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顿时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他最近是不是和火犯冲?! “老爷!您没事吧?”赵管事惊慌失措地扶住他。 秦老爷站稳了身子,气急败坏踹他一脚:“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救火,蠢货!” “小的这就去!”赵管事如梦初醒,连忙叫上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小厮去救火。 秦老爷站在原地,脸色漆黑如锅底。 不对! 这火起的也太突然了! 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有人故意纵火?! 秦老爷恍然大悟,眼神沉的厉害。 敢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放肆,他定要那人悔不当初! 这个念头刚起,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秦老爷一回头,就对上季明轩那张吊儿郎当的脸,他脸色微变,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季明轩笑眯眯地望着他:“岳父大人很惊讶?不如咱们借一步说话?” 秦老爷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刚要张口叫人,对面的人一拳头砸了过来。 “……” 秦老爷僵直着身子,眼前一黑,恍惚间听到季明轩抱怨似的嘀咕:“啧,死老头脸皮挺厚,打着还怪疼。” 秦老爷:“……” 因为底下一片乱,秦老爷被季明轩拖走也没有引起众人的警觉。 那些打手正忙着救火呢! 而地下室,虞甜等人则拿到钥匙,将牢笼里的少女们放了出来。 众人乍一得到自由,还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感。 有些人甚至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虞甜适时出声提醒:“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趁那些人忙着救火还来不及抽出身,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众人点点头,在她的组织下倒也没出现六神无主的情况,纷纷有序地离开地下室。 这么多人突然涌出来也是比较显眼的存在,赵管事本来在指挥着人救火,无意间瞥见这一幕,顿时瞪大了眼。 “等等……那些不是”他看着虞甜疏散少女,扒着栏杆正要惊呼出声,后颈衣领突然被人往后一拽。 “赵管事,借一步说话。” 惊蛰干脆利落地堵住他的嘴将人拖到阴暗的角落,面不改色地拳头落下去。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而外面的动静早就盖过了这里的,竟也没人发现不对。 从成衣坊出来,穿过一条条街巷,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少女们感受着冰冷的夜风,眸光怔怔。 “我们就这么逃出来了?” 有人喃喃出声。 更多的人也回过了神。 “是啊,我们终于从那鬼地方逃出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快掐我一把!啊好疼!是真的!” “太好了!鬼知道,我连做梦都想逃出来……” 一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失声痛哭起来。 寂静的夜里,哭声回荡在这一方天地。 阿菊仰头抹了把眼角的湿润,突然想起自己的几个姐妹。 那么大的火…… 脸色唰的惨白,她正要转身,只见季明轩一手拎着一个,阿满背上还背了一个朝她走来。 “放心,人带出来了。” 阿菊怔了怔,连忙上前将人接住。 阿梅在她怀里翻了个身,抱住她的手臂:“喝啊,继续喝……” 她坐在地上,脸上突然滑下一行清泪,仰头看着季明轩,嘴唇动了动:“谢谢。” 季明轩累的够呛,摆了摆手转身走向一边。 傅凛知见他过来,扫他一眼,皱了皱眉:“那两个呢?” 季明轩手撑着膝盖还没说话,惊蛰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小侯爷你可真够仗义啊!就把这两个人扔给我?”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身材娇小的惊蛰一只手拖着秦老爷,另一只手拖着赵管事,一瘸一拐地走来。 “你知道这俩人多重吗!” 季明轩摸了摸鼻子,连忙快步走上去帮她分担:“哎,这不是能者多劳嘛!” 惊蛰有气无力地翻了翻白眼不想说话。 少女中,太常寺卿家的小姐颜晴瞪着昏迷的秦老爷和赵管事,突然出声:“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把我们带进极乐坊的!化成灰我都认得!” 虞甜见她情绪激动,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好姑娘,放心吧,恶人自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颜晴抬头对上她清亮的眼眸,眼里的泪珠终于坠了下来,她抬手将虞甜抱住:“皇后娘娘……” 虞甜顿了顿,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委屈的话,就哭出来。” 颜晴原本的抽泣终于变成放声大哭。 怎么可能没有委屈呢? 正经人家的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娇养着长大,原以为这辈子的烦恼也不过是能不能找个好夫婿,操持后宅内院,谁能想到会经历这么大的变故? 好在,天终于快亮了。 * 秦府。 秦老爷和赵管事一晚上没回府,府里下人心下疑惑,然而两位主人是一个比一个淡定。 吃着早膳,秦夫人神色冷漠:“他去了哪里,我管得着吗?我累了,你们慢用。” 说完,便毫不客气地起身回了房。 小妾碰了一鼻子灰,神色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江漓:“夫人好大的气性,妾不过就多嘴问了句。” 