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被他抱在怀里,连眼睛都懒得睁。 她迷蒙间感到他为她用了净尘诀,身上汗湿消散,只余一身清爽。 但他还是将她抱去了温泉池,一边让温水为她舒缓酸痛,一边在她身上穴位轻按,为她疏解乏累。 身体渐渐舒畅轻松,织愉不知不觉安睡过去。也记不清自己是睡在水池里,还是睡在床上了。 醒来时,屋内床帐遮挡,黑漆漆的。 谢无镜拥着她双目轻阖,但她一动,他就睁开眼,安抚地轻拍她两下,“可有不适?” 真好意思问。 织愉耳面微赤,嗓音软哝:“什么时辰?” 谢无镜:“未时。” 织愉诧异,她初醒时大约是子夜,欢好过后,沐浴加休息,这才到未时。 原来他也没有太过分,只是她自己觉得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她对他态度稍缓。 谢无镜:“吃些东西吧,我叫仙侍准备了。” 织愉颔首。 谢无镜扶她下床,她身上已换上一件藕粉清莲的小衣,是谢无镜昨夜为她换的。 知她懒得动,谢无镜拿来外袍为她穿上,给她穿好白兔明珠绣鞋,扶着她腰,半抱半带地领她往膳房去。 织愉是真懒得动,完全倚在他身上,恨不得走路都由他拖着走。 她主动向谢无镜伸手要他抱。 难得谢无镜不抱她,说她在床上躺了太久,需站起来走动,以便气通百骸,对她身体有益。 织愉不以为然。 她知道躺太久不动身子会僵。所以以前她再无所事事懒得动弹,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去散步。 但她不过睡了一天,那一天还那么累,怎么就躺太久了? 她轻哼,赌气似的扭头不看谢无镜,心道下回他要来抱她,她也这么告诉他:我躺太久了,得自己活动。 谢无镜安抚地轻拍拍她,拿出一颗荔枝喂到她嘴边,“劳你受累,忍一忍。” 吃下荔枝,织愉心道这还差不多。但面上仍装着生气,吃完一颗就张嘴,“还要。” 谢无镜今日倒是大方,又喂她一颗。 织愉满意地眼眸眯起。 这般慢悠悠走在长廊上,织愉发觉长廊上悬挂的帘幕都不见了,膳房的距离也变得极近。 想也知道,这都是谢无镜的安排。 她翘了嘴角,再度张嘴要谢无镜喂荔枝。 前方忽传来香梅声音:“夫人,您终于醒了!” 织愉一愣,困惑地望着激动不已的香梅。 香梅向谢无镜与她行礼,远远打量她,眼眶微红:“自您晕倒被仙尊带回,已经过去七日……” 织愉脑中嗡得一下,一片空白。 之后的话,她恍恍惚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七日? 七日! 现在是七日后的未时! 织愉瞪大眼睛望着谢无镜,用眼神向他求证。 谢无镜拂手要香梅退下,坦率道:“我已有忍耐。” 织愉一双杏眼瞪得更大,低骂他一句:“牲口!” 她转身丢开谢无镜,独自进膳房,耳廓热得厉害。 难以想象,她竟然在床上同他厮磨了七日,他还说他……有忍。 这对她一个凡人来说,简直,简直荒唐! 谢无镜跟在她身后,再度拥上她,到桌边坐下,“应龙非人,说是牲口也不算错。” 织愉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羞恼之色因而破了功。 谢无镜为她布菜。 织愉享受着他的伺候,一脸:勉勉强强不跟你计较。 吃完,织愉要去群芳园转转。 原本她是懒得动的,可一听她在床上与他纠缠了七日,她突然觉得她十分有必要多活动一会儿。 群芳园中,风景甚好。 织愉呼吸着新鲜空气,享受暮时暖而温煦的阳光,在园里闲逛。 忽而想起,这七日,他岂不是也丢下了魔族事务没管? 织愉问:“你要如何向魔族交代?” 谢无镜:“不用向他们交代。” 织愉疑惑。 谢无镜:“我与战不癫已有协定,我不在,他自会处理好魔族事务,给外界一个交代。” 织愉了然。 他长时间不理政,恰好代表他要离开魔族的征兆。 待他离开,魔族上下都会因为这所谓的蛛丝马迹,自己帮他圆了离开的理由。 谢无镜反问她:“那日战不癫来找你,同你说了什么?是他告诉你我在何处?” 他语调淡然,不似有异。 但织愉直觉他是要为那日她因闯外书房晕倒,兴师问罪。 她道:“他只是请我劝你留下,我去外书房与任何人都无关,是我执意要去找你。” 他知是她执意去找,仙侍已经同他说过。可无人告诉她他在哪儿,她又怎会找到? 但她既如此说,他便不会逆了她的意。 谢无镜:“为何执意要去找我?” 这点,她并没有告诉香梅,只是突然要炖甜汤。 织愉支支吾吾,有些埋怨,“我以为我错怪了你,故而想去给你送碗甜汤。” 现在看来,她没有错怪,反倒是低估了他的狠心。 她眸带嗔意。 谢无镜搂住她肩膀的手揉了揉她的肩,“是我错。” 织愉点头:“嗯,是你的错,所以你要赔礼道歉才是。” 她对谢无镜张开嘴,“啊——” 谢无镜倏然低头,以唇封住她的唇。 