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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让人带上来一个人，一个苏闻山当年竟然忽略的人，就是随行的书记官。 他平日里只负责写一些东西，一直没被苏闻山看在眼里。 听到这个已经明显老去的书记官说起来自己的身份，苏闻山竟然也没有多惊慌，直到他拿出两个账本。 账本呈上去之后，书记官介绍着，这两本账本，一本是他们经历的每一场战斗，将领是谁，死伤多少，战果如何。 另外一本，是军中持续的粮草和军饷发放情况，就连皇甫舒带着舒氏那些粮草来支援，一共多少数目，都是清清楚楚，而且账本上有那个时候驻军的专用印鉴，造假根本不可能。 皇上翻看之后，脸色越来越差，好几场属于郭云川的胜仗，最后都变成了苏闻山的，而苏闻山打了几次败仗，当年他们汇报的，却落到了郭云川头上，也导致了朝廷对苏闻山的追捧。 如今看来，苏闻山的问题确实很大。 “不只是这样，宋指挥使和宋夫人还有证据能够证明，当年我岳母看上的从来不是他苏闻山，而是郭云川郭将军，这也是苏闻山下定决心要害死郭将军的原因！” 听到这里，一片哗然，就连王作美都惊呼了一声：“这不可能！” 第595章 一锤接一锤 宋威却站了出来，主动说道：“皇上，臣可以作证，当年南楚舒公主看上的人，就是舅兄，两个人之间已经互相送了信物，如今她送舅兄的信物还在微臣夫人的手里，而且我们有当年舅兄写的手书，是想着让家里人安排亲事的，结果因为苏闻山觊觎战功，还想要抢夺舒氏的财产，才从中作梗，让舅兄直接去打一场根本就没有把握的仗，而且明知道对方都是主力，他却给了错误的情报，导致舅兄阵亡。” 这个话，让苏闻山都紧张起来，因为这个跟之前那个副将的家人拿过来的认罪书的内容，都能对得上。 他已经越来越慌张，当年的事，慢慢都要翻出来了。 王作美心中还存在幻想，她厉声问道：“既然你手里有这些东西，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没有拿出来？” 宋威很是自然的说道：“在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让你们倒台之前，我拿出来有什么用？我的证据只能证明那个时候舅兄和舒公主才是真正要谈婚论嫁，没有你那个副将的指证，怎么让人相信，他为了舒公主害死了我舅兄？这些年看着你封侯平步青云，我只想着登高易跌重，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他的话，让郭云裳眼圈瞬间就红了。 这些年，他们过的实在是太难了，从来没有想过，想要为自己的哥哥讨回公道，竟然要过这么多年。 当年看到苏家越来越好，他们也差点绝望。 兄长的英灵，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安息了？ 还好他们等到了皇甫云昭，不然他们这辈子真的就要蹉跎了。 看着苏闻山那个样子，王作美有些崩溃了。 她有种预感，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苏家几个孩子，是不敢相信这件事的，在他们心中高大伟岸，有那么辉煌的战绩的父亲，竟然是个如此奸佞的小人？ 这样的落差，让他们怎么能够接受？ 苏元现在是苏家第二个顶梁柱，在大哥回来之前，他必须承担这个责任。 他很是郑重的站出来，说道：“刚刚这些话，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即便是当年舒公主真的跟郭将军谈婚论嫁，难道郭将军已经死了，她迫切需要有人帮她掩饰身份，躲避追杀，还不赶紧找个人嫁了么？当时父亲当然是首选，毕竟战事只要赢了，他们就能回到京都，就算是有人注意到她，也没有办法动手了，这个才是她最精心的算盘。” 苏思也说道：“当一个妾室，不需要抛头露面，自然比当正头夫人更加合理，毕竟她当时是避难，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还记得。” 听到他们这样说，皇甫云昭只是觉得可笑。 “看来你们的母亲把你们教养的很好，”皇甫云帆不无讽刺的说道，“我姑母拿着那么多粮草，直接给东齐不行么？你们这个没有担当不敢承认更心思歹毒的父亲，还有命活着么？到现在你们都没有意识到，是我姑母的出现，才给你们苏家带来了转机，而不是那个所谓生了五个儿子的妒妇，更不是你们那个抢夺别人功劳给自己贴金的无耻父亲。” 他的话有些内容已经比较敏感了，让有些大臣不自觉的开始咳嗽。 毕竟在大夏，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跟前，他直接谈起当年那场战事，还说竟然有可能援助东齐，自然会让人心中一沉。 看到他们的表情都不太对劲，皇甫云帆也没有紧张，他非常爽朗的说道：“怎么，诸位大人都没有勇气面对当年的事实么？我姑母选择哪一方，哪一方就赢。最后她为了郭将军选择了大夏，所以她成为了大夏的功臣，东齐的敌人，可是这份原本属于郭将军的荣耀，被苏闻山抢走了，还一直说什么我姑母是逼着要给他当妾，这样不要脸的话，确实只有他能说出来，也只有王作美这样的贱女人才会相信，那几年到底是怎么磋磨我姑母的，总有人知道。” 苏闻山和王作美被一顿攻击，却没有办法有什么意见，心中也是格外难受。 这个人简直是口无遮拦，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南楚二皇子么？ 萧远安这个时候没有经过任何人就开口了：“二皇子，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同样是二皇子，萧远安看不惯皇甫云帆刚来就有些指点江山的气势。 大家都是一愣，这个二傻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开口啊？ 