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忍着剧痛,大力挣扎起来,可惜中毒后的力气在司徒钰面前不堪一击。 司徒钰只稍微用力,便轻松擒住她的双手:“老老实实跟吾走,莫要挣扎,否则……” 眼看已经未央宫殿门口,往日重重侍卫把守,今日只有零星几人。 “何人来此!” 司徒钰用手帕捂住姜姒的唇,柔声道:“赵美人之物落在书房,特让赵王姬来取。” 她顿了顿继续道:“赵王姬乃赵美人的亲妹妹,路上摔了一脚,便让吾扶她来此,还请通融一二,免得误了赵美人的大事。” 侍卫犹豫不定:“书房重地,需向王上禀明……” 司徒钰打断他的话:“来回需要不少时间,若耽误了赵美人之事,你如何担待的起。若疑心,只需随我们进去便是。” 侍卫一脸为难之样,踌躇道:“既如此,二位贵人快去快回。” 殿内只余点点烛光,司徒钰将姜姒扔在地上,四处找了起来。 可惜找了许久皆无果。 司徒钰不敢置信道:“不可能!数月前我曾来此,偶然瞥见王上……” 似是想起什么,她快速走到墙边,摸索片刻,不知按到了何处,那面墙突然剧烈晃动了几下,很快露出一人宽的缝隙。 司徒钰面露惊喜,大步走了进去,不过片刻又面色苍白的走了出来,嘴里念叨着:“不可能!” 看到蜷缩在一起的姜姒,司徒钰犹如疯魔一般,用力扯着她的手臂往密室走:“怪不得王上只下诏书迎赵美人,怪不得赵美人犯了欺君之罪还如无事人一般,原来你的好姐姐正是王上的意中人。” 司徒钰一脸狞笑,手指疯魔般用力掐住姜姒的脸颊,迫使她看向墙面上悬挂的画作。 “如今吾才明白,天子为何将我与云渺封为美人,又为何带我们同去狩猎,原来便是想看到我们自相残杀,给你的好姐姐腾地方。”司徒钰手掌缓缓往下,而后用力握住她的脖颈,想将她生吞活剥一般,“你不过与赵美人有几分相似才得以保住这条贱命,否则不知死上几百次。” 她忽而站起身,嫌恶的拍了拍手:“此地只你一人闯入,与我无关。念在你帮我一次的份上,我会找人为你敛尸。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司徒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姜姒强撑着身子缓缓起身,视线一寸寸在画作上流转。 画上皆是同一个女子,或嗔或笑,或坐或站,千姿百态,如真人跃然画上,可以想象到要有多喜欢才能画的如此逼真。 且每幅画皆配有不同的赋,每首赋皆溢满思念仰慕之情。 原来……如此! 商阙扮作内官模样亲自跑到陵城,不过以为要接的是梦中人,后因她与姜玥有几分相似才留她一命。 至于登楼看花灯,临窗品茗赏花,教她骑马射猎……种种事皆想与姜玥做,只因她顶着与姜玥相似的面孔,才大发慈悲与她一同。 他柔情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心底大抵想的还是姜玥吧。 否则他也不会将姜玥的习惯、爱好装扮在她身上,以此思念。 多痴情啊! 心上人犯了欺君之罪,都不舍得追究,若非那次狩猎,姜玥玩心大发来到大齐,商阙大抵还会守着她这个赝品过一辈子。 心上人已在眼前,她这个赝品便没了作用。 姜姒呕出一口血,失声苦笑起来。 幼年被姜玥欺辱,长大成人后代替姜玥入宫,如今发觉自己又成了姜玥的替身。 她这短暂的一生,始终围绕着姜玥打转。 明明她也是人,她只是想过自己的人生,究竟有何错,老天为何要如此惩罚她。 姜姒体力渐渐不支,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落,闭眼的刹那,她似乎看到了商阙,那样焦急,那样担忧! 一如宫宴上望向姜玥的眼神。 商阙怎会对她如此,不过痴人之梦罢了! 好累啊,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后悔了! 她就不该托付自己的真心,否则也不会这般痛苦。 若有下一世,她只想守着母亲,哪也不去。 宫宴已接近尾声,商阙脑海频繁闪过姜姒临走时的模样,眼皮与心更是跳个不停,他的灵魂好似随着姜姒飘远,身子却只能留在原地打转。 周遭一句接一句的贺喜平白惹的他心烦,还有怀里的女人……商阙想用刀将她碰过的地方全剜了去,如此才不会恶心。 忽而长乐面色惨白的走来,长乐一向沉稳,若非极大的事,否则不会如此失态。 ……姒姒! 商阙瞳孔微缩,很快收敛好神情,朝着拓尔冽微微勾唇:“美人孕期,身子乏的厉害,孤先带她下去歇息,此后便由丞相替孤陪同作乐。” 拓尔冽眸子闪过一丝亮光,哈哈大笑:“自然自然,天子只管陪美人便是!”
