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昭? 他居然也在受邀之列么,又是怎么惹了沈家这对兄妹? 南秀快步走进围观的人群中。 沈兰衣的庶兄沈长灵脾气暴躁,说了几句甚至想要动手去扯宋昭的前襟,幸亏有南宗书挡着,一把便将瘦成竹竿一样的沈长灵推开了。 南宗书强压着怒火低声道:“这是在秦王府,你们沈家兄妹闹够了没有?” 沈长灵的胞姐是秦王贵妾,前几日还抬为了侧妃,受宠程度可见一斑。沈家自觉与秦王府关系亲厚,一荣俱荣,眼见着秦王就要将皇位收入囊中了,老大人还算低调,沈家小辈却抖着鸡冠子得意起来,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了。 而且沈兰衣就是故意想让南秀难堪,听说这个宋昭曾借住在南府,又只是一介白衣,冤枉了他又如何? 她盯着宋昭这张漂亮却冷漠的脸,想到方才自己脚下打滑,他却故意避让开了,只想狠狠折辱他泄愤。他算什么东西?也敢嫌弃自己。 沈兰衣漂亮的眼睛像是淬了毒,大声说:“像你们这种穷酸鬼,一定是见了好东西便起了贪念。” 南宗书呵斥道:“沈兰衣!宋昭是我的好友,方才也是我让他在此处等候,你怎能无凭无据冤枉人?” 南宗书真的生气起来还是很吓人的,沈兰衣的脸白了一瞬,但她与南宗书也是从小相识,并不真的惧怕他,只将语气软了软,道:“南哥哥,我看你是被这人骗了,他是看中了你的钱,看中了南家的富贵,才眼巴巴扑上来的。” 人群中的穆令月听不下去了,仗义执言道:“或许是沈姑娘你记错了,今日不曾将镯子带出来。” 沈兰衣坚定道:“方才不少人都瞧见我戴着镯子,一转眼就不见了。” 她那只玉镯很好认,上头扣着一个金环,是母亲的陪嫁,而且还是当年先皇后的赏赐。她仔仔细细将镯子描述了一遍,为表示“公正”,也已经先叫人给自己的侍女侍卫当众搜完了身,证明不是她府上的人偷偷昧了主子的东西。 南秀附耳对身旁春叶说了两句话。 沈兰衣看到南秀躲在人群里,猜她一定是觉得丢脸了,不敢站出来,于是故作惊讶地喊她:“南秀,原来你也来了,快看看你们南家养的人,手脚可真是不干净。” 宋昭一直没有说话。 听到这一句话,他才转身看向了南秀,一改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张口欲言。 这么拙劣的栽赃他原本懒得理会,但南秀在场就不同了。这位沈姑娘大张旗鼓要求先搜自己侍从的身,应是提前把东西放在了自己身上,以她的心机水平来推断,这会是她所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但还不等他开口。南秀的侍女春叶忽然气喘吁吁跑过来,手中的手帕半裹着几瓣残玉,白花花的几节捧在她手心,大声道:“下人在那边捡到了断裂的玉镯,应是沈姑娘的吧!” 南秀看到沈兰衣脸色一变,反射性地抬手像是要碰触自己的腰间,但又在碰到前的一瞬间及时收回了手。 她心中一阵无语,突然几步上前,二话不说从沈兰衣腰间把东西摸了出来。 没想到南秀连质问都省了,居然直接动起手来。沈兰衣慌乱地躲闪,斥责道:“你做什么!” 只是南秀已经成功得手,退后半步,握着镯子问:“你说你的镯子丢了,那这是什么?” 沈兰衣顿时涨红了脸。 人群中一片哗然。沈兰衣尴尬得连头皮都开始发麻,胡乱说:“我——我忘了,原来是自己把镯子收起来了。” 南秀哦了一声,别有深意道:“沈姑娘的记性真差。” 沈兰衣眼眶泛红,左右看了看,狡辩道:“我真的忘了。” 她伸手要来拿南秀手上的镯子。 南秀将镯子收进自己袖中,严肃道:“那你给宋公子道歉。” 当众给一个穷书生道歉简直是把沈兰衣的脸面往地上踩,她迟迟张不开嘴,眼泪簌簌往下掉。沈长灵把妹妹挡在自己身后,道:“南姑娘别欺人太甚,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便好了。” “差点忘了你。”南秀哼了一声,“你也给宋公子道歉。” 南秀紧盯着他们兄妹二人,如果不肯说,镯子就不还给沈兰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无奈之下,沈兰衣只能一脸屈辱地面向宋昭,撇开眼带着哭腔道:“对不起。” 沈长灵也不情不愿地跟着道了歉。 南秀望向宋昭,“他们冤枉了你,除了道歉,是不是还应当赔些礼给你。” 宋昭摇头:“已经足够了。” 南秀更觉得他无辜可怜,孑然一身住在长安,还要被这些世家子弟随意冤枉辱骂。 宋昭眼中,此刻的南秀活像一只漂亮的小孔雀,笑妍妍为自己出头说:“以后沈姑娘和沈公子万不能再冤枉他人了,更要记得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哪里。” 沈长灵拉着沈兰衣匆匆走了。 南秀刻意提高的声音跟在二人身后:“不然岂不是丢尽了你家老大人的脸?” 宋昭忽然笑了:“谢南 姑娘为在下昭雪。” 他这一笑如积雪消融,旭日穿云。南秀呆了片刻,跟着缓缓笑起来。
