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暮,如月笑容满面的走到她身边:“王上在殿内等候。” 练字果然能忘乎所以,期间她竟没有心思想那些龌龊之事。 姜姒放下笔,舒展了下腰身,抿了抿唇瓣,面不改色:“走吧。” 那事既发生第一次,便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商阙背着手立在窗前,听见她的脚步才转过身,黑色的眸子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怎想起练字?” 姜姒微微垂着头,低声道:“妾闲来无事,便想着找些事做打发时间。” 商阙拉过她的手,沉默片刻:“明日将宋子的孤本拿来给你可好?” 宋子乃数百年前的书法大家,可惜不少书籍在战乱中丢失,不曾想商阙这里竟有。 姜姒黑眸微动,略有些紧张:“真的?” 她的字不丑却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母亲的父亲原本是教书先生,只教会母亲写字,并未教什么大家风范,她跟着母亲也只学会写字。 商阙轻笑了一声:“我留着无用处,书房还有不少好物,若喜欢都拿来便是。” 之前从未见过姜姒写字,还以为她不喜,若知晓,他一早便送来了。 姜姒手脚僵硬,诚惶诚恐的谢恩,晚膳被他盯的食不下咽,只寥寥吃了几口。 商阙疑心,大掌落在她的额头之上,思忖片刻:“身子可还疼?” 眼下还有如月和长乐在身边伺候,此等私密之事,姜姒哪敢说出口,期期艾艾应了一句“无事”。 昨日将昏睡的姜姒抱到寝殿后,着孔梵来此看过,说是身子无碍,只给了他些涂□□的膏药。 昨日睡前商阙为她涂过一次,今日送到朝华宫前又涂了一次。 白日强忍着冲动未来朝华宫,便是想给她时间舒缓,只是……她似乎并未缓解到哪里,还对他更加戒备。 商阙冷声道:“出去。” 见长乐往外走,如月犹豫看着姜姒片刻,也跟着出去。 室内只余二人,想起昨日床榻之景,姜姒没由来多了几分紧张。 商阙勾着她的下巴,半眯着眼睛:“是没有胃口还是见了我没胃口?” 此言一出,姜姒心口擂鼓阵阵,吓的差点跪在地上:“妾……妾今日午膳吃多了,不饿。” 说谎。 早膳只喝了碗羹汤,午膳只吃了半碗面片,一天之内只这些,哪里算得上多。 晚膳吃的如此之少,原因大抵出在他身上。 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后悔这些日子的布局。 商阙面色凝重扫了她一眼,将她按在椅子上。 姜姒惶惶不安,却不敢挪动半分。 食案之上皆是姜姒爱吃的膳食,商阙随意挑选几种,夹了一碗,拿起筷子凑到她唇边。 姜姒眉心蹙了蹙,往旁边移了半寸:“王上,妾真的食不下。” 商阙轻哼了一声,眼中一片森然:“既如此,现在便开始吧。” 开始……什么? 姜姒还未想明白,便被他抱着望寝殿走,越靠近床榻,昨日经历之事便一窝蜂的闯到她的脑子里,她脸色越发苍白,声音颤了颤:“妾饿了。” “……真的?” 姜姒双眼噙着泪,重重的点头:“真的。” 商阙这才满意的带着她重回食案旁,这下她老老实实吃碗里的饭菜,只是将动作放的迟缓许多,如此才可晚一些再晚一些做那事。 商阙始终眸子半眯,悠然自得的看着她。 姜姒本就没有胃口,被他强逼着吃这么多,喉间传来一股呕吐之意,但被她强压了下去。 “随我去外头走走。” 姜姒一听,这才放松神情,只要能缓了那事,别说去外头走一走,便是让她去吃人的池塘游上一圈也是好的。 月如白玉盘,将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商阙背着手,目光落在她的脖颈,那处还有他昨日吸吮出的红痕,他眸子盛满了笑意,不自觉轻笑出声,察觉她身子微僵,便起了坏心思。 “昨日床榻之事,你可觉得舒爽?” 姜姒哪里能想到他竟又问出这话,纵使周围没人在她依旧如芒在背,咬了咬唇,缓声开口:“王上舒心便可。” 昨日一切太过混乱,虽后来身子有些奇怪,但她能想起的还是身子撕裂之感。 商阙向左移了一步,大手揽住她的肩膀:“我问的是你的感受?” 他的目光直直看过来,姜姒被看的胆颤心惊,总觉得她若不说出个所以然,便即可将她就地正法一般。 姜姒两颊绯红,就连耳垂都红了起来,垂着眸子小声道:“妾觉得……舒爽。” 最后二字吐露的格外艰难。 商阙眉目舒展,轻舔着唇瓣,慢慢开口:“如此便好。” 昨日顾念着她初次,他收敛了许多,今日……目光再次落在她窈窕的腰间,眸色渐深。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他曾经扮作周暮春时住的地方,姜姒身子微僵。 往日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可惜都是虚心假意,算不得真。 她眼中含着雾气,低头抬手敛去。 