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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成功让韩大姑娘从一个贵气的大小姐，变成了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姜月昭到来之时都惊呆了，微微侧目使了个眼色，便见一个小侍女捧着一盆水着急慌忙的上前叫唤道：“公主殿下吩咐奴婢，来为韩大姑娘洁面清洗。” “唉哟——！” “当心啊！” 那小侍女走得摇摇晃晃的，也不知是踩着什么东西了，脚一歪手里端着的水盆精准无比的朝着韩依玲泼了过去。 惊叫声骤然响起，韩依玲浑身湿透站在原地，脑子里紧绷的情绪骤然崩塌了。 她浑身颤抖的站在原地，怒火陡然腾升而起，冲上前没有任何犹豫一巴掌打在了那端水盆跌倒的小侍女脸上，面色狰狞尖声骂道：“没用的贱婢！你竟敢如此对我！” “啊！你知道我是谁吗！”韩依玲抓狂怒吼，险些便要脱口而出，她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但是话还未出口，就看到了那慢条斯理走过来的姜月昭。 韩依玲扭曲的面容骤然僵住，像是被掐住喉咙的落汤鸡，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狼狈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姜月昭驻足停在外，凤眸微微眯起，上上下下扫了韩依玲两眼，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弃厌恶。 她捏着帕子遮掩口鼻，眉眼带着几分失望似的撇开眼说道：“不过让韩大姑娘喂个鹅，大姑娘竟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真是……” 丢人现眼。 姜月昭动了动嘴角，像是勉强对着她挤出几分笑道：“看来世家贵女也不过如此，倒是不如二姑娘来的聪慧贴心。” “今日本公主也乏了。”姜月昭像是对韩依玲失去了兴趣，转开眼眉眼冷淡的吩咐道：“云暮，替本公主送韩家二位姑娘出府吧。” “公主！月昭公主不是这样的！公主……”韩依玲挣扎着想要靠近姜月昭，却在迈步之时发现自己的鞋子上沾满了泥泞，水与土混合早已经粘稠了。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连带起的泥泞，别说是月昭公主了，就是旁边的侍女都忍不住后退一步避让几分。 姜月昭越发嫌恶了，当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依玲未得月昭公主半句安慰，还被如此嫌弃，最后是顶着这满身狼狈回的韩家。 韩家众人都被韩依玲这副模样吓坏了，韩依玲脸都丢光了，回府之后一头扎进自己闺房里便开始哭了起来，最后还是韩依希一点点将事情始末给说了一遍。 义勇公和韩夫人听的脸色铁青，素来最有分寸最懂事的大姑娘，怎么今儿个这么不争气！ “这样好的机会都未能把握，还遭了月昭公主的嫌恶，这可怎么办啊……”韩夫人急的上火，本该是十成十的把握，如今可是不一定了。 “你说月昭公主待你亲和？”韩夫人还在着急，旁边的义勇公拧着眉，见着韩依希好端端的站着，且还带回来了月昭公主赏赐的东西，与韩依玲的待遇可真是全然不同。 “是……”韩依希有些底气不足，她真的不明白月昭公主此举有何用意。 “公主说，下个月宫中皇后娘娘有意举办赏花宴，请我入宫赴宴。”韩依希低下头说道：“女儿不敢自作主张，因而还未应下。” “什么！？”韩夫人骤然坐直了身体，有些错愕看着站在眼前的韩依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月昭公主邀你同往，未曾提及你大姐姐？” 韩依希沉默摇了摇头，有些古怪动了动嘴唇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大姐姐今日掌掴了公主府的侍女，触怒了月昭公主？” 韩夫人睁圆眼：“她还掌掴了公主府的侍女！？” 韩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似的捂住胸口，咬着牙几乎能料想到月昭公主该是何等震怒，未曾迁怒义勇公府已是万幸了！ 义勇公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感叹说道：“你大姐姐整日在外走动，被宠得失了规矩。” “还是你懂事，今日你做得很好。”义勇公看着韩依希，看着她那蒙着纱布的眼睛有些怜惜似的说道：“若你的眼睛不是这副模样……” “唉。”义勇公深深叹了口气道：“你既能得了月昭公主的喜爱，也是你自己的福分。” “日后便多去公主府走动走动，注意分寸，少言多听，明白了吗？”义勇公沉着脸嘱咐道。 无论如何，既能攀上月昭公主这根高枝，也没坏处。 第32章 靠得这么近 韩依希微微抬头，轻声问道：“那大姐姐……” “让她在家中好好思过吧。”义勇公皱了皱眉，思考片刻道：“关于太子妃一事，再也不许与她言说，一切都等皇上定夺吧。” “公爷，那可是你亲生女儿，虽说触怒了月昭公主，可咱家大姑娘也不是存心的。”韩夫人还有些不乐意，侧身看向义勇公说道：“要不公爷改日进宫的时候，再想想法子？” “若有机会我定会争取。”义勇公不满似的看了韩夫人一眼道：“若非她自己心高气傲急于表现，岂会弄出这些事？” “你好好说说她。”义勇公对着韩夫人说完这番话就站起身离去了。 韩夫人起身恭送，眉眼之中带着几分忧虑，转身见韩依希还站着，勉强露出了几分笑说道：“二姑娘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韩依希低头应是，屈膝拜道：“多谢母亲。” 