么嘱咐他们都会尽力办好! “夫人尽管吩咐,我们定当照办。” 魏宁回头,拿起账本翻开几页:“这段时日谁与魏家在首饰行情中竞争的,你们将名单和祥目现在拿给我。” 看到账目上频繁出现的一处商户名时,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从未听说这个范氏,这家商户是有什么来历?” 刘掌柜待人热情,向来人脉广:“回夫人的话,小人曾听同行掌柜提起过,范家与皇宫里的太后娘娘颇有些渊源。” “那这位太后娘娘与夫人母家是否……” 听到此处,几人俱是一愣,魏宁迅速合上了账本,让徐掌柜与他一同前往范氏商铺,刘掌柜安排妥当后,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让车夫赶紧套马驾车。 “路上小心些,好好护送夫人!” 范家铺子前,马车停靠榆树旁,徐掌柜掀开车帘一角,从眼风处看到有个妇人身影从角门走出,放下帘子后语气沉沉说道。 “这个时辰,竟然有个黑衣妇人从范氏首饰铺出来,实在可疑,夫人接下来还要不要跟着?” 魏宁果断决定,让车夫继续驾车:“自然要跟上!小心别打草惊蛇。” 她隐约觉得这夫人身影十分熟悉,按照书中所写容大人还未手握大权,太后亦是棋逢对手,这件事牵扯到太后,必然牵扯皇宫,那么事情发展会越发严重。 马车行驶到无人处,身着斗篷妇人脚步渐停。 察觉四处无人之时,猛然回头向身后马车尖锐怒喝。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着我的去路!” 魏宁松开抓住车身的手,还是被发现了! 原本马车向城外行驶,她想跟着妇人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可惜中途打断,她只能从车中现身,而后传来的是妇人激动颤抖高喊声。 “你…贱人!竟然是你!”扯下身上伪装的斗篷,妇人死死瞪大双目凶狠指向她。 魏宁也没想到,这是萧吴氏? 是那个曾经调戏她的萧公子生母? 她气不打一出来,上前冰冷怒喝:“我当是何人与魏家作对,萧夫人莫不是忘了,当初是如何作恶害了萧家败落的,如今又要重蹈覆辙吗?” 萧吴氏身披斗篷鬼鬼祟祟出入范氏商铺,深夜街道现身怕是早就与太后勾结! 太后曾与萧家有沾亲带故的关心,萧吴氏流放不成竟不知悔改再次作恶,实在令人发指! 萧吴氏心虚又不服瞪道:“我不知你这贱人在说什么,你识出我又如何?我女儿是皇妃,你们还敢捉我回去不成?” 徐掌柜全程看清此事,当即拦在这妇人面前,阻止她无礼的肆意谩骂。 “大胆妇人,这是首辅夫人,岂容你辱骂!” 萧吴氏一听,狂笑两声:“哈哈哈,你休想!你害死了我儿子,还想我对你低声下气,绝无可能!” 话音落下,街头那侧忽而传来几道极重的脚步声。 片刻后,几个布衣百姓向此处急跑而来:“不好了!有黑衣刺客杀人了!快跑啊!” “先把她拉上来,其余人快让他们上马车!” 魏宁再看身后追来的黑影刺客,当即让车夫和徐掌柜拉萧吴氏上车,而后让百姓躲进马车,快速往另一方向而去。 此时夜深,京都灯火已熄只要惊动受城士兵,他们就能得救了! “阁主请看,又是那个女子!” 不远处,顾着和虞侯爷打斗的黑衣人手中刀剑一顿,而后对身侧男子沉声禀报。 冷月月影之下,苍溟松去手中力道。 他仔细看向不远处的女子,心口又止不住隐隐作痛,为了抵制这种痛楚,只能当先飞身屋檐上隐没夜色而去。 这时,卫展离满脸疑惑放下兵器近前:“侯爷奇怪了,九扇门的人都自动撤了。” 近日京都多有江湖九扇门死士作乱,侯爷早有准备在城门处设下埋伏,本以为要大战一场才会罢休,这倒好不攻自破缴械投降了。 “你先将马车内的百姓带下来,我们护送他们回去。” 虞泯寒立定城门之下,赤铁铠甲裹身,冷硬面孔不怒自威,冷冷将长剑插入鞘口,提步朝不远处马车而去。 方才一切他已看得分明,是她不惜救无辜百姓,涉险让他们躲进马车,这份善心做不得假,不由令他再次改观。 萧吴氏被车夫粗鲁拉下马车,双脚落地之时手中竟飞快划过一抹银光。 