商阙似有所觉,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姜姒第一次踏足此地,室内与他身上一致的冷香还未散去,而她后知后觉今日才知晓。 她垂着眸子,不知商阙为何带她来此。 商阙拉开椅子将她按了上去,又取出笔墨,含笑望着她:“今日不是练了书法,让我看看你写的如何。” 姜姒神色复杂的扫了他一眼,才低头写字。 她的脖颈修长,背挺的很直,距离他只有一臂,商阙却觉得离他很远。 他向来是个自私的人,虽知晓过去那些筹划上不得台面,却一意孤行,而今得了她,却也觉得失去了什么。 商阙心口微滞,侧头望她写的字,字如其人,看起来十分娟秀。 他俯身过去握住她的手,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处。 姜姒身子僵硬的任凭他摆弄,被他握着的手也止不住的发烫。 他的字一如既往的狂妄,字体之间仿佛刀光剑影一般。 “可是觉得我写的字不好?” 来齐宫的路上,姜姒与周暮春相处颇多,见过他写字,当初他的字体并不是这般。 这也是她入宫后见到商阙后,虽有所怀疑,却从未将他们当成一人 。 姜姒后背绷紧,斟酌再三才回答:“王上的字写的很好。”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和那些官员一样,说的皆不是真心之言。 教他书法的老师曾说他的字太过狂妄,字不好看,让他修正。 他不以为意,这些年来全凭自己心意书写。 以往听闻官员夸赞他并不放在心里,然今日听她这般说,心中竟生出了一股烦躁之意。 他想要姜姒真诚对他,可他却先起了欺瞒之心,她如今的行为也无可厚非。 商阙将笔从她手中夺下,随意扔在桌上:“带你看样东西。” 姜姒迷茫的跟在他身后。 只见他拉开衣橱,从箱底拿出一些东西。 见到此物,姜姒脸色煞白,小声道:“王上,妾身子乏了,想回去……” 商阙打断了她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姒姒可识得这些?” 那些皆是周暮春的衣衫和脂粉,她不明白王上为何现在拿出来,更不明白为何今天将事情戳破。 商阙眸子里沾染上兴奋,换上了内侍的衣衫,又熟练的在脸上涂上脂粉,眼神迷离的望着他:“姒姒,今夜奴才便是周暮春。”
第六十四章 方才商阙说了那么一句后便扑了上来, 姜姒背靠着桌椅,手微微撑在上方,后颈被禁锢着, 红唇也被他吻的发肿。 商阙的指尖描绘着她的眉眼, 涂上脂粉的脸颊带着几分痴狂:“姒姒,明明已经知晓所有的真相,为何不问?” 质问他啊,朝他咆哮,朝他发狂。 最好拿上给她的那把匕首,用力在她心口刺上几刀。 他不想看到伪装成如此乖巧模样的姜姒, 他要看到真实的姜姒。 对他有情绪的姜姒! 炙热而恶劣的目光毫无遮掩落在她的脸上, 姜姒心口似被针扎一般,再抬头, 双眼已经蓄满了雾气。 她唇角微微勾着,声音颤抖:“王上想让我问什么?想让我问为何王上会扮作周暮春的模样欺瞒我这么久? 想让我问王上才是幕后之人却故意让我从你和周暮春之间做出选择,如同耍弄猴子一般? 如果我这样问,王上心中欢喜, 那我现在就问,王上为何如此?” 她已经被当成痴傻之人作弄,也逃避式的躲避一切, 为何还要扯开伤口, 一遍遍在上头撒盐。 她明明在笑,表情却那样哀伤,真个人仿佛碎了一般。 原本藏在心中的恶劣被她的质问激的说不出任何言语, 商阙眼底蔓延一丝伤痛, 声音干涩:“我……” 他的初心并非如此,只是不想姜姒那般怕他。 可后来他发觉姜姒对‘周暮春’如此之好, 但对他敬而远之。 这场欺瞒便彻底变了味道。 那时他心底甚至想,若姜姒真的对‘周暮春’有了别的情感,那他便要当着她的面,亲手杀死‘周暮春’。 再将她囚于深宫。 永远困在他的羽翼之下。 这些计划还未开始,她便已经知晓了真相。 姜姒并不想哭,可过去的那些经历太过深刻,深刻到一想起来便难以呼吸。 周暮春给她做的奇怪糖人,带她上街,为她撑腰,还搜刮了许多好看的话本,可惜这些都是假的。 她感受的温暖也是假的。 也许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许是想看她被骗而不自知的模样,总之,当初的他并非心怀好意。 她终于放下戒心终于开始信任人,不过数月便被彻底打回了原型。 “王上……”她叹息了一声继续道:“王上其实知晓我并非真正的明珠王姬吧。” 事已至此,姜姒已经没什么退路,倒不如干脆说个明白,即便要死也要坦然的死去。 她不想到死都背着姜玥的名字。 商阙只直直的看着她,缄默无言。 姜姒微微叹了一口气,抬手抚上他的脸颊:“王上今日带我来此,又是想故技重施,想问我是选你还是周暮春?” 他的身量高挑,将内侍的衣衫撑得很好看。 明明他的身形与内侍一点都不搭边,为何她现在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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