韩夫人心疼的看着自己这个二女儿，年幼之时最受称赞的女儿，却受了这般苦。 她这心里也是难过的，两个都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虽说这么多年来对大女儿的培养倾注更多，但是身为世家贵女就是如此，她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若不争着出头，如今又岂能坐着义勇公夫人之位呢？ 韩家是如何评断准备的姜月昭不知，她今日出了口气颇为畅快，因而在夜半之时越正濯找来的时候，她也兴致颇高的留他作陪。 湖水荡漾，庭灯摇曳照耀着院内一角。 那八角亭内灯火通明，高挂的灯烛将这一片照的如同白昼，亭中相对而坐的两人不是别人，赫然便是姜月昭和越正濯。 “公主今日怎如此有兴致？”越正濯今日穿的一身玄色劲装，袖口缠着暗金色袖扣，玉带系着红色的玛瑙玉石，瞧着简单又贵气，墨发束冠剑眉飞扬，星目璀璨在烛火的照耀下尤为夺目。 他盘腿而坐腰身挺直，微微抬眸看来露出的侧颜英俊挺拔，宽肩窄腰将他的英武俊美体现的淋漓尽致。 姜月昭笑意吟吟的眨眼道：“本公主开心，不行吗？” 越正濯眉梢轻抬：“可以。” 酒香浓郁混杂着空气中的清新，夜风吹动，越正濯抬眸看着那仰头饮酒的月昭公主。 灯烛下她的肌肤白得像是在发光，发丝散落肩头随着夜风吹动摇曳得让人心神荡漾，鬓间珠翠摇晃，白嫩的耳垂挂着红色的玛瑙耳坠，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本公主喝酒，还是你教的。”姜月昭姿态慵懒，坐在软垫上斜靠着凭栏，歪头看着越正濯笑道。 “……”越正濯有些无奈狡辩道：“是公主偷了皇上的酒，要臣作陪。” 那时的姜月昭也不过十二三岁，与元武帝吵了一架，学做大人的模样要借酒消愁，偷来了酒壶与越正濯躲在御花园，逼迫他喝酒，似乎这样越正濯就不会告发她了。 姜月昭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时候，低头掩唇笑着的模样无比动人。 她的眉眼如那月下的牡丹花含羞待放，唇边沾染着几分酒渍像是有着几分醉人的香甜滋味。 越正濯眸色微深，压下喉间干涩伸手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将军在军中多年，如今酒量如何？”姜月昭伸手撑着脑袋，眨眼看着越正濯笑问道。 “比之当年，稍有进步。”越正濯轻轻弯唇应道。 “本公主当年曾惋惜……”姜月昭目光带着几分悠远叹息道：“若你是寻常人家子弟，本公主便可留你在身边，做本公主的贴身近卫，伴随左右。” “形影不离，唯我是从，多好？” “可惜……”姜月昭像是对当年的无知的自己有些哑然失笑，微微摇头道：“母后拒了我的请求。” “陪在公主身侧，未必只有贴身侍卫一条路。” 越正濯捏紧了手中杯盏，漆黑的眼眸望着姜月昭，那幽深的眸子里似有什么情绪在汹涌溢出。 姜月昭抬眸与越正濯对视，也不知是这酒劲上头，还是心有他念，脸颊像是升腾起了几分热意，心跳亦是不受控制的加快了几分。 她略显仓促错开眼，伸手欲要为自己倒酒。 却在手碰上酒壶的那一瞬间，被越正濯伸手按住了。 他的手就这么覆在她的手背上，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姜月昭骤然僵在了原地，她呼吸有些不稳，一点点抬眸仰头望去，不期然对上了越正濯那满含热切的眼眸。 “公主，酒不可多饮。”越正濯倾身靠来，那垂眸低头的男子，深邃的眸子里似有暗涌的情愫。 靠得这么近…… 她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越正濯伸出另一只手，拿走了她面前的酒杯，而后退离。 那收回手，紧抿唇瓣双目沉沉盯着他的男子，像是用尽全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波动。 “你管太多了。”姜月昭终于像是喘过气来了，迅速缩回自己手，皱着眉不满瞪了越正濯一眼。 “公主恕罪。”越正濯轻笑一声，神态浅淡。 “臣明日要去归安寺一趟，公主可有兴致一同前往？”越正濯看着姜月昭低声询问道。 “归安寺？” 姜月昭思绪有片刻停滞，良久才像是恍然想起，她的二皇兄当年就是在归安寺内剃度出家的。 她对二皇兄的记忆非常浅薄，二皇兄早前便一心要入佛门，更要断了亲情往来，对她这个妹妹自是从未上心的。 她只记得父皇的震怒，母后的失望，还有太子哥哥的不解。 二皇兄…… 姜月昭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最后对着越正濯轻声说道：“去看看吧。” 神佛定是有情的，否则怎会有她重生而归的景象呢？ 她扬起了笑颜，或许她可以去试着理解理解二皇兄对神佛的虔诚信任，只是不知二皇兄还会在寺中吗？ 当年父皇险些迁怒佛寺，二皇兄在寺中剃度之后似乎并未停留多久就离开了，扬言要周游天下普度众生。 “明日臣来接公主。”越正濯心满意足露出了笑颜，起身对着姜月昭道。 第33章 对这位月昭公主充满了好奇 归安寺信众颇多，以前姜月昭不常来寺中祈福祭拜。 因着二皇兄皈依佛门之事，叫父皇愈发厌恶，姜月昭去礼佛的次数就更少了，因而对归安寺的记忆浅薄，甚至有些陌生。 山门前车马停靠了许多，陆陆续续的香客登上石阶往上走去，亦有虔诚的信徒一步一叩首，期盼着神佛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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