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近日与贺兰大皇子往来十分密切,那贺兰人直接住进了皇宫,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大人打算如何动手?” 边域亦有异动,贺兰一旦有异心,大祁边域必受战乱。 “太后怕是有所察觉了,迟早会动地舆图的心思,不止容府,太后也必会对虞侯府出手。” 容大人长身立于书案边,摊开几则信鸽传书。 修长手指执笔寥寥洒洒写下几笔,于窗前放飞白鸽。 “你们寻个时机提点虞老侯爷一番,看虞家是否愿意合作。” 待大人吩咐完毕,几人面色才放松下来。 如此紧要关头,还得大人出主意才是。 “太后为一己私欲已丧失民心,大权旁落是迟早的事,还是大人思虑周全。” * 侯府门前传来骏马嘶鸣声,小厮拉了侯爷坐骑去喂水。 只见侯爷一人独自归来,乐华公主听到动静闻声而出,等至半夜的焦心此刻化作欢喜,高兴迎了上去。 “侯爷回来了?听卫将军说侯爷今夜去了城门?”冰冷刺骨的回应声。 虞泯寒有些不耐,语气却并不算差。 他掀开衣袍跨坐桌旁,拾起茶盏饮了杯冷茶。 “我早已说过,公主不必操心我的事。” 乐华公主已习惯他的冰冷,可今夜他愿意来主屋,她心中止不住高兴,上次算来已是一月前,上次母后寿宴他亦是不曾与她多说几句话。 她跟着坐下,径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跟侯爷说说开心的事,我在魏夫人首饰铺买了不少珠钗,这模样实在是好,容夫人是我的故交,这样镶嵌贺兰宝石的珠钗也只有她能做出来!” 乐华公主止不住夸赞,用手扶正发上珠钗,眼神希冀看向侯爷,似是希望他能多看几眼。 “侯爷瞧着,可还好看?” 自古以来女为悦己者容,她虽贵为公主,为了心爱男子亦该如此,容夫人的话令她参透许多,盈姑姑亦让她多多向侯爷放低姿态,如此才能得到侯爷道心。 虞泯寒忽而语意一重:“你是说,容夫人与贺兰族有来往?” 他盯住乐华公主的面容,看不出喜还是怒。 乐华公主犹豫片刻,记起侯爷曾恼怒她提起容夫人。 可细看侯爷神色,并无生气恼怒的意思。 她向来心直口快,没忍住道:“我早说过,容夫人不是一般女子,是侯爷对她有偏见,魏家如今生意在京城数一数二,贺兰外族也愿与之合作,侯爷有何惊奇的?” 虞泯寒听到这些,紧绷思绪渐渐松懈。 他亦听说过这些传闻,只是但凡涉及贺兰二字,他便有了警惕之心。 贺兰倚仗太后假意臣服大祁,可贺兰王已老,掌政大皇子贺兰骑绝非善类,不服贺兰骑继位统治部落争相内斗,贺兰商人此时入境之事必得好好一查。 “是我多虑了,公主早些休息吧。” 侯爷终是没歇下,乐华公主只好起身相送。 景明宫内宫人匆匆掌灯,迎苏妃娘娘入内。 苏明珠行礼问安后,欲在宫女搀扶下坐下,座上便传来太后冷硬反问声,此话说完伴随两名小太监上前,为太后点上刺鼻的熏香。 “哀家助你伴君左右,你便是这样回报哀家的?” 袅袅熏烟中,太后遥遥看她一眼。 苏明珠心下慌乱,当即惶恐跪下:“太后娘娘恕罪,臣妾实在没法子了,皇上对臣妾可谓不闻不问,不愿碰臣妾一根手指头,臣妾没用,求太后娘娘指条明路!” 她颤巍巍抬起头,虽出身名门但此前嫌少入宫,坐在凤座上高高在上妇人周身散发威仪贵气之态。 她听从母亲意思入宫,除了为母家争光亦是想报复憎恨之人,可今时不同往日,谁知皇上并不宠幸她!…… 太后见她颇惧,目的达到语气放缓:“好了哀家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该提点的哀家自会提点你。” “哀家如今不受朝臣待见,虽把控着皇上的意思看似风光,可哀家毕竟是女子,皇上又非哀家亲生,哀家也是想为你我寻条退路罢了。” 往日她只是贵妃,好不容易爬上太后之尊,她初尝权力滋味绝不会就此放手! 为了保住这尊崇位子,她必要用尽手段对付那些与她作对之人! 太后冷声启唇,让苏妃先坐下:“你先起来回话吧。”
第77章 “臣妾唯太后娘娘马首是瞻,全凭娘娘示下。”苏明珠敬小慎微入座,神色不敢有丝毫放松。 她握拳手指收拢于膝上,很是紧张看向太后。 那夜太后将她送入皇上寝宫,甚至美酒一应备齐,可皇上同榻而眠不与她多说一句,这几日更是拒绝见她,长此以往她必定在宫中举步维艰,太后又是苏氏最大倚仗,她绝不能惹恼太后。 太后让老嬷嬷扶身而起,走近她道:“哀家果然没看错人,你母亲昨日也入宫了,哀家与她交谈半日,哀家的意思与她一样,都有意你来坐皇后这个位子…” 苏明珠也不敢坐着,连忙跟着起身,一听太后此话激动得合不拢唇。 “臣妾谢太后!臣妾若能登上中宫位子,定不忘太后大恩!” 去瞧太后神色,比方才缓和许多,她以为太后终究消了气,还是要提携于她和苏氏的! 过了半响,太后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哀家自然知道你的心意,不过方才哀家也说了,哀家身单力薄,若要将你扶正必得大权在握才行,所以哀家要你帮哀家一件事。” 