织愉一懵,旋即脸上热了起来。 要推他,他已然退开。 要骂他,他便将一颗荔枝放进了她嘴里。 织愉含着荔枝,无言以对。荔枝甜丝丝的汁水在口中蔓开,她又不禁扬起嘴角,将荔枝核吐出,张嘴,“还要。” 谢无镜再度低头吻住她。 他苦冷的气息,驱赶了她口中的荔枝味,让她全身从里到外都沾染上了他的香。 待他抽离,织愉等着他喂荔枝。 他却以指点了下她的舌,“明日再吃。” “骗子!” 织愉骂他一句,但仍面有笑意。 谢无镜忽然道:“你想要我留在魔界吗?倘若留在魔界,群芳园或许能种出荔枝,你也能多吃些。” 织愉有一瞬心动,但还是摇摇头:“魔界也只有群芳园近似凡界,太小了。” 谢无镜:“那便找一处可以种荔枝的地方退隐。” 织愉一怔,莞尔:“不回尧光仙府了吗?” 谢无镜:“你想回尧光仙府?” 织愉认真想了想,假使她当真和谢无镜退隐,会去哪儿呢? 她道:“那是你自小长大的地方,你不想回吗?可惜若去那儿,恐怕清闲不了。灵云界的人,会接二连三来扰人清静。” 谢无镜:“你想回便回,待来找的人皆有去无回,世人自然不敢再靠近。” 织愉心中讶异:那还叫什么仙府?改名叫尧光阎罗殿好了。 这般想着,她又笑出声。 忽然觉得,若能在尧光仙府养老,那真的很不错。 尧光仙府又大又舒服,还有满院她亲手……不,是她亲眼看着谢无镜亲手种下的荔枝树。 这般想着,她有几分怅然:“不知尧光仙府的荔枝树,可活着?若活着,是不是该结果了?若是那些树死了,可怎么办?” 谢无镜:“再种。” 织愉叹:“若是耐寒的荔枝树核都种完了,也种不出怎么办?” 谢无镜:“再找。” 织愉有意刁难:“倘若找到的也种不出怎么办?” 谢无镜:“我会留一部分原树在原地,并不会全部挪走。若真种不出来,每年荔枝结果,就带你去。” 织愉幻想着那番光景:“一路游山玩水,品尝各地美食。吃过了荔枝,再一路玩回尧光仙府,等来年再去……嗯,也不错。” 她笑起来。 似乎有他在,什么都可以解决。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那么,她注定为他成神而死的命运,也可以改变吗? 织愉瞥向谢无镜,定定凝望着他。 谢无镜侧眸与她对视:“怎么了?” 织愉回过神来,撒娇地靠进他怀里,“我还想吃荔枝。” 是她一不留神沉浸在幻想里,起了贪念了。 谢无镜轻抚她:“明天吃。” 织愉合上眼,“小气。” 等她转世投胎,她一定吃荔枝吃到爽! * 接下来一段时间,谢无镜又忙了起来。 不过他忙归忙,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每日回来得很晚。 他总是在日落前回来,陪她一起在群芳园里散步,直至天黑。 再陪她用晚膳,漫无目的地在楼内闲逛消食。她累了就抱她回房,待她沐浴后,陪她一同歇下。 只是喂药成了每晚熄了烛灯后才做的事情。 有时只是喂药,有时不只是喂药。 不论是不是,都时常弄得织愉喘不过气。连声说“不要了”还不停,非要她晕晕乎乎的不想搭理他了,他才会停下。 他这般,织愉觉得他很过分。 只是每每瞧见他平静的眼眸,知他并非是沉沦欲望——有时只是想同她靠近些、再靠近些,有时只是感受到她的异样,要她不用再忍耐。她便不好说他什么。 直到有天早晨,她仿若做了春梦。面色潮红、身体发热地醒来,发现她梦中所感竟不是梦。 她红着脸,差点一脚踹谢无镜脸上,羞赧至极地用衣裙遮住臀腿,“谢无镜,你在干什么!” 谢无镜仍是那般平静,动作却像一只跪伏着的兽,直起腰身,斯文地舔了舔唇上不属于他的晶莹濡湿。而后慢条斯理地说出那个让她耳面热得不行的字眼。 织愉一脚轻踹在他肩头,羞恼地嗔他:“你真是个……牲口。你从哪儿学的。” 谢无镜:“你昨晚看的话本。” 织愉:…… 她默默收回脚,心虚地以手掩面,转念又怪到他身上:“我不是让你别看我看什么嘛,你偷看。” 谢无镜:“我见你很喜欢。” 织愉:“……” 谢无镜坐回她身边,倚在床头将她抱入怀中,“所以你喜欢吗?” 织愉头低低的,说不出话来。 这……说喜欢不是,说不喜欢也不是。她根本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 谢无镜轻轻钳住她的下巴迫抬起头来,他亦低下头。 织愉一愣,连忙一把推开他的脸:“你别亲我!” 谢无镜侧着脸,她见他嘴角扬了下,紧接着眼前一暗。 他迅速封住了她的唇,不给她再度推开他的机会。 织愉不断推他,推不开,呜咽着扯他头发。 他不怕疼,不论她怎么扯都不松开她。 直到织愉放弃,他也随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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