江漓颇有些怜悯地看了眼这位娇娇弱弱的妾室,温温柔柔地抿了口茶:“父亲夜不归宿,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她站起身来,脸上是滴水不漏的笑,“姨娘若实在担心,便自个儿去花楼请,我就不去了。” 说完,施施然离了席。 妾室噎了噎:“……” 她哪有那胆子! 这一个两个的,大清早是点了炮仗不成? 江漓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秦夫人的院子。 秦夫人听见动静回头,一见是她,顿时脸色冷了下来,连敷衍也懒得,毫不客气地道:“你来做什么?” 江漓轻轻笑了,语气带着隐隐叹息:“相处了这么久,母亲还是依然不待见我。” “待见你?”秦夫人仰头看她,眼里透着嘲弄之意,“如果不是你,我的阿苏怎会受那么多苦?你还想让我待见你?” 每当看到这张脸,她就心如刀绞,生撕了江漓的心都有了! 江漓倚着门,轻薄的日光从外洒在她身上,衬得她面容愈发温柔:“母亲这话错了。” 她挽起披帛,眉眼半垂,红唇噙着笑,“阿苏之所以受那么多的苦,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的父亲,还有身为母亲的您呐。” 秦夫人眉头紧拧,胸口剧烈起伏:“因为我?” “对啊。”江漓抬眼,居高临下打量着她,一字一顿,“是你识人不清,眼盲心瞎,这么多年都没有看清枕边人的真实面目,所以惨遭丧女之痛。” “也是你,胆小怕事,在看清父亲的真实面目后,没有第一时间揭发他,而是选择了逃避,害得亲生女儿有家不能回。” 江漓红唇轻勾,微微偏头看她:“母亲,你还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吗?” 她每说一句,秦夫人的面色便惨白一分,她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漓摇摇头,不知道在说谁:“可怜啊。” 她的目光飘忽一瞬,重新挽起笑容:“今日我来,是向母亲辞行的。” 秦夫人抬眼和她对视。 江漓轻轻眨眼:“怎么,母亲很意外吗?” 见对方不说话,她自顾自的踏进了门:“我知道母亲不喜欢我,也知道你有多盼望阿苏能够回来。” “如今,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从衣袖里取出一枚信封,轻轻搁在秦夫人面前的桌案上:“这样东西,还请母亲代我转交给她,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此生是不会再相见了。” 她直起身子,眸光里掠动着她自己才知道的情绪,片刻后,江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夫人的院子。 她走后,秦夫人盯着那张信封良久,终还是拾起拆开,里面有一张信笺,她展开一看,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还有一串手链,红色的绳子,穿着一颗金珠,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 秦老爷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在一片漆黑的的空间。 鼻间隐约浮动着一股腐烂难闻的气息,他下意识拧紧了眉头:“这是哪里?” 黑暗中,响起一道冰冷的嗓音: “很陌生么?锦城官府的大牢。” 秦老爷陡然警惕起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谁?谁在那里?!” 然而室内实在太黑了,他压根儿看不清。 只听得噼啪一声,过道两旁的篝火猝然燃起,火光照亮了昏暗的大牢。 在黑暗里待久了的秦老爷不适地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他看向牢门外,不远处坐着一人,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色织锦袍,比墨还要浓的黑,在火光的映衬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无端显得贵气逼人。 再往上,是劲瘦的腰身,如玉雕成的手,凌厉的下颌…… 目光停在那人的脸上,秦老爷惊疑不定地瞪大了眼。 这人瞧着,怎么那么眼熟? 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他脱口而出:“是你!” 鸣玉坊,他曾招待过的那位来自盛京的客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老爷眯了眯眼:“是你把我抓来的?你和那个季明轩,你们是一伙的!” 他回忆起昏迷之前看到的季明轩,脑子里忽然连成一条线。 傅凛知轻呵一声:“看来还不算太笨。” 半是惊恐,半是愤怒,在经历一系列的情绪变化以后,秦老爷忽地冷静下来,摆出了谈判的姿态:“你想要什么?钱,你开个价。” 傅凛知眸光掠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还有心情谈条件,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究竟犯到了谁手里。” “你什么意思?”秦老爷眼里忽生警惕,他不死心,“你应该知道我是锦城的首富,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得起,不止是钱,美人,权势,我都可以给!” 现在已经顾不上心疼了,先把他稳住再说。 等他出去……他必让这人知道,什么叫做强龙难压地头蛇! 秦老爷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不急。”傅凛知脸上不露声色,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轻轻抬起一只手,“你先看看这个人。” 只见季明轩押着一个人从暗处走出来,那人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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