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都和你一起住。”执夷不放心补充一句:“你去哪我去哪。” 他抱着被褥进入房间,抬眼打量了一圈,皱眉:“温赐怎么不给你修一个殿?” 韶宁摊手,表示自己只是个弟子,用不上偌大的宫殿。 执夷环视四周,只要有韶宁在身边,草屋他也能和她一起挤挤。 不行,韶宁怎么能住草屋。 他走到床榻前掀开被子,两团毛茸茸映入眼帘,不由拧紧长眉,面上嫌弃更甚,“这是一窝什么东西?” 松狮犬和软软猫从睡梦中醒来,一抬头傻眼了。 软软猫想的是怎么又多一个男人? 一副正夫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魏枕玉呢。 松狮犬想的是燕执夷居然没死。 它几乎一瞬间就起了杀意,定要杀了他。 杀意刚起,它见韶宁从背后环住执夷说话,浓情蜜意,好一对神仙眷侣。 松狮犬直愣愣地消了气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韶宁说:“它们是我养的宠物。” 执夷上下打量猫狗,除了比罗睺好看一点什么用都没有,“你喜欢小动物?” 其实罗睺也算是变异的小动物,现在已至夏天,他还能帮她降温去火。 “猫狗不好,掉毛又热。把它们撵下去,让我上床。” 软软猫瞪圆了眼,弓背呲牙威胁他。 大胆! 魏枕玉都不敢这么对它这么叫嚣! 韶宁拿了两床被褥,给它们俩做个小窝,在软软猫炸毛抓人之前把它们搬到外屋。 受害人一号松狮犬,受害人二号软软猫,惜败。 执夷动手开始铺被褥,他接过小道童手里毯子与枕头,毯子上裹了灵力,又用药浸泡过,有助于韶宁修行。 他将韶宁原来的枕头换了,换成绣着鸳鸯连理的软枕,再把两个并排摆在一起。 见小道童如释重负地出去了,她问:“你一个佛子,怎么身后跟个小道童呢?” “明光宫的弟子,话少办事妥帖。我给的灵石多,就跟着我了。” 说到明光宫,韶宁想起自己出门的本意,后头跟着个执夷一起去看温赐的伤。 温赐早早醒了,神识落到韶宁身上,“早上好......” 他话音一顿,神识落到紧跟在她身后的执夷身上,“你怎么进来的?” 执夷目光落到桌上,见八碗药,和一个空碗,旁边放着蜜饯。 很奇怪的画面,明光宫还真是懒又会省事,堂堂明光宫宫主被伺候得像讨饭吃的可怜鬼,一个不慎就会没命。 执夷没说什么,在他看来,温赐也是个怪人,自然教不出尊师重道的弟子。 “跟弟子说我来寻妻主韶宁。” 温赐震惊,“这是明光宫,人人断情绝爱,哪有你的妻主?” 执夷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温赐捂着伤口往后退,他重伤未愈,随时会死,还是保命要紧:“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韶宁明面上是明光宫弟子,修的是无情道......” 他想了想,“罢了罢了,无情道动身不动心的也有。” 执夷脸色沉了沉,“你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韶宁不爱自己,只把自己当做暖床工具吗? 话多是重罪。温赐收回说话的灵力,默默盖上被子翻身面对墙壁。 执夷是他见过最恋爱脑的人,甚至比得过曾在忘川看见的、为了嫁给穷书生而寻死觅活的大家闺秀。 韶宁拉着执夷走前嘱咐了几句他的伤,又看了看药有没有馊。 执夷暗自琢磨,这药原来是韶宁煮的。就算喝了馊的死了,也是幸福鬼。 听见韶宁拉着执夷走了,温赐以为这事就此告一段落,没想到还有更糟糕的。 韶宁走到哪,执夷跟到哪,像个甩不掉的挂件。 明光宫弟子全部断情绝爱,见着并行的小情侣都是拔腿就跑,生怕被情丝缠上身。 加之执夷身为无上宗尊上,绝大部分弟子对其既敬且畏。 如今变成了韶宁的腿部挂件,就算知道无上宗一派的佛子能成亲,尊上滤镜还是碎了一地。 韶宁深觉他们的架势影响到无情道修士修行,索性缩在偏殿不出门。 她在桌旁看书修行,执夷半个身子倚在她身上,不说话,一双莲花眸幽幽地盯着她。 看得韶宁心里发慌,感觉自己像是碗里的香饽饽,执夷在想先挑哪块下嘴啃。 她总觉得执夷这两日像个粘人精,跟平时讨要灵石吃的猫一个德行。 夜间她避开执夷的吻,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答非所问,拥紧韶宁,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不变出三眼和四手可以吗?” 韶宁:“什么意思?” 床尾的被褥翻动,翘出截墨绿色的尾巴尖。尾巴尖轻轻摆动,冲韶宁打招呼。 “罗睺的发情期快到了......” 见韶宁吓得往后缩,他面上神情僵滞,当即背过身不理会她。 “你果然还是在嫌弃我真身貌丑。” 韶宁沉默,由衷想念被撵到外屋的一猫一狗,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了执夷手下的受害者之一。 