太后继而含笑拍了拍她的手,眼中流露些许深意。 苏明珠恭敬点头:“太后请讲!臣妾一定好好去办!” 这时,太后缓缓转过了身去。 服侍嬷嬷拿了一物上前,打开托盘上盖布,露出一方乳白宣纸,宣纸上描绘形似玉牌物什。 “娘娘,此物是兵符的绘画。”流苏姑姑将画纸放入苏妃手中。 苏明珠当下惊怔,紧了紧手里的东西。 太后又是一笑对她道:“去皇上的御书房,拿一半羽林军兵符来,后妃近身远比那些个奴才容易,哀家到时会助你一臂之力,有了兵符哀家便能调动整个皇宫护卫作为我们坚实的后盾。” 苏明珠神色越发慌张:“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又回到了凤座,锦袍宽袖搭在鎏金手背。 她眸中暗藏贪婪之色,从先皇贵妃到太后,不过过了三十芳华,蛰伏这后宫这半辈子,侍奉先皇半辈子,不甘心什么都得不到,既然没能得一男半女,那就让她成为天下地位最尊崇的女子! “若皇上不在了,哀家便许你一个孩子,你登上皇后之位便是唾手可得,苏氏一族亦会在哀家提携下位极人臣,苏妃你觉得呢?” 听此一言,苏明珠受惊吓不轻,脚步不听使唤后退两步。 她差点惊呼出声,到底是在这后宫沉浮太少,太后如此算计实在太过大胆! “太后…臣妾,臣妾……”苏明珠只想得到权力,却不想登上至高位子需要如此之大的胆量。 太后威逼利诱道:“你若不答应,亦是死路一条,苏家与哀家乃是同踏一条船,你可想好了。” 给苏氏最后一次机会,若苏妃不愿意,苏氏在她手中便无翻身可能,也会寻找其他棋子取而代之。 最终,苏妃面色苍白脚步不稳离去。 此事已是十拿九稳。 翌日晨时,太后更衣后传唤管事太监,景明宫外快步走进一名布衣人影,乃是皇宫外探听消息的小太监。 “你们所说可属实?” “奴才不敢乱传话!贺兰大臣的确是这样说的!贺兰大皇子送了地舆图给九扇门,虞侯爷在营中也得了一张宝图,还有…还有容首辅…” 太后一听此讯息,当即挥袖掀翻案上香炉。 她指尖对向太监,怒声瞪斥:“大胆奴才!怎不早早告知哀家此事!” “太后娘娘恕罪啊!那贺兰大臣也是今日在驿馆传信得知此消息,奴才赶来才禀告太后您啊!” 小太监吓得一激灵,一个劲儿拼命磕头。 跪在底下的腿止不住抖动,头也死死压低不敢抬起。 生怕不留神太后赐他一死,自从太后与贺兰使臣交好,便在城中开设驿馆,实则以此为头目探听各方虚实,亦是督促贺兰对大祁敬畏之心。 可眼下得知贺兰背地不听话,太后必然勃然大怒! “即刻通知哀家在京都的眼线,命令他们将图盗取,若不成哀家再不会给她们解药!” 太后下了道死令,小太监却长吁一口气。 太后这是打算放过他,只要完成任务便相安无事! 小太监忙不迭退下,偏殿伺候的流苏却近身道:“太后娘娘,郊外的萧吴氏身亡了,说是容府动的手脚,萧吴氏被容府夫人发现刺杀不成反被杀,府尹没敢继续往下查。” “好个容首辅!”太后面色愈发沉下几分。 流苏姑姑一直伺候太后,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太后娘娘位高权重,耳目遍通皇宫内外,娘娘虽在气头上也不敢知情不报。 片刻间,太后倒是舒缓了气息:“看来他对她那位夫人很是在意,凡是男子被女子牵动心思便是有隙可乘!晚些让容夫人入宫觐见哀家,哀家许久未曾会过她了。” 比起朝堂之事,此事并不值得一提,当即直接稳住在朝堂权势才是紧要事。 既然容首辅如此看重那魏氏,等她处理了手头上的事,再好好收拾魏氏。 流苏犹豫询问道:“那萧吴氏,太后该怎么善后?婉妃若是求见太后…” 太后一听,冷哼了声:“不过一个废棋,婉妃已经不中用了,不管便是,此等小事何需来烦哀家?” 流苏扶着娘娘去了偏殿歇息。 正殿外廊下却传来声惊呼:“娘娘当心!…” 萧婉心伤心低泣。 她狠狠用袖子去擦眼角泪水,对依珍低声哭诉:“太后娘娘也不帮本宫了,母亲死的不明不白,本宫现在该怎么办!…” 太后方才那番话被她无意听见,原来才知道太后一直在利用她! 为了尊贵之位,太后早已不管萧氏死活,母亲为了报仇对付国公府生意,栖身郊外替太后卖命,如今惨遭杀害太后居然不闻不问。 萧兰心一面小声痛哭,一面又担心自己的安危。 她还不想死! 依珍见状,连忙扶娘娘离开景阳宫:“太后不帮娘娘,娘娘自己帮自己便是!太后娘娘本就是利用娘娘啊!” 萧婉心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依珍的手。 她死死咬唇,满心无助重复依珍的话:“你说的对!本宫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 容府马车停靠皇宫侧门。 侍从搬来脚凳放在车下,闻声马车内二人缓缓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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