魏皇后心中一阵郁闷，皇上也是刚刚想要让他闭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皇甫怀安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大夏二皇子殿下，我们是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帮我们的姑姑讨回公道，顺便帮你们大夏一个原本应该封侯的将领伸冤，二皇子又是出于什么心思，这样维护一个早就被证明道德败坏的臣子，是想拉拢还是他的事情会牵扯到你？” 萧远安蒙了，没想到在大夏的家里，南楚的人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皇甫云昭都是一阵嘲讽，这个人想要出风头想疯了吧？ 其其实萧忆安是想说话的，可是他想到刚刚是二皇子对二皇子，之后对方的太子出来了，而他只是个大皇子，身份上有些尴尬。 他看了一眼皇上的反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开口，一定会被误会。 而且他也明白，刚刚萧远安开口的时机不对，根本就不该张这个嘴，而且他说的话，也是让人感觉到他好像是个傻子。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萧远安没有办法，只能应付了一句。 短短一个回合，直接败下阵来，他也是让大臣们觉得无能，非要表现。 皇上被他气够呛，这种时候就知道添乱。 皇甫云帆并没有这时候继续追问，已经给了大夏颜面。 他继续说道：“苏闻山若是不承认，我们保证你想否认什么，我们就给你拿出什么证据。这些年你的福早就已经享完了，也该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听说你们苏家已经断子绝孙，还没有来得及恭喜。” 第596章 你不配跟我打赌 苏闻山有些麻木，刚刚皇甫云帆的话，让他近乎绝望。 这些人敢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些话，难道是真的掌握了所有的证据？ 可是不应该啊，毕竟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都已经死差不多了，活着的人知道的又太少。 除非皇甫舒身边那个落雁死而复活。 那个落雁，确实是个祸害，当年竟然撑着最后一口气跑了出去，而且没有死，若不是落霞帮忙找到了她的下落，还不知道要让她躲多久。 他心中忐忑，表情自然就开始变得不够坚定。 苏家几个儿子看到，就已经开始担心。 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父亲真的是那个害死功臣，自己领功，还逼着皇甫舒进入苏家，并且霸占了她全部财产的人？ 苏元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塌了，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落差。 被苏云秀下毒之后，他确实意志消沉，不过很快想通，苏云秀已经去了那种地方，这个是对她最大的惩罚，而他们苏家几个兄弟，喝进去的毒药其实没有多久，而且苏云秀这个人从来都是娇生惯养，根本就不会熬药，所以那日药渣之中虽然有那些毒药的成分，却没有办法发挥最大的作用，他们都还有救，只是需要耗费时间，还有大量精力而已。 苏家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苏一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回信，解释那些人手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东齐那边最近格外老实，自从皇甫云昭的南楚公主身份公开之后，他们就知道大夏和南楚势必结盟。 不知道大哥本来应该轻松下来，为什么连信件都没有办法传回？ 今日原本就是不情不愿来参加个宫宴，结果成了审判他父亲的日子，他想不通，到底苏家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了下坡路。 人人都说触底反弹，他们苏家这是没有办法到底？ 还是谷底太深，他们掉下去直接摔死，弹不起来了？ 王作美也是那样看着苏闻山，想要听他一个强硬的表态。 结果她失望了，苏闻山不但没有给她底气，甚至把头低下了。 “你承认？”皇甫云帆问道。 就连皇上都很关心，还特意往前倾了倾身子，试图听的更加清楚。 苏闻山半晌终于抬起头，露出一个很尴尬的微笑。 “若是二皇子殿下真有证据，那就直接拿出来吧。” 他刚刚复盘了一下，有些关键的事，只有落雁才知道，可是落雁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所以他们拿出再多证据，也没有办法实现逻辑闭环，最终还是会缺失很重要的部分。 只要这个逻辑没有办法闭合，他们拿出再多证据，也只是为了诈自己，让自己自乱阵脚之下，承认那些事情而已。 他只要咬牙挺过去，落雁总不能复活。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是要硬扛过去，此时承认，苏家什么都没有了，坚持过去，他们还有勃勃生机。 大概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皇甫云帆想着他还真是痴心妄想。 真以为靠着自己不松口，就能把事情拖过去？以为他们今日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是来给皇上表演的？ 这个时候近日以来饱受打击的苏山开口了：“若是二皇子殿下所说的证据，没有办法证明我父亲做过这些事，又当如何？” 皇甫云帆没有任何犹豫：“不用考虑这个，本皇子从来不会说大话。” 上官汀兰今日对皇甫云帆都是崇拜，没有任何阻拦，让他自由发挥。 “难道诬陷我们大夏功臣，竟然不需要付出一点代价？南楚是欺负我们大夏无人么？”苏山还在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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