簪子迅速刺去,眼看划破肌肤显现血痕,再入两分便要没入颈项,此刻不知何处飞镖击落此簪。 “贱人!去死吧!我让你为我儿陪葬!” 萧吴氏当即双腿发软,跪地吓傻:“是何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一声惨叫嘎然而止,黑衣妇人当场颈脖刺破而亡。 “属下等参加首辅大人!”几名守城士兵上前,立即将尸体抬走。 卫副将去安抚受惊百姓。 虞侯爷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再上前皱紧眉头看向二人。 魏宁来不及反应,只见人如此近距离死在面前,说是不恐惧是假的! 她捂住伤口,扯住他衣袖哑声问:“你杀了她?…”
第76章 虞泯寒负手,冷冷将面前二人望着。 一对生就冷傲眸子,不经意扫过二人交握之手。 “容大人也有这般心狠手辣的时候,比起我们征战沙场的武将,竟也毫不逊色。” 眼前女子面色苍白清透,暗灰色夜行衣上隐约可见几滴血迹,明艳面孔虽未施粉黛和装扮,仍旧令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眼。 她微咬牙忍耐痛楚,手却暗暗排斥身侧男子的搀扶。 方才那冷血飞镖刺入妇人颈脖,她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惧意。 虞泯寒看出她在不安,心中竟有丝上前阻拦道冲动。 容洵微冷笑道:“虞侯爷过奖了。” 他听出虞侯爷话中嘲讽,亦有觊觎怀中之人的意思。 他收紧抱着她的手,不动声色旋身。 “保护内人是本官职责,恕不奉陪。”将靠在胸前女子横抱起,从虞侯爷面前擦身而过。 魏宁听到头顶传来柔声安慰:“回去我慢慢与你说。” “夫人受伤了,快回府。” 一路被大权臣抱回去,穿过容府亭台楼阁,抱着自己的男子轻踢格门,向卧榻缓缓走去,将她轻柔放在了绵软锦被中。 “姨娘,夫人这是怎么了?”惜雯不可思议看向方才那两道人影,在姨娘身边惊声说道。 再侧头去看,姨娘难看脸色令她又是一惊。 顾明芸咬牙恨道:“他们二人如此晚归来,若不是我派人查看大人行踪,竟不知大人如此在乎她!” 看来,是她小瞧魏氏了! 这边的澜月阁刚点灯,好在揪出萧吴氏,魏宁乖顺躺在榻上,任身侧男子为她清理伤口。 容大人一袭清风白衣,与窗前月光交融,倘若不细看如此圣洁之色令人恍惚了眼。 她心事未了,急切轻扯他衣袖:“大人,你能不能帮我找出…” “你先别说话,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谁知换来对方柔声打断。 容洵上完了药。 他将药放在床头,淡淡收回了手。 紫菱静悄悄撤下杂物,瞧了夫人伤处,大人心细如尘将夫人包扎的很好。 “去街道之前,我命人查出萧吴氏在城外庄子设下圈套,在京都恶意打压魏家生意事,今夜我会将那庄子洗劫一空,你可以向贺兰商交差了。” 他到底是不忍心,果然与他所想无所出,可没料到到底是伤了她。 他派人去了城郊,只为让她安心,可心头浮现的是方才她一路对他的抗拒与疏离。 魏宁心有余悸,口舌干燥道:“多谢大人相助。” “你我何必客气,此事算是了结了,这阵子你必得静养,若是再私逃出府…” 容洵看了一眼窗外黑沉夜色,复而又看她。 “不敢了,大人放心!”答应得倒是爽快。 他还有朝中要事未办,便没多留离开了澜月阁。 只余床上女子犹在出神,微微发呆看向那道离去月白人影。 容洵走入回廊,凌朔正在书房处等候他。 “大人,几名官员已在书房等候大人了。” 书房中静立几人,见了大人步入纷纷恭敬行礼。 他们今夜秘密行事是因皇宫近日异动,太后频繁召见贺兰使者入宫,朝廷上吏部和兵部眼线也暗中被太后革职,再不有所动作太后定会借机生事,抢占先机拉内阁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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