第109章 男二上位文中的女配(完) 回府后, 春叶握着手中碎得不成样子的玉镯,心疼得直吸气。姑娘将镯子偷偷塞给她, 命她去砸碎的时候,她都是举起石头闭着眼睛砸的。 此刻忍不住惋惜道:“这是您最喜欢的镯子,是世子——”反应过来后猛地闭上嘴。 这是萧安送给自己的及笄礼,也是从前自己最珍爱的东西。南秀心头划过一丝怅然。 “事急从权嘛。”她的语气听起来毫不在意,其实心里确实还是肉疼的。这只镯子她戴了很多年,早已经成了习惯,而且镯子本身真的很贵重。 她叹了口气, 对春叶道:“去找个好的工匠修补一下吧。” 没想到第二日南秀竟然收到了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白玉镯子, 论成色皆并不输之前的那一只。 春叶捧着两只装玉镯的方匣,喜滋滋地解释道:“一只是宋公子送来的, 另一只是世子殿下送来的,也真是凑巧,一同送来了咱们府上, 姑娘可要戴到腕上试一试?” 南秀先是想:宋公子哪里来的钱? 又迟疑片刻, 道:“将萧安的镯子归还给他吧。” 春叶张了张嘴, “啊?” “弄坏了他从前送的,哪里好意思再收这一只新镯子,实在受之有愧。”南秀神色冷淡下来,春叶听着姑娘的话,终于确信姑娘是真的被世子伤透了心。 她低眉耷脑地向外走, 心里想着:世子时冷时热, 任谁都会伤心难过的, 可怜她们姑娘蹉跎这许多年光阴。 * 萧安近来心情不善, 能推掉的邀约尽数推掉了。太子邀请了两回,才终于把他拉到青仪山游玩。 秦王登基后不久, 世子便被册封为太子,入主东宫。上个月刚刚大婚,迎娶了钱家嫡长女为太子妃,夫妻二人正值新婚燕尔,蜜里调油,太子日子过得很是舒心,自然满面红光,心情极佳,射出的箭也连连中靶。 反观萧安,射箭时频频走神,射出十支箭,少说有八支都会脱靶,实在不是他该有的水准。 他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太子了然,又嘴贱忍不住戳他心窝子,“听说南丞相有意将女儿嫁给宋昭。宋昭正得父皇重用,南丞相倒是押中了宝,对他亦有知遇之恩呐。” 啧啧两声:“貌美如花的女儿竟也舍得用来拉拢他了。” 羽箭破空划过,“嘭”地一声正中靶心。力道之大,令深深扎入泥地里的箭靶前后摇摆不停。 “好箭!”太子抚掌笑起来。 萧安转身便走。 太子笑嘻嘻地追过来,“萧安!真生气啦?” “你说你别扭不别扭,从前南秀追在你身后跑的时候不见你心动,如今人家不理你了,反倒犯起贱来处处不痛快。” “谁说我不痛快。”萧安咬牙切齿道。 “你这个人,就是死了,嘴也是硬的。”太子无奈,“你知不知道今日我为何非要拉你来青仪山?” 太子近来耽于温柔乡,练武惫懒许多,体力也跟不上了,追萧安的步伐追得吃力。他们的母亲是闺中好友,二人又于同年同月出生,是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至交,即便成了太子,和萧安也还是如从前一样打打闹闹。 不过太子依旧被崔昭蒙骗过去了,从没有怀疑过那时的他并非萧安。因此萧安觉得崔昭实在是个心机深沉、善于伪装之人。 “南秀就在旁边的马场。”太子提醒道。 萧安果然停下了脚步。 “不过,宋昭也在。”太子心想:这回看你还装不装淡定! * 今日天气很好,正适合骑马。 听说宋昭不擅骑射,南秀主动说要做他的老师,此刻正煞有介事地教导他。两人早就十分熟悉了,南秀也改了口不再生疏地称他为“宋公子”,而是直呼其名。哥哥借口有事没有出现,南秀隐约知道原因,但又羞于捅破这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 她反思自己难道真是一个很容易变心的人吗?前几月还在为萧安伤心难过,如今又“色欲熏心”,被宋昭的皮相蛊惑了。 宋昭如今在朝中做官,随着他平步青云,直接把沈家人吓破了胆。沈家老大人还亲自登门为之前的事赔罪,吃了闭门羹也仍不死心。 过去沈家仰仗着秦王,原本以为等秦王登基后,作为侧妃的沈家庶女也能封做贵妃,从此庇护沈家上下。没想到庶女福薄,竟在秦王登基前夕难产而亡,挣扎诞下的孩子也只艰难存活了一个时辰便夭折了。沈家犹如从天上掉进泥里,又寄希望于新帝能顾念旧情,结果子孙辈皆是扶不起的烂泥,文不成武不就,还频频惹下大祸,便逐渐被冷落了。 若宋昭记仇,那对沈家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闯了大祸的沈兰衣在家中人嫌狗憎,都快要把眼睛哭瞎了。 实际上宋昭并未将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他十分专注地学着骑马,目光又总是不由自主落在南秀带笑的眉眼上。 南秀感觉到他在看自己,安抚说道:“你别害怕,不会有危险的。” 宋昭骑在马背上听她指令,一步一步都完成得堪称完美。南秀十分有成就感,也翻身上马,骑在前面为他领路。 萧安与太子来到马场的时候,远远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二人郎才女貌,倒是很相配。”太子促狭道。 萧安握紧了马鞭,面色如冰。 太子叹气,“你若真没那个意思,也就不会气成现在这样。要是后悔了,将她抢过来不就好了。你与她到底有着多年的情分在,他们两人相识至今连一年时间都不到吧。” 南秀正神采飞扬地骑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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