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长老看向中间的韶宁:“想必这位就是毕方美人了吧,听闻美人一箭之下,炽火燎原,今日所见,名不虚传!” 他伸手拍拍韶宁肩膀以示鼓励,转头看向最后一位,“差点忘了,传闻说毕方美人是执夷尊上的妻主,传闻竟可信,当真有动身不动心的修炼之道。” 执夷面色不善,拂袖一言不发。 得罪两个人的陈留长老毫无感觉,他大笑三声,转头寻找新的受害者。 “江迢遥,过来帮为师换星珠,换红色。” 韶宁陷入沉思,他是花容与带出来的弟子吗? 这样的性格,能成为江迢遥的师尊,事情突然变得合理起来。 陈留长老为了让各仙家友好交流,未采取以往排列整齐的座次,而是直接搬的小圆桌。 杯茗堂内的座位按照年龄身份划分,韶宁感觉自己是在乡下吃席,按着弟子引导落座。 而执夷因为黏着韶宁不愿意去他桌,温赐因为不满陈留长老,不愿意跟随他的规矩,三个人挤到了一桌。 韶宁翻过桌上的字牌,见着“年幼弟子”四个字陷入沉思。 江迢遥在为不着调的师尊收拾烂摊子,他把除白色之外的星珠都拿走了,被陈留长老追着满堂飞窜。 他身姿敏捷,掠过一阵风甩掉师尊,寻到韶宁时见她身边已经坐了两位。 江迢遥叹气,桌子的想法是陈留长老提的,座位是他安排的,还以为能把执夷分走呢。 没想到执夷没走,还招来了一个仇人温赐。 见此计不成的江迢遥坐到了韶宁对面,他褪去了平日的艳色,身着承平宗灰袍。 韶宁看了看自己,她也脱了爱穿的红色,穿身白袍。 曾在长鱼氏结发为夫妻的两个人,如今再见,江迢遥像丧妻俊鳏夫,她像丧夫俏寡妇。 还挺配的。 江迢遥落座,他面上云淡风轻,只对韶宁简单颔首。 韶宁眸光动了动,桌下他在用脚踝摩挲自己的小腿腿腹。 她轻咳一声,江迢遥恍若未闻,侧目望过来一眼,目光须臾抽离。 韶宁继续咳嗽,引得执夷为她倒了杯茶,“渴了?” 她尴尬笑笑,抬脚去踩江迢遥。对面人神色不变,甚至没有望过来一眼。 倒是温赐,他顿了顿,侧头‘望’过来一眼。 连着被踩了几脚后,温赐侧头低声对韶宁道:“......不要踩我。” 执夷望向咬耳朵的两个人,皱眉,道:“在说什么?我不能听?” 话音刚落,韶宁欲解释,寻不孝弟子江迢遥而来的陈留长老以为夫妻吵架,在二人间冒头,“在说什么?我可以听吗?” 执夷:“滚。” “哦。”陈留长老施施然而去,他刚踏出两步,听闻门口传来平淡男声。 “在说什么?我可以听吗?” 韶宁这桌离门很近,她抬头,与魏枕玉眼对眼。 他身姿如松,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前画屏边,无人发现堂内多了一道气息,也不知他究竟站了多久。
第96章 一桌男人全是戏 整个杯茗堂静悄悄的,堂内人目光一瞬间汇聚到魏枕玉身上,然后迅速垂下头,不敢直视神明。 执夷伸手挡住韶宁目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韶宁回头接过执夷递过来的茶,一语未发。 江迢遥见状剑眉微挑,他还没有琢磨透魏枕玉的想法,魏枕玉已经被韶宁戳破了身份。 看样子,应该是和离了。 一旁的温赐总觉得他们比自己多知道些什么,他指尖灵力绕着茶香,始终保持沉默。 在执夷那碰了冷脸的陈留长老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注意桌上人神色各异,更不怕魏枕玉,他一拍手道:“我还以为上神不会来,坐,坐啊。” 他打算引着魏枕玉去准备好的上座,只见魏枕玉轻掀道袍,坐在了韶宁这桌,正在江迢遥和执夷的中间。 陈留长老挠挠脸,为什么都要坐这桌?靠门吹风,他是想是准备给那些熬不住的小弟子开溜的绝佳位置。 不过能坐就行,他原先还害怕上神不喜欢今天的布置,看样子上神挺满意的。 一桌六人,陈留长老数了数,还差一人,他想一掀袍子自己坐了,还能和上神打好关系,问问有没有封神的小技巧什么的。 陈留长老正欲落座,听得一声呼唤,“师尊!” 白衣青年背着重剑,匆匆而来。他看向温赐,欲言已被陈留长老打断。 “原来是涂钦道君,果真卓尔不群,久仰大名,来,坐,坐。” 他下意识拉着涂钦汀入座,这下再掐指一算,哎嘿嘿,这不六个人齐了嘛。 等等,他坐哪里? 陈留长老发觉没自己的位置了啊,他想了想,既然魏枕玉坐了这,他就去坐魏枕玉的位置吧,和宗门那群老迂腐坐在一起。 此罪,他代上神受矣。 涂钦汀目光落到温赐旁边韶宁身上,面色通红,慌得结结巴巴,“这,这位是......?” 温赐道:“这是你十二师妹。” 涂钦汀惊得筷子掉了,话在喉咙绕了一圈,最终决定传音给温赐:‘师尊!危险!’ 温赐:?有人要害我? 涂钦汀憋着话说不出口,他怕影响师尊的修炼。他自己近日常想起这事,因而耽误了修炼。 涂钦汀目光围着众人看了一圈,他身边的江迢遥与毕方美人早有传闻。 江迢遥是花花公子,被韶宁勾走心魂很正常。 他和师尊是无情道修士,必不会中了那女人的毒。 再移目光,见是魏枕玉,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桌上坐了个神明。 