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熟人算卦占卜是我的原则。”黑衣老者想了想,“算了,既然你都开了口,那我就帮这个忙。” 他摆出一副八卦图,拿出罗盘占起了卜。 突然,手里的罗盘掉落在桌上,黑衣老者脸色一变。 菩提老道眉心跳了跳,忙追问道:“怎么了?可是这怨气太厉害,连你也奈何不了?” 黑衣老者眉头一竖,咬牙怒骂:“怨气你个头啊!没死的人你让我超度?” 菩提老道懵了懵,呆呆地瞪大了眼:“啊?” 那边还在骂骂咧咧:“我就说嘛,那小丫头看上去也不是英年早逝的面相!” “不不是,你的意思是说我徒弟没死?可是我亲眼看见了她的尸体啊!”菩提老道瞪着眼一脸匪夷所思,“当时我还想把我徒弟的尸体偷出来,但是那个狗皇帝看的太紧了没法下手,难不成,难不成我看到的是假的?” 黑衣老者哼了哼:“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这老头老眼昏花也说不一定。” 菩提老道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嘴里来回重复着几句:“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 “嘿!怎么着,你徒弟没死,你好像还挺遗憾?” 菩提老道噎了噎,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去去去一边去!你才遗憾呢!我这是惊讶,死了一年的人突然跟我说还活着,搁谁不得吓一跳……” 黑衣老者摇摇头:“确实古怪,既然如此,我就破例给她算一卦。” 他一边说着,老神在在闭上眼,掐指算了起来。 菩提老道屏息静气一脸期待在旁边看着,不知过了多久,对方突然睁开眼,神色很是古怪。 他忙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样?” 黑衣老者眉头紧皱,默然良久,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瞧了眼菩提老道:“你这个徒弟,不简单啊!” 后者狐疑地皱起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黑衣老者摇了摇头,指了指天:“天机不可泄露。” 后来实在是被菩提老道缠得没办法了,他在神神叨叨地说了句“命格特殊”。 菩提老道从回忆里抽身,看着面前好奇等待着答案的虞甜,勾了勾唇:“他说你是大富大贵之相,遇难自当逢凶化吉。” 虞甜眼神狐疑:“就这样?” 他神色自若点头:“就这样。” 她沉默片刻,一脸认真地开口劝道:“你这老朋友,看起来像个神棍。” 菩提老道:“……这我赞同。” * “主上,我们有好几个窝点都已经被发现了,现在怎么办?”江漓望着不远处负手而立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波动。 男子身着红衣,暗红色的衣袍在夜色映衬下更显妖异鬼魅,他手里把玩着一张银色面具,语气懒洋洋的:“无碍,发现了就发现了。柳吟霜那边已经进展的差不多,不再需要源源不断的实验品了。” 江漓恭敬垂眸,唇边透着一丝笑意:“恭喜主上,大业将成!” 男子转过身来,面孔在暗夜里看不清晰,只听得出来他的嗓音是含笑的:“江漓,这些年潜伏在秦家,替我办了那么多事,委屈你了。” 江漓眼睫微颤,声音很轻:“若是没有主上,江漓早就死了,自我被你救下的那日起,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她牵起嘴角,眸光掠动着奇异的虔诚,“别说为主上办几件小事,就是为主上上刀山下火海,江漓也在所不惜。” 男子注视她良久,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傻姑娘。” “我还需要你去办一件事。” 江漓若有所感抬起头,果不其然就听他慢条斯理道:“想办法,把虞甜引到岭南。” 江漓眉尖微蹙,眸色微沉,迟疑道:“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不太好对付。” 男子愉悦地笑起来:“不好对付就对了。”他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从前的他是不好对付,可这人一旦有了软肋,便会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江漓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片刻后她会意一笑:“主上说的是。可是江漓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她不可?那个虞甜,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男子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你不懂,等真到了那一天,你自然就明白了。” 他仰头望着月色,幽邃的眸子闪过讳莫如深的暗芒:“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 “我感觉今早起来有些喘不上气,不会这就是老头说的后遗症吧?”虞甜脸色些许凝重。 傅明礼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要不要让爷爷再瞧瞧,我就说不该急着赶路,应当再休息休息的,这可怎么是好……” “额,那个,我打断一下。”阿满默默举起手,指了指虞甜的脖子,“会不会是围脖系太紧了的缘故?” 那边说话的两人齐齐一愣,虞甜后知后觉低头看了眼,把围脖解开,沉默片刻抬起头:“好像是好多了。” “……” “咳咳,姐姐你就是太紧张了,也不一定就真有后遗症嘛,毕竟老爷子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阿满见虞甜一脸怀疑人生,忍不住开口安慰。 “有道理,娘亲你也太别担心了。”傅明礼紧跟着附和。 虞甜点点头:兴许真是她太紧张了? 