等尾巴尖缩回了被褥,变回人腿,她伸手环住执夷腰身,“生气啦?” “我还没有听说过罗睺有发情期,必须要变出蛇尾吗?” 他闭嘴不说话,韶宁不动声色地数数,数到三时听见执夷恶声恶气道:“不需要,只是用蛇尾会......好得更快一点。” 最后几个字没了底气,执夷难于启齿,罗睺觉得这样他和妻主都会更好受很多。 毕竟对于罗睺来说,原型才算是真正的交尾,也有别样的优势,她可以随心挑选更喜欢的。 如果她不喜欢软绵绵的刺,他可以收回去。每次在一起的时候,他都很想变出蛇尾缠着她,发情期间这种感觉会更猛烈,迫切地想让妻主接受自己的真身。 发情期可以强制避开,大部分罗睺都会选择把将其转化为杀意,以血灭火。 他在九万丈雪峰修行千年,则是选择的第二种方法,约束身心,强制压下欲念。 天命结告诉他韶宁回来后,之前被强制压下的东西一直在蠢蠢欲动,等待破土而出。 “发情期要持续多久?”她避开了蛇尾的问题,继而问。 她现在身边人少了一个,只要不是蛇尾,偶尔开开荤也不错。 “若遇上春日,是一个月。” 韶宁环着他的手缓缓松开,抱有侥幸心理,试探性问:“可现在是夏日?” 执夷的火气散了些,他没发觉韶宁的情绪变化,反而捉住她准备逃跑的手,亲昵地与她十指相扣。 “夏季是三个月以上。” 罗睺的发情期和蛇大差不差。 韶宁闭口不言。
第95章 癫王之王——陈留长老 她沉默了半晌,才道:“但是我过几日就要去承平宗做交换生。” 执夷舒展了眉目,暂时没惦记着发情一事,“我们可以回不老峭看看。” 时隔这么多年,不知道还在不在。 韶宁瞧他的反应,执夷似乎并不知道魏枕玉再入凡尘坐镇承平宗一事,难怪温赐说承平宗消息压得很紧。 “如果我说,和我和离的道侣是魏枕玉,你信吗?” 执夷回头,“你说谁?” ...... 往年夏初的弟子交换都是静悄悄的进行,今年承平宗临时决定大摆宴席,邀众仙家诸大能共聚一堂,并在上座多列了一个尊位。 众仙家心照不宣,知道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承平宗得了宗内上神的首肯,不再故意压着魏枕玉再入凡尘一事的消息。 待到开宴那日,温赐身上的伤已无大碍。 承平宗宴请的不止诸位大能,也包括作为交换生的弟子和各宗弟子代表。 本来也有温赐座下首大弟子受邀,不过他未归宗,因此只有韶宁、执夷、温赐三人同路而行。 大部分时候是话最少的执夷同韶宁在说话,话最多的温赐闭口不言,只静静听。 地点定在杯茗堂,以往仙家喜欢露天设宴,听说这次办宴的任务交给了负责交换生的陈留长老。 陈留长老一扫之前规矩,临时搭建了个可容纳千余人的杯茗堂。 时隔千年,韶宁再踏入承平宗,所见一如之前。 不似明光宫,承平宗以简约节俭为前提,灰色是道袍主色,没有华丽的配饰,禁脏耐穿。 三千年前宗门初建,承平宗捉襟见肘,弟子穿得朴素倒正常。 三千年后承平宗弟子们还是穿的那身道袍,一个弟子两套,衣中有特定阵法,可根据季节调温。 道袍被洗得发白,坏了就自己缝补,除非实在烂得不能再穿,最有实力的宗门弟子反而在各大宗门中最为不起眼,常被世人追问承平宗挖的灵石矿都花在何处了。 韶宁环视四周,最惹人注目的当属明光宫,白袍金纹,自带仙气与贵气。 而合欢宗花花绿绿围成一团,美人不分性别和种族,一颦一笑,风情万千。 宗门没有设定固定的衣服款式,弟子只需要在自己喜欢的衣袍袖口绣朵合欢花。 大部分弟子依旧不忍对自己心爱的衣服下手,于是将合欢花插在发间,或是当作耳饰剑穗,合欢花的花瓣也能根据弟子喜好重新染色。 合欢宗一概不管,任由弟子们随心而行。 韶宁暗自感慨,不愧是花容与一手建立起来的宗门,果真把天底下的规矩搅得天翻地覆。 在各宗门弟子间穿行而过,踏入杯茗堂之前韶宁想着名字取得还行,取了杯茗之敬其中二字。 她一踏入堂内登时推翻了对此场宴席的所有期待。 得了,原来灵石都花这里了。 杯茗堂大不大或是装饰如何,已经不在韶宁的思考范围内,她已经要被里头五光十色的灯光闪瞎了眼。 韶宁恍惚间以为自己进了酒吧,暗自沉思魏枕玉怎么允许宗门弟子搞出这般名堂。 地铺青石,紫檀为木,轻透画屏隔开各桌,本是古风古韵的厅堂模样。 可惜堂内四侧放着各色星珠,散发的光色各异。有两人合抱之宽大的堂柱上由灵石或琉璃筑成,光色穿透画屏,平等亮瞎每个人的眼睛。 平等且慷慨,照亮除陈留长老之外其他长老铁青的脸色。 哇,还能快速变色呢。 大部分人是黑发还好,偏偏韶宁身旁的温赐是一头银发,短短十秒内变了五个色。 陈留长老年已过百,是众长老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他性子跳脱,见来了熟人,大笑两声自堂内走来。 对蓝发温赐道:“无面仙尊,好久不见,你染发啦?哇,蓝色很帅......换色了,绿色很有勇气哦。” 橙发温赐:......杀了你剁碎喂狗。 温赐一语未发,陈留长老也不介意,反正无面仙尊一向高冷,沉默寡言,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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