涂钦汀暗自咬牙,神明又怎么样,那金丝里面不是说韶宁的桃花里面有神明吗? 神明也没用,只有修习无情道之人才能真正做到不入红尘。 再看,是执夷尊上,修真界有名的脾气大不好惹。 佛子也没用,无上宗甚至允许部分佛子成婚。听说他为妻主在九万丈雪峰守身,想必就是为了韶宁。 果然,涂钦汀几番思索,只有无情道修士才完美避开所有入红尘的条件。 无情道威武! 涂钦汀目光下意识移到下一个人身上,正对上韶宁的眼。 他低头刨饭,拼命念着清心咒。 难解,忘了韶宁修习的是无情道。 听闻她修身不修心,涂钦汀心下骇然,刚才他全部理论都被推翻了。 原来无情道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果真异性如同书上说的那样,是洪水猛兽,坏人道心。 温赐神识瞧了眼低头狂扒饭的大弟子,他感觉全桌人都有事瞒着他。 最前头那桌的陈留长老在高声说着大话,韶宁一句话都没听,埋头吃执夷夹的菜。 身边各桌一直有人偷偷望过来一眼,没人心思在宴席上,几个聪明的见门旁桌上人神色,把目光汇聚到了韶宁身上。 江迢遥没管众人怎么看他们,他现在胃口全无。桌上五个男人,情敌有两个,还有个行为古怪的涂钦汀。 他修为低打不过,只敢时不时望过来瞧瞧韶宁吃饭。 魏枕玉一筷子未动,目光停留在韶宁身上,未移动分毫。 她也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吃完后借着执夷手上的软帕擦嘴。 真是一对神仙道侣,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方才是江迢遥,现在是燕执夷,下一个会是谁?魏枕玉垂眸落到手中茶杯上,瞧不出喜怒。 ...... ...... ...... 温赐没有嘴。
第97章 觅声铃响,声传千年 一场宴席吃得安静无声,后半场全在听各位大能互相吹捧。 韶宁早早地坐不住了,执夷光明正大地带着她走。 准备起身时一串红绳金铃映入她眼帘,掐着金铃的手冷白如玉,是魏枕玉。 “此为承平宗觅声铃,闻声如闻铃。” “......谢谢。”韶宁欲接过,已先一步被执夷拿走。 觅声铃叮叮当当,被他拿来手心翻来覆去地瞧,确认无异常后才还给韶宁。 魏枕玉面色如常,“曾有人以次充好,以锁魂铃代替承平宗金铃,才有了现在的觅声铃,其上皆有禁制,杜绝了某些人的非分之想。” 旁边的温赐疑惑,“锁魂铃价值千金,效用不如捆仙索,以彼换此,得不偿失。何人如此愚笨?” 陈留长老从杯茗堂一边赶来,闻此应答道:“是啊是啊。” 执夷:...... 他沉着脸色,“总胜过某些人以假乱真。” 魏枕玉嗤笑:“何为假,何为真?” 韶宁径直将觅声铃套在手腕,她拉着执夷往外走,“先来为真,后到为假。” 魏枕玉起身走到她身侧,他敛了笑意,问:“皆为强求,凭什么还能分个三六九等高低贵贱?” 他压低声音,身子和韶宁错开时道:“况且,我与他谁先来,谁后到,你分得清么?” 只留下这句话,他未多言,先一步离去。 韶宁一言不发,即将跨出门时被陈留长老叫住,他瞧了眼门口几尊大佛,总感觉气氛有些紧张。 他笑,试图缓和气氛道:“都在干嘛呢?怎么跟佛教修罗死斗的修罗场一样。” 韶宁避开陈留长老的眼神,又听见他道:“韶姑娘人都来了,不必再回明光宫搬东西了。 “你的院子在昭月峰流火居,宠物都安置进去了。那只肥肥胖胖的赤金奴真是难以管教,如果是公就送去药谷切一刀吧。” 他说得极尽委婉,拍拍韶宁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药谷弟子刀很稳,它身体上的伤痛只是一时的。” 心灵上的创伤就是一辈子的事。 那赤金奴被养得肥胖,想必韶宁定是喜欢极了它。思及此,他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继续道:“明日记得去初阶学堂上课,不能带宠物进课堂。” 说罢他目光掠过执夷,对韶宁小小声道:“夫侍也不可以哦。” 韶宁谢过他,和领路弟子一起去到昭月峰。 推开小院子院门,墙角种了几株红山茶,花谢不久,茂密枝叶间残留着枯萎的花蕾。 韶宁才踏上石阶,软软猫嗅到她的气息,发出尖利的叫声,一边叫,一边用爪子挠门。 救我! 她推开房门,松狮犬老实睡在她做的小窝中,软软猫被一根粗大铁链拴在房门前,正冲着她厉声尖叫。 韶宁嘴角轻抽,这铁链快比得上她手腕粗细,软软猫是犯了天条吗? 领路弟子挽起袖子,冲她展示手臂上的抓痕,解释道:“这只赤金奴性子太烈,我们怕它跑出去伤人,所以把它拴在了房门前。” 软软猫:“喵!” 大胆!韶宁都不敢这么对我! 韶宁满怀歉意地给了领路弟子部分灵石作为医药费,蹲下身子替它解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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