马蹄声凑近,下一秒帘子被撩开,露出傅凛知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他眼眸幽深,像远处的青山,沉默而神秘,目光在车内扫了一圈,最终落到虞甜身上:“可有不适?”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还热乎的糖糕递给她。 旁边的阿满和傅明礼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没眼看的表情。 虞甜接过,眼里绽开笑意:“挺好的,你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傅凛知摇头,瞧了眼四周:“这座小镇还挺热闹,要不要下来走走?” 虞甜想了想,点头。 马车里待久了也闷得慌。 一行人索性全都下马车步行。 南方的冬天总是阴沉沉的,湿气很重,今天难得出了点太阳,街上行人挺多,摆摊的人也很多。 嘈杂喧闹如同潮水涌来,袅袅上升的炊烟是人间烟火气。 阿满一边东瞧瞧西看看,看到新鲜的东西就忍不住驻足,很快他们便分成了两拨。 傅明礼见落后许多,正要快步追赶,被阿满一把拉住。 等虞甜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只剩她和傅凛知了。 不过如今两人独处也不会觉得尴尬,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垂下的手被握住,抬头一看,傅凛知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模样,活像是偷偷牵手这种事不是他干出来的一样。 她唇角没忍住一翘,按捺住眼里笑意。 “笑什么?” 谁知道傅凛知敏锐的很,没看过来都知道她在笑。 虞甜想了想,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你觉得我们两个现在像不像热恋的小情侣?” “情侣?”傅凛知挑了挑眉,对这个新奇的称呼表示疑惑。 “唔,就是情人的意思。” 傅凛知唇微扬,眼神意味深长:“孩子都有了,还情人?”他扭过头,淡定道,“不该是老夫老妻吗?” 虞甜呛了一下,神情尴尬:“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卖簪子喽,便宜又好看的簪子,这位郎君,给你家夫人买一根簪子吧?” 傅凛知被街边的一处摊贩吸引了注意,若是平时,傅凛知自然看不上这样粗劣的玩意儿,但架不住老板嘴甜会说话。 见傅凛知看过来,那摊贩老板的奉承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这位郎君跟您的夫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呀!我摆摊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相配的夫妇!” 傅凛知面上是一贯的矜持冷淡,虞甜却瞥见他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摊前走。 她粗略一扫,摊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簪子,做工质地自然是比不上京城那些首饰铺子里的玩意儿,不过胜在简朴大方,也别有一种雅致。 老板一看就知道这位是个出手大方的,不遗余力地自卖自夸,把自己的簪子夸的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几乎傅凛知的目光扫到哪儿他就夸到哪儿。 “哟,郎君眼力真好,这支梅花簪卖的可好了!这可是最后一支……嘿,这支珠花也不错,和您夫人的衣裳眼色相当配啊!” 虞甜在一旁乐不可支,也不出声,想看看傅凛知会不会听信了老板的话一掷千金,把所有簪子都买下来。 毕竟这种事他还真干的出来。 她想起当初花灯节的七个灯笼,额头滑下几条黑线。 谁知傅凛知却完全不受干扰,只见他目光逡巡一圈,最后定在一支通身白色的玉兰簪上,然后弯腰拾了起来。 虞甜见状眉梢轻轻一挑,有些意外。 因为这支簪子她刚在一眼望过去确实有注意到。 在其他我要精致反复的簪子映衬下,它显得格外的素净,不知是什么玉做的,莹白剔透,款式简单,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装饰,簪尾处雕着一朵玉兰,还挺符合她的审美。 她还以为像傅凛知这样的大直男挑选女人的东西,都是选那种看上去越花里胡哨的越好,没想到这人还挺有眼光。 傅凛知拿着簪子转身朝着虞甜比划了下,自觉还不错,低头问她:“可喜欢?”他好像是怕虞甜拒绝,摸了摸鼻子,面不改色补充一句,“我觉得还不错。” 虞甜仰头看他,微微踮脚,眸光清亮,眼底含笑:“你倒是给我戴上试试啊。” 傅凛知反应过来,指尖竟有些局促地弯了弯,对上虞甜期待的眼神,他缓慢抬手,良久,挑了个奇异的角度,谨慎而手法生疏地将簪子插到她发间。 虞甜自己看不到,便仰头问他:“怎么样?好看吗?” 少女容颜明媚妍丽,眉不染而黛,唇不点而朱,唇角抿着浅淡笑意,一双明眸更是比星子还璀璨。 再没有比这还要好看的了。 他喉尖轻轻滚动,还未出声已有几分哑意,唇刚动了下,旁边的老板激动地连声道:“好看!太好看了!我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像夫人一样,把我的簪子戴的这么好看的!几两的簪子,我突然觉得卖几百两都不为过啊!” 傅凛知:“……” 虞甜:“……” 你倒真敢觉得啊。 傅凛知低笑一声:“夫人确实好看。” 他嗓音低哑,像是贴着耳朵说话似的,莫名添了一股戏谑意味,虞甜耳根有点烫,纳闷儿地瞧了眼傅凛知,开了窍的男人还挺可怕。 “真的?” 虞甜挑眉看他,哼了一声,老板忙道:“真的!比真金还真!我这有镜子,不信夫人可以瞧瞧!” 老板眼巴巴捧上铜镜,她却瞧也没瞧,直勾勾盯着傅凛知,唇角突然恶意一勾:“不用,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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