第一百零一章 姜玥抚着腹部, 正享受着前所未有的目光与恭贺,握在她腰部的手掌徒然一紧,似乎要将她的腰捏断。 她怅然的抬起头, 却看到商阙面色阴沉的可怖, 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冷到骨子里,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话都说不利索:“王上……您这是怎么了?” 商阙双眼微眯,很快恢复成平日的模样:“此处嘈杂,为免腹中胎儿受影响,随孤去旁的地方清净。” 即便与商阙同床共枕这么多日, 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看着, 姜玥依旧脸红心跳的厉害,双颊也飞上一团红晕, 环住他的手臂娇嗔道:“王上去哪,妾便去哪。” 自姜玥入宫以来便多次打破宫制,原本只有天子才可乘马车在宫内行走,如今多了一个姜玥。 在众人的艳羡声中姜玥缓缓上了马车, 刚想如往常一样贴在商阙的肩膀,人便如痴傻一般自言自语起来。 商阙甩开她的手,独坐在矮塌上, 眉若寒霜:“宫中这么多人看守, 姒 姒怎会中毒!若姒姒出事……” 不!他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 长乐低垂着头,满脸皆是细汗:“是奴才看管不利!” 谁能想到姜玥竟如此大胆,公然在宫宴上对姜姒下毒。 马车疾驰, 不过须臾便至了未央宫。 司徒钰与随行的侍女皆被侍卫扣押在此, 他们的脑袋被强硬的按在地上,半分动弹不得。 一见到来人, 司徒钰身子便不停地挣扎:“王上!一切皆是赵王姬所为,与妾无关……” 商阙并未看她一眼,疾步往殿内走去,殿内清晰可见零星的血迹,越往里走血迹越多,他心口微滞,脚步慌乱,身上一贯的威严也不复存在。 还未至密室,便嗅到更加浓郁的血腥味,随之便看到姜姒安静的靠在墙壁上,吐出的鲜血将她衣衫尽数染湿。 她全身是汗,面色惨白,唯有唇角的血迹令她带了些许颜色。 商阙呼吸一滞,双耳嗡鸣,惊愕地看着姜姒。 上一世与此生的画面不断重合,最后皆是她倒在血海中,没了声息。 他双手颤抖的厉害,好不容易才将人涌入怀内,手指慌乱的擦拭她脸颊与唇角的血迹,可惜越擦越多。 他想开口言语,半天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啊……啊……”的叫着。 等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不可能! 他明明掌控好了一切,明明再过几月一切便结束了…… 不会的! 他的姒姒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商阙再没了往日的从容不迫,双眼猩红,高喊道:“将孔梵带来!” 长乐急忙道:“方才已派人去请……” 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匆忙的脚步声,孔梵背着药箱从翁孟身上跳下来:“王上!” 商阙想将姜姒紧紧抱在怀里,又担心加重她的伤势,定定的望向他,沉声道:“务必确保姒姒安然无恙!” 孔梵知晓,天下唯有一人是商阙的良药,若今日救不回来姜姒,安稳几月的天下怕是要彻底大乱,届时无人能控制住商阙,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半跪在地上为姜姒把脉。 “是无双!” 商阙神情怔然,口中喃喃道:“无双……” 之所以叫无双,便是其毒性强且难解,中毒之人会不停的呕血,直至毒性融入骨血中,全身溃烂而死! 从中毒到死亡不过几天时间,却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传闻此毒……无解。 难道此生他也要再一次失去她? 不!不会的! 孔梵能解世间奇毒,此毒一定也能解。 商阙咽下喉间酸涩,良久才开口:“无论你用何方法,一定要将她救回来,否则……” 哽咽的声音戛然而止。 孔梵思绪乱了一瞬,很快沉吟片刻:“臣绝对不会让王姬出事,只是解毒需要绝对的安静,不能有任何人打扰臣的心神。” 他这一生遇到过许多棘手之事,每次都化险为夷,今日,想必也会如此。 前提是治疗期间,无人打扰。 商阙动作轻缓的将姜姒放在地上:“安心解毒,绝不会有人惊扰到你。” 他深深的看了沉睡中的姜姒一眼,转身往外走,只是浑身带着无人敢接近的寒意。 长乐无意瞥到后,浑身打了个寒颤,不由得为外头的人默哀。 未央宫外跪了一地的人,商阙眸色淡淡扫了一眼,缓步前行,侍卫们心领神会,立刻将人拉起来并塞住他们的口,免得发出任何不合时宜的声响。 最终所有人被拉到空旷的宫城墙口,城门两侧站着的是威武霸气腰配长剑的侍卫,头顶上的大齐旗帜被风吹的哗哗作响,再微微抬头便看到半张脸藏匿在黑暗中,如同鬼魅一般的商阙。 司徒钰发髻上精致的珠钗散落一地,穿着的金贵曲裾早已染了污迹,身子与脸颊硬生生被人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狼狈的不成样子。 她眼睁睁望着商阙越走越近,直到对上那双黑漆漆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时,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慌乱中解释道:“是赵姬说要去未央宫书房取一物,见其摔倒妾好心送她来此,并不知她做了什么,还请王上明鉴……” 还未说完,冰冷的鞋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司徒钰感受到一股刻骨的疼,想叫,喉间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商阙脚下用力研磨,声音却温柔的可怕:“赵姬中了毒,脑子并不清醒,怎会去书房。分